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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为我儿报仇。可现在……”
他没有把话说完,目光注视扬獍面上寸寸表情。
扬獍拿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马郡守应当知道,所谓计划,总是会有差错。”
马明将扬獍手中茶杯夺下,重重放回桌上,溅出几滴水花,“我想过吕烽死,也想过吕烽福大命大,却没有想过……”
他顿了顿,似是咬牙切齿,“居然会牵扯到孛儿只斤!”
扬獍耸了耸肩,“世事总是出人意料。”
“不要装了!”马明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倾翻,“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若是……”
“她叫孛儿只斤·赤娜。”
扬獍只说一句,马明闭口不言。
面色变幻。
茶盏在桌上打着弧,杯洒茶水,顺着桌面,淌到地上毛毯。
“滴答。”
马明退了两步,颓唐坐下,“你这是勾结狄国……”
“马郡守此言差矣。”扬獍捧起桌上另一杯茶,放到马明手中,笑容满面,“现在,不是‘我’……”他将马明手掌握住,“是我们。”
夏风徐来,透过窗纱。
拂动白宣一角,撩拨叵测人心。
“哗啦,哗啦,哗啦……”
扬獍轻轻放开马明,转过身来,取了石镇,将宣纸压稳。
手还未离开石镇,背后传来马明叹息,“你……我们,要做什么?”
扬獍嘴角勾起诡异笑容,他回过身去,面上又化春风送暖,“其实马郡守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你听说吕烽全身而退之时,并无表现不妥,更是在知晓吕烽事实上是与狄国交手时,唯有露出点滴破绽。真是深藏不漏。”
马明摆了摆手,“直说吧,你究竟计划了些什么?”
扬獍夹起桌上白宣,宣纸上洋洋洒洒,墨迹方干,“这就是计划。”
马明接过宣纸,一目十行,迅速阅毕,面露诧异,“请功?你要为吕烽请功?”
扬獍微微一笑,“我会将这书信寄给吕伯邑,按照他那要做圣人君王的性子,他必定会就此事询问于你。到时候,马郡守只要称赞一番就行。”
马明看着扬獍,“就这么简单。”
扬獍微笑点头,“暂时,就这么简单。”
马明仍旧疑惑,“你难道是要推吕烽上位?可,狄国之人,怎么会牵扯其中?而且,还是王族……”
“马郡守。”扬獍拍了拍马明肩膀,“你不觉得,在冀国,英雄消失太久了吗?”
马明愕然。
扬獍背过身去,望着窗外院落,似是喃喃自语,“英雄,几人能得善终?”
当日,吕烽生擒狄国奸细之事,传出北郡。
三日后,消息到达王都静宁,冀王得知此事,龙颜大悦,却先按下不表,着人前往北郡,或明或暗打探实情。
又五日,情报回馈,确实属实。
当日,与大殿之上宣告众臣,一殿之臣,皆是交口称赞。不过还有稍许人等,难信其真伪。
直至,北郡郡守马明,回复信件。
信中内容,对吕烽人品武艺,才能德行大加赞赏。言论之间,更是隐有推崇,愿推举吕烽上位,成那夺嫡一角。
在此时,众人已经知道,吕烽将马明独子吊杀城门。可马明依旧力挺吕烽,其后内幕味深长。
朝堂暗潮涌动。
约有三成官员,对吕烽交口称赞,称,“冀国得三王子,便如天佑大冀,千秋万代。”
冀王龙心大悦!
当夜,传闻大王子吕巍将心爱酒杯“龙行环”,摔至粉碎。
那“龙行环”原是吕烽送他之物。
二王子吕尚,烧了半间茅屋。
那屋名为“尚烽”,乃是吕尚与吕烽,年少时共同亲手所造。
次日,吕巍写信与吕烽,解释此事,不过是一时手滑。
吕尚同之,称为意外走水。
两人信中,皆是赞誉勉励语句,好一副兄友弟恭之景。
至此,举国皆知吕烽之名。
再三日,狄国发国书,为孛儿只斤·姜格尔而来,与冀国严正交涉。
事情发展之速,宛若有一只巨手,极力推动一切。
其速之快,以至于当事人吕烽,这些日子里,也是云里雾里。
陌生官员人来人往,街上百姓驻足围观,吕烽不胜其烦。
他只能将那姜格尔之事交给扬獍处理,顺便闭门谢客,与林火在府中酌酒对饮。
这一日,两人又在院中喝酒,顺带比试武艺。
受到他们影响,就连吕玲玲,渡鸦与赤娜也少有出门,也在一边小声说话。
却见到管家走入院中,行到吕烽面前,深鞠一躬,“殿下,有客求见。”
吕烽略微皱眉,原本这位管家,并不知他真实身份,可最近这些风波之后,坚持称呼他为“殿下”。
虽然有些烦人,吕烽却也无可奈何。他也不至于为了一句称呼,辞退管家。说了几次不见效果,他也就不再多言。
只是,明明他已经说过闭门谢客,管家特地进来通报,又是来了那个达官显贵?
吕烽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官员一律不见,送礼放在门房,若是我大哥二哥的信使,留下信件就行,一切照旧。”
“回禀殿下。”管家踌躇片刻,拱手说道,“来的,是狄国使节。”
第223章 起舞乱疏枝
“狄国使节?”吕烽拄着长枪,微皱眉头,扭头看向林火。
两人方才还就煮酒切磋,这消息,来得确实突然。
林火还剑入鞘,手掌并未离开剑柄,轻微摩挲,“我也听说了狄国使节已经到达冀国境内,可是,全权负责此次招待,难道不是马明的责任吗?”
管家摇头,“回禀林公子,据下人回报,这位狄国使节,进入我国境内,第一时间,便来了天远县城。而入城第一件事,便是给我们府上交了拜帖。”
“他倒是心急。怎么?”吕烽挑起眉梢,“难道他还想为那个姜格尔找回场子?”
“应当不会吧。”林火摇了摇头,但有不敢确定,咬唇道,“也说不清楚,万一这狄国使节真是来找麻烦,稳妥起见,还是不见了,省得节外生枝。”
一边赤娜撇了撇嘴,“还真是无知,你们正当狄国人全部都是蛮族,只知道用拳头说话?他们也有自己规矩……”
吕烽转头看她,“看来你很熟啊,那倒是请赤娜姑娘告诉我,使节入国,不见负责官员,先去见一个王子,这算哪门子的规矩?”
赤娜还了他个白眼,“我又不是狄国人,你这么问我,我怎么说的清楚?”
吕烽回瞪她一眼,“你个小马贼,也就只能乱猜。”
“嘁!”赤娜不屑冷哼,“就算乱猜,也好过把脑袋当成摆设,动也不动。什么蠢驴,只怕是比驴还蠢。”
“赤娜!”吕烽额上青筋暴起,不由加大音量,“你要不是个女人,我就……”
“打我呀!”赤娜贱呼呼伸过脸来,朝着吕烽挤眉弄眼,“你要是下得去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怕我哭,你就动手啊!”
“你!你!……”吕烽伸手指着赤娜,指尖微颤,显然是气得七窍生烟,却偏偏“你”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林火心中暗笑,赶紧上前打了圆场,“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现在可不是吵架时候。问题是,到底见不见那狄国使节?”
吕烽怒哼一声,收回手来,不再指着赤娜,口气还是带冲,“见!为何不见?不见,某些人还真当我怕了他!”
他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赤娜听完,哼也不哼,只管看着指甲,缓步走远,仿佛那手上能看出花来。
倒是渡鸦与吕玲玲凑了过来。
自从拓跋元一突袭以来,吕玲玲便被关了门禁,每天在宅外逗留,不能超过两个时辰。这可是把咱们吕四娘,吕女侠气个半死。
不能出门,那还怎么玩……呸……行侠仗义啊!
吕女侠若是绝迹江湖,冀国人民,还不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府中,除了仆人与赤娜,她就连渡鸦也打不过。林火也不知给渡鸦下了什么迷药。渡鸦乖乖看着吕玲玲,十二个时辰皆不松懈。
爬墙,渡鸦坐在墙上看天。
钻洞,渡鸦站在洞口看天。
半夜,渡鸦睡着长廊吊床……看天。
你就不能看个别的东西?
即便身为王女,吕玲玲也是在心中扶额摇头。
渡鸦也不说她,就是每次紧跟,如同鬼魅。
她曾经忍无可忍,与渡鸦直接动手。结果不言而喻,不过两招,吕玲玲便败下阵来,眼眶上还中一记老拳。
她怎么说也是姑娘家,眼眶乌青,怎么也没脸出门。她只能满心怨念,在房里敷着鸡蛋,扎着小人泄愤。
倒是屋外渡鸦看着自己拳头,喃喃自语,“下次等她快好了,再补一拳。”
这话幸好没让吕玲玲听到,不然她还不得和渡鸦拼命。
无论如何,这些日子,吕玲玲可是被“无聊”二字,憋了个半死。
今天听说有狄国使节来,这等有趣之事,她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三哥!”吕玲玲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那个狄狗子,一定没安好心,这样,你带我一起去,我帮你镇镇场子。有我吕四娘在,想来那狄狗子也不敢……哎呦……”
吕烽给了吕玲玲头顶,一记爆栗,“好好说话,没个姑娘样子,以后哪家男人敢要你。”
吕玲玲捂着脑袋委屈,“我真要嫁,哪个男人敢不娶我,况且,我行走江湖,若是遇到个如意郎君,成那才子佳人的故事,他……”
“还要废话。”吕烽又扬起拳头,吕玲玲缩了缩脑袋。
手掌落在吕玲玲头上,替她揉了揉,“好好在家里等着,那狄狗子,由三哥来对付。”
吕玲玲乖巧点头。
另一边,渡鸦看了林火一眼,“要帮忙吗?”
林火微微摇头,“没事,不过是个使节,想来,也闹不出多大事情。”
渡鸦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吕玲玲也看了林火一眼,“我奶妈可是说过,那些狄国人就像豺狼一样可怕。林木头,听说你是个猎人,你可得保护好我三哥。”
林火无奈苦笑,又不是上前线送死。还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不过,他这人本就和气,也不计较什么,点头应下,与吕烽出了后院,朝前堂走去。
两人走远,却是未曾见到身后,两个小影子鬼鬼祟祟跟了上来。
吕玲玲看了渡鸦一眼,小声说道:“我又没出府,你跟着我走什么?”
渡鸦冷冷一哼,“府里这么大,我就不能同路?”
两人互瞪一眼,远远坠着。
见到林火和吕烽入了前厅,两人才躲在柱后,小心探头张望。
入眼处,前厅中已经已经立有三人。
一穿棕色儒衫之人,立在厅堂之内,对吕烽作揖,“在下孛儿只斤·伯格,拜见吕将军。”
吕烽立誓要做将军,不爱王子身份。
这狄国使节随口说来,是有意投其所好,还是真真顺其自然?
狄国人穿上了南方儒衫,是否也学了南人狡黠?
“又是个孛儿只斤。”吕烽不屑哼着。
无论他狡猾与否,吕烽都不在意。
他甚至没想让使节坐下,径直站着开口,“废话少说。人是我抓的,但要扯皮,去找马明,这是这里的规矩。若是想要寻事,尽管划下道来。”
伯格并不着脑,拱手说道:“小生知道,冀国有冀国的规矩,我们狄国,也有狄国的传统。”
吕烽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