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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闻天,是来真的?
林火已是不敢怠慢,全神贯注。
闻天拖刀向前,停在千磨剑边,林火压低身形,时刻戒备。
扬起一脚,闻天挑起千磨利剑。
劫剑千磨,腾空而起,落向林火。
林火不再迟疑,伸手兜住。
千磨剑柄入手,林火心中立刻安定不少。
闻天点了点头,似是满意,跨步一跃,“再来!”
腾跃空中,带起脚下残霜,闻天举刀于顶,反曲身骨,如若弓拉满弦。
林火自然不会后退,右手抬腕便刺。
谁知闻天空中仍能变招,放开右手撩起刀鞘。
刀鞘挥来,撞开千磨,闻天顺势转身,左手宝刀照势横斩!
林火剑上受力,牵扯伤势,想要躲避,也是迈不开步。
刀锋临头,林火避无可避。
“嗡!”
林火能够听到刀锋颤音,闻天宝刀就在耳边。
风过,拂去一截发梢。
闻天的手很稳,刀锋贴着林火脖颈,未有丝毫摇晃,宛如其人心性。
言必行,行必果。
而他长得算是俊朗,可他却始终面无表情,仿佛不知笑是何物。如同面覆寒霜。
此刻,这冷面近在咫尺,明明唇红齿白,林火却心头发憷。
寒风冷,刀锋凉,不及闻天双眼。
林火被他盯得,寒意入骨。而他,只说了两个字。
“双手。”
林火知道,今日此战已是难免。
点了点头,林火向后退出五步。
闻天并未阻拦,立于原地,持刀遥指,刀尖正对林火。
林火右手持千磨,剑尖举平,左手持铁剑,剑指于地。
残霜飘,衣带扯满山风。
两人之间,似有一瞬寂静。
林火骤然上前抢攻!
运起体内真元,足下一踏,转瞬窜到闻天面前。
抬手便是“一点花开”!
一剑化五剑,转瞬刺出。
“当!当!当!当!当!”
五声脆响,闻天轻松揽下,甚至拎刀上撩,反击林火。
林火谨记方才之事,左手铁剑拦截而出。
两刃相撞,铁剑又添缺口。
闻天借着相撞之力,翻身舞刀,直劈而下。
林火立刻侧身,千磨向下,压制刀脊,左手铁剑再刺!
却没想到,千磨剑下宝刀,竟骤然爆出巨力,将林火生生震退。
左手那剑,自然无功而返。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方才发生了什么?林火疑惑不解。
闻天刀尖指地,淡淡说道:“有真元的,不是只你一个。”
林火反应过来,他已从吕烽处打听过此事。
真元乃是一道分水岭,区分一流二流。
武者达到一流水准,自然就会拥有真元,若无真元只能算是二流。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林火便是那个例外。
他体内真元,乃是柳凤泊传输所有。已将他提至二流巅峰,但他本身实力不足,也只能技滞于此。
闻天此刻显露真元,坐实一流水准。
林火知道,自己并无胜算。但闻天若是要打,他也绝不退缩,奉陪到底。
“再来!”林火再次上前!
率先出手,双剑齐出。
如同展开一张剑网,将闻天笼罩其中。
闻天毫不动摇,不退反进。
刀来剑往,两人战至一团!
双剑舞,单刀迎,你来我往,霜屑漫天。在那山巅之上,如同双蝶纠缠,翩翩起舞。
两人出招皆是极快,转瞬之间,已不知交手几次。
山谷之内,反复回荡,皆是金石之音。
林火只觉双臂发胀,伤口似已撕裂渗血。
痛!
但!
痛快!
体内真元激荡,股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髓!激战之中,林火身上,甚至散出缕缕白烟。
终于,那热气涨满身躯!
林火一声断喝,“小心了!”
闻天面不改色,举刀相迎。
一剑化千剑!
两剑做万剑!
千瓣花开,万朵迎春!
闻天脸上终换表情。
不是惊诧,不是恐惧,不是疑惑,而是……
愉悦。兴奋。狂热!
闻天,钻入“花丛”之中!
远空,山岚,霜屑;剑舞,百花,孤刀!
白衣蓝带,交错而过。
“嘣!”
万花零落,林火手中铁剑,终是不堪重负,碎成铁屑。徒留剑柄,握在林火掌中。
闻天还刀入鞘,淡淡说道:“可惜。”
“噗嗤。”
闻天衣袂下摆,裂开一道口子。
林火喘着粗气,微微一笑,“可惜。”
闻天回过身来,看了一眼衣袂下摆,“你若能再得一件趁手兵刃。我便多了一个喂招对手。”
林火看了眼遍地铁屑,“可惜只斩了你一条衣袖。”
“一年。”闻天竖起手指,“一年之后,方才可堪一战。”
这算是在夸奖?
奋战过后,林火只觉浑身发软,索性坐在地上,“你这么喜欢打,何不去找吕烽?他也是每天在找对手。”
“吕烽?”闻天面上兴奋一闪而过,“他与我,若是对招,只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
林火心中一惊,吕烽竟然这般厉害?他之前从未发现。
不过此刻,他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你怎么知道,应该双持用剑?你曾经见过柳凤泊?”
“白袍千臂?”闻天挑了挑眉,“原来是他教你的剑法?可惜,他已亡故,此生未能与他一战,实是遗憾。至于双手剑……”
闻天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见你剑法,与内门一位高人留下剑谱甚是相似,那剑谱乃是双持武器,你只用柄单剑,这才让你尝试双剑。只是……”
“只是什么?”林火问道。
闻天答道:“你用了双剑,依旧有所阻滞,或许是因你未曾正式学过?听你所言,白袍千臂用得也是这剑法,那他何处学来?学得又可是残篇?”
一串问题,林火也是不得其解。
柳凤泊何处学来?不得而知。
他却想到另一件事,“那完整剑谱,我可能学?”
“自然。”闻天点了点头,“只是前辈留下剑谱极简,能悟多少,全看造化。”
林火点了点头,顺口嘀咕,“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创了这套剑法。”
闻天淡淡答道:“那位前辈,唤作许歌。”
许歌?
老爷子!
第061章 断离愁
林火曾看老叟对弈。市井渔叟,不爱黑白意境,独爱隔岸厮杀。
他们说,象棋才是阵前博弈,人坐两端,便是大军在握,比那磨磨唧唧的围棋,好上不知多少。
手谈与橘戏,哪个更为高端?林火并不清楚。但那些时光里,老叟们念念有词的句子,今日依旧记忆如新。
弃子争先,舍小就大,逢危须弃。
说得明白,用时糊涂,如若小卒过河,横中直撞。相信凭着手中棋子,便能横扫楚河汉界。
一子慰平生。
可杀了个昏天黑地,取了将帅首级,天下何变?
王依旧是王,老叟不过老叟。
终是袖中一抹,车马炮各归其位。
兜兜转转,又是回到原地。
如同此时此刻,林火所学剑法,竟是老爷子所创。这么多年,老爷子未曾教他一招半式,到头来,他还是学了老爷子的剑法。
柳凤泊死了,他是从何学到这剑法,已经不得而知。身化黄土,埋了太多往事离愁。
老一辈的故事,飘散风中,却依旧留下了些什么。
这剑谱,那“万兵冢”中,不知何物,但都是老爷子留下的印记。
孩子降生于世,围绕在父母膝下,循着父母足迹,步步成长。
林火现在,便是这般感觉。与未知之中,抓住丝丝线索,拼凑张张碎片,试图还原,自己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亲人。
他的父亲——许歌。
老爷子还有多少故事,未被人知?
“闻师兄。”林火躬身问道:“不知今日,我是否能够参习剑谱?”
闻天望了一眼天色,缓缓走到山崖边,重拾画具,“我非武科教习,无权限制于你,你若要看,可请自去。”
林火点了点头,望向入林路径。此处只是武科外围,若要看书,还得深入林中。
他正要迈步,闻天却又出声,“不过……”
林火停下脚步,回身去看。
闻天面朝远空,画作不停,“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吗?”
更重要的事情!
林火恍然大悟,现在查明越狱真相,才是当务之急。离那“万兵冢”开启,至少还有一年时间,去看那剑谱,自然也不着急。
他朝闻天再施一礼,挎上千磨剑,转身下山。
下山之时,那云路依旧未散,也不知是如何做到。
走过云路,跳过石阶,林火下到“坠辰崖”底,已是夕阳西垂。
日照人影斜,林火朝食堂走去,他之前便与山师阴约定,完事之后,在食堂汇合。
回想今日之事,能够拿回千磨,得知老爷子的消息,对他而言,也不算全无收获。
可对于劫狱一事,依旧是毫无线索。
只能期望,山师阴能寻到门路。
行不多远,便遇到一队三人,皆是面色肃穆,腰挎兵刃。
他们远远便将林火拦下,为首是一高瘦男子,眼中戒备,“这位师弟,还请留步。”
林火不知发生什么,停下步伐,却也暗暗张开手掌,随时准备拔剑。
那男子看了林火一眼,伸手按住剑柄,“师弟不必紧张,我是赵厄尘,乃是遵从虞城教习指令,带队巡查山门。”
巡查山门?
林火心中惊讶,虞教习倒是动作极快,不过早晨之事,现下便组织了山中巡查。
不过,虽然是教习安排,林火门中识人不多,也不敢放松警惕,“不知赵师兄拦下我,所为何事。”
赵厄尘摸着剑柄,答道:“想必清晨之事,师弟也应知道。虞教习吩咐我等,若是见到形迹可疑之人,需得及时巡察。我见师弟有些眼生,便上前问问。还请师弟,不要介意。”
林火明白他们职责,点头说道:“赵师兄恪尽职守,应当如此。师弟叫做林火,乃是今日新进入门,赵师兄不认得我,也是正常。”
“林火?”赵厄尘招了招手,身后那人从怀中掏出小册,开始翻阅。
林火猜想,那应是弟子名册。
翻阅名册之时,赵厄尘依旧捏着剑柄,“不知师弟孤身一人,所谓何事?”
盘查?
林火心中并无不适,他出生贫贱,在龙兴时,也没少被官兵盘查。这赵师兄的态度,可比官兵好上许多。
他便隐去查案不说,照实回答:“我方才从‘坠龙崖’上下来,准备去饭堂。”
赵厄尘点了点头,“可有相熟的师兄?”
林火随意报了几个熟人名称,“我与吕烽师兄,姜杉师兄,算是相熟。”
“花袍和武痴?”赵厄尘眼中露出质疑,“你倒是攀得好关系。这两人门中有名,会与你这新人混在一起?”
林火微微皱眉,方才观感还算不差,不过这赵师兄这般妄下结论,总是令人不喜。按他话中意思,难道无名小卒,便不能与名人为伍?
见到林火并不答话,赵厄尘似有怀疑,皱眉更紧。正要说话,他身后同伴合上名册,低声说道:“名册上确有其人。”
林火松了口气,他虽不想闹翻,更不想无缘无故被抓。
赵厄尘再次确认,“你确定不曾看错。”
那同伴点头,“不曾看错,林字一栏,最后一个,便是林火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