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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虽然年幼,却没有一个孬种!”他对剩下少年,高声喝道:“武家祖训!”
所有少年,持剑顿地,齐声呼喝。
“武氏宗族,赴死登先,寸步不退,寸土不让!”
武睿愣在原地,突觉鼻头发酸,正要说话。
那些少年,已经持剑而去,领头少年飘飘荡来一句,“大王。这里,可不止您一人姓武!”
少年入阵。
如同水入大海,未起波澜。瞬间淹没在人海之中,此战过后,能有几人活着?
武睿并不知道。
但,那句话语,仿佛在他脑中激荡。
“武氏宗族,赴死登先!”
“寸步不退,寸土不让!”
他突然仰天长笑,“我大燕,有如此少年!必不会亡!”
反身再入战围!
“卞夏!为孤!杀出一条血路!”
城上血战。
城下狄军精锐尽出。
黎明悄然而至。
另一支黑甲骑兵,不知何时,出现在山坡之上。
曙光招摇。
照着那人如墨浓眉,腰上匕首。
马鞭一挥!
黑色铁骑,如同潮水,席卷而下!
人熊。
参战!
第085章 心计谋算间
光芒普照雪原,再无往日晶莹,唯有黑泥血污,残肢断臂。
战争,从不赏心悦目。
战争,总有成王败寇。
战机稍纵即逝,人熊出现得恰到好处。
城门大开,城内燕军鱼贯而出,在城外两侧列队。
董蛮武骑着健硕黑马,挺直脊梁,步步靠近。在他身边,还有一人,座下温驯母马,相差半个马头。
目光扫过战场,周遭士卒正在搬运尸体,人熊过处,尽皆额首致意。
董蛮武却不动声色,对身侧那人说道:“世羽。经此一役,你让武睿身陷险境,势必失了武睿信任,你可后悔?”
在他身侧那匹马上,便是这场战役,出谋划策之人——伊世羽。
他肩披白狐毛领,其下却是普通棉衣儒衫。面颊消瘦,说是面黄肌瘦也不为过。但他一张口,那双疲倦瞳孔,仿佛放出光来,“在下并不后悔。”
董蛮武挑动眉毛,“选一将军,却不选一国之主?”
伊世羽勾起嘴角,“在下只知道,在晚学落难之时,是将军,而不是那燕王救我。况且,今日为王,明日仍旧是王?”
董蛮武瞪他一眼,“大逆不道。”
伊世羽抿嘴不语。
步伐越走越近,远远便能看到,武睿迎出城外。
伊世羽加快几步,按住马头,滚鞍下马,对人熊抱拳行礼,“恭喜大将军,旗开得胜。带领燕军,打了天大胜仗。在下,还有一份惊喜,送予将军。”
董蛮武瞥他一眼,孤身而去,“你设计狄军,设计燕王,设计本帅。如此大费周章。这份功劳……”
“本帅领了!”
黑马大步流星,武睿快步迎上。
人熊踏鞍下马,单膝跪在武睿面前,沉声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请大王降罪!”
武睿赶紧将他扶起,“爱卿何出此言。若非爱卿及时赶到,救孤于危难,扬我国威。只怕此刻雁门,已是尸横遍野。”
董蛮武赶紧推脱,“若是微臣能及时赶到,也不会让大王受此困境。”
武睿与他把臂大笑,“爱卿不必多言,这份功劳,孤必定记在心中。”
他拉着人熊,便往城中行去,两侧将士尽皆持械相迎。
君臣同行,一派和谐。
武睿面上挂笑,轻声问道:“孤有一事不明。”
人熊答道:“大王请说。”
走入城门门洞,武睿看着人熊,“爱卿,为何不乘胜追击?”
人熊微微一笑,“微臣早有安排,况且,大王熟读兵书,必定知道。所谓战争,并非血斗一途。”
门中光亮不足,看不清武睿面孔,只听他淡淡说道:“那就,全仰仗爱卿了。”
人熊笑而不语。
两人穿过城门,城内早有将士等候。
将士之后更有百姓群聚。
两人初露面容,城内百姓尽皆欢呼。
武睿脸上绽开笑容。
人熊落后半步,让武睿先行。
突然,人群之中有一男子放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说罢,那人便双膝跪下。
这人一跪,百姓纷纷膝软。
瞬时之间,“万岁!”呼声,响彻街道。
再过片刻,就连燕军也尽皆跪下,雁门山呼万岁!
场中,还有两人站立。
只是,这声万岁是说与何人?
武睿矜持笑着,人熊却望向身后。
城门之外,战场之中,伊世羽飘然而立,见人熊回头,他一鞠到底。
人熊低头微笑,转回身来,站在武睿身后。
沐浴在,万岁声中。
十几里外,狄国败军,愁云惨雾。
战败,虽未败得彻底,将士也是士气全无。
行军一处山坳,未见混乱,却垂头丧气。
布罗发髻有些凌乱,坐于马上,凝眉瞪目,低声吼道:“援军何以不至?”
梳辫将领在他身侧,恭声回应:“三王子,您也知此次出兵,号称五万人,却不可能五万人同时行军,再加上民夫……”
布罗按住刀柄,“我只问你,为何不来!”
梳辫将领低下头颅,“大王子与二王子受困大雪……”
“大雪?”布罗冷冷一哼,“那粮草为何不至?”
梳辫将领叹了口气,“四王子……也受困大雪……”
布罗眯起双眼,“好一场大雪!好个手足情深!我布罗从四岁纵马草原,从未见过哪场大雪,能挡住我大狄铁骑!”
梳辫将领,低下额头,不发一言。
“我倒要看看,我活着回去,这些兄弟是个什么脸色!”布罗振臂高呼,“加快行军!”
狄军虽是不愿,却也只能加快脚步。
就在此时,山上突然传来一声炮响!
狄军抬头去望。山坳之上,如潮燕军飞奔而下。
为首一人,是一黑甲小将!
那人张弓搭箭,喝声如雷,“尊军师命令,独孤孝等候多时!”
伏击!骑射!箭羽盖天!
狄军人仰马翻。
“燕国狗贼!该死!”布罗看得双目赤红,他立即拔出弯刀,高声呼喊,“全军迎击!”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飞驰而来!
“当!”
梳辫将领为布罗磕飞此箭。
抬头去望,却是那黑甲小将。只看一眼,他又搭箭拉弓。
梳辫将领,将布罗护在身后,“截住那将!”
呼喝出声,可这乱军,被伏击惊得失了方寸,如何能像平日如若臂使。
乱军混战,已无胜机。
梳辫将领拉住布罗马头,“三王子,撤!”
布罗握紧弯刀,咬紧牙关,“你放开!将后背留给敌人!全无荣耀可言!”
“殿下!”梳辫将领死不松手,“你要看着部落勇士,白白流血送死?”
布罗瞪大双眼,几要滴出血来,迟疑片刻,他终是仰天长叹,“撤。”他又抓住梳辫将领手臂,“求援。”
梳辫将领微微一怔,“殿下,你也知道其他王子……”
布罗摇了摇头,“向赤娜求援。”
梳辫将领如释重负,张臂呼唤,“撤退!朝南!朝南!”
狄军缓缓汇聚,朝南退却。却有十骑,不退反进,朝四处飞奔。
独孤孝拉住缰绳,微微一笑,“果如军师所料。”
副将拱手,“将军,如何处置?”
独孤孝驻马冷笑,“放走一骑,其余……”
“都杀了!”
副将得令而去。
独孤孝望着溃败狄军,勾起嘴角。他想起伊世羽那日对他说的话,“小将军,战争非有流血一途。”
时光飞逝,十骑只留一骑。
那骑纵马狂奔,穿山过岭,终在日落时分,寻到终点。
狄军军帐,上挂军旗,红底黑纹,绣一狰狞狼首。
求救骑兵,尚未落马,那马已精疲力竭,双膝扑倒。
骑兵被掀翻下落,过在帐前。
守门将士立刻将他包围,“来者何人?”
那骑兵呕出口血,挣扎着从怀中掏出铁牌,焦急喊道:“布罗三王子!向赤娜公主求援!”
周遭将士,面面相觑,上前确认铁牌。
那骑兵已踉跄站起身来,“紧急军情!放我进去!”
看完令箭,队列中立刻有人将他搀扶,步入营中。
那骑兵脚步蹒跚,心中焦急,一心要入主帐。却不曾见到。
军营之中,边缘有一小帐,帐中缓缓走出一人。
冰天雪地,那人黑衣白裘,嘴角含笑。
孟然之!
第086章 狼女夺敌气
半空飘雪,孟然之目送传信兵进入主帐,转身撩开门帘,回到自己帐中。
圆帐中央燃着炭盆,火炭旁有一壮汉,钢针般络腮胡,手里攥着一节木棍,面上忧心忡忡,“有什么事?”
孟然之笑着摇头,“纯哥,这都几天了,你还这么紧张。赤娜公主要是想对我俩不利,早就已经下手。你当凭你一人,真能让我俩全身而退?”
那壮汉唤作孟纯,乃是孟然之族兄。
孟纯将木棍倚在床边,“咱们两人,确实无法脱困。但我已答应林叔,必定送你回家,哪怕只有你一人。”
孟然之心中感动,这孟纯大他一岁,从小便和他一起长大。小时候,因为孟然之弃婴的身份,没少受到其他贵胄欺辱。孟纯至始至终,将孟然之护在身后。两人没少一起挨打。
而后孟纯更是拜求名师,跪在门前三天三夜,终于入得门楣。苦修多年,只为替孟然之遮风挡雨。
可惜他性格嫉恶如仇,暴烈性子难以自制,终是伤了人命。
孟林将此事按下,孟纯却不得不背井离乡。离了王城,去孟氏祖地避避风头。
而这次知晓孟然之孤身赴险,他立即自告奋勇,与孟然之一同北行。
往事如烟,两人虽非血亲,胜似血亲。
孟然之在床边坐下,“纯哥的本事,我自然相信。不过你也得相信我,是不是?”
“我当然信你。”孟纯瓮声说道:“我只是信不过狄狗。”
孟然之赶紧按住他嘴,“隔墙有耳。”
孟纯挥开他手,闷闷不乐:“我们在这鬼地方已经呆了四天,那狄……国公主,见都不见我们,就把我们晾在一边。这伊世羽的计策,到底行是不行。”
孟然之微微一笑,“与计策成功与否相比,我更担心你拆的那根棍子,会不会让这军帐塌了?我可不想睡上一夜,第二天便被北风吹得见了阎罗。”
孟纯将床边木棍踢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进帐所有兵刃都被收走,若没一物防身,岂不真是瓮中之鳖?”
孟然之笑着摇头,“我们能入得军帐,这计策便成了大半。”
“啥?”孟纯不解问道:“这就成了一半?”
孟然之索性卧在床上,望着帐顶,“我一直未和你说过,我们为何而来。”
孟纯坐在床边,“这些阴谋算计,可不适合我这粗人,我只要保你周全就行。”
孟然之抿嘴一笑,“战场胜负,从古至今皆非一战之事。”
孟纯摇头不解,“打仗还不简单?干掉狄军,就是胜利。”
孟然之无奈摇头,“军队只是其一,军队之后还有什么?财团,政客,民心,权利争斗,战场处处皆有,或虚或实。若是只知着眼一处,只会满盘皆输。”
孟纯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这么说,光打仗还没用了?”
“不是没用。”孟然之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