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临将臣沉吟片刻,指着昏迷的李照夕,对玄穹等人笑道:“这小子是李淳风的后人,我得在他身上想办法,逼他推算出小白脸的下落,各位有何异议?”这群人一直对李照夕写日记一事颇有微词,再加上大家也急于找到刘迦的下落,当即异口同声道:“英雄所见略同!”
临将臣点点头,环顾众人片刻,见这群人依然死死盯着自己,忽然皱眉道:“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岐伯心思转得极快,鼓足勇气,颤声道:“我……明白了,不妨请临顾问到一旁先休息,咱们这就动手。”临将臣咧嘴一乐,笑道:“瞧瞧,还是咱们僵尸界的人机灵,正宗就是正宗,果然与众不同。”说罢,他竟呆在一旁,双腿盘坐,闭目静养起来。众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大家替他逼迫李照夕,他自己则在一边当翘脚老板。
众人渐渐聚拢,明正天和玉灵子也跟着醒了过来,非所言暗暗疑道:“这玉灵子一直没醒,眼前危机稍过,他立刻便醒了……他这昏迷的时间和分寸拿捏得好准!”心中忽然觉得玉灵子智商颇高,并非如众人想像般那样傻。却不知玉灵子跟着大家闯荡江湖也有些年头了,修为没练出来,可保命的机智多少也有一点的,当那自大的情怀被无情的现实击碎后,装死是他唯一的选择。
李照夕被岐伯等人弄醒,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大家都到僵尸界来了?”岐伯见他神恍惚、双眼迷离,忍不住叹道:“你的想像力不亚于明正天,僵尸王或许还真得会喜欢你。”当即以岐伯、玛尔斯为首,众人三言两语给李照夕说明厉害,逼他立刻推算。李照夕尚想再次说明那工作的难度,岐伯恶骂道:“没听高人说过吗,有危机感才会奋发图强,你小子不趁着这个机会现学现练,以后谁还瞧得起你?”
明正天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道:“这空间内的映界神光随意性太强,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众人闻言,也觉得此建议不错,但没人敢作主,便都齐齐看向临将臣。临将臣睁开双眼,点头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倘若这小子还没推算出来,就被映界神光给打死了,这可有些麻烦了。”言罢大掌挥舞,圈住众人,离开无根器界。
却说刘迦被旋流圈入,那破禅锋立刻已将其罩在其中,硬生生地闯过一个通道,片刻也就停了下来。刘迦见远处繁星若尘,立时问道:“破禅锋,这是何处?咱们得赶紧回去,不能把其他人丢下了。”破禅锋剑身幻化丝丝彩色光茫(大概是在做探识吧),笑道:“你别急,让我查查资料再说。”刘迦心中挂念着众人,急道:“先别管这是哪儿了,得赶紧回去!”破禅锋叹道:“你别管那么些闲事啦,什么兄弟之义、夫妻之情,全都是梦幻泡影,过眼云烟,你不如就安住在这一界,好好修行,早晚得个正果。”
刘迦摇头道:“你说得那些道理我也听说过,可我心中就是放不下那些朋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说什么也没用,你识得路,赶紧带我回刚才的空间去。”破禅锋叫苦道:“如果你是从无间时空中进来的,那还好办,无间时空就算乱一点,只要你进的空间别太离谱,至少从哪儿进去还能从哪儿出来,那毕竟是横向跨界的空间。这无根器界是纵向跨界的通道,界与界之间层次不一、境况大异,出口也多是游移不定,咱们就算出去,也多半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位置出现,不可能出现在你刚才进来前的地方。”
刘迦忽然想起猥琐男曾提到过此种现象,心中更加急切起来,立时骂道:“他妈的,管他那么多,总得试试,你赶快动手吧。”破禅锋无奈之极,又用剑身圈住刘迦,寻道而出。
刘迦过得一会儿,又见晶蓝世界,心中一喜。但马上又失望起来,那晶蓝天际此时空空荡荡,除了偶见映界神光掠过以外,便是稀稀落落的各种旋流。刘迦见那些旋流忽隐忽现、忽明忽淡,心中忧道:“我对这空间完全不了解,如何找到他们?”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对破禅锋说道:“我那禁界在何处?咱们刚才停留的方位应该离禁界不远。”
破禅锋闻言喜道:“咦,瞧我这糊涂劲儿,那禁界被前生的你用神通禁住,固定在不变的位置,咱们有方向了。”说罢带着刘迦化光而去。刘迦坐在光痕之内,见破禅锋的游行轨迹并非直线,而是曲曲折折地绕径而行,那拐点处一过,随后即有映界神光飞出,刘迦奇道:“破禅锋,你飞得这般快,还能提前躲避映界神光?”破禅锋笑道:“你知道我并不怕那玩意儿,躲不躲,都无所谓啦,我只是不想被映界神光的冲击降低速度。而且在这里面,最好别做远距离瞬移,谁知道停下来的时候面前是什么怪东西?”
说话间,破禅锋已停了下来,撤开防护,刘迦闪身而出,却早不见了众人。他心中郁闷之极,一时无话可说,呆在原地,不知该向何处去。破禅锋见他神色忧郁,忍不住劝道:“聆听既然和他们在一起,要找到他们也是迟早的事,而且临将臣自重身份,也不会随便为难晚辈,想来最多也就是逼他们想办法找到你。”
刘迦看着这寂寞无比的空间,心中感叹不已。这些年来,一行人大多齐进齐退,就算偶有分开,但最终也能聚在一起,总算是朋友之缘。可现在面对那数以千万计的不同空间,他根本无法探知这些人去了何处,难免失落。漠然良久,听那破禅锋又道:“看这样子,那禁界也早已经自毁了,咱们离开吧。”
刘迦低头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前时那句禅偈的意思,应该就是让人放下心中固有的成见和观念,我试了一下,有些能放下,有些一时做不到,如果我能做到放下所有的成见和观念,是不是那界与界之间的障碍在我眼中也会荡然无存?包括给一个目标定位,也会变得很容易?”
破禅锋摇头叹道:“道理是这样的,但你想一口气做到这样的境界,几乎没有可能。人生的成见与观念又不是今生才造成的,那可是千万次轮回以来,一点点积累起来,这便是为什么每个人身上有许多不同的性格和习惯。”刘迦点点头,叹道:“你这么说,我也有些明白了。我从前未修行时,就曾经发现自己的性格虽然亲和随意,可有时候也会变得很古怪或是孤僻,有时候甚至发起怒来,完全不像我自己。起初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才这样,以为那是心理学书上讲的什么多重性格,后来才发现其实很多人都这样,几乎每个人的性格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或是说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多面性的,只是某些成分较明显,某些成分较隐闭。而且常常有时候会忽然变得连自己都不大了解自己。这可能和你说的积习大有关系。”
破禅锋笑道:“这只是最浅显的事实。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是音乐家,几岁的时候就能作曲扬名?你能行吗?为什么有的人从未受过系统知识的教育,家里的环境也不具备相映的条件,却能从一个平民变成一个闻名天下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为什么不是人人都能这样?甚至一些受过正规教育的人,同时又身经百战,外加多方因素相助,却最终遭遇惨痛失败?人的一生中,自己的一切,包括性格和能力,甚至是种种不可思议的际遇,有太多的东西是多生多世的积累所致,这才形成了命运。而太多人命运的组合与叠加,再辅以种种自然环境的变迁,则造成了整个社会的命运……嗯那,这自然环境的变迁,也同整个社会积累大有关系。同时呢,太多社会的命运又再次组合叠加,又造成了星球的命运。这样推而广之,整个宇宙的运转惯性也就形成了……咦,我说的话多像在饶口令啊。总而言之,一个人既然要修行,就是想摆脱这样的惯性,不受所谓自然法则的约束,可要摆脱如此巨大能量的惯性,哪有这般容易?非有无量智慧不可。这些东西说起来复杂之极,远非我现在几句话就能说得明白,你慢慢修下去,总会知道的。”
他见刘迦默然无语,又道:“你以为只要今生接受的观念不多,你就能一跃冲天而顿悟成佛,那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岂不是个个都是具备无量智慧的高人了?天下有这样的事吗?你见过哪个小孩子连话都没学会说,便已无量神通、无所不能的?”
刘迦听到这里,不禁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内心深处其实有太多的积习,包括有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观念和成见,就是这些东西影响着我的世界观?”破禅锋笑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细微处,你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得到。”
刘迦皱眉道:“那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倘若深藏在我心深处,还要影响我修行,那我不是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可能误入岐途?”破禅锋笑道:“是啊,这些东西藏得很深,散布在你六根之中,你现在不知道,但一旦有事情发生时,这些东西便会与外境里应外合,让你防不胜防。”刘迦心中暗道:“防不胜防这句话有道理,世间之人,一念之差,而做下终身悔恨之事者,并不在少数。可人只要随时保持冷静理智,许多事未必就会发生呢。”
破禅锋见他脸色飘移不定,知他尚未完全认可自己的话,哼了一声,哂笑道:“我问你,一个从来没见过刀的人,理应说他心中没有这种凶器的概念,可你捅他一刀试试?他肯定是立刻死翘翘了。为什么?”刘迦闻言一怔,奇道:“是啊,按我在禁界中体会的意思,只要放下这样的观念,那刀是不存在的,就算刺过来,对你的身体也是没用的,可你这一说,我还真得有些不明白了。”
说到这里,他见破禅锋的剑身闪出一丝彩光,知他又开始得意起来,忍不住呵呵笑道:“你这样子多半是想教育我了,是吧?”
破禅锋乐道:“嘿嘿……咱们继续,反正我的功能之一,就是给你上课。刚才我说到的六根,便是眼、耳、鼻、舌、身、意。前面五个感官的积习尚好摆平,毕竟打破色相即能明眼,打破声相便可聪耳,鼻子、舌头、身体也是同理可推。唯独意识这玩意儿可恶,你大多时候根本不清楚你内心深处藏着什么,更不明白这些东西有多大作用,但只要外境出现,那意识却能知道。一个没见过刀的人,照样被别人刺死,是因为他或许今生没见过刀这样的凶器,可他千生万世以来,早在意识深处种下了这样的概念,机缘一到,外境现前,意识中存有的东西立刻与之相映,其他五根也随之被调动起来,身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其他感官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是痛还是痒,是累还是疲,一一都出来了,丝毫不爽……也就是说,他照死不误。”
这些道理对刘迦而言,多是闻所未闻,见未所见,心中诧异之极。但更让他吃惊的却是,那心中竟隐隐升起似曾相识的感触,仿佛这些道理深藏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看似遥不可及,但又像是就在自己的心中,动念可触,只是自己从未曾注意而已。他自修行以来,对那不断提升的境界,有过满足,也有过不屑,但都很少去刻意追求过什么,总是随着命运在走。偏偏破禅锋所说的一切,让他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冲动,似乎有一种彻底的、根本的真理,存在于这茫茫世间,只要你愿意去追寻,那真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你自己身上。
破禅锋见他良久不语,脸上渐泛红光,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