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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出城,还是有希望顺利地返回马马耶夫岗的。假如继续留在这里,等到冲进城市的德国兵越来越多,那时候,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巴斯曼诺夫见我去意已决,也不再坚持,连忙冲远处招招手,一辆撤掉了四周篷布的吉普车就冲了过来。等车一到,巴斯曼诺夫便搀扶着我坐到了后排,他自己坐在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而另外两名战士则一左一右地坐在我的身边。
虽然从集团军司令部到马马耶夫岗的距离不远,但由于路上到处弹坑和瓦砾堆,所以车速一点都提不起来。坐在前排的巴斯曼诺夫端着冲锋枪,警惕地观察着道路两侧的动静,似乎怕突然从瓦砾堆的后面冒出几个德国兵来。
走了一半的路程,虽然枪炮声越来越响。但是一个德国兵都没出现。见到路上平安无事。我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建筑物的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我立刻又变得警觉起来。当我坐直身体,拔出手枪时,注意到我动作的巴斯曼诺夫连忙警惕地问:“师长同志,怎么了?”
我用枪向声音传来的位置一指,大声地说:“你还没有听到吗?是马达声,那边有坦克的马达声。”
巴斯曼诺夫侧耳听了一下。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随即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没事,光听马达的声音,就知道是我们的t…34坦克。”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的车就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坦克的马达声就是从左边的路上传来的,我忍不住好奇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把我惊出一身冷汗,虽然驶过来的是我军的坦克,但是坦克上坐着的却是德国兵。
不光我在看。就连巴斯曼诺夫、司机都在看,当他们看到车身上坐着的德国兵。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一发坦克炮弹就飞了过来,飞过我的车顶,落在七八米外的空地上爆炸。
到这种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来的是德国人,只不过他们乘坐的是从我军手里缴获的坦克。我冲着司机大喊道:“快点,冲过去。”随后,我又冲着巴斯曼诺夫嚷了一句:“见鬼,上尉同志,这不是我们的坦克,是德国人的坦克。”
没等我们的吉普车冲进射击死角,德军的坦克又开了一炮,炮弹落在我们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爆炸,横飞的弹片打得我头上的钢盔叮当作响。我左侧的战士运气显然没有我好,在爆炸结束的同时,他的头部往后用力地一仰,接着身子一歪,就从颠簸的吉普车上滚了下去。
坦克上的步兵跳下车,端着枪,叽里哇啦乱喊着追了上来。我拿起牺牲战士落在座位上的冲锋枪,冲着后面追上来的德军兵就扣动了扳机。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射出去后,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把手里的步枪一扔,捂住胸口,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后,一头栽倒在地。
我看到一击奏效,还想再开火,没想到再扣扳机,却发现子弹早已打完,气得把枪往脚下一扔,蹲下身子,躲避嗖嗖嗖从头顶掠过的子弹。巴斯曼诺夫和另外一名战士,把枪架在座椅上,冲着后面追上来的德国兵,不停地射击着。
当我们把后面的追兵甩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庆幸地说:“幸好我们早出来了一步,否则就被德军的坦克截住了。”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上次被俘的屈辱经历,便及时地止住了话题,没有再往外说。
坐在我右侧的战士忽然小声地说了句:“我看这些德国兵好像都喝得醉醺醺的,要是他们没喝醉的话,我们想脱险,可能没那么容易。”
知道什么?!”战士的话被耳尖的巴斯曼诺夫听到了,他也许怕我会不高兴,扭头训斥战士说:“现在天冷,德国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只能喝酒御寒。”
巴斯曼诺夫的话,倒让我想到了去年的莫斯科保卫战,如果不是天公作美,来个气温骤降,将德军冻得失去了战斗力,那场战役最后的结局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想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上尉,你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开始下雪吗?”
巴斯曼诺夫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也许和莫斯科一样,都是十月下雪吧。不过我以前读书时,曾在书上看到过对伏尔加河的介绍,河上每年十一月结冰。”
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马马耶夫岗上的师指挥部,当我走进屋里时,原本坐在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纷纷站了起来,并迎了过来,关切地问:“师长同志,您回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等我说话,巴斯曼诺夫已经抢先说道:“报告政委、参谋长,我们刚刚在从集团军司令部回来的路上,和德军的坦克遭遇了,一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
巴斯曼诺夫的话,把两人吓坏了,基里洛夫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紧张地追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没事。”我边说边走到了桌边,坐下以后又接着问:“目前高地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来很奇怪,今天德国人对我们的高地,既没有进攻炮击,也没有派飞机来轰炸。”阿赫罗梅耶夫报告完阵地上的情况后,又反问道:“师长同志,今天实施的反击作战,情况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本来在进攻的初期,我们的部队取得了一些进展,但由于没有空军和炮兵的配合,在加上兵力有限,临近中午时,部队的进攻便停滞不前。而德军的部队,在中午的时候,投入了相当数量的步兵和坦克,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对我军部队实施了逆袭,目前已经迫使我反击部队向后退去,并进一步地逼近了城市。”
令部被我们师布置了什么任务吗?”基里洛夫不愧是从集团军司令部来的指挥员,考虑问题都是从大局出发,“要知道,各参战部队的兵力都不多。要是我们师能投入战斗的话,至少可以牵制住正面的两个德军师,使他们无法抽调兵力去增援友军。”
事委员同志曾经向司令员建议,把我们师投入战斗,但在司令员征求我的意见时,我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我深怕基里洛夫会因我反对抽调部队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便特意强调说:“由于集团军投入反击的兵力有限,所取得的战果也不会太大。接下来,敌人将会对我们的城市发起疯狂地进攻,而我们坚守的马马耶夫岗、码头地,都会成为敌人进攻的重点。所以我们师的兵力都不能随便抽调,以免给德国人造成可乘之机。”
长说得有道理。”我的话刚说完,阿赫罗梅耶夫就及时地附和了我的意见。
见阿赫罗梅耶夫和我的意见一致,基里洛夫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好问:“司令员还给我们布置了什么任务吗?”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除了坚守马马耶夫岗外,上级没有给我们布置任务,忽然想起傍晚就要到达的近卫第13师,连忙补充道:“对了,今天傍晚的时候,罗季姆采夫将军的近卫第13师,就会渡河到城里来。到时候,他会抽调一个团的兵力,和我们坚守在地的三团换防。”
么?罗季姆采夫将军的部队要到了?”基里洛夫听到这个消息,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兴奋地对我说道:“我以前曾经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优秀指挥员,如果把三团的阵地交给他的话,我心里也赶到踏实了。”
我正想向基里洛夫多了解一些罗季姆采夫的情况,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阿赫罗梅耶夫拿起话筒,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冲着话筒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他望着我和基里洛夫,表情凝重地说:“师长、政委,电话是一团前沿观察所打来的,说发现在阵地正面两公里处,发现了处于溃逃状态的我军部队,正在退向马马耶夫岗。”
们的后面有德国人吗?”我紧张地追问了一句。
阿赫罗梅耶夫摇摇头,回答说:“没有,在他们的后面没有发现敌人的部队,敌人只是用零星的炮火在轰击溃逃的部队。”
我站起身,冲基里洛夫一摆头说:“走,政委同志,我们到观察所去看看。”
第六百三十七章 新的领导(中)
来到观察所,我举起望远镜向一团阵地前方的开阔地望去。只见那些溃逃下来的指战员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建制,有十几个人一堆的,也有几十个人一堆的,乱哄哄地向一团的阵地方向狂奔而来。
我把视线转移到友军的后面,没有发现敌军部队的踪影,只有零星的炮火在对溃逃中的部队进行轰击。有少数的炮弹落在空无一人的位置爆炸,没有给部队造成任何的伤亡;而更多的炮弹却落在人群中爆炸,将正在拼命奔跑着的战士们炸得血肉横飞。一阵阵被河风吹散的硝烟中,充斥这飞扬的尘土和浓烈的血腥味。
看到友军的惨状,我心中感到一阵悲戚,不是我们的战士不英勇,也不是我们的基层指挥员不优秀,是因为我们的武器没有敌人的强,在敌人的强大火力的打击下,我们只装备着轻武器的部队不得不忍痛撤出战斗。
我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快步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给阿赫罗梅耶夫打电话,语气严厉地命令他:“参谋长同志,目前从战斗中撤出的友军,正在退向一团的阵地。你马上和谢杰里科夫联系,让他们派出一个连,去接应友军部队。”
刚放下电话,基里洛夫忽然大声地喊我:“奥夏宁娜,您快过来看看,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撤退的部队后方好像发生了什么骚乱。”
乱?!”我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疑惑:都到了这种死生存亡的危急关头,难道友军的部队还在闹内讧吗?连忙走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想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望远镜里。我看到落在最后的队伍里,确实发生了混乱,有人在近身厮打,还有人端着枪在射击。等我仔细再仔细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和我们战士打在一起的人,都身穿着德军制服,应该是被我军抓获的俘虏。看样子他们是想趁机逃跑。结果和看押他们的战士发生了冲突。
我把望远镜从眼前移开,扭头对基里洛夫说:“政委同志,看样子是被我军俘虏的德国兵,企图趁乱逃走,和看守他们的战士发生了冲突。”
基里洛夫哼了一声,用轻蔑的语气说道:“哼,想逃跑,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既然已经被我军俘虏了,就要有当俘虏的觉悟,不然的话。就算把他们全杀光,也不能让他们逃回去。再拿起武器和我们作战。”
说罢,他也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给阿赫罗梅耶夫打电话:“参谋长同志,我刚看到友军所抓获的俘虏,正在乘乱暴动,企图逃跑。所以你要命令谢杰里科夫中校再多派一个连,去增援那些看管俘虏的指战员,绝对不能让一个俘虏逃脱。”
我们下达的命令,很快就传达给了谢杰里科夫,看到从山腰阵地上向开阔地冲出去的指战员。基里洛夫忽然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发现您最近很少和一团进行联系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回过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