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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酸便是抑制不住。
上至宗虽然对外有香火祭拜,但是在卧龙冢中,自然是见不到这些的。唯有空地四周,分布着九个小鼎,烟雾袅袅。
林火嗅了嗅鼻子,这烟云嗅不出味道,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
他也不管这些,直接快步上前,先是朝各位上至宗前辈鞠躬行礼,随后便在李尔冉牌位之下双膝跪地。
“嘭!嘭!嘭!”
三记叩首,各个落地有声。
他敬重李老道长为人,羡慕柳凤泊与李道长忘年之交,更是感激李道长对小石头的用心照料。
虽然李老道长不曾明说,但是林火看得出来,老道长是将小石头当成了自家孙儿一般照料。作为小石头的兄长,林火无论如何都会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叩拜完成,林火便站起身来。
他倒是在这时候想到,若是让李老道长知道小石头如今从了佛教,还成了个小和尚,李老道长会是怎样态度?
林火讪讪一笑,便将这种亵渎死者的想法抛诸脑后。
到这一步,林火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他转过身去,便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风来,将冢中烛火吹得仿佛摇曳。
林火立即心生疑问。
这种密闭山洞,还会有通风进来?
想来也是正常,若是没有气孔,那选择在这卧龙冢中静修的道士,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
林火并未将这问题放在心上,又准备迈步。
便听到脚步声响。
又有人要进来?
林火定睛去看,真能见到一人朝他缓步行来。
面孔背光,林火并不能看得真切,只是那身影似乎还有些熟悉。
林火便站在原地,等那人过来。
可当那人面孔出现在烛光之下,林火立即觉得手脚冰冷,背脊之上爬满汗珠。
那人!
那人,竟然是他自己!白袍加身,少年面孔,就连腰上刀剑也不差分毫。
“这就想走了?”“林火”开口说话,林火下意识地听着那人口音,竟然也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眼前之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千面假扮?
可千面明明在小姜村照顾姜杉,还要去给鬼见愁收拾残局,绝不会出现在此地。就算真是千面,他又是怎么不过卧龙冢外众人,潜入冢中?
林火几乎是在瞬间,捏住千磨万击。
“林火”步步靠近,“我就是你,你的自然也是我。”
林火心中一惊,低头去看,手中刀剑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林火”又进一步,“我就是你,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与其说你心中迷茫,不如说你心中自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没有吕烽武勇,没有姜杉睿智,没有人熊霸气,离了你的兄弟,朋友,师长,你林火便是一文不值,一无是处。”
林火倒退一步,“不是这样的,我想去找山师阴,我知道,我的心告诉我,我一定要去找他。”
“为什么?”“林火”步步紧逼,“你找到他又能做些什么?这根本不是你心中所想,你不过是受困于道义,受困于世俗礼仪,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你想要兑现的根本不是自己想法,你的一生,全部都活在别人话语之中。你,是为别人而活。”
林火低下头去,但却没有继续后退。
“林火”冷冷一笑,“林火啊林火,你只不过是个只会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打转的小角色,过去如是,如今如是,未来也将如此。”
林火缓缓抬起头来,逼视眼前自己,“你怎么知道?”
“林火”扬起头颅,“因为我就是你。”
“你不是我!”林火大胜喝道,“我原本也想不明白,我找到山师阴又能如何。可是,为何一定要有结果?”
“林火”皱眉,“你疯了?”
林火摇了摇头,“我没疯,我只是明白过来。有些事情,没有结果,但也要去做。我不知道山师阴是否还将我当做兄弟,但是我当他是。哪怕是当面问他一句‘为什么?’,哪怕他到时候派千万人来杀我,我也要尽力一试。”
“林火”摇头,“徒劳无功。”
林火微微一笑,“这或许是徒劳无功,但,这才是活着。”
话音落,林火身上气势陡升,那与天位的一纸之隔,也在此刻松动。
“林火”身影,缓缓消失无踪。
而那天位骚动,也平息下来。
终究还未踏过那一步。
林火摇了摇头,深吸口气。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九只小鼎,烟雾已然燃尽。
是许淳元特意安排的吗?
林火心存感激。
他最后朝李尔冉牌位深深一拜,随后穿过过道,昂首踏出卧龙冢外。
许淳元见他出来,将他上下打量,“悟了?”
林火摇了摇头,“时机还是未到。”
许淳元拍了拍他肩膀,“不碍事的,慢慢来,有时更快。”
林火点了点头。
许淳元却抓住他肩膀不放,“还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什么?”林火一脸疑惑,不知为何许淳元面色如此凝重。
许淳元缓了缓,方才沉声说道:“燕王武莫,要将曌空公主,下嫁镇南将军四子。”
第396章 王侯天定情缘浅
武梦已经半个月没有离开过寝宫了。
不是因为她不愿出门走动,而是因为门口那一排侍卫。
三波侍卫,每四个时辰轮换,将她寝宫围得水泄不通。
事情的起因说来薄情,但也不难理解。
武莫在人熊大胜之时,突然发动政变。他将人熊留在王都昌隆左近的势力连根拔起。
原本孟然之并不准备插手,可是事已至此,既然他原本就是为了勤王,也只能顺应大局。虽然他也保下了一部分无辜人士,免遭武莫迁怒,但是与整体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武莫一朝得势,整个人宛若新生。
也不再是平日里醉生梦死的模样,反倒是对政事充满热情。
这是武梦愿意见到之事。
而她不愿见到的却是,曾经对她顺从的弟弟,如今她的什么话语都听不进去。
身为大王,确实该有些自己的气势与主见,这些道理武梦自然明白。可是武莫做得,却是有些过犹不及。
坑杀人熊党羽,连坐三族之人。
武莫小小年纪,手段比之人熊更为血腥暴戾。
他这不是在治国,他是在报复。
当时武莫还想对山师阴府邸动手,幸好孟然之及时赶到,不然要让武梦怎么和山师阴交代?
关于此事,武梦与孟然之还特意与武莫进行过交涉。
他们已经说明,山师阴当初是作为卧底潜伏在人熊身边。若不是山师阴,孟然之在暗中活动,也不会如此顺畅。白润与太史殊也不会这般轻易,进入人熊权力中弧。
武莫当时冷冷一笑,“我明白的,山师阴是你们的人,所以孤就动不得。没关系,没关系。孤能够有今天,都亏了姐姐的教导,还有孟爱卿的帮衬。小小山师阴,孤还没有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说着。
但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让武梦于孟然之瞠目结舌。
之后日子里,山师阴府邸时常出现意外。
意外走水,被人粪便泼墙,仆人出门买菜被人拦路抢劫,给山师绫请的启蒙先生出门便会被匪人殴打,直到最令武梦忍无可忍之事发生。
苏丹霞的一位婢女,随着家丁出门采购去,却被人半路掳走,最终凌辱至死。
孟然之无可奈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武莫还在朝堂上与他权力争夺,他有心帮助山师阴家,可是分身乏术,根本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
那这件事情,谁是罪魁祸首?
想到武莫那面上冷笑,武梦只觉得背脊发凉。
她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武莫。
那时的武莫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卞兰便侯在桌边。
武梦怒视武莫,“大王,本宫有事要与你商量。”一边说着,她便用余光扫视卞兰。
卞兰自然是机灵,一鞠躬就准备退下。
武莫没有抬头,他目光依然定在奏章之上,却淡淡说道:“卞兰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大事,说便是了,若是山师家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要妨碍孤治理国家。”
“你!”武梦没有想到,武莫承认的如此之快。
她更没有想到,武莫变化如此之大。
又或者,武莫原本便是这样。只是他心中那只凉薄野兽不得挣脱,如今海阔天空,自然是原形毕露。
武梦忍住怒意,卞兰在场,在奴才面前,她要给足武莫面子,“在大王看来,人命关天,也是小事?”
“怎么?”武莫抬起头来,冷冷一笑,“姐姐何时关心起治安问题了。又或者……”
武莫放下奏章,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你是在心疼你那情郎林火的朋友,被孤玩弄在鼓掌之间?”
武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武莫抱起双臂,“孤说得难道有错?你和那林火的奸情,谁不知道?他师父柳凤泊让我们王室颜面扫地!他更是杀了父王!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还和他藕断丝连!”
“啪!”一记响亮耳光,抽打在武莫脸上。
武梦眼角含着泪光,紧咬双唇。
卞兰立于一侧,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武莫伸出手指,抹去嘴角血丝,低头瞥了一眼,又缓缓回过头来,“姐姐,是你逼我的。”
说罢,他坐回座上,冷漠说道:“如今天下初定,孤有意与铜人军镇南将军交好,安定南方。正好,镇南将军四子与姐姐年龄相当,正是郎才女貌。姐姐,为了大燕稳定,便请你做一回昭君。”
武梦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武莫哈哈大笑,高声呼和,“来人!将公主护送回宫!从今日起,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公主离开寝宫半步!直至出嫁之日!”
“我敬爱的姐姐。”武莫止住笑意,玩味地看着武梦,“你一直说要为燕国奉献一切,现在,可不就是一个机会?”
武梦已经反应过来。她面上惊诧渐渐缓和,最终变得面无表情。
眼前弟弟,如此陌生。
大内侍卫鱼贯而入,侍卫总管,朝武梦抱拳行礼,“公主殿下。”
武梦没有动,也没有哭喊,只是静静看着武莫。
武莫扬起单掌,示意书房之外,“孤还有政事处理,姐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早些下去休息吧。”
侍卫又说,“公主殿下,莫要让小的为难。”
武梦收回目光,看了身边侍卫一眼,转身而行。
红衣袂舞,侍卫低首紧跟,不似押送,倒像护卫。
即便她将成为深宫中的囚犯,依旧是一国公主。
从那一日起,时至今日,已经半月有余。
武梦没有叫嚷,没有哭闹,甚至没有一句抱怨。
她整个人平静得出人意料。
什么绝食抗议,上吊自杀等等武莫曾经想过的伎俩,武梦统统没有使过。
她平静得像是一块石头。
这让原本兴致勃勃,准备看场好戏的武莫大受打击。
难道武梦真的已经认命?
武莫不由这样想着,若真是如此,那事情便太过无趣了。
他决定要做些什么,所以他来到武梦寝宫之外。
侍卫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武莫随意摆了摆手,急不可耐地推开武梦寝宫大门。
大门洞开,窗外光芒射入屋中,正落在武梦身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