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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尚宥靠在椅背上,伸手端起手边燕窝,“你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想不知道,除非我是瞎子,亦或是聋子。”
林火低声道:“然而你并不瞎,也不聋,甚至对天下事情件件皆知。”
曹尚宥笑而不语。
林火冷冷一笑,“姜杉说你绝不会安分。看看你如今大王子幕僚之主的身份,果然如此。”
“呵呵呵。”曹尚宥轻声笑着,“说道姜杉,我倒是还要谢谢他呢。”
林火微微愣神,一时间分辨不出曹尚宥说的是不是反话。
曹尚宥倒是继续说道:“若不是当初和姜杉争斗,被迫赶出九霄山门,我便是那井底之蛙,哪里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不知道这天下能够有这么大。”
他轻声一笑,“若是说到底,我还要谢谢姜杉,若不是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我。”
对于曹尚宥的这番话,林火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他略微皱眉,更是思索不出曹尚宥这些话里有多少真心。
这边林火举棋不定,曹尚宥倒是见着林火不解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虽然这些年变化挺大,但是这脑子啊,怕是这辈子都赶不上咯。”他饮了一口燕窝汤,又将汤盅放下,轻笑道:“说吧,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林火略微皱眉,“你知道,我是来找你帮忙?”
曹尚宥轻蔑一笑,“若非万不得已,你会来找我?若不是天大的难事,还需要我出手?”
林火对于曹尚宥的自傲,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种时候,也不是他和曹尚宥斗嘴的时间。
事情紧急,林火也就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上一遍。
曹尚宥倒是朝客座摆了摆手,“不如坐下详谈。”
林火点了点头,便在曹尚宥客座上坐下,不过他那手掌死忠未曾离开剑柄。
坐在位上,林火便将他进入楚国之后的事情始末,与曹尚宥简略地说了一遍,重点便是在二王子私加赋税,已经项隆德助力,昌意因为兄弟血脉而投敌之事。他把武梦与他来楚国的真实意图,却是略过不讲。
林火说的简略,但是等林火说完这些,曹尚宥也已经将燕窝汤喝了个干净。
听完林火之话,曹尚宥突然问道:“那南柯师妹,可是和你在一起。”
林火被他问得一愣,随后便准备扯谎。
他话未出口,曹尚宥已经挥手将他打断,“你可不会说谎,想来南柯师妹应当是和你在一块儿了。”
林火沉默不语。
曹尚宥继续说道:“你劫持燕国公主这事儿,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他突然噗嗤一笑,“也不知道你和他们武家是不是有仇,先是跟着柳凤泊杀入昌隆,后来又刺杀了武睿,现在就连燕国公主都给拐了去,哈哈哈,实在是有趣,有趣……”
林火皱眉沉声,“我可看不出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你说的这些事情,和我来找你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曹尚宥冷笑一声,“你可别告诉我,你找我,是因为你的正义感泛滥,想要制裁二王子,给楚国百姓谋福利。”他盯住林火双眼,“林火师弟,我应该说过,你可不会说谎。”
林火再次说不上话。有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可在曹尚宥这种人的面前,仍旧是马脚尽露。
曹尚宥伸手摸索着汤盅边缘,“让我猜猜,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他手指在汤盅口上绕了一圈,最后顿住,“你想要以武梦的名义,联合南方三国,对燕国开战。”
林火双眼一眯。
曹尚宥哈哈大笑,“你也不要太过惊讶,这事情也不难猜。以我对左徒明的了解,他绝不会没有丁点利益,就去救助你们。而符合他野心的事情,还不就是北伐?”
“不过啊。”曹尚宥敛住面上笑容,“这次,你倒是找对人了。”
林火出声问道:“你也想北伐?”
“不是我。”曹尚宥摇了摇头,“是大王子。”
林火眉头一挑,似是有些跟上了曹尚宥的思路,“你是说,我们现在目标一致,大王子确实有北伐之意,而我正好给他送来了正当的名义。”
“没错。”曹尚宥微微笑着。
林火又皱眉说道:“而且,要让大王子有权利领兵北伐,我们便需要让大王子坐稳太子之位,所以击败二王子,便是我们的共同利益。”
“哈哈哈哈!”曹尚宥抚掌而笑,“林火师弟,你终于开窍了。”
林火继续追问,“你准备怎么做?”
曹尚宥嘴角一挑,“万事俱备,只欠你这股东风。”
林火突然有些迷惑。
现在,到底是谁有求于谁?
第449章 支剑戍城楼
大六月廿八日,大暑。
癸不词讼理弱敌强,酉不宴客醉坐癫狂。
今日正是楚国建国之日,魂归祭。
风吹云散鹰展翅,送我袍泽魂归乡。
依祖训,自然是举国皆欢。楚人骨子里的悍勇,或许只有今日能够再有展现。也只有今日,文人墨客成为了陪衬。
即便是百姓也允许在今日戎装上身,街头巷尾更多便是圈地摔角,这也是楚国立国以来的一大传统。所以这等日子,也常常成了青年男女互看上眼的节日。
少年郎本就不愿服输,更别说是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
也不乏人买通了对面,只为了在自己上心的姑娘面前涨涨好感。
不过既然是节日,自然不会性命相博。刀剑弓弩这些违禁品,今天也不会有丝毫放松。
就算是被摔得鼻青脸肿,胜者将败者搀扶起来。
手腕相扣,相视一笑,说不定变成了一辈子的兄弟。
再说楚人好酒,今日更是豪饮不止。
杜康城中,满是杜康香气。
不过眼前这些热闹,倒是令另外一个最爱喝酒的人,不能喝上太多。
昌意倚靠在“忘情居”三层窗台边上,低头看着街道下面来来往往的热闹人群,却是克制地小口饮这壶中酒水。
项隆德便坐在他对面,他更是没有饮酒,自己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我们上次一起过魂归祭,是什么时候?”
昌意没有回过头来,依旧望着窗外,“五六年前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项隆德抿了口茶,“一转眼过去了五六年,那我号称国士之才的三哥,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话中讥讽让昌意略微皱眉,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饮了口酒。
项隆德冷哼一声,便将茶盏放下,“今天这件事情,决不能搞砸。”
昌意终于回过头来,望向项隆德,“二王子在大王面前占据了这么多优势,一定要将大王子逼到绝境之中?”
项隆德摇了摇头,“你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
昌意低头不语。
项隆德继续说道:“大王子是怎样一个人,你还不知道?他当年为大王平定南方之乱,可谓是居功至伟,偏偏大王如今喜爱二王子更甚,眼看着到手的太子之位飞离手掌,他会善罢甘休?”
昌意低声说道:“据我所知,大王已经收了大王子的兵权。而大王子这些日子来,也是深居简出,所做之事不过是打打猎,闲来无事去听听小曲,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还不能让二王子放心?”
项隆德又是冷笑,轻蔑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如你所想这般?若是事事都只看表面,那古来夺嫡之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鲜血漂橹。大王子这等心性,越是示弱,越是让人不得不防。野兽杀人之前,总会压低身子朝后几步,它们是在退让?”
“呵!”项隆德摇了摇手指,“不要太天真了。”
昌意显然是不愿与项隆德争辩,扭头望向窗外。
项隆德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你会对大王子抱有幻想,因为你不知道一件事情。”
昌意回过头来问道:“什么事情?”
项隆德直视昌意双眼,“大王子手下原本有五十名壮汉,对外宣称是为他打猎作伴。二王子不放心,便让大王下了旨意,要将大王子手下那五十名壮汉其中四十名充入军中,随行侍卫不得超过十名。你可知道项桓做了什么?”
昌意双眼微眯,“大王子不会拒绝。”
项隆德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有拒绝,但是他做得事情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当着二王子的面,亲手将那五十人杀了四十之数。”
说到这里,即便是项隆德都似是有些口干舌燥,饮了口茶,“当时大王子披着满身鲜血,只和二王子说了一句话,‘你看,我现在没人可以给你了。’”
昌意脑中回荡着那句话,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项隆德冷冷笑着,“你觉得,这样的枭雄人物,谁会对他放心?”
屋中有些安静,楼外喧闹,便使屋中更静,甚至有些大暑日,莫名有些寒意。
昌意仰起头来,缓缓饮了口酒,“若非你们逼迫,或许事情到不了这一步。”
“别傻了。”项隆德摇了摇头,“平头百姓为一文钱可以吵得面红耳赤,为一亩良田可以拳脚相向,更况乎权力之争?一念之差,生死之别。将胜利寄望于对方的退让,不如相信手中刀枪。”
昌意同样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你别想太多了。”项隆德低声说道:“我们尽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大王子若想夺权,今晚便是他最好的机会。同样的,也是我们铲除他最好的机会。”
昌意扭头望向窗外,倚靠着窗沿,“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控制住大王子,也就省了刀剑相向。”
项隆德冷冷说道:“大王子不对大王出手,又怎么让大王对大王子,彻底失望?”
昌意稍稍闭起双眼,叹了口气,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睁开。
项隆德见到他这种态度,面上略微皱眉,但还是继续说道:“大王会在魂归台宴请百官。二王子已经偷偷将城外兵甲也带入了城中,你负责其中一路,只等信号发出,便带兵冲入魂归台中,务必要让大王子无路可逃。”
昌意依旧望着窗外,不置可否。
项隆德皱眉说道:“二王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你独自领军,更是统领军中精锐。不过你尽管放心,那些甲士必定听你号令,若是有不听话的,当场行使军法便是。”
昌意轻声说道:“归乡门易守难攻,若是大王子派精兵狙击我们,只怕一时之间难以攻破。”
项隆德冷冷一笑,“在我们严密控制下,就算大王子还有私兵,他又能有多少人?他只能一心快点控制住大王,哪里还有精力狙击我们?更何况,难道你这可比天位的大人物,还拿不下一扇门?”
最后一句,自然带上轻蔑。
昌意叹了口气,他知道多年之前是自己做错,现在就算是道歉,面前自己的亲弟弟也是不会接受的。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尽量弥补这份愧疚吧。
只是今夜,少不得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昌意望向街上人群,也只能希望,大王子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入夜时候,杜康城外围仍旧在狂欢之中。
与之相比,内圈倒是安静不少,百官以及王亲,自然是出现在魂归台中,陪伴大王共宴。
昌意一身戎装,便在内城之中静候。
他心中希望,今夜能够平安无事。他只希望那朵象征行动的烟花,不会在夜空之中绽放。
然而,这毕竟是奢望。
“嘭”的一声。
一朵芙蓉照亮夜空,如血般红。
昌意叹了口气,挥手下令,“行军!”
千人大军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