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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要等三十分钟。”谢尔盖在回答完这句话以后,委婉地对克罗奇科夫说道:“反正时间还早,你看你是不是先到外面去等会儿,这段时间我可以再为几位患者看看病。”
“好吧,我先和女指挥员同志说一声。”克罗奇科夫说完,便走到我躺的病床旁,聊起布帘对我说:“奥夏宁娜,谢尔盖医生将在半个小时后,为你做检查。为了不影响到他的工作,我先到外面去等。”
对于彬彬有礼的克罗奇科夫,我微笑着说:“好的,您去吧。”
克罗奇科夫点点头,放下了帘子,和谢尔盖打了个招呼,便开门走了出去。他刚出去没多久,房门又响了一下,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从对方和医生的对话里,我听出原来是一位患者。听到有患者进来,护士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接到患者去了。
我听到前面有五六位患者进入了门诊室,谢尔盖在耐心地听完患者的述说后,有的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有的则让护士处理伤势后,再开出药房,让患者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就在我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谢尔盖的声音:“指挥员同志,请出来接受检查吧。”
谢尔盖话音刚落,护士便走过来拉开布帘,帮着我从病床上下来,搀扶着我来到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并打开了我头顶的一盏白炽灯。谢尔盖站在我的面前,俯下身子,翻开我的眼皮,用带着聚光镜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我的眼睛,并不时地吩咐我看向上下左右不同的方向。
看了许久,他站直了身体,长叹一口气,瞥了一眼我的肩章,随后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最近头部有没有受过什么重击?”
“重击?”我把这个词语重复了一遍,在脑子里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想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遇到过什么头部遭受重击的情况。正想摇头否认时,猛地想到在那个镇子外,我和瓦西里见面时,他不小心踩上了地雷,爆炸的气浪将我掀飞,我在落地时,头部曾经重重地撞在了石头上。幸好戴了钢盔,否则我有可能当时就光荣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这事向谢尔盖讲了一遍,讲完后,我忐忑不安地问:“医生同志,我的眼睛不要紧吧。”
谢尔盖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将军同志,正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重击,导致您的视网膜出现了剥离的前兆,由于您没有及时地进行治疗,所以现在才会脱落。”
谢尔盖的话,让我更加心惊胆战,我神情慌乱地问:“医生,那么我会失明吗?”
听到我的担忧,谢尔盖想了片刻,回答说:“如果及时进行手术的话,应该是不会的。”
“那什么时候能手术啊?”我赶紧问道。
“虽然已确认是视网膜脱落,但还需要再观察两天,才能动手术。”谢尔盖说完这两句话后,回到了桌边,拿起笔开始写病例,边写边说道:“将军同志,住院部就在门诊部的后面,待会儿您拿我给您写病例,去找值班的医生,他会为您安排病房的。”
第九百九十九章 医院(中)
我从门诊室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克罗奇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正站在走廊的一扇窗户旁有说有笑,两人之间的矛盾似乎已完全化解。
见我出来,两人立即迎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听到对方和自己同时开口,两人扭头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友好的笑容,接着又把目光投向我的身上,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闭上右眼,用散过瞳的左眼望向两人,发现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连忙又把右眼睁开,才重新看清站在面前的两人。
我上前抓住两人的手臂,把他们往走廊人少的位置拖去。等找到一个远离人群的位置,我才停下来,对两人说道:“诊断结果出来,是视网膜脱落,要尽快手术,否则会导致失明。”
克罗奇科夫对这事早已心理准备,表现得还算正常。可别济科夫却大吃一惊,我连忙抢过我手里的病例,仔细地查看起来。看完后,他皱着眉头问道:“丽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啊?”
看到不光别济科夫关心这事,连克罗奇科夫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便把当初瓦西里踩上地雷,爆炸的气浪波及到我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
别济科夫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表情异常严肃地说:“丽达,有件事情,我还一直没告诉你。瓦西里。扎伊采夫受伤后,被送到了莫斯科,就住在这家医院里。”
“啊,他也住在这家医院?”听说自己器重的一名部下,居然也住在这家医院,我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他如今的伤势如何?”
“爆炸时,他的手和脚部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回答我问题的不是别济科夫,而是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克罗奇科夫,“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这些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最麻烦的,是他的眼睛也受了伤,虽然不至于失明,但以后再也不能当狙击手了。”
瓦西里负伤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情况,没想到他的伤势会这么严重,以后居然连狙击手都做不成了,也不知道他这位优秀的狙击手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能否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克罗奇科夫从别济科夫的手里接过病例看了看。接着对我说:“奥夏宁娜,我先带你去住院部。等把你安置好以后,我就回去将这件事情向上级报告。”
别济科夫听到克罗奇科夫这么说,也点了点头,附和说:“对,等把你安置好,我也要回去将这件事情向朱可夫元帅报告。”
听两人都说要向各自的上级报告,我本想阻止的,但转念一想,我如果要在莫斯科住院的话。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向上级汇报,也是应该的,便没有出言制止。等两人说完后,我从克罗奇科夫的手里接过了病例,问:“我们现在去住院部吗?”
“这还用说,当然是立即去住院部了。”克罗奇科夫显然对这家医院的环境很熟悉,向我俩招招手说:“跟我来,我知道去住院部的路。”说完,扭头就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我们跟在克罗奇科夫的身后走出了门诊大楼。穿过一片满是积雪的空地,来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另外一栋楼里。
克罗奇科夫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个禁闭的房门前,用力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的人有反应。他便推门走了进去。接着我听到里面传出他了严厉的声音:“医生在什么地方?”
“他……他巡……巡房去了!”一个女声有些慌乱地回答道。
“快去把他找回来!”
“是!”
女声刚落,就从屋里跑出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因为跑得太急,和我撞了一个满怀。我连忙扶住撞我的护士,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客气地说道:“护士同志。不要着急,小心点。”
羞得满脸通红的护士望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快步地沿着走廊朝前面跑去,应该是遵从克罗奇科夫的命令,去找值班医生去了。
随着护士的离去,我心里的担忧浮上了心头。想到两人都是知道内情的人,我便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别济科夫上校、克罗奇科夫同志,如果我真的住院动手术的话,那么去预备队方面军的事情,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啊?”
我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还真把两人问住了。过了好一阵,别济科夫才为难地说:“丽达,据我所知,预备队方面军的参谋长职务,是朱可夫元帅去最高统帅本人那里为你争取的,如果你住院的时间过长,估计这个职务会换上别的人。”可能是怕我不高兴,还特意补充一句,“要知道现在是战争期间,重要的职务不可能长期空缺。”
等别济科夫的说完,克罗奇科夫也补充说:“据我所知,原来上级是打算任命桑达洛夫中将担任参谋长职务的,后来朱可夫元帅去见过最高统帅后,这项任命就被调整了。”
听两人的说法大同小异,我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一住院,那么这个预备队方面军的参谋长职务,就铁定是别人的了。不过和我自己的眼睛比起来,这样的职务又显得无关轻重,于是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换人就换人吧,反正等我出院后,上级领导也不会让我一直闲着没事做,肯定会将我派到新的部队去。”
正说着话,长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急匆匆的朝我们这边走过来。女的,自然就是刚刚去找医生的护士;而男的身上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看就知道是值班的医生。
医生来到我们的面前停下,目光从我们三人的身上扫过,随后冲着我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我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地方?”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看到护士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臂,并朝克罗奇科夫努了努嘴,小声地说道:“是那位来自内务部的克罗奇科夫同志找您!”
医生听到护士这么说,脸微微一红。连忙转向克罗奇科夫,恭恭敬敬地问道:“您好,我是值班医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克罗奇科夫从我的手里拿过病例。递给了值班医生,毫不客气地说道:“将军同志的眼睛受了伤,需要立即住院进行手术,您尽快安排一下吧。”
医生接过病例看了看,随后对我客气地说:“将军同志。请跟我来吧。”
进入医生狭小的值班室,他和我隔桌而坐,低头看着手里的病例。等看完后,他抬起头对我说道:“将军同志,您的情况的确需要尽快进行手术。”说完,他扭头问站在一旁的护士:“你去看看,还有空余的病床吗?”
护士走到墙边挂在了一块木板前,仔细地查看着上面挂着的小木牌,很快她回头来,对着医生摇摇头。回答说:“没有,一个都没有,所有的病房都安排满了。”
“什么,没有病床?”没等我说话,听清护士答复的克罗奇科夫就勃然大怒:“我们的英雄要住院,您居然告诉我,说没有空余的病床。信不信我马上把您带回内务部,找人和您好好地聊聊天,到时您就会发现其实有很多空余病床的。”
医生和护士显然是知道克罗奇科夫的身份,听到他的恐吓之言。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医生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拼命地摆动着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说:“不是……不是那样的,病床……病床……真……真的没……没有了。您也知……知道。现在是……是战争期间,除了正常的病患者外,还……还有不少的伤……伤员也住在这里。”
我看到医生和护士被克罗奇科夫吓坏了,连忙出来打圆场。我笑着对克罗奇科夫说道:“克罗奇科夫同志,不要这样,您瞧瞧。您把他们都吓坏了。”接着,我又安慰医生说:“医生同志,不要害怕,如果病房里没有多余的病床,就把我安排在走廊上,也是一样的。”
医生再度瞥了一眼我的肩章,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可是您是将军啊,怎么能像普通人一样,住在走廊里呢?”
我深怕克罗奇科夫他们听后又会发作,连忙抢着接口说道:“没关系的,我要是不穿这身制服,不也和普通人一样嘛。”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