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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帮元豕解扣。
一边解扣,扬獍还不忘说道:“他想杀我,可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活着?我想,元公子名声在外,绝不是这等鲁莽之人,在他身后必然是有人指使。他不过是一时受人蒙蔽,我又何必为难于他。”
郭显达在一边听着,愣了半刻,竖起拇指,“大都督果然仁厚。”
“谈不上仁厚的。”扬獍已经为元豕解开一半绑绳,“朝中有大臣不服我,也是可以理解,毕竟我年纪轻,资历浅。”
说完这话,扬獍已经为元豕解开绳索。
元豕一脸迷茫,他突然觉得,难道自己对扬獍所有的认知,全部都是误解?
扬獍既然是这般温文尔雅之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候,扬獍拍了拍他肩膀,轻声却快速说道:“今日之后,朝野尽皆归心,还真要谢谢你的愚蠢啊。”
元豕先是一愣,随后胸中塞满燎原怒火!
一切都是伪装!
扬獍一切都是伪装!
他就是一直毒蝎!
为了冀国,为了天下苍生,必须将他立即抹杀!
元豕猛然起身,伸手去抓扬獍。
扬獍嘴角一勾,顺势倒地。
没等元豕去掐扬獍脖颈,周遭甲士已经将他再次按倒在地。
元豕依旧那儿咆哮,“扬獍!你这豺狼!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郭显达亲自上前,将扬獍扶起,对元豕恶狠狠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来人啊,砍了!”
扬獍依旧举手,“大将军!万万不可如此。”
在元豕呱噪声中,扬獍勉强笑着,“元公子不过是此刻还未恢复理智,一时冲动,一时冲动罢了。不过……”
扬獍目光扫过元豕,“若是让元公子继续呆在王都,只怕是不妥,不如这样,将元公子送回南郡老家可好?”
元豕微微一愣,随后继续咆哮,“扬獍!不要假惺惺的!我若回南郡,必定反你!必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扬獍摇头叹息,“元公子还是过于激动,麻烦大将军了,将他送走吧。”
郭显达眯眼狠笑,“送到哪儿去?”
扬獍微笑,“自然是送他会南郡,大将军千万不要多想,我是真真希望元公子,能够恢复冷静。他不过与我一般年纪,正是做大事的时候。说不定将来,会让我们刮目相看呢?”
郭显达看了扬獍片刻,随意挥了挥手,“压下去。”
甲士得令,压着元豕远离此地。
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扬獍望着元豕远去背影,勾唇微笑。
郭显达同样目视远方,却是在口中对扬獍说道:“所以,剩下的那些大臣,你准备怎么办?”
“那些大臣啊。”扬獍看了一眼吴离,后者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扬獍眯眼微笑,“我早已想好。”
扬獍扬起目光,映着那朦胧月色,望向王宫方向。
第二日清晨,朝会之上。
扬獍将名录当着群臣面前,丢入火盆之中,“这份名录,我也没有看过,现在我将塔一把火烧成灰烬,所有恩怨,也成飞灰。”
烈火吞噬纸张。
纸张起卷,焦黑,散落灰烬。
大殿之中群臣一片哗然。
扬獍背起双手,看了一眼殿上王后,见到她垂目静坐。
他又环顾群臣,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各位大人其中有许多不服我的。我也明白,各位心中所想。就我个人而言,也是觉得到这大都督之位,实在是受之有愧。我太年轻,崛起太快,甚至连那北境,也只收回了一半。但是!各位同僚!”
扬獍突然提高音量,将那满殿议论,压得寂静无声。
大殿之中,所有目光,尽皆凝聚在他一人身上。
扬獍这才切声诉说:“冀国!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危急存亡之秋!先主方逝,几位王子战死沙场,公主更是下落不明!为何我们还要在这里,争斗这些苟且之事?为何不能将精力,用于外事,用于内政,用于造福百姓?”
群臣之中,有人听得面露沉思,也有人不以为意。
但是扬獍并不在乎,他只是继续说道:“若是各位大人,只是因为我扬某人一人,那么扬某人不做这大都督,又能如何?”
说着,他便将腰牌取下,重重砸在大殿转上!
“当!”的一声巨响,回荡于殿堂之中。
扬王后抬起头来,一言不发。
群臣面面相觑,难说半句。
一片死寂之中,郭显达站了出来。
他将地上腰牌拾起,交到扬獍手中,“官是国之脸面,岂容你这般儿戏?予你大都督之位,便是冀国信任你!我郭显达,也信任你!朝中大臣,哪个不信?”
一语毕,郭显达扫视全场。
他代表朝中中立势力,如今他也站到扬獍身边,还有人胆敢放肆?
扬獍接过腰牌,面上诚惶诚恐。
可这一刻,谁都明白,扬獍已在冀国,一手遮天!
郭显达退回朝班队列,独留扬獍一人,立于殿前,百官迎面。
扬王后捏紧椅把,指尖发白颤抖。
这冀国,姓吕,还是姓扬?
朝会过后,扬王后将扬獍唤到偏殿。
扬獍昂首行入殿中,不及行礼。
扬王后满脸阴郁,冷冷开口,“还真是要恭喜大都督了。这一仗赢得漂亮。”
扬獍嘴角含笑,拱手道:“微臣,不明白王后娘娘,在说些什么。”
扬王后冷冷一哼,“你又何必再装,这冀国,此刻不就是在你手中!”
扬獍未有回话,只是静立原地。
扬王后冷笑道:“你做得非常漂亮,假遗诏,假投诚,勾出朝中势力,随后伪装弱者,获取中立大臣支持,最终烧了那名单,得群臣之心。可是,你仍旧做错了一件事情!”
扬獍偏了偏头,“愿闻其详。”
扬王后淡漠出声,“你为了伪装仁厚,将元豕赶出王都,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外戚在南郡经营百年!你这么做不过是放虎归山!元豕必定反你!到时候你还是要焦头烂额!”
扬獍未曾说话,只是望着扬王后微笑。
扬王后被他笑得,再难保持冷静,猛拍椅把,“你还装什么?你以为你很厉害?你就和你母亲一样!她敢勾引吕伯邑,怀了龙种又如何?你这杂种,还不是得不到半点名分?等元豕起兵,杀回王都,便是你亡命之时!”
扬獍终于出声,淡淡说道:“你料定,我不会杀你。”
扬王后瞪大双眼,“你敢?”
扬獍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你已经无足轻重。”
扬王后心中怒火熊熊,骤然起身,“扬獍!你还在虚张声势!”
扬獍似是无奈叹息,“你们这般鼠目寸光,只见得到面前方寸之地,我与你们又有什么话说。我眼中所见……”
手指双目,“是整座天下!”
说罢,扬獍扭头便走,全然不把扬王后放在眼中。
扬王后张嘴欲骂,可话到嘴边,她想到扬獍方才所言,突然陷入沉默。
她想不明白,扬獍已经得了冀国实权,可他还想做什么?
偏殿之中,昏暗光下,独留扬王后一人,形单影只。
半个时辰后,扬獍从东华门出,吴离牵马,立在门外。
吴离朝扬獍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大都督。”
扬獍面上露出一丝疲倦,拍了拍吴离肩膀,“苦了你了。”
吴离坚定摇头。
扬獍叹息出声,“我对你心中有愧。”
“不。”吴离咬牙说道:“杀我满门这决定,由我亲自做下,他们不死,又怎能让元豕一众人对我完全信任。”
“你已经断了一臂。”扬獍目露怜悯,“没必要再让妻儿赴死,或是换几个替身也好。”
“大人!”吴离瓮声说道:“做假,总会被人识破。虽然我确实对不起他们,可若是他们的死,能够换来冀国昌盛,我亦是无怨无悔。而我对不起他们,等此间事了,我必定自裁与他们墓前,到地下向他们负荆请罪。”
扬獍微张双唇,终是欲言又止,换了话题,“那份名单你可收好?”
吴离郑重点头,“殿上烧得是原本,不过我已抄录多份,绝不会遗漏一人。”
扬獍点了点头,目露寒芒,“他们想要杀我,还想逃过一劫?秋后算账,为时不晚。”
吴离又出声问道:“只是大人,我有一事不明,那个元豕……”
“我特意放他走的。”扬獍微笑回答。
吴离皱起双眉,“特意将他放走?他们外戚身处南郡,若是当真作乱……”
“吴离啊。”扬獍将吴离话语打断,幽幽说道,“北方,只要一国就够了。”
几日之后,元豕到达南郡,誓要推翻扬獍,还大冀朗朗乾坤。
消息传遍天下,自然,也传到山师阴与林火手中。
第278章 难猜五甲胸中意
消息传入昌隆的时候,林火等人,正在给柳凤泊上坟。
这些日子,隔三差五林火便会来这片梅林。
梅花曾经被白袍削得干净,如今又是枝繁叶茂。
林火便和猫怔仲一起,与柳凤泊说说话,喝喝酒。
他一个劲说,柳凤泊便静静在坟里听着。
白袍自然没法嫌他聒噪,猫怔仲也不爱说话,便在一边静静磨剑。
第一次去时,林火将这些日子见闻,从清晨说到日暮,喝干五坛子酒,一半倒进了土里。
临了日暮下沉,林火望着夕阳斜照墓碑,幽幽说出一句,“还是你潇洒啊。”
随后日子里,来上坟的人渐渐多了。
今天,倒是所有人都到了这里。
阿呆与阿瓜在一旁打闹。
小小白熊,长得倒是飞快,不过这些时日又大了一圈。
吕玲玲便在逗弄这两个小家伙,渡鸦就在一边看着,若是吕玲玲玩得过分了,她便将两只小白熊一手一头,拎到稍远处,远离吕玲玲的魔爪。
不过没多久,吕玲玲又会屁颠屁颠跑去,如此往复循环。
也不知她真是想要逗弄小白熊,还是为了见着渡鸦那幅不耐神情。
反正她是乐此不疲。
渡鸦虽然不胜其烦,几次搬动,却也未曾远离坟头。
而她的目光,总是飘向坟边那人。
穿着一身白袍,腰间绑着霓红腰带,林火与柳凤泊越来越像。
他正和山师阴凑在一块,坐在两只石凳上。
两人脚边放了一纸书信,纸上写满了字字句句,若是仔细去看,不难发现最常出现的两个字,便是“扬獍”。
“我们这个扬獍师兄,可是不简单啊。”山师阴拿着树枝,在泥地上勾画,“按照你与我所说情报,那是狄国入侵冀国,他必然是其中操盘之人。他与那位赤娜公主勾结,大开冀国边防,使得冀王与几位王子统统授首。”
山师阴将四个小人圈起,打了个叉,随后继续说道:“他又拯救冀国大半北境,将吕烽打落神坛,为自己立上丰碑,声势无二。这次有用一封假遗诏,尽收冀国臣子之心。手段利落狠辣,一招夺去大势,如此大势之下,即便冀国还有人不服,也只能回家关上门来,自哀自怨喽。”
寥寥草草,山师阴却已将狄冀两国形势,画得清清楚楚。
林火听得双眉紧皱,拿起另一根树枝,指向一个被排除在外的小人,“这个元豕,又是什么情况?扬獍做事如此缜密,难道真是百密一疏?”
山师阴收了树枝,嘴角微微翘起,“你觉得,扬獍师兄,会是这样疏忽大意的人吗?”
林火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呀!木头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