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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姑娘浑身一震,过了半响,才拾起那画,“谢先生赠予画作。”
左徒先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去吧,好自为之。”
南柯姑娘点了点头,退步离去。
左徒先生站起身来,身高竟有八尺,若是几十年前,是否也是玉树临风?
可惜未入天人境界,年华易逝,容颜易老。
岁月便这般放过天人?他们留住年华,却又失了什么?
谁又知道呢。
林火走进阁中,左徒先生回头看他,林火深鞠一躬,“拜见副门主。”
副门主再望窗外,“你可叫我左徒先生。”
林火施礼,“拜见左徒先生。”
“许歌他……”左徒先生顿了顿,“真的走了?”
林火点了点头,“是的,走得很安详。”
“他……”左徒先生沉吟片刻,“可曾等到韶华?”
林火面露疑惑,答不上话,他并不知道韶华是谁。直到今日左徒先生提起,他才知道,老爷子一直呆在龙兴,是为了等一个人。
只是等了一辈子,都未曾等到。
“这浪荡子,真的等了这么多年。”左徒先生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我却已娶妻生子,落地生根。你说到最后,我俩到底谁胜谁负?”
林火不知道左徒先生在说什么,只能沉默。
“既然这浪荡子什么都未曾告诉你,那我也就不说了。”左徒先生露出苦笑,摇了摇头,“几十年前,我与他势同水火,想不到如今,他的养子重归宗门,倒是成了我的徒弟。命运轮回,真是有趣。”
左徒先生坐回案前,“你需知道,即便你是他养子,我也不会对你另眼相待。”
林火点了点头,“弟子知道。”
左徒先生抽出一个木盒,“你既然自称弟子。可知道欺师灭祖?”
林火心中一突。
左徒先生揭开木盖,随手一拍,盒中有一黑影飞射而出,钉在林火足前。
是那断剑剑刃!
左徒先生沉声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东西不在你那儿。”
林火沉默片刻,剑柄此刻在红袍儿身上,但他并不准备隐瞒,“是在我那儿。”
左徒先生皱了皱眉,“你这自作主张,倒是和那浪荡子像极。”
林火向前迈出一步,“我父有名有姓,还请先生自重。”
“哦?”左徒先生双眼微眯。
林火顿感身上一沉,如同压在水下,难以呼吸。
只有在柳凤泊身上,林火见过这种威压。
左徒先生至少天位!
这威压似要让他跪地认错。
但,林火为何要跪?
老爷子将他养大,教他做人,他为老爷子正名,他为父亲正名!
他!为何要跪?
额上汗流如注,但林火反而挺直脊梁!
绝不下跪!
身躯摇晃,不堪重负。
但,绝不下跪!
林火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
左徒先生微微一笑,压力顿时撤去。
林火身子一轻,向后连退几步,靠着楼梯扶手,方才稳住身形。
“这件事,我不追究。你要调查也随你去。”左徒先生再取一张宣纸,“我倒要看看,许歌教出了怎样一个好儿子。”
林火一声不吭,抱拳行礼,退下楼去。
阁中静谧,光暗不定,唯有笔触轻响。
林火下到七楼,方才抹去额上虚汗。
山师阴眉头微皱,似乎想要问话,林火给他使了个眼色,前者便闭口不言。
下楼路上,四人未有人言。
虞城将三人送至楼外,展颜笑道:“今日与副门主见过,我们也算是真正的同门啦。”
山师阴面露笑意,“以后,还要教习多多指点。”
虞城哈哈大笑,“一定,一定。”
南柯姑娘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林火心急想要去找刘策,也准备告辞。
却看到有一学子,抱着书卷与南柯姑娘擦肩。
他似是为了避让,却脚下一滑,书卷漫天而舞。
飞雪之中,弟子慌忙致歉。
林火却被一物晃了眼睛。
晨光微闪,出自袖中锋芒!
第056章 皱眉忧
匕首,随手可得。
甚至只需摔破石头,折断树枝,就能简单得到。
即便稚童持在手中,也能取人性命。
况且便于隐藏,拢于袖中,寻常难辨。
短兵相接,寸寸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故而,有图穷匕见,有鱼肠绝唱。
使匕首之人,必是心坚如铁,一往无前。
更是要快!
一瞬之间,便是生死之别。
漫天纸卷飞,纸中藏两人。
学子袖中匕现,锋芒初露;红衣双瞳微睁,全无防备。
刀锋,美人,近在咫尺。
他出手很快,所以此击必中?
笑话!
林火比他更快!
匕首方才出袖,千磨剑鞘已在路上等他。
只要他再向前一寸,便是自投罗网。
林火,却从那人脸上读出笑意,奸计得逞的笑意。
纸卷纷落,匕首擦着剑鞘而过,燎起点点星火,刃尖指向山师。
林火方才明白,从一开始,这刺客的目标便是山师阴,袭击南柯姑娘,不过是个幌子。
这便是黑一门,不讲道义的刺客。
他们可以比老鼠更卑微,比蛇更阴毒,比豺狼更残忍,比杜鹃更无耻。
只要能够杀掉对方,手段?
去和阎王爷哭诉吧!
纸张尚未落地,匕首就在面前,可山师阴也笑了。
愚弄,嘲笑,不屑。
一个死到临头,还能发笑的人,不是疯了,就是视死如归。
或者,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死!
“跪下!”
一声断喝,那刺客双膝跪地。
声音来自文曲阁八楼,出自那个天位老者,左徒贡。
离地甚远,却字字如同平地惊雷,“嚣张鼠辈!真当我九霄无人?”
每出一字,刺客的脊梁,便下弯一分。
十一字说完,那人已五体投地。
山师阴隔空鞠了一躬,面带笑意,语气恭谨,“谢先生救命之恩。”
于此同时,虞城已经上前,踏住那人背心,让他脱身不得。
文曲阁中,涌出更多弟子。
有其他教习,抛剑予虞城,后者拔剑出鞘,剑尖顶住刺客后颈。
南柯姑娘似是惊魂未定,抓着林火手臂,却又迅速放下,冷起一张俏脸,“谢谢。”
林火傻乐,方才可算是英雄救美?
纸片落地,尘埃落定,局势尽在掌握。
直到这个时候,山师阴又从林火身后,走了出来,走到刺客身边,居高临下俯视对方,“说吧,这次又是谁要杀我?”
“你想知道?”那人开口说话,声音甚是苍老,却长着一张少年面皮,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我想知道……”山师阴勾了勾嘴角,“那又如何?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让我靠近你嘴边,听你轻声细语?亦或者,你要说什么巨大情报,换得生存机会,再找机会刺杀?”
“算了吧。”山师阴挑了挑眉,“你以为我和那些蠢材一样?”
虞城微微皱眉,“师弟,注意言辞。”
山师阴不为所动。
刺客笑容一僵,“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山师阴同样笑道:“和阶下囚就是这般说话。”
刺客发出冷哼,“你以为黑一门各个都是孬种?”
“你也是黑一门?”虞城语透惊讶,似是难以相信。
“没错!”刺客恨恨说道:“但我和那孬种,可不一样。”
林火皱了皱眉,传闻黑一门中混乱一片,各自为政,只为赏金而活,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山师阴挑了挑眉,淡淡说道:“都是丧家之犬,还要比个高下?”
“那孬种能与我相提并论?”那刺客语中满是鄙夷,“那孬种身处牢笼,竟然软弱至此,一心只想归家。若是那蠢材可堪大用,你这黄口小儿,此刻还有命在?”
此言一出,周围之人多有窃窃私语。
虞城环顾四周,示意众多弟子稍安勿躁,低头问道:“真是你截了牢房?”
“自然是我!”刺客话中尽是自满,“九霄实在是舒坦惯了,牢房漏洞百出,竟然让我轻松便劫狱。亏得我潜伏多年,若非为了赏金,也不会为那蠢货铤而走险!”
山师阴微微一笑,“我这人头,价值几何?”
刺客露出满口白牙,“一座金矿!”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山师阴迎着众人目光,喃喃自语,“乌云叔,还真是小气。”
话音不大,只有林火听入耳中,他也只能无奈苦笑。
虞城看了山师阴一眼,摇了摇头,伸手去抓刺客衣领,“多谢提醒,你不如亲身感受一番,九霄‘漏洞百出’的牢房。”
那刺客脸上不见丝毫怯懦,他望着山师阴挤了挤眼睛,“娃娃,我方才已经说过,并非人人都是孬种。”说罢闭紧双唇。
虞城脸色一变,“他口中有毒!”俯身按住那人脖颈,撬开嘴巴,可为时已晚。
那刺客呕出一口黑血。
他已吞下剧毒,立时毙命。
虞城面色铁青,自责苦笑,“果然在山中舒坦惯了,我竟然没在第一时间,检查他牙后毒包。”
周围弟子出声安慰,“教习不必过于自责,能够抓到这贼人,已是万幸。”
人群中有男弟子出声问道:“教习,刺客越狱之事,可算有了答案?”
虞城看了眼刺客尸首,又与周围教习耳语一番,朗声说道:“主谋已死,是否还有同党,尚需排查。这些日子,众位师弟仍需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那还得担心到什么时候?”
“是啊是啊,要怪还是要怪那新人,你可听到方才话语,一座金矿,还真是富贵之家是非多。”
“可怜我们这些寒门,若是殃及池鱼,那岂不是不幸之至?”
“诸位!听我一言!”虞城振臂一呼,压下四周声响,“诸位此言差矣,入得九霄宗门,便是同窗同门,哪里有贵贱之分?山师师弟被人迫害,也是有苦难言。读了这么些圣贤书,难道还不知道,同窗之谊?”
有些弟子尚有不满,但听得虞城所言,也便无人还嘴。
虞城点了点头,高声说道:“诸位同门尽管放心,我虞城方才犯错,让那刺客自戮其身,断了线索。但我愿在此地立下誓言!”
“我虞城,愿以性命作保!若是不能还安宁与九霄,便自裁于文曲阁前!”
众人哗然!皆是为之动容。
山师阴将林火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这虞城,倒是会趁机收拢人心。”
林火苦笑低声回道:“你啊,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出风头。”
山师阴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而说道:“你真信他是主谋。他这刺客,话也太多了些,就像是……”
“送死!”
两人转头看去,说话之人,竟然是南柯姑娘。
山师阴勾起嘴角,“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不管你们有什么线索……”南柯姑娘顿了顿,“我想加入。”
林火听闻此言,刚想答应,被山师阴拉住手臂,“我和林子也是瞎猜,哪里会有什么线索。我说姑娘啊,有这时间,还不如陪林子去喝一杯?成就美好姻缘?”
“你瞎说什么!”林火脸色发烫。
南柯姑娘轻皱眉头,“下流。”
说罢,转身离去。
“南柯姑娘。”林火大急,想要挽留,却被山师阴拦住,“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林火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