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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纯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这么说,光打仗还没用了?”
“不是没用。”孟然之坐起身来,“但不是全部。”
“还是不懂。”孟纯疑惑地看着孟然之,“这和我们此行有何关系?”
孟然之并不厌烦,“你可知道,我们为何不去找其他王子,而是来这找赤娜公主?”
孟纯摇了摇头。
孟然之耐心解释,“这次狄军入侵,兵分五路,由五位子女领军。你也知道,所谓十万人参战,不过是十万人次。不然哪有这么大的地方,容纳十数万人同时乱战。”
孟纯点了点头,他也熟读兵书,这些道理自然明白。
孟然之见他点头,继续说道:“狄王老矣,王子争权显而易见。伊世羽已经料定,既然分兵,他们不仅不会通力合作,只怕还会互扯后腿。”
孟纯面露怒色,一拳敲在床上,“这些王室子孙,还真是无耻,为了权利连亲生兄弟都要残害。”
孟然之叹了口气,“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你若不做王,便会被王所杀,谁愿意束手就擒?”
孟纯哼了一声,终是不再说话。
孟然之接着说道:“那些王子心思好猜,可这公主,心思并不明了。我们要做万无一失。”
孟纯豁然大悟,“我们是来做说客!”
孟然之笑着点头。
孟纯急道:“那我们还不快些去说?误了国事,那该如何是好。”
孟然之哈哈大笑,“你啊你,她能让我们入帐,却不杀我们。我已经从她身上,看出一物。”他的目光飘向门帘,缓缓吐出两字,“野心!”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沉重脚步。
孟纯瞬间拾起木棍。
孟然之将他手腕按住。
门帘被人掀起,飞雪飘入帐中。一狄军将士,向内张望,张口狄语,“公主传唤你们。”
孟然之站起身来,整理仪容,挂上微笑,同样说了狄语,“劳烦带路。”
两人跟在狄国将士身后,出了小帐,朝主帐行去。
入帐之时,两人正遇到那传令将士被扶出帐外。
三人照面,孟然之挂起笑容,拱手致意。
那传令将士满脸惊讶,正要说话,却已被人扶远。
两侧持釜武士,将门帘拉开,对孟然之瞪目而视。
孟然之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孟纯倒是气得够呛,憋红脸面,硬是忍下。
领路将士对两人二次搜身,从头至底全不放过。
孟纯气得咬牙切齿,从小到大从未受此屈辱,若非为了孟然之安危,只怕他早已动手。
孟然之拍他手掌,以示安抚。
一番检查,两人终于入得帐中。
主帐与普通小帐截然不同,足下暗红羊毛地毯,毛质均匀厚实甚至小有弹性,踏足舒适,轻巧无声。上编山水祥云,颇得“天上取样人间织”之精髓。
孟然之却是微微一笑,一介女子,要将山水踩在脚下,才是好大胃口。
抬头去看,面前有一帘幕,想来那赤娜公主,就在这帘幕之后。
孟然之上前几步,微微拱手,用狄语说道:“在下燕国孟然之,见过赤娜公主。”
过了片刻,帘幕后传出黄莺女声,“见到公主,为何不跪。”应是侍女。
孟然之放下双手,“帘幕相隔,可未曾见到公主。”
又是片刻沉寂,帘幕朝两侧展开。
看到幕后场景,孟然之眼中满是惊艳。
只见巨型软塌之上,铺满狼皮毛毯。
软塌正中,一俊俏公子,身着男式狄袍,双眼半合半睁。
侧身枕着美人香肩,单手挑着玉人下巴,左右身后皆是温润软玉。
更有一众佳人揉肩,捶腿,喂食。
左拥右抱,不似一国公主,更似风流纨绔。
她抬眼望来,声音略带沙哑磁性,“本宫可是听闻,你们燕人最爱下跪。”说的却是汉语。
孟然之微微一笑,“燕人知礼,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不跪他国公主。”
赤娜公主勾起嘴角,既有女儿妩媚,又有男儿英气,“这腿既然无用,那就……”
她打了个哈欠,枕在美人膝上,“剁了。”
侍卫走入帐内,孟纯高声怒吼:“谁敢!”
孟然之丝毫不惧,“公主也知‘匹夫一怒’。”
赤娜不怒反笑,“你威胁本宫?”
“自然不是威胁。”孟然之微微摇头,“你我皆是聪明人,何必为了这些繁文缛节,错过大事。”
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是否应当动手。
赤娜目光流转,坐起身来,“本宫欣赏有骨气的男人,可惜……”
“本宫是个女人,就爱计较繁文缛节!剁了!”
侍卫得令就要动手。
孟然之向前一步,“赤娜!狄语为狼!这便是汝之狼性?”
“慢着。”赤娜挥了挥手,侍卫躬身退下。
她坐直身子望着孟然之,“你可知狼性狡猾。”
孟然之躬身一礼,“在下也只能斗胆与狼谋皮。”
“你们这些汉人,就喜欢咬文嚼字。”赤娜抿嘴笑着,“但本宫并不讨厌。你便说说,要与本宫谋些什么?”
孟然之望着赤娜,微微笑着,“公主心中有数,何必多此一问。”
赤娜笑而不语,重新靠上肉垫。
孟然之接着说道:“若是为狼,怎能不做头狼?”
赤娜眯起双眼,“母狼,可为头狼?”
孟然之微鞠一躬,“在下,就是为公主带来这个机会。”
赤娜拂着身侧佳人脸颊,终是绽颜一笑,“你们两人,滚出本宫军帐。”
孟然之咧嘴一笑,“那布罗救援。”
赤娜摆了摆手,帘幕缓缓闭上,帘后传来轻轻一叹,“大雪阻路,非本宫所愿。”
孟然之微笑转身,带着孟纯离帐而去。
帐中再无他人。
帘幕之后,一侍女不解问道:“公子,你便相信燕人?他们今日帮你,明日便会反咬一口。”
赤娜挑起那小娘下巴,仔细端详,“谁咬谁,尤未可知。”
说罢,在那小娘唇上一吻,勾唇调笑,“真香。”
第087章 百代似得闻
已是初春,可北塞冰寒,风雪肆虐,一日两夜不停。
雪过之后,未有明媚春光,只见阴云密布。
布罗军被逼至山阴,饥寒交迫。
梳辫武将披着白袍,面挂冰霜,脸颊略略发紫。他便是布罗副将,唤作库坤。
摇了摇皮囊,囊中暖身酒早已喝干,库坤搓了搓手,又向前匍匐几步,伏在雪上窥探。
一河之隔,冰封河面。河对岸,燕军安营扎寨,炊烟袅袅,正在埋锅做饭。
库坤咽了咽口水,抓起一把冰雪塞进嘴里,缓缓咽下。
他稍稍支起上身,探查左右,口中念念有词,“那小将军,倒是熟读兵法。”
从略高处看去,燕军军帐,安插紧凑,却不紧迫。
四周竖有临时木墙,长木在外,短木在内,上有木板,常有士卒来回巡视。
梳辫将领微微皱眉,眉头冰霜落下几片。这军帐虽是简陋,但短短时日,也看不出破绽。
他却不能死心,因为这伙燕军,正堵在归乡路上。
库坤换了个方向,继续查探。
却没想到,换了个方位,正看到几个人影,披着白色披风,掀开一处木板,蹑手蹑脚爬将出来。
梳辫将领双目圆睁。
逃兵?
他心中一喜,目光锁定那几道人影,向后退出几丈,再朝那几道白披风迂回而去。
从上空俯瞰下去。
见到三道人影直奔南方密林。
而梳辫将领从侧面画弧而去。
三人先入林中,梳辫将领紧随而至。
林内。
隐隐传出“嘎吱”声响。
三人踩雪,只走出不远,便在一棵树后停下。
其中一人撩开兜帽,呼出一口雾气,“总算溜了出来。”
“可不是吗?”另一人蹲在身子,喘着粗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这么些天,只围不攻,也不知道那个将军在想些什么?”
第三人冷哼一声,“屁的将军,不就是个毛头小鬼,连毛都还没长齐,也不知是抱了谁的大腿,居然能单独领兵。老子都比他会打仗。”
“就是就是!”蹲着那人很是不满,“他这么围着,怎么,还想让狄狗饿死?这天寒地冻,不如速战速决。”
掀开兜帽那人插嘴说道:“什么速战速决,不如跟着老子去逍遥快活。”
“对对对!”剩下两人齐声附和,“省的在这活受罪。”
兜帽汉子笑着点头,“我们快些赶路,正能赶上进城快活。”他戴上兜帽,“你们休息够了没?”
两人尚未答话,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暴喝!
三人惊诧抬头,人影如同猛禽展翅,从树上直落而下。
三人躲闪不及。
梳辫将领单脚飞踏,一足踩在领头那人脸上。
骨骼碎裂,鲜血飞溅。重压之下,领头那人头颅破碎,脊梁弯折,哼都未哼一声,便立时毙命。
梳辫将领顺势拔刀,一击横斩。蹲着那人,立即身首异处。
最后那人转身要逃,被库坤从后追上,弯刀一斩,劈倒在地。
那人还要挣扎爬行,被库坤掀翻过来。他抽出燕军腰上直剑,全力向下一捅。剑尖刺穿大腿,将逃兵钉在地上。
库坤,一脚踩在那人胸口,冷冷一笑,血溅脸上,分外狰狞。他拧动剑柄,用着生硬汉语,缓缓说道:“现在我有几个问题。”
逃兵痛苦哀嚎。
一个时辰后。
狄军军帐。
挂霜寨门,缓缓开启,背光处显露出一人剪影。
头梳脏辫,提刀拎剑,腰挂三颗人头,快步走入寨中。
守门侍卫看他腰间人头,惊得目瞪口呆。
库坤目视前方,脚步不停,顺手解下人头,往那人怀里一抛,“军功送你。”
说罢,径直入得主帐。
帐内昏暗,隐约能见一道人影。
布罗。
行军地图随意铺设,其上兵棋倾倒杂乱。
布罗低着脑袋,披头散发,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库坤微微皱眉,向前两步,还未说话,布罗先行开口,嗓音沙哑低沉,“断粮了。”
库坤停下脚步,“我知道。”
布罗微微抬头,眼中似有希冀,“赤娜,赤娜她还未有回应?”
库坤叹了口气,“只怕公主她也……”
“库坤!”布罗猛然站起身来,死死盯着库坤,“赤娜绝不会那样!她从小便跟在我身后打转,我和她……”
梳辫库坤按住布罗肩膀,“人是会变的……”
布罗沉默片刻,将他一把推开,“我不信,我不信赤娜会背叛我!再说这话,我就治你死罪。等我活着回去,我会亲口问她!”
库坤摇了摇头,取出火石,点上帐内油灯,“无论怎样,先得活着回去。”
布罗并未搭话,调匀呼吸,安坐一边。
库坤叹了口气,走到布罗身前,“此处已是绝境,士气低至极限,唯有突围,方有一线生机。”
布罗抬头看着库坤,“你发现了什么?”
库坤将方才所见所闻,详细诉说。
布罗闭目沉思,眉头微锁,“你是说,那营寨有一漏洞,且靠近马厩?”
库坤点头称是。
布罗沉默无言。
库坤怒道:“怎么?不可一世的三王子,这就被燕军打怕了?”
布罗骤然睁开双眼,站起身等着库坤,咬牙吼道:“传令全军,今夜突围!”
库坤扬起笑意,得令而去。
夜。
深夜。
无声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