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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能有什么事情?
那事情,只怕是天下皆知。
当年也是嫁公主,结果到了时候,被一个江湖人士柳凤泊截了婚轿,更是让武睿开启朝中清洗,最终重新夺权。
百姓或许不知道这么多内幕,但是他们都知道,公主婚轿被截,大燕可谓是落尽颜面。
虽然关于柳凤泊与凤栖郡主的事情,流传出不少才子佳人的坊间故事。但是大体上,燕国人还是对这段往事讳莫如深,谁也不愿意多谈。
等那樵夫走后,围观百姓也就继续讨论起公主出嫁之事,就像是方才不存在那样插曲。
像是这样的讨论,出现在昌隆城中多处。
就在其中一堆人群之中,立着两人。
林火与渡鸦并肩而立,混在人群之中。
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了事情变化。渡鸦看了一眼告示,又扭头看身边林火。
林火却是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渡鸦没能看出他面上变化,但是稍稍低头,便见到他那双紧握拳头。
林火此刻心中作何想法?不用多说,渡鸦也已经明白。
她一把抓住林火手腕,便转身朝人群之外行去。
林火被她大力一抓,差点一个踉跄,却是被她拖着挤出人群。他知道渡鸦不会害他,只是心中疑惑,便出声说道:“去哪儿?”
渡鸦不曾答话,只管朝前快走。
她拖着林火拐入一处僻静小巷,方才站停,松开林火手腕。
林火看看四周,又疑惑看她,“发现了什么可疑人物在我们旁边。”
渡鸦没有回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林火。
林火被她看得有些发憷,“渡鸦,你这是怎么了?”
渡鸦这才开口说道:“你也看到告示了。”
林火沉迷片刻,“嗯。”了一声,“我看到了。”
渡鸦继续说道:“在你见过山师阴之后,武莫突然就提前了武梦出嫁的时间,你便不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林火略微低头,将眉头稍稍皱起,却没有回应。
渡鸦看着林火,将银牙咬住,似乎想要破口大骂。可是片刻之后,她又像是泄气的皮球,轻声说道:“你知道这是圈套,可是你还是要去。”
林火不敢去看渡鸦,只是扭头望向别处,“我们都知道,南柯她是被胁迫的,这不是她的本愿。我,我自然是要去的。”
渡鸦冷冷一哼,“你原本说,只是要来昌隆见上武梦一面。现在,倒是要重蹈柳凤泊的覆辙?”
林火缓缓说道:“她有难,我自然是要帮她。”
渡鸦冷着一张俏脸,径直说道:“你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杀父仇人!你以为,你若是救了她,便能改变什么?”
林火回过头来,低头看着渡鸦,又像是看着自己脚尖,“即便她不领情,这件事情,我也是要去。毕竟,她是……她是……”
渡鸦突然出声将林火打断,“她是什么?”
不待林火回答,渡鸦又问道;“我又是什么?”
林火抬头看着渡鸦双眼,又撇开目光。
“看着我!”渡鸦突然提高音量。
林火不得不转过头来,注视着渡鸦双眼。
他似乎能从渡鸦眼中,看出某种希冀。
但是他脑中又闪过与南柯初见那时场景。
红氅自远方来,风吹羽飞,白绒颤。
寒风舞,掀起帽檐,露出精致俏脸。
夕阳树影,霞光斑驳,印在脸上,倍添柔美。
是因为落霞太美,还是因为面前红氅?
再看着面前渡鸦,同样精致但是英气逼人的面孔,还有她眼中那丝光。林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张口说道:“你与我出生入死,我……”
“不要说了。”渡鸦撇过头去,声音似乎低落不少。
林火皱了皱眉,他心中感到一丝歉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渡鸦对他感情,他会半点都不知道?
他是人,可不是真的木头。
但是南柯就像是他心头上的一颗朱砂痣,怎么都挥之不去。无论如何,都是他杀了武睿,才会让武梦落得今天这种地步,他又怎么能够一笑了之?
林火犹豫了片刻,还是张嘴说道:“渡鸦,我……”
渡鸦突然吼道:“我叫你不要说了!”
林火又怎能在此时闭嘴,他伸手去抓渡鸦臂膀,就要把话说完。
可是渡鸦立即拔出剑来,将剑尖顶住林火咽喉,“你若是再说一句话,我就一剑杀了你!”
林火不怕这剑,若是动手,他立即就能将渡鸦擒下,但是他不会这么做。他依旧把话说完,“这件事情,原本便是我和她的事情,你其实不用来的。”
渡鸦浑身一颤,死死盯住林火双眼。
那眼中神情,饱含多少意思?林火已然分辨不出。
不等林火再说什么。
渡鸦骤然转身,奔出小巷之外。
只留下林火一人,望着渡鸦身影。
消失在人海之中。
第410章 望眼又逢飘雨日
天边似亮未亮。
清晨时候,昌隆城中一片宁静,许是还未到时候,城池内外,皆在无声之中,多数人还枕着梦乡,享受最后一丝慵懒。
偶尔能见到早起的小贩来回穿梭,也能听闻几声犬吠鸡鸣,这些声音,反倒让凄清道路,显得更加安静。
有一小贩突然觉得面上一湿,扬起脑袋,朝天空望去。
一滴,两滴,三滴……
雨珠湿了青砖。
“唰啦啦”的雨点倾泻下来。
早起小贩们低声咒骂着,急匆匆收起吃饭的家伙事儿,
不一会儿,就连这点人影也散得干净。
只留下雨落青砖沙沙响,雨敲厚瓦叮咚脆。
长街上转瞬之间,便见不到了人影。
原本想要看着公主出嫁,凑凑热闹的人们,也在雨幕之后望而却步。
却在此时,有一道人影从长街尽头缓缓行来。
白色油纸伞遮住面目,腰间刀剑牵扯着白色衣袍,前飘后荡。
他一步步迈步过来,走得稳当,就像是要将脚下青砖,一块块细数清楚。可是行到半路,他却突然停下脚步。
那人似乎是扭过头去。
顺着他目光,便能见到街边店家外有一伞筒,里面横七竖八放着不少雨伞,看那样子,应当是一家修伞的商铺,屋外放得那些叫做“济民伞”。
这些伞基本都是坏的,丢在屋外,便是方便谁有需要,便能自行取走。也算是行善之事。
撑白伞那人,目光定格在其中一柄黑色油纸伞上。
他走到伞筒旁,将手中完好无损的白伞收起,插入筒中。他又从那筒中,取出了那柄黑色油纸伞。
“嘭”的撑开。
黑伞支架断了两个,伞面便塌了一角。
新伞换旧伞,那人反倒是心满意足一般,撑着黑色破伞,重新步入雨中。
他便这样顺着长街,一步步朝前走着,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
与此同时,王宫大门开启,一辆马车从中缓缓驶出。
微光从那马车缝隙中钻入车内,隐约能够见到,车中武梦凤冠霞帔,在微光之中,美得不可方物。
可她嘴上明明点了鲜艳朱红,整个人却如同死了一般。
她端端正正坐着,像是一尊玉雕美人,又像是一个精致木偶。全无生气可言。那瞳孔明明望向前方,可偏偏找不到焦点,就像是失了魂魄。
雨珠落在车顶之上,传来“飒飒飒”的声音。
武梦缓缓抬腕,就像是想要去抚摸那些雨声。
突然马车外穿了一串马蹄声响,马车一晃,停了片刻,随后继续前行。
武梦便像是受惊的小兽,将手掌收了回来。
车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张熟悉面孔。
那张俊俏面孔,曾经与武梦谈笑风生,如今额角那个“犬”字毁了一切。
山师阴骑马与马车并行,他朝车内望了进来。
武梦眼中终于有了变化,她扭头望着山师阴,更是望着那个“犬”字。又是怜惜,又是愧疚,更是不解。
“你不该拿那种眼神看我。”山师阴轻声说道,“现在是你身处牢笼。”
武梦看了山师阴一眼,“我身在牢笼之中,你却是心在牢笼之内。”
那个“犬”字,不仅是破坏了山师阴面孔俊美,更是将他的灵魂,撕扯得四分五裂。
山师阴伸手摸了摸额角,冷冷一笑,“怎么,你可怜我?”
武梦收回目光,低垂下头,“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
山师阴沉下面孔,“与你无关,是我醒悟得太晚。我原本便不该对这世道抱有什么幻想。”他突然笑了起来,“现在还好,我醒悟得不算太晚。”
武梦咬住嘴唇,她如何看不出来,山师阴是在强颜欢笑,“红袍儿,你不要这样,丹霞姐姐是我害死的,你不要这样作践自……”
“闭嘴!”山师阴突然喝骂出声,“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
武梦闭紧双唇。
山师阴面色铁青,眼中似有火烧,“红袍儿已经死了,现在这世上只有山师阴,孤家寡人,山师阴。”
武梦越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沉默。车外光景,已经到了跃马桥上。
山师阴扭过头去,望向西江深吸了一口气,算是将情绪平复下来。他冷冷看了武梦几眼,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出嫁的日子会被提前?”
武梦心中隐约有个想法,但是她不愿说出口来。
山师阴看到她面色变化,冷冷一哼,“你猜的不错,那个傻子来救你了。”
武梦浑身一颤,低声说道:“不可能的。”
山师阴见到她失神模样,面上浮现出恶意笑容,“为什么不可能呢?他对你怎样,只怕你比我更加清楚。更何况,你心里难道不是在期待此刻?”
武梦双手捏紧嫁衣下摆,眼神恢复往昔英气,“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陷阱,林火他虽然天真,但他不是蠢货。”
山师阴面上恶意更甚,“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武梦依旧摇头否定,“我和他之间,除了杀父之仇,再无其他。”
山师阴哈哈大笑起来,“你便是一直这么欺骗自己?”
武梦就要张嘴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
话语的反驳,在此刻如此苍白无力。
人天生便会撒谎,最喜欢欺骗的还是自己。
可谎言,即便说上成千上万遍,依旧是谎言。
武梦扭头望向山师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兄弟!”
“兄弟?呵!”山师阴面色发寒,那抓紧车框的手指微微发白,“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低声下气地求他留下帮我,可是……呵……他选择了你。”
武梦低下头去,她惊觉自己心底竟然有一丝欢喜。
“说不出话了?”山师阴低声笑着,似是嘲弄。
只是这笑声,是在嘲笑武梦,又或是在嘲笑他自己?
山师阴继续说道:“他既然选择了你,那我和他之间,便再无情义可言。他注定要成为我的进身之阶。就像你,注定要为大燕‘献身’一样。”
武梦回过神来,突然想到此事之中蹊跷,“你既然要害他,明明可以派个假人呆在车里,可你为何……”
山师阴嘿嘿冷笑,“大军或许困不住他一人,但是却能困住两人。”
武梦心中一惊,她立即明白了山师阴的意思。
若是凭借林火实力,说不定便能从乱军之中杀出一条生路。但若是带上武梦,林火还能杀出重围?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