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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不慌不忙说出一番情由:“刚进家,人家她爹叫我坐,可地一只凳子,老人还站着,我就能坐?”
三姑不信他还有这眼色:“那柳七叫你吃烟,你咋也不?你得病忌嘴啦?”
银河说:“人家是个长辈,该是我先敬烟吧?结果人家先递上来,我就不好意思接啦!”
“她妈倒下开水,你为啥也不喝?人家给你下了砒霜啦?”
银河又说出自己的道理:“三姑,要倒水,也该给你先倒。再说,那水冒气腾腾的,咱们走山道走的一身汗,我立马就喝滚开的水?”
三姑想想,倒也不是胡说,她差点就笑了:“哈!你还狗咬碗片满嘴瓷(词)!那‘四哼’呢?”
银河这下更简单明了:“人家她妈说的都对对的,我不“哼”我该说啥?你告诉我,三姑!”
他张开双臂、摊开巴掌,一副真理在手、是假包换的架势。
《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2
柳七,七婶,都到了柳莺莺房间里。一家三口紧张合议突变的局势。
当爹的先摆了情况,问女儿怎么办。柳莺莺不吱声。她当然一点不感到意外,反倒觉得这个银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心底更实在了。
七婶看女儿不说长道短,自己先把话说到心思外:“看看这闹下个啥?名声在外的,都知道咱闺女攀上了大学生!”
柳七倒不在乎这点:“大学生、二学生,说亲不一定都说成。人家嫌咱文化低啦、咱觉得对方人材不合心啦,是相亲来,最后没成,都能解释过去。是说今天这摊子,咋个收场?”
七婶其实已经看中了银河的为人实在。便说:“后生可是个老实后生。展展堂堂、高高大大的。后生也没骗咱。我看能配过咱闺女了!”
柳七也朝这面说:“咱莺莺一早非要挑个文化人。文化人?哼!文化人都跑到城市地面、国家部门啦!有几个念书人回老家落户的?有几个文化人专意找农村女人的?”
七婶又加一把柴:“要说石家这个娃娃,也在省城做事,挣钱听说不少,还能给咱闺女安排工作。莺莺你说吧!爹妈负不起这责、也操不起这心啦!”
柳莺莺依然不吭声。
七婶眼看快晌午啦。是留客人吃饭?还是打发人家走?留饭,按乡俗这就是相中了。打发人家走,就得快些告人家。
“三老婆和那娃娃还在那厢候着。就在二梁上那么搁着呀?闺女?”
不管爹妈说下个天来,反正柳莺莺不吭声。
这时,听见院里有响动。原来是三姑在那里探头探脑。柳七看这情形,先拿了一个主意:
“你叫她进来,我再数落她几句。完了,叫她先领上后生回她那儿吃饭去!至于这事怎么了结,到吃罢饭再说。先警告三老婆,啥也不用说,后晌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
这回没问莺莺,柳莺莺却开了口:
“吃饭、吃饭!晚吃一阵饭,饿不死人!咱家也不是管不起一顿饭。把三姑叫进来,我和她过话!”
七婶去把三姑叫进来了。三姑脚步小小的,缩小了身子,象个受提审的人犯。不知今天这事如何了结,不知柳家闺女要如何拿自己开刀。
这时,七婶隔过她,却朝柳七呶嘴,让他看院里。
院里,银河从厢房出来,拿了扫帚,正打扫院里的那些树叶子、玉米皮,还有鸡粪什么的。庄户人的手头营生,银河干的熟练、地道,自然、麻利。
看见银河如此勤快,柳七脸色微微舒展。回头看闺女的反应,柳莺莺避过脸,脸腮嘴角,好象泛起了笑意。
《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3(1)
银河是个干活儿的把式。
把垃圾杂物扫到墙角,然后将玉米皮收拢了,捧回粮食堆儿上。零乱的玉米皮,分成把子,都捆扎整齐。看着院里利索了,才返回厢房。
回到厢房里,百无聊赖,看玻璃上剪贴的窗花,看墙上镜框里的照片。不看则已,一看,却像电视剧里看出了故事。
有一幅合影照片,是几个女学生规规矩矩地站在太阳底下,里头一个姑娘模样像是小英。银河一阵激动,探身到跟前去看,越看越是她,果然是小英!小英说过,她有个同学是柳树湾的,还说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莫非,这家就是小英同学家?自己来相看的,竟然就是那个和小英一模一样的同学吗?相片上的人,是小英呢、还是小英的同学呢?银河不禁看得发呆发愣,整个象是中了定身法。
这时,身后有人说话,“你看见什么啦?”
银河猛地回头,照片上的人下来了,就站在身后,他完全傻了!
“你、你,你本来就是小英?还是你到柳莺莺家串门儿来了?”
柳莺莺调皮地笑笑:“什么小英?什么串门?这是我家,我是柳莺莺!”
银河实在不敢接受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幸运,还在追问:“那,你是小英的同学?你果然和小英长得一模一样!那小英在哪儿住?你的同学里究竟有没有个小英?”
看着银河焦急的样子,柳莺莺抿嘴一笑。
“给苏彩花扫院扫成习惯了,你还是那么爱打扫院子呀?”
银河终于恍然大悟了,“你是小英,小英就是你!你就是你的同学,你的同学就是你!”
刚才,柳莺莺主动提出,要亲自过去见见石家后生。
三姑巴不得这样,事情或者就大有了转机;柳家夫妇觉得不合适,但闺女任性惯了,也不好阻拦。
但不知闺女过去,能否和那后生对上眼儿?
三个人只好耐心等待,静观其变。
这厢,柳莺莺开始找银河的“后帐”。
“银河,我问你,你那么喜欢小英,怎么还上别人家来相亲呀?”
银河:“小英,就是你,你说你有了对象了嘛!我来相亲,也不一定就能喜欢上这家姑娘,就能定了亲事;可我来一趟柳树湾,说不定能打听到小英的消息,说不定还能和她见见面。――可现在,你就是小英,我来的是你家、不是别人家,我本来就喜欢你嘛!”
柳莺莺变了一个话题:“哎,你家让你顶替你哥哥,你咋不肯呢?大学生呀,听着多光彩呀!”
银河老实地说:“三姑和你家大概也是那么说的;可是,大学生名堂再好听、再光彩,我、我银河也不能冒充呀! ”
柳莺莺瞟了他一眼:“银河,多亏你没有冒充!你知道吗?听三老婆那么嘀咕,我早就看出其中有诈!你要是有一点点不老实,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我是谁!”
银河就和做梦一样!手之舞之,近于迷狂状态。
“小英,阿,莺莺,咱们在省城见面认识,你后来就走了;我觉得你就象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后来一下子又飞走了!今天,你、你怎么一下子就又从云彩里下来了!咱们又见面啦!我、我,我真是太有福气了!”
柳莺莺又说:“银河,我再问你,反正我原来也不是给你提亲的,你只是误打误撞的来了。来相亲吧,还满不在乎的,专门说自己没文化,你是不是就不在乎我们呀?”
银河指天划地:“就算误打误撞吧,可我撞上的是个你呀!我咋的还能不在乎?我没有文化,我本来就是老粗,相亲、订婚,要一辈子过日子,我能骗人呀?――两家提亲,本来说的是我哥,你喜欢的是有文化的。我在乎不在乎又顶什么用?是怕在乎也是白在乎,谁让我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
柳莺莺突然低下头,脸色绯红了,
“要是我不嫌你老粗,你看上我们看不上?”
银河叫了起来:
“怎么看不上?你在饲料场玉米垛底一露面,我头一眼就看上你啦!”
柳莺莺突然咯咯笑起来,笑着背过身,一脸娇羞;
“你笑什么哩?”
“说过的话,你都忘了。我不说了,扛呀抱的,难听死了!”
银河也想起来了,两只眼睛直愣愣。
“这么说,你同意咱们的婚事了?”
柳莺莺回答说:“同意不同意,我得嘱咐你两条。第一,你以后得学习,看书,总不能连封信也写不了。第二,你回了省城,不能说破小英是柳莺莺。”
银河想不通就里,“连我哥也不告?”
“更不能告!”
“行,那就瞒他个严严实实。娶进门后叫他大吃一惊!让他后悔去吧!”
柳七,七婶,还有三姑,几个人在正房里关注厢房的事态。好一阵了,没听到什么回音。三姑试探地说:“咱闺女和我那侄儿还真聊搭上啦!”
七婶说:“都不好吭气,不是一直没说话吧?”
三姑哪儿肯信:“不象,不象!咱莺莺人精一个,包准晾不了台!说不到一搭,闺女早就回这头来啦!”
三姑在心里一气祷告,快叫人家两个对了眼、说到一搭吧!观音老母救百难,快救救人吧!
她假装出来撵鸡,跑到院子里;倘佯到窗户那儿,往里边窥探。
《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3(2)
两个人怎么这样快倒对上眼了?
银河掏出了一根金项链,托在手心里,直杠杠伸到柳莺莺面前。“一根这,也不知道你待见不待见?”
柳莺莺用指尖从银河手心拈起项链,相当随意地放在炕沿上。
银河瞥了一眼,也不在意。
“家里大人还没给咱们定亲,你就给我这东西。你觉得我爱钱,拿这收买我呀?”
听柳莺莺这样说,银河实在是对付不了:“不是,不是!我是说都时新个这。你要是爱钱,比我人强得多、钱多的多的人有的是!”
柳莺莺瞟着银河更进一步逗他:“要是我得了你的金项链,随后反悔了哩?”
银河直视柳莺莺的眼睛。“你不是那人!我要看错了,抠了我的眼珠子!”
柳莺莺正眼看了银河,四目相视。柳莺莺突然脸红了,从炕沿上拿起项链来,庄重地佩戴在脖颈上。末了,调皮地一笑。
“我就叫你看错了人!把你贼溜溜的眼珠子——”
“哎呀!你长的真叫个好看!”
银河叫的声音太高,柳莺莺忙扭身去瞅窗外。
窗玻璃外,三姑慌慌地避开脸去,假装撵鸡。
柳莺莺的脸更红了。
《兄弟如手足》第九章94
夕阳斜照里,三姑和柳莺莺一块来送银河。
三姑看着柳莺莺,啧啧连声。
“真眼气你们!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自由’过,再大大样样的送出来。我们那会儿,谁敢?叫老人们给骂死!”
柳莺莺笑笑,不答言。
银河说:“三姑,彩礼的事你放心,我爹忘不了!你就甭送我了,几步山道,两根烟工夫我就到家啦!”
三姑知道这是撵她哩,人家两个还要“自由”哩!
几个十来八岁的男娃娃,割青草、挑猪菜的,从村外归来。见柳莺莺与一个外村后生在一起,齐声念起了村里的童谣:
“新媳妇儿,打瓦瓮儿;脱了裤子撵小兔儿!”
三姑作势要来抓他们:“小挨刀的,不学好!胡念叨些啥?”
孩子们呜呼呐喊的,三姑追了,一起进村而去。
已经离村口远了,银河说:“莺莺,天色不早啦,你也回吧!上了省城,见了我们老板,我头一句话就和他说,叫他赶紧给我女人安排工作!”
柳莺莺:“山高落日早,你赶紧上路!你独自走山道,小心山里的虫豸!”
银河晃晃膀子,“虫豸们碰上我,叫它们小心些吧!”
“哎,回去记得告诉大人们,就说我爹我妈都说啦——只要孩子们愿意,咱们新事新办,彩礼什么的,都不要啦!”
银河吃了一惊:“这是你的主意吧?”
柳莺莺一笑:“才不是呐!要是我,多多的要彩礼,叫石门掌家不敢小看我们柳树湾的闺女!好象我们嫁不出去了,着急得彩礼也不要啦!”
银河跺脚道:“谁敢小看了你?除非石门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