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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一拍头,笑道:“哎,大家跑题了,咱们说正事吧,李师弟还在电脑里面呆着呢,咱们几下把事说完,好放他出来。”
说着他挥手把李照夕的画面挪到一边隐去,对玄穹等人道:“大家都是修行者,屏幕上的卦爻结构就算不精通,但多少都有类似的阴阳五行的基础知识。你们看,她的卦爻结构的排列,显示她的心识结构现内向相,因为爻象收缩得过于紧密嘛,因此许多情绪相无法正常表达。也就是说,心力总是自我压抑,积累成无法畅通流动的阻塞之相。这种压抑需要找最脆弱的地方来突破。她压抑的性格造成她把许多现实的不如意事装进幻想中去完成,而幻想又和现实冲突,这部分冲突的阻塞就被表达在了她用来制造幻想的意根上,这个阻塞相就是你们看到的脑瘤。”
众人听得半懂,但大家都习惯性地“哦~~”了一声,以示听懂了。
艾斯琳多少已从众人的对话中,得知这小白脸是在给自己治病,但这一切源于何种原因,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全然不知。可人生就是这样的,当你陷于绝望时,陷入孤单和无助时,反而越是容易相信平时不易相信的事。因为人生已没有退路的时候,任何一丝不可思议的奇迹,都容易被偶们当作救命稻草而死死抓住。
崔晓雨知她困惑,在旁轻声道:“你不必想太多,只需要明白我们不会害你就行了。”
蓝沁在旁笑道:“你也不用猜那么多,不如反过来想吧,如果我们这群人真要害你,你有能力反抗吗?既然反抗不了,就当作是好事一件,好好享受吧。”
明正天在旁叹道:“蓝沁说得不错,自从跟着大哥出道以来,那些不得不当作好事来享受的人生经历,我已拥有太多了。”
蓝沁的话虽然滑稽,可在艾斯琳听来,似乎正与她此时的现状相吻合,她想起一事,抬头对刘迦道:“我在古文化数据库中,曾看到过一些关于各种仙佛鬼怪的描述,不知你们属于哪种?”
刘迦一愣,奇道:“现在还能看到有关佛道的书么?”
艾斯琳道:“这些太久远的资料,保存得很少,就算保存下来的,也是后人结论性的阐述文字,没有古代版本的了。而且这些资料几乎没人看,只有像我这样的研究者,才会偶尔去看看。”
刘迦笑道:“可是你相信那些古文化的描述,是不是?你觉得你天生就向往一种神秘主义的东西,是不是?”
艾斯琳点点头,又道:“心理学家说,现实中越不如意的人,越容易因为幻想而相信神秘主义的东西,这样就能在精神上找到寄托,安抚现实中的挫折感。”
刘迦不反驳她的话,道:“一种观念如何支配人生,有很多综合因素共同起作用,这些理论太复杂,对现在的你不重要了。因为是非对错,对你的病而言,已经不起作用了。你就当这一切都是真得,好不好?因为就算这一切是假的,全是你的幻觉,对你的未来也没啥坏影响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自从医生宣布艾斯琳的病无救以来,她早就放弃了希望,由此开始,什么无所谓的消极观念也早就深植在她心中。此时听刘迦这么一说,她反倒觉得正合自己的心意。把眼前的事当作生前最后一次娱乐,倒也不错。也算最孤单的时候,总有人陪,不那么寂寞。
念及此,她抿嘴笑道:“嗯,我在前人描述的神话故事中,曾看到过地藏王主管地狱,我也是快下地狱的人了,我就当你是地藏王吧,由你来决定我的生死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讶,连临将臣都忍不住乐道:“小白脸,这小妞确实和你有缘啊。”
夜猫子对大熊猫乐道:“这小妞居然直接叫小白脸地藏王,也算灵感啊。”大熊猫呵呵笑道:“是啊,她说不定有他心通的本事呢。”
欣悦禅也在暗中思量道:“俗话说,缘不可思议,她此时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冥冥之中,真有那不可思议的缘在左右着人生的命运?”
小云想起从前的事,悠悠自语道:“我记得心缘镜中的那句话,缘者,心所造也。心是何物,缘是何物?”
那群灵体见她沉思,一时又热闹非凡,有人道:“连小云上人都需要思考的问题,咱们肯定是死活想不通的了。”也有人道:“小云姑娘是宇宙大仙,哪能用上人这种低级别的称呼啊?”还有人道:“宇宙就是宇宙,大仙就是大仙,这两个称呼能合在一起用吗?你这么说,倒底是侮辱小云姑娘呢,还是在抬高大仙啊?”更有人纠正大家道:“宇宙是无情类,大仙是有情类,无情和有情哪能混为一谈呢?听说过石头成大仙的事么?”终于有人起大疑惑了,叫道:“宇宙既是无情类,可咱们这些有情却被无情锁在其中,这算啥事啊?难道有情的不如无情的有智慧么?那咱们不如变大石头吧?”
小云听得难受,愁道:“自从装进了这群怪物后,我这里再难清静了。”
刘迦对艾斯琳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又道:“你看着这屏幕,试着把心放轻松,想像让你最愉快的事,或者让你心情最轻松的事,或者是体会让你感到心灵最开朗、最明彻的心境。”
艾斯琳默想片刻,开始忆念童年无忧无虑的日子,渐渐地深入遥远的回忆中。
忽听刘迦道:“你看,当你心情开朗的时候,心灵障碍小的时候,你这部分病变的器官是有反应的。”
艾斯琳看着屏幕上刘迦所指示的方位,果见那黑色的肿瘤处,有微微泛起的红蕴来,但这种红蕴只是稍稍维系了极短的片刻,便消失了。
袁让因也在道:“不错,刚才那卦爻结构上,显示她病症的衰爻,忽然变得比从前刚强了许多,但似乎四周爻变的压力太大,那爻刚一变强,立被就与四周五行冲突,被压制了下去。”
刘迦点头道:“是这样,那是因为她形成这病相的心念流注已经持续了好久,从未停止过,现在要反过来停止这种惯性的运动,无疑是蜻蜓摇石柱一般得艰难。”
艾斯琳多少听懂了一点点刘迦的话,问道:“那个……小白脸先生,你是说,我的心就是有力量的,只不过力量比较弱?”
刘迦摇头道:“不是弱,是你不会用。不仅如此,而且你和许多人一样,还常常把心用地对自己不利的一面,比如烦恼、忧伤、自我责难等等,这些都是让自己生病的心的用法。”
艾斯琳想着屏幕上刚才的画面,不禁微有喜悦,道:“你是说,如果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开朗,一直都很广阔,就能治我好的病?”
刘迦道:“是这样,只不过你现在没办法保持这样的心境,因为四周的干扰太多,比如医生给你下的定义,你的人生经历的回忆等等,都会不断强化你负面的心用,没法让你保持一种广阔开朗的心境。刚才咱们只是通过一个试验,让你明白你的心是有力量的。现在我们再回放一下当时那个画面,你会看清你的心是如何起作用的。”
他把画面回放,把内容调整到器官的内部,以慢帧减速放过去。所有的人都清楚看见,刚才那病变的部位,黑糊糊之中,忽然闪现了一丝光茫。也就是这光茫闪动的片刻,病变部位刹那出现了一丝红蕴,而卦爻上刚出现了强有力的五行支撑。
刘迦道:“这光茫就是刚才你用心的刹那,明白了吧?你用心的时候,心力以光茫的形式体现出来。”
玄穹微感疑惑,问道:“心是以光的形式在表达么?”
刘迦传音道:“不是。玄哥,我只是对她这样讲,因为如果讲得太复杂、太深入,她现在根本不可能懂,等她真得弄明白了,早死了。远水不救近火,我用个方便说法,让她尽快能信入,尽快能用心就行了。”
玄穹赞叹道:“菩萨慈悲,为救苦救难,真是变着花样为众生设下方便解脱之道呢。”
刘迦听着好笑,回应道:“玄哥啥时学得油嘴滑舌了?”玄穹连声道:“真实之语,真实之语,这可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呢。”
玉灵子见玄穹脸上表情忽现喜色,忍不住上前道:“玄老大,你在高兴啥?”
玄穹不方便将他和刘迦暗中传音的内容说出来,担心干扰那艾斯琳,便道:“我这是在赞叹菩萨呢。”
玉灵子乐道:“菩萨和佛比起来,谁大?”
玄穹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想来玉灵子的这个“谁大”的说法,是指谁的能力强,或者是说谁的境界高吧,便道:“应该是佛的境界更高吧。”
玉灵子更加乐道:“那你为啥赞叹菩萨,不赞叹佛?这岂不是捡芝麻丢西瓜么?”
玄穹道:“佛祖我也赞叹的。”
玉灵子又道:“那你刚才为啥只赞叹菩萨,不赞叹佛?药师琉璃光如来,就没听你赞叹过呢。”
玄穹被他纠缠不清,只好道:“玄穹这就补上,也赞叹佛。赞叹药师佛。”
玉灵子点点头,道:“那比佛更厉害的,是不是更加该赞叹了?”
玄穹一愣,不知谁比佛还厉害,只得顺口道:“如果真有比佛祖境界还高之人,那自然是该赞叹的啊。”
玉灵子一脸得色,不再言语,昂着头,背剪着双手,走向一边去了。
玄穹见他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才恍然,暗道:“哎,原来他还惦记着战胜药师佛呐,这……这执着劲儿,玉灵子当数第一呢。如果执着也在赞叹的范畴,玄穹也该赞叹一下他的。”但转眼发现自己过腐过头了,忍不住自嘲道:“玄穹啊玄穹,你啥时变得这般迂腐起来的?”
刘迦听到他心中念头,传音笑道:“太上忘情,因此才能无相而众生平等,既赞叹佛,又何妨赞叹众生呢?”
玄穹大醒,连连悔过,走到玉灵子身边,正要赞叹两句,谁知玉灵子一见他过来,早在心中暗道:“玄穹终于醒悟了,知道早晚我必定战胜药师佛,提前来赞叹我了。”因此不待玄穹开口,便摇头道:“玄哥,赞叹这种事,要靠自觉的,如果需要别人提醒才来做的,不算数的。”
玄穹一时怔住,心中颇觉尴尬,不知如何继续下去,戈帛知道玄穹一门心思在修行上,体会到了他和玉灵子之间阴差阳错的感受,上前笑道:“玄哥,你的认真劲儿,让戈帛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呢。”
玄穹得他解围,立刻轻松许多,向戈帛还礼道:“唉,大家都在修行路上,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还有很多。认真二字,本来也就是修行者该有的风范,不值得赞叹呢。”
玉灵子正要补上一句:“还不够认真。”戈帛已暗中甩过去一句话:“你再多嘴,我趁宫主不在的时候便废了你!”
玉灵子闻言大惊,知道天幽宫的人心狠手辣,只怕这姓戈帛的说到做到,一时不敢继续下去,但心中兀自不愿承认自己的恐惧,只是嘟着嘴,走到一边,暗暗咬牙道:“等我成了道,打败诸佛那天,立即下诏书,叫我兄弟把这姓戈的从天幽宫开除了!废他修为!贬成凡夫!”
但这种显示威权的方式似乎并不过瘾,很快被他否定,还是在心中暗道:“这么做,姓戈的一定不服,我要让他知道我的仁德,明知他曾经对不住我,我也大人大量不计较,他必会真心诚意地佩服我,五体投地地赞叹我,更加悔恨当初曾经错看了我。嘿嘿,对,就是这般办。”
这几人之间的对话只在片刻间,而这短短的时间中,艾斯琳却在想着刘迦的话。她亲眼看到了那光茫起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