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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师长同志,”切尔纽戈夫中校还是在大声地吼叫着,不过因为没有炮弹的爆炸声干扰,他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连忙把话筒移开一些,“敌人的炮击刚结束,我已经和阵地上的指挥员联系上了,正在清点伤亡人数。”
“好的,迅速组织好防御,我会尽快派人去增援你们的。”
放下电话,我接过政委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再次吩咐通讯兵:“给我接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
电话一通,我马上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德军正从北面向太阳山城发起进攻。我军目前的兵力有效,反击的力量不足,希望司令员能帮忙催促一下朱可夫同志,让他承诺的部队能尽快地补充给我们。”
“知道了。”罗科索夫斯基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我的电话打得太频繁了,这次挂断电话后,通讯兵主动问我:“师长同志,请问这次要接通谁的电话?”
“给我接1075团二营营长库列绍夫少校。”
“是。”通讯兵答应了一声,迅速地用步话机联系上了库列绍夫。
我拿起话筒,大声地问:“库列绍夫少校,您的部队现在什么位置?”
“报告师长同志,部队已经到达城市的北部,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把战士们全疏散到了附近的建筑物里,等前沿需要我们时,再把部队调上去。”
“您做得不错。”听完他的部署,我觉得他考虑得非常全面,便称赞了他一句:“让部队继续隐蔽,等待我的命令。”
打完电话,我和政委回到桌边坐下,向他讲述了一下目前的敌我态势情况。因为我觉得布尼亚琴科这支奇兵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战斗的胜负压根不用担忧。所以简单地介绍完情况后,并开始和政委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半个小时后,战斗果然如我预料那样。德军步兵在十七辆坦克的掩护下,向我军的阵地发起了攻击。因为正面防御的战士表现得很顽强,战斗很快陷入了胶着状态,就在这个时候,布尼亚琴科的部队从侧翼果断出击,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不光将德军的坦克全部变成了阵地前燃烧的废铁,还抓了上百的俘虏。
不过这一仗我军的伤亡也不少,因为工事简陋,担任防御任务的部队几乎全部打光了。所以我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把他们撤下来休整,而提前换上了库列绍夫少校的二营。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上午十点,德军对我军阵地的炮击再次开始。这次他们学聪明了,除了炮击步兵的防御阵地,连东侧的森林也没有放过。幸好昨天出击后,布尼亚琴科将部队全转移到了西侧的森林,否则就有可能在这次炮击中遭受重创。
德军的炮击进行了十分钟后,再度对我军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担任进攻任务的只有二十辆坦克,居然没有步兵跟随。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正坐在桌子旁的一张椅子里,被该死的腹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我一支手轻轻地揉着腹部,以缓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一只手里攥着条毛巾,不时地用来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一边忍受着疼痛的折磨,一边思考着德军这次奇怪的进攻,要知道光是坦克没有步兵,就算他们突破了我军的防线,也无法占领,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
代替我站在步话机前指挥的是政委叶戈罗夫,他先是命令库列绍夫少校坚守阵地,接着又联系上了布尼亚琴科。我听见政委冲着话筒说:“上校同志,既然敌人没有步兵,那么等他们进入射程时,您就先命令反坦克炮开火,然后再坦克出击,迅速地粉碎敌人的进攻。”
我端起搁在桌上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但一时间又理不出头绪来。
这个时候,政委走到我身边,满脸兴奋的表情,得意地说:“丽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布尼亚琴科上校的反坦克炮营开火,一举击毁了三辆敌人的坦克,剩下的坦克见势不妙掉头就逃,这个时候上校已经率领部队追上去了。”
“什么?追上去了?”我把茶杯往桌上一搁,猛地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桌子旁来回地走到,同时自言自语地说:“不对不对,敌人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先是进攻时,只有坦克没有步兵,而现在,战斗才进行了多长时间,他们才损失几辆坦克就逃跑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我的话被政委听到了,他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丽达,你想得太多了。敌人是被我们的气势所压倒,所以才会一触即溃逃之夭夭。”
我没有理睬政委,直接走到步话机前,吩咐通讯兵:“赶快给我接布尼亚琴科上校。”
电话一接通,我也没客套,立即开门见山地命令布尼亚琴科:“上校同志,我命令您马上停止追击,立刻率领您的坦克回到隐蔽的森林里去。”
“师长同志,为什么啊?要知道敌人正在逃跑,我们追上去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向您解释,马上率领部队退回来!这是我的命令,立即执行吧。”
“再过我五分钟,只要五分钟,师长同志。”耳机里传来他诚恳的声音:“我马上就可以将这些德军的坦克全部干掉。”
听到他这样说,我差点就动摇了,但是以我对德国人的了解,他们绝对不是这么不堪一击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等着我们的。于是毫不留情地说:“上校同志,我再次命令您,马上把部队撤回来,这个命令不容更改。”
没等布尼亚琴科说话,突然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闯入了通话频道:“报告上校同志,敌人的坦克跑得太快,我们的炮打不中他们。”
“快撤回来,”我听出说话的是昨天那名战士,听完他所报告的内容,就更加确定敌人一定有阴谋等待着我们,于是再度口气强硬地下命令:“上校同志,马上把部队撤回来!”
“是!”布尼亚琴科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向自己的部下发号施令:“全体都有,停止前进,准备调头返回隐蔽地点。”
“上校同志,不好,我们前方出现大量的德军坦克。”“报告上校同志,左面发现德军坦克,数量大概有十五辆。”“报告上校同志,右侧也发现德军坦克,数量超过二十辆。”……
本来听到布尼亚琴科答应返回,我已经松了一口气,但耳机里传来的一连串声音,顿时惊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我的预感没错,真的中了德军的圈套。于是我大声地冲着话筒喊道:“布尼亚琴科同志,马上撤回来,快撤,快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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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节 形势严峻
我的话音刚落,通话频道里就响起了布尼亚琴科洪亮的声音:“各车长听我命令:全体散开,zì&击,择机突围!”
第389坦克师所面临的困境,政委也听到了,他着急地说:“丽达,布尼亚琴科上校他们很危险,我们应该帮他们一把。”
我心中暗自叫苦,要是卡图科夫将军的近卫坦克旅在这里,我还可以派他增援,将布尼亚琴科他们救出来。可现在我能指挥的就只有几千步兵,让步兵在开阔地上打坦克,那不是驱羊入虎口么?
但自己的部队遇到了危险,也不能见死不救。我握着话筒考虑了几分钟,然后低头对通讯兵说:“给我接第389坦克师的反坦克炮营。”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离战场最近的是马拉费耶夫少校的反坦克炮营,看他能否提供一点援助,能救一辆是一辆。况且马拉费耶夫少校本来就是布尼亚琴科的部下,他不可能对自己的上级见死不救吧。
我很快就和马拉费耶夫通上了话,没有任何废话,我就直接向他下达了命令:“少校同志,布尼亚琴科上校的坦克部队中了德军的埋伏,有全军覆没的可能。现在我以师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派出jīng干力量前去救援。”
马拉费耶夫听了我的命令,没有说话而是保持着沉默,听见对方半天不说话,我心里很不高兴,于是加重了语气说:“怎么?少校同志,您打算见死不救吗?”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您误会了,”他向我解释说:“我们的反坦克炮不是自行火炮,都是畜力牵引的。要赶这么远的距离过去增援,如果迎面遇上德军坦克的话,不等我们展开就会被敌人消灭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他严密监视前方,一旦发现我军突围的坦克,要马上提供火力掩护,拦住后面追击的敌军坦克,确保我军坦克的安全脱险。
本来坦克师被围面临着全军覆没就够让我闹心的,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又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朱可夫答应配属给我的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团,目前已经到达集团军指挥部。由于集团军打算在黑格里亚齐地区组织反突击,所以这些部队现在都划归了卡扎科夫将军和副参谋长奥廖尔指挥。最后还叮嘱我一句,要援兵暂时没有,但太阳山城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否则等待我的就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和罗科索夫斯基通完电话,我觉得心里猛然一紧,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一样,先是浑身刺痛,旋即全身冰冷无力。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捏着的话筒从手里滑落了下去,整个人软瘫在了地上。
怎么了?”政委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和刚进来的奇斯佳科夫、谢列布里亚科夫两人,七手八脚地把我搀扶到桌边坐下。我坐在椅子里苦笑,望着政委有气无力地说:“政委同志,刚才司令员通知我,说原本配属给我师的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团,已经划归卡扎科夫将军和奥廖尔副参谋长,调往黑格里亚齐地区参加集团军的反突击去了。”
么?”听闻这个消息,政委也乱了方寸:“没有了增援部队,这太阳山城能守住吗?”
我苦笑着说:“守不住也得守,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放弃太阳山城。”说完我抓起桌上电话,使劲摇了几下手柄,听见接线员的声音,我马上说:“我是奥夏宁娜师长,马上给我接库列绍夫少校。”
电话接通,我先表明身份,随即下达了一系列的作战命令:“库列绍夫少校,你左前方的森林里,有我们的一个反坦克炮阵地,你马上派一个连的兵力去担任jǐng戒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反坦克营的安全。还有经过这两天的炮击,你的阵地前一定有不少弹坑吧?!派一部分战士携带燃烧瓶、反坦克雷之类的武器,潜伏在这些弹坑里,等敌人的坦克靠近后消灭他们。”
白,我马上执行。”接着他又向我叫苦说:“师长同志,经过刚才的那一轮炮击,我营的伤亡解决了三分之一,现在再抽调这么多兵力离开的话,剩下防御的兵力可就不多了。”
知道了,给你的增援部队很快就到。”
我随即又要接线员要通了1075团团长谢杜林少校的电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团长同志,二营的兵力已经所剩不多了。现在我命令你,你团除了必要的jǐng戒部队,把能抽调出来的部队,都调拨给二营,一定要牢牢地守住防线,”
该布置的都布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