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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人愣住,程钧见了,又好气又好笑,如此个性的人物倒也少见。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当机立断,推开窗户跳窗便走。
眼看就要大乱起来,他可没心情跟着一群人在里面裹乱。
至于结果,他倒是能够猜测一二。一个真人和一群筑基修士的战斗,赢的应该不是人多的那一方。
就听屋中一声大吼:“你给我站住!”声音尖利。响彻夜空。
只听轰的一声,屋墙轰出一个洞来,一个人影从洞中飞出,砸在街上,也不知是谁。
只听屋中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显然是打了起来,又是哗啦一声,什么东西倒塌了,越发混乱。
程钧只有摇头,快步离开。按理说这些修士也该知道轻重,今天无论如何不该打闹。但一来可能是灌了黄汤,气氛闹上来了,便少了顾忌。另一方面,对面那个是燕云来的,看做派就是出身高贵,未必把紫霄宫放在眼里,因此这一架就打起来了。
刚刚走了几步,就听砰地一声,又一个修士从楼中甩了出来,倒在街上哇哇大叫,与刚才那个可算相映成趣。夜空中回荡着几位修士惨叫声,便如醉汉在街上撒泼一般。他越发觉得无聊,紧走几步,绕过一处街角。
正在这时,就见街上一个小道童走过来,看见程钧,立刻小跑过来,笑着道:“前辈,我正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咦——什么声音?”他听见前面声音嘈杂,不自觉的想要去看。
程钧摆手道:“没事,你说你的。”
那道童拿出一面牌子,道:“我原本说紫霄宫这两日不见生人,让您过两天再看,看来是我的错了,您的身份不同寻常呢。承天观那边刚刚散了,就有人传信,说您可以上去。这是您的令牌,也是进入紫霄宫的凭证,您拿好了。或者今天晚上自己上去也行,或者明天早上等着鹤童子来接您也行。”
程钧点头接过,就见上面写了“九雁山剑阁”几个字,注明了自己的身份。就听后面再次传来通的一声,有人叫道:“妈呀——”惨叫声如龙吟不绝,端的惨绝人寰。他立刻道:“现在可以上去了么?那我现在上去好了。”
当下也不再多说,微一拱手,驾起飞剑,一路往上飞去。
飞到半途,紫霄宫还隐藏在云间,不见踪影,就听身后有人道:“好啊,你一个人自己上来了。”
程钧转过头,就见一人站在空中,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分外刺眼,正是那姓林的。这时他目光如电,冷冷的看着程钧,道:“这位道友,你倒是悠闲得很。刚刚你去哪了?咱们俩一起下楼,怎么你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刚刚我遭到别人围攻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还大喇喇的出现在我面前,你是故意给我难看么?”
程钧啼笑皆非,更兼没头没脑,心道:咱们有什么交情,值得你说这样的话?笑道:“那道友觉得,刚才大战的时候,我应该在哪儿?你是怪我吃了你的酒,没把酒钱留下么?”
林修士脸色微微一白,紧接着怒气勃发,衣袖鼓风,一阵威压放了出来,喝道:“小子,你敢对我无礼!”
程钧见他不再隐瞒自己化气为精的修为,倒也不好再无视,拱手道:“原来是真人前辈。失敬了。看您着急的样子,可是北国风大,水土不服的缘故?”
林修士闻言怒色上涌。灵威铺天盖地压下来,似乎随时都要出手,正在这时。他目光突然在程钧身边一转,道:“剑阁?你是剑阁?那个剑阁?”
程钧还没回答,林修士已经道:“你是九雁山的剑阁?”
程钧本来没兴趣和他多说,但见他已经说出来,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就见那林修士一怔之后,脸色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又冰冷转为和蔼。再转为亲热,一瞬时光,仿佛经历了一年四季,突然上前一步,抓住程钧的手,笑道:“原来你是九雁山的剑阁。我说这般年少有为。你叫程钧是吧?有没有道号?几岁了?做剑阁几年了?”
程钧有些愣住,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道:“不敢,区区正是程钧,没有道号。”
那林修士感慨道:“没想到一来北国就见到了九雁山的人。说起来,我倒是很多年没到九雁山去过了。麒麟阁还是朱瑜吗?”
程钧道:“是,还是朱师兄。原来前辈曾经光临过九雁山。”
林修士微微眯起眼睛。道:“说起来,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呢。那时候那个谁……小秦是吧,他还是初任天机阁,我也去那边走过一遭,跟麒麟阁,老剑阁他们几个把酒言欢。如今山上怕是换了一群人了。”他一面说,一面唏嘘道,“那时候的剑阁还是于凌云,老于啊,人是很好的,就是忒爱操心。他当时修为止步不前,跟我说起自己怕是不能更进一步,难免寿终正寝,剑阁的重任也没有人能承当,担心九雁山的前程。我当时劝他,别说那些丧气话,一辈子人做一辈子事,你后面的剑阁又不是没有好孩子,何必把十辈子的心都操了呢?你看,如今你便是个俊秀人物,他也该安心了。”他顿了一顿,又问道,“即是剑阁,那就不算外人了。初任剑阁,有什么不习惯没有?若有不习惯,何妨跟我说说?”
程钧对他一长串的自说自话弄得无言以对,只好笑道:“晚辈哪有不习惯的?不过初任九雁山,要与前辈们多学习些,才好不辜负了剑阁的使命。”
林修士道:“是该学习。不过北国毕竟没什么高人,你若想要出息,我可以帮你。你跟我去一趟燕云见见世面,我再找几个人带带你。见过真正的高人大修,你方知道天下之大,回头才有大出息。”
程钧倒觉得有意思起来了,顺着他道:“多谢前辈厚爱。晚辈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一次燕云宝境,只是个井底之蛙,若能去开开眼界,那真是感激不尽。”
那林修士点点头,道:“现在丹阁还是萱儿么?”
程钧一怔,才想到指的是陆令萱,道:“陆师姐还执掌丹阁。”
林修士低声道:“这么好的女孩子,放在北国实在是可惜了。虽然说九雁山比别的地方好些,但地处蛮荒,到底比不上燕云。明珠落在碳堆里,蒙上尘土了。需要早早将她接出来,再过几年就更糟蹋了。”
程钧干笑了一声,道:“是啊。”
那林修士转而谈笑几句,突然道:“小剑阁,你怎么老是这么拘谨,是不是很怕我?”
程钧一怔,还没接话,那人已经说道:“你想必是刚才被我灵压吓怕了,其实你不用怕,我对事不对人。你既然是九雁山的人,那不是自己人一样吗?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其实是个特别随和的人。他们都说一点都看不出我的身份来,你只管放心言笑,我不怪罪。”
程钧哭笑不得,道:“是,我自然不见外。不过前辈的尊姓大名,刚才您怕吓到我,现在四处无人,能否告知?”
林修士轻轻咳嗽一声,道:“好吧,旁人说不得,你却不同。你不要跟旁人说,我乃……”
突然,就听有人叫道:“林通秀?”
程钧骤然回头,只见夜空中,一架华丽的云车从星光中飞来,登时轮铃声响,彩云飞舞,车上端坐一人,玄金法袍,高冠博带,正是张清麓。
三零二 宫车
那林通秀从自己名字被叫的的一刻起,整个人如雕塑一般,猛地停住,直直的盯着张清麓,目光转为阴寒。
张清麓抬手示意停车,从车中站起,缓缓凌空走了出来,玄色法袍几乎融入夜空之中,犹如一道阴影,如林通秀雪白色的长衫黑白分明,恰成对比。
不同于林通秀的的阴沉,张清麓出来之后,和颜悦色,观之可亲,笑道:“是林师弟不是?果然是你。我还当我看错了。多年不见,你倒是越修炼越年轻了。怎么,看方向,难道你要去的是紫霄宫?那太好了,林师弟大驾光临,敝宫上下不胜荣幸。”
林通秀抿了抿嘴,突然改为笑意,道:“张清麓,你也没想到我会来吧。我当日在……”
张清麓不容他多说,走上一步挽住他道:“诶——夜来风大,怎么能让贤弟在外面说话?是我做主人的不是。走,跟我同车而行,我们一同回紫霄宫。”
林通秀被他一抓,竟躲避不得,想要挣扎,却顾忌在外面拉拉扯扯的失了身份,只得跟着他。他这么一走,就剩下把程钧留在半空中。程钧也不动,含笑看着两人上了车。
张清麓随意的转过头来,看着程钧,突然道:“你是谁来着?”
程钧毫无异色,笑着恭敬的行礼道:“启禀真人,您不记得我了?在下程钧,是九雁山的剑阁。五年前见过您一面呢。”
张清麓目光闪过一丝笑意,道:“原来是你。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程钧嘛,当初在紫霄宫时。你还给我捧过剑。几年不见,修为有进步。你是来做什么的?”
程钧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张清麓已经一挥袖子,道:“别管干什么,清风,领着程剑阁上去,吩咐宫中,有什么事便给他办了。不必回复我了。”说着拉着林通秀走。
林通秀一怔,突然道:“慢着。现在这个时辰,风高月黑。小程道友何必自己上去?你的车架既能搭我,何不把他搭上去?”
张清麓扬眉道:“你我兄弟正要同车夜话,再多一个旁人算怎么回事?”
程钧笑道:“两位真人勿念晚辈。宫主的车没有搭载外人的道理。晚辈趁着月色好,要一个人飞上去才好。”
林通秀突然伸手按住他,道:“不行,我与小程道友一见如故,况且他是九雁山的人。身份非比寻常,算什么外人?倘若你要搭载,就搭着我们两个一起上,不然我也不坐你的车,我们一起走上去好了。”
程钧再三推辞。张清麓脸色一沉,随即笑道:“好吧。你还是当初那个性子,我拿你没办法。”说着当先挽着他上了车。示意程钧跟上。
程钧提着衣衫下摆上车,因为是修士的云车,里面宽敞之极,张清麓和林通秀并肩坐在车前,程钧坐在他们对面,挨着车壁,半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清麓转头对林通秀道:“恩师可好?玄道师叔可好?”
林通秀道:“我师父好,无罪师伯还在闭关,我虽然没去特别拜见,但也知道他很好。”
张清麓叹道:“我有好几年没回去了。还是你有运气,常常伴随玄道师叔左右,比我多听了许多教诲,果然修为长进了许多。”
程钧丝毫不看出异色,规规矩矩的回到座位上,心道:原来这林通秀是玄道的弟子,从这个身份来看,与张清麓倒也说得上平起平坐。
上清宫虽大,真人不计其数,连元神神君也并不少见,但公认的绝顶人物还是三位大修,除了道祖泊夜高高在上之外,就是无罪和玄道超然于万人之上。无罪排名在玄道之前,资历更深,修为也更高。但前世无罪似乎是死在玄道手里的,虽然最后是泊夜亲自动的手,但若无玄道设计陷害,推波助澜,无罪也断不会与上清宫决裂。
相比于无罪,程钧对玄道并不熟悉,但从修道界的风评来看,玄道不如无罪远甚,无论是修为、人品、威望都明显逊了一筹,但这不妨碍无罪死在玄道手中。
讽刺的是,玄道最后也是死在泊夜手里的。他自以为借刀杀人,借了泊夜杀掉无罪,但到头来还是被泊夜轻轻捏死。所有一切图谋,瞬间化为泡影。这一段也是后世有名的公案了。
种种是非,现在从各自弟子碰面的情况看来,也略有些苗头,但终究没有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