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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火不知道这人是谁,却是看到闻天突然深鞠一躬,“嫂子。”
嫂子?
林火脑中一懵,能被闻天认作大哥的只有刘策一人,那么能被叫做嫂子的自然是刘策妻子。刘策是当今吴王,眼前之人岂不就是吴国王后?
面见王后应该是何等礼仪?
林火倒是有些拿捏不住。但是他目光一扫,脑中便有了计较。既然这里是铁匠铺,而闻天又叫她一声“嫂子”,那么她必定是不想被人识破身份。
武梦显然也已想到这层关系,她和林火对视一眼,同样对那淡妆妇人稍行一礼,唤了一声,“嫂子。”
淡妆妇人笑盈盈地说道:“你们这声嫂子,我听得窝心。”她的声如其人,便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闻天直起腰背,继续说道:“这两位,是大哥吩咐从北方接来的客人。”
淡妆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我家那位总是提起你们,念叨得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林火推向闻天,“他可是等你们等了好久,你们先去见他吧。”另一边,她又将武梦手腕握住,笑盈盈道:“别管他们这些糙汉子,我俩聊聊天,我可是听说了你那弟弟,实在是禽兽不如……”
林火与武梦便被吴王后这般轻巧分开,想来刘策是有什么事情,想和他单独商谈。
闻天便引着林火,朝后院行去。
越是靠近后院,越是感觉热浪逼人。
两人转过一个转角,便听到“嗤”的一声轻响。两人定睛去看,便见到后院中有三人。
最远处杨柳树下有一方桌,桌上放有凉茶,一盘花生,酒壶一个,瓷碗几个。
左徒明正捧着一卷竹简,倚靠着方桌,饮茶读书。
而占地最广的,便是刘策的锻造火炉,热浪便是由此而来。而此时刘策与一位老者便站在火炉边上。方才“嗤”的轻响,便是刘策在给火热铁具淬水。
刘策将铁具从水中拎了出来,却是一把斧子。刘策将斧子左右端详一番,又补了几下小锤,方才交到身边那老人手中,“汤大爷,您的斧子补好了。”
汤大爷将那斧子放在手中掂量,夸张道:“还是你们‘老刘家’手艺好,你爹不干之后,想不到你会回来把他这铁匠铺又开了起来,老头子我这辈子能再见到你们老刘家的人,也算是没有白活。”
刘策赤膊着上身,全无当初在九霄山上的颓然气息,对汤大爷正色道:“若非各位街坊邻居帮忙,我当年被仇人追杀,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今天。”
汤大爷也露出怀念神色,“当年,唉,莫说当年,我们也就是举手之劳,你这孩子能够活下来,也是你的造化。你能够心存感激,更是一场造化。可现在啊,像你这样心善的孩子,那是越来越少了。这条街上那些地痞流氓,便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可是把街坊邻居害苦啦。”
这些或许是汤大爷随口嘟囔,刘策听闻之后,却是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汤大爷你放心,有我在,以后你们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无论是地痞流氓,亦或是贪官污吏,尽管和我说,我……”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汤大爷赶紧不让刘策说话,“我知道你有几把力气,对付些个流氓还好,那些官老爷是你能动的。我们只希望你和你家婆娘,快快生一窝大胖小子,好好过过日子,那才是生活。”
刘策恭敬说道:“汤大爷教训的是。”
汤大爷满意点头,他扭头见到林火与闻天,自觉道:“小刘你又来客人了,那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在这耽误你了。”
刘策将汤大爷送到院门边上,微笑说道:“您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汤大爷哈哈大笑,“晓得晓得,你忙去吧。”
说罢,汤大爷便朝前堂去了。
刘策面上笑容立即消失无踪,他对身边闻天说道:“把这条街上的地痞无赖,全部给我收拾干净,若是再有老鼠踏上这条街,格杀勿论!”
闻天点头应下,转身便走。
林火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刘策这般杀气腾腾。
刘策也是这才看向身边林火,他又变回了九霄山上,那副颓废模样。他一伸手将林火肩膀搂住,“你小子,总算是来了。”
他方才打铁,赤膊上身全是汗水,此刻便将林火搂着,推向柳树下方桌,“我们也几年没见了,今天可得好好聊聊。”
说着,刘策已经将林火推到桌边。
林火朝左徒明施了一礼,“左徒师兄。”
左徒明微笑抬头,还了一礼,“林师弟。”
两人还未多说几句,刘策已经压住林火肩膀,让他坐在凳上,“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刘策一边说着,一边给林火倒酒。
林火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酒碗,“刘师兄,你千里迢迢把我从燕国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找我喝酒?”
刘策哈哈大笑,“其他事情先不管他,我们今天就先喝酒。我早就看出来你小子命运不凡,果不其然,倒是要让你好好说说你那些故事。”
“啪!”
一声脆响,将两人话头打断。
却是左徒明将竹简敲在桌上,淡淡说道:“光喝酒多没意思,不说边喝边聊,当然……”左徒明看了刘策一眼,“是聊正事。”
刘策面上露出一丝为难,“军师啊,林火舟车劳顿,那些事情后面再说不迟。”
“大王,我明白你不愿让林师弟为难,但是这件事情早就定下,总是要说……”左徒明饮了口茶,“需知道,迟则生变。”
刘策不再多言。
倒是林火被激起了兴趣,“左徒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
左徒明微微一笑,“说到底,其实是我们有求于你。”
林火连连摆手:“可不能这么说,是你们救了我和武梦,有什么事情,尽管来说。”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隐瞒了。”左徒明稍稍一顿,随后切声说道:“我们希望,你们以武梦名义,联合南方三国。”
林火微微语窒。
第427章 雾遮云渺
左徒明说得很明白,他希望那个林火能够带着武梦,以武梦的名义,将南方三国结合在一起。
那么武梦什么身份,能够担此大任?
自然是燕国公主,更是被当今燕王武莫逼出国土的逃亡公主。
左徒明究竟想做什么,已经渐渐清晰起来。
但是林火却不会现在就乱下结论,而是试探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准备联合南方三国,对抗燕国。”
这句话,林火是对刘策说的。
但是刘策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地剥着花生。
左徒明则是继续说道:“虽然燕王无道,但照理而言我们身为一个国家,自然不应该趟这趟浑水,可偏偏我们的吴王……”左徒明摇头看着刘策,“咱们的吴王就是那么一个自作主张的人,他要讲义气,就把整个吴国拖下了水。”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可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摊上了这么一位大王。”
左徒明的话音之中满是逼不得已,“凭我们吴国一国之力,自然是不能和燕国相斗,要想保护自己,我们也只能把南方三国联合起来,这浑水也不能我们一国来趟。说到底,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说到这里,左徒明算是告一段落。他最后还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看来对对抗燕国这件事情,也是头大不已。
只不过这些话语在林火心中一转,林火便想到了别种事情。
书呆章昭平曾经与他说过,“不要相信表面。”
林火不是不信左徒明,但是方才刘策一直不发一言,林火更相信,左徒明对他有所保留。
毕竟,刘策此人林火还是了解的。在九霄山门之中,他们还算是多有交集。平日相处之下,林火能够感到他的豁达,洒拓与不羁。如同刘策这样的人,作为兄弟朋友,自然是别无二话。
但是,还有一点同样不可忽视。
刘策此人忍辱负重,逃亡至九霄一躲就是十来年。若说他心无城府,林火自然是不信的。
现在左徒明只说刘策是为了义气,未免太小看林火如今的分辨能力。
身为一国之君,可不是说任性,便能肆无忌惮。
再说左徒明看似对刘策所作所为无可奈何,甚至颇为头疼,可他当真感觉为难?
林火心中微笑,九霄文榜上的那些人,林火算是差不多都见过几面。他们要是演起戏来,只怕比梨园里的名伶还要逼真。
若是撇开这些雾遮云渺,左徒明的真实意图,究竟为何?
林火手指在酒碗边缘滑过一圈,脑中灵光一闪。
扬獍心有北方一国,志在天下。姜杉心系万千百姓,志在天下。
左徒明位于文榜第三,岂会甘心偏安一隅?!
所以……林火已然心中明了。
他举起面前酒杯,一口饮尽,“你们不是为了抵御燕国,而是想要集合三国之力,北伐!”
刘策停下双手,不再剥弄花生。
左徒明则是将茶盏放下,他看了林火一眼,将脸上那些无奈全部收了起来,浮现出一丝莫名微笑,“看来林师弟与花袍他们呆的久了,脑袋也灵光了不少。”
刘策摇了摇头,“我早就与你说过,不必和他弄这些弯弯绕。”
“还不是大王不配合我?”左徒明微微一笑,却是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对林火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到了,那和聪明人说话,也就更轻松一些。”
猜想得到亲口证实,林火并不感到开心。
聪明吗?
花袍瞎了眼睛,山师阴与他分道扬镳,章昭平远去西域,吕烽死于军中,渡鸦坠落悬崖。
若是有得选择,林火宁可一直是那初入江湖的懵懂少年。但是别人并不允许,又会是命运不许他如此。如今只剩他与武梦,他不得不变得“聪明”起来。
但是聪明,并不代表毫无底线。
林火对左徒明说道:“让武梦被人利用,去对付自己的国家,这种事情武梦绝不会答应。”
“我知道她不会答应。但是……”左徒明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你会答应。否则,我们为何要将她支开?”
林火眉头紧皱,“你们想说什么?”
左徒明嘴角一勾,“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我们动手将林师弟与公主救到这里,便已经打定主意。吴国与燕国之间必有一战。无论武梦是否答应游说其他两国,我们吴国绝不会手软。这一点,你能明白?”
林火点头,左徒明所言他自然是了解。
左徒明见他点头,方才继续说道:“区别在于,若是要战,燕国绝不可能跨江而击。这些年燕国内忧外患,虽然而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想要跨过龙江将我们吴国击败,他们可以说是绝无胜算。”
他顿了顿,拿着手中竹简指向前厅方向,“武梦若是不出面,我们三国便没有联合理由,最多便是保持现状,对我们三国而言,无失无得。我们吴国将燕国拒之龙江之外,说不定还能在天下出一次风头。但是对你们而言,你们又能得到什么?”
林火陷入沉思之中。
“没错,有大王在,你们的日子绝不会难过。但是……”左徒明将竹简拍在桌上,“终其一生,你们再也回不去燕国,只能做离乡背井的孤魂野鬼!”
林火眉头越皱越紧,眉心扭作一个“川”字,“若是帮了你们,你们便能反攻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