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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安静下来,静待扬獍说话。
扬獍收回目光,环顾四周,“我也未曾有何特别,各位师兄弟也不必高看我一分。今日之前,难道我便不是和众位一样,埋头苦修?今日得了五甲,我便与众位有了高下?并非如此!天下纷扰,我不过先行一步,不至山巅,何人可知。”
闻者若有所思,在场无一愚笨之人,立时明白扬獍真意。
虞城适时向前一步,“好了,若是想要送别杨师弟,都等晚些。这里是文曲楼,博览群书之所。一寸光阴一寸金,都散了吧,散了吧”
“慢些慢些,虞教习,我还有一个问题。”人群中有人举手。
林火定睛去看,竟然是吕烽,他这是要凑什么热闹?
虞城也不着恼,微微一笑,“你便问吧,不过可得说定,这是最后一个。”
吕烽点了点头,似乎瞥了娇小姑娘一眼,张嘴问道:“过不得几日,杨师弟便要下山,可不知道将来有何打算?”
“将来?”扬獍听到这个问题,似是有些意外,随后勾起嘴角,指向人群,“她就是我的将来。”
人群分开两侧,指尖所指便是那娇小姑娘。
那姑娘似是惊慌失措,跺了跺脚,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姑娘从林火眼前奔过,匆匆一眼。长得称得上清秀,却是比不上南柯姑娘的惊艳。若是和山师阴比……
林火心中啧了一口,姑娘和男人有什么好比的。
眼看娇小姑娘跑出文曲楼,众多学子再次炸锅。
虞城摇头苦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吕烽钻出人群,勾住扬獍脖颈,“贤弟啊,为兄只能只能帮你至此。你还愣着干嘛?追啊!”
扬獍立刻挣开吕烽,飞奔而出。
众多学子也想凑个热闹,吕烽拦在他们身前,“人家私事,有什么好看的!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们还不快去看书?还是说……”
吕烽撸起袖管,“你们想尝尝我吕烽的拳头。”
“呸!你这莽夫,就知道动手动脚,读了这么多圣贤书,怎么就不知道‘斯文’二字。”
吕烽掏了掏耳朵,“孔圣还教‘御’,‘射’,怎么你们还看不起孔圣?”
众人被吕烽这么一搅,也没了兴致,各自散去,或是上楼,或是就近翻阅。
见着众人散开,吕烽窜到林火身边,拉着就跑,“走走走,咱们凑热闹去。”
林火哭笑不得,又挣脱不得,只能被他拉走。
花袍与山师阴爱闹,自然不会缺席。
南柯姑娘倒是不感兴趣,自顾自翻起书来。
四人一溜小跑,出了文曲楼。
扬獍与那姑娘,早已没了人影。
林火见状说道:“你看,没影了吧。你也是无聊,人家两情相悦,我们要是出现,算是怎么回事。”
吕烽正色道:“这就是你有所不知,我和扬獍是表兄弟,他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作为兄长,还不得为姨妈把把关?”
话未说完,他自己便绷不住,笑出声来。
林火无奈苦笑,“人也跟丢了,还看什么?”
“谁说跟丢了。”花袍挑了挑眉,“这九霄内门有四十六处,适合佳人私会之所。还会有我姜杉不知道的地方?”
林火无奈扶额,“你要知道这些地方干嘛?”
花袍得意挑眉,“总有佳人,与我相约黄昏后。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山师阴突然插了一句,“是啊,就你这身板,确实无可奈何。”
姜杉也不在意,“你若不信,下次找机会,与你切磋一番。”
林火简直说不下去,这两人到底要切磋什么?
还好,吕烽这莽人在旁,直接打断两人,“哪来这么多废话,在不寻去,大戏可就散场了。”
姜杉嘿嘿一笑,领着众人,往湖边小林走去,“他们走的匆忙,不会跑远,湖边小林,是最好的选择。”
四人奔去小林,靠近林子,便放缓脚步。
若是扰了鸳鸯,这罪过可是三清难饶。
入得林中,望向湖边。
正见波光粼粼,黑曜湖面折射光彩,迷了人眼。
一对璧人,立于湖边,相偎相依。
光彩晕开人影,两人仿佛融成一人。
众人靠近湖边,蹲身树后。见着扬獍与那姑娘耳语,那姑娘微微点头,很是乖巧。
林火却想,自己何时也能如此?与他相偎之人,又会是谁?
一袭红氅晃过脑海,林火脸皮发烫。
谁知,身边吕烽突然站起身来,“亲她啊!你小子是不是傻啊!”
剩余三人捂住面孔,一阵无语。
那娇小姑娘听到声响,浑身一颤,挣了扬獍怀抱,渐渐跑远。
扬獍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吕烽。
吕烽犹不自觉,挠了挠后脑,“琼华姑娘怎么又跑了?”
扬獍盯着他看了许久,林火猜他是在观察,吕烽到底是不是装傻。
吕烽伸出手,在扬獍眼前晃了晃,“表弟,你这是怎么了?魔怔了?”
扬獍叹了口气。
剩余三人也是无奈,他应该是发现了,吕烽是真傻。
对女儿家的心思,是真真不懂。
扬獍拍了拍吕烽肩膀,“表哥,我为你担心啊。”
“担心什么?”吕烽一脸茫然。
“不说这个。”扬獍笑着摇头,环顾身遭众人,“既然我将要下山,今夜!便来个不醉不归!”
第049章 手握琼浆酿
林火朋友不多,所以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会有这么多人。
山师阴,吕烽,姜杉,曹尚宥,白润,杨獍,还有那个书痴。那个在文曲楼,端坐地上,同看五本书册的书痴。
白润告诉林火,他的名字,叫做章昭平。
九霄内门自立食堂,省去弟子上下山门的苦恼,今日他们八人围了张大桌,开怀畅饮,倒是引来不少注目。
说来,这些人会坐在一起,林火也颇感惊讶。
生性风流的姜杉,竟与一丝不苟的白润,是至交好友。
谦和有礼的杨獍,竟跟单纯直率的吕烽,是表兄弟。
武夫吕烽,浪子姜杉,商贾曹尚宥三人,也是私交甚笃。
书痴章昭平并不多话,只有遇见白润,才会滔滔不绝。
而杨獍与曹尚宥这两人,更有意思。
曹尚宥就是不服杨獍,扬言等他下山时,要拿三科甲上,定要高过杨獍一头。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一杯下肚,余愁皆消。
两杯下肚,笑逐颜开。
三杯下肚,判若两人。
章昭平饮酒之后,真是让人大感诧异。
他一扫书痴模样,酒桌之上口若悬河,才学显露无遗。随口一说便是引经据典,张口便来,皆是真才实学。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
姜杉看得哈哈大笑,“别看昭平是个闷葫芦,肚中才学比我等只多不少。”
至于变化更大的那人,林火有些为难。
“或许……”林火犹疑了片刻,重复道:“或许我们不该让白润喝这么多酒。”
“这么多酒?”姜杉像是听了天大笑话,夸张地拉高声线,“你把那一小杯,叫做很多酒?”
林火按住额头,指着远处白润,“他那个样子,真的正常?”
白润再无儒雅气质,衣襟微敞,倚在邻桌与陌生姑娘搭话,那黄裳姑娘被白润逗得咯咯直笑。各种声情并茂,甚至还帮人家看起了手相。
“我就和你说。”姜杉嘿嘿一笑,勾住林火肩膀,“我一早就觉得白润有病。”
噗!
林后一口酒喷在桌上。
“你还别不信。”姜杉啧了啧嘴,甚是兴奋,“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永远保持如此正经,圣人还说‘食色性也’。只有神仙才不食人间烟火。他这种平日压抑过大,饮酒之后,才会越发放纵。”
山师阴也已醉眼朦胧,倚在桌边,“那你,定然是平日放纵过头咯!”
“那可不是!”白润突然坐了回来,“别看这花袍嘴上逞强,为了家中未婚妻,他可是守身如玉,这雏儿根本不知女人的妙处。”
姜杉居然语塞,自顾自喝酒。
白润勾勾嘴角,望向邻桌黄裳,“那小娘还是不错,柳腰丰臀,最是好生养。”
天哪!林火额头冒汗,白润这是要说什么?
白润与邻桌黄裳眉目传情,又说着让林火吞掉舌头的话,“可惜她想找个厮守一生的夫君。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我可不想吊死一棵树上,天涯何处无芳草……”
说道‘芳草’两字,白润目光已经飘向另一桌的姑娘,那姑娘身边甚至还有男伴。
白润嘿嘿一笑,离席而去。
林火有点同意姜杉的话,“白润一定是疯了。”
“他可没疯,酒醉之后,今夜之事,他都不会记得。”姜杉摩挲酒杯口沿。
林火一脸恍然,“他是装醉?”
“真醉假醉,真忘假忘,真的如此重要?”姜杉再满一杯酒,“世事本艰难,哪里真能分出是黑非白?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你走你路,我过我桥,路途不同便要分出对错?非黑即白,这世间也忒无聊了些。”
林火似懂非懂,姜杉只是笑笑,高举酒杯,“不谈这些烦心事,饮酒!饮酒!”
那边,杨獍反过来勾住吕烽,说着掏心的话,“这次下山,我就回冀国,等你回来。你做大将军,我为你做军总参谋,咱俩兄弟二人,定要杀得狄狗,哭爹喊娘。”
“没错!杀得他们屁滚尿流!”吕烽哈哈大笑,转又说道:“那你与琼华姑娘,又要如何?”
杨獍微微皱眉,“我与琼华姑娘,真是两情相悦。”
吕烽给他夹菜,沉声道:“你小子可是认真的?我爹那里只怕不会同意,你也知道琼华姑娘只是一介布衣。”
“我知道。”杨獍叹了口气,烛光在瞳孔中摇曳,“我从小寄宿你家,舅父的恩义,没齿难忘。其余事也就罢了,唯独此事……”
杨獍握紧双拳,“我定要娶琼华为妻。”
吕烽还要说话,曹尚宥搭上杨獍肩膀,“各位兄弟!这厮又是得了五甲,又是抱得美人归,你们说能不能忍?”
林火苦笑摇头,这又是要闹什么?
不过他不说话,身边多得是,不嫌事大的主。
姜杉第一个出声响应,“不能忍!自然不能忍!”
姜杉带头,吕烽跟着起哄,“当然不能忍!”
杨獍哭笑不得,“不能忍就自己去考,顺便寻个姑娘,闹我作甚?”
曹尚宥自然不依,“你看看,这厮还要狡辩,我提议!”
曹尚宥突然扣住杨獍双手,“把我们的杨大才子!丢进湖里!”
“丢进湖里!丢进湖里!丢进湖里!”众人响应。
杨獍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吕烽拦腰抱起,被众人簇拥而出。
这些人,真是爱闹。
林火心中如此说,但从未像今日这般,笑得如此痛快。
吕烽力大,杨獍虽也弓马娴熟,但也挣脱不了,只能放弃挣扎,哭笑不得。
众人一路小跑,欢声笑语,将杨獍扛至湖边。
吕烽抬手,林火抬脚,众人倒数,“三,二,一!”
杨獍在哄笑声中,划出弧线,落入洗砚湖中,他那身白衣也算毁了。
不过他却并不生气,与大家一起开怀大笑。
水波粼粼,随笑声荡漾。
月牙似钩,老天爷在抿嘴微笑。
闹得累了,众人躺在湖边岸上,同望一片天,同枕一片地。
今夕何夕?未来何来?皆不重要,只求今夜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