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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光明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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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异不敢轻忽,双脚扣地,后背微弓,张嘴低啸,声如狼嚎,双手齐发,左二右三,五个爪影同时发出,在虚空中迭成阵势,恰如群狼扑猎,狠狠迎上火雀道人劲风。

两道劲力一撞,怦然剧炸,声震里余,火雀道人劲风狂暴已极,将于异前四个爪影尽竭破开,如快刀破竹,直到第五个爪影,始才堪堪抵住。

虽然勉强抵住了火雀道人这一招,于异却已知道,自己确实不是火雀道人对手,他应变极快,不等火雀道人再出第二招,反手一爪,虚空一个爪影抓入白规理胸膛,将白规理一颗心生生掏了出来,霍地用力,虚空一抓,白规理一颗心刹时化为血雾,于异狼爪带着血雾到了胸前,猛地张嘴一声厉嚎,那团血雾给他一嚎,疾射向火雀道人,同时急速扩散,血雾弥漫,刹时便在火雀道人眼前显成一道血雾,散布十数丈方圆,血腥味刺鼻。

这是狼屠子秘传的心法:雾隐血藏。乃是血遁之法,可以用自己的血,也可以用别人的血,练得大成时,瞬息可到十数里之外,不过若用自己的血,对元气耗损极大,当然,有害处就有好处,若用自己的血,速度也更快,修为若不是相差太过悬殊,敌人一般不可能追上,用别人的血就要差些。雾隐血藏乃是秘法,火雀道人没见过,眼见一股血雾如网遮来,到是一凛,拂尘急旋,白光凝成一道光墙,将自己身子遮住,同时压向血雾。

血雾看似汹涌弥漫,其实极为单薄,给火雀道人光墙一逼,便如风吹晨雾,刹时扫灭,不过眼前却没了于异身影,如果只是走了于异,看在狼屠子面上,火雀道人也就不为己甚,但于异走时,居然还带走了巴衙内,现场只留下了一具白规理的死尸,胸前一个洞,血淋淋的,却如一张大嘴,正张着嘴对火雀道人笑呢。

如果巴衙内只是平头百姓,火雀道人说不定也就算了,但巴衙内身份特殊,乃是本郡太守之子,火雀道人修的是出世之道,行的却是入世之旨,西林观有今天,他的灵活圆通或者说趋炎附势起了绝大作用,一郡太守,能带给西林观的好处那是相当大的,而若是巴衙内在观内给人掠走,别的不说,光这脸他就丢不起,因此勃然大怒:“小子无礼。”

微一凝神,便知于异出向,左手食中两指屈指一弹,指尖现一点火光,他身子随即不见,只是一点光影,疾射出去,如划破夜空的流星。

火雀道人这一派以火入道,他这一弹指,火现身没,便是借的火遁之术,不如血遁之术快,可也不慢,关键是血遁之术不能持久,就血中之力,一气疾行而已,血散气消,力也就消了,火雀道人这弹指飞火虽弱,却是修成的真功夫,借这一点火,可日行千里。

于异修为还差着火候,又还带了个人,若是他自己,借血遁之术,一息可至十里外之外,这时带着巴衙内,却只遁出五里便落了下来,他一直留神听着身后动静,一听风声不对,便知火雀道人不肯甘休追了下来,他早有准备,张嘴咬破食指,左手捏一个诀,屈指一弹,那一滴血化一道血光,疾射出去。

一般地猎物若中了猎人的陷阱,给夹子夹住时,往往就只有俯首就擒,狼不同,狼性狠厉,万不得已时,往往会自己咬断一只脚,断脚求生,于异这一招,乃是从狼的狠性中学来的,名为化血遁狼,便是以自己的一滴血,化身引走强敌,保存真身。

这一滴血虽微,给于异捏诀作法,暗藏灵力,因此虽是一弹,却可远遁十里之外,于异同时伏身于草从之中,但闻风声急掠,一点火光从头顶疾飞而过,完全看不清人影,但于异知道,火光中必是火雀道人,心下偷笑:“任你奸似鬼,也喝了小爷的洗脚水。”

其实化血遁狼这术不但要血,还要暗藏灵力,对体内元气也有一定的损伤,否则也不可能一弹十里啊!不过他少年心性,能捉弄得了火雀道人,那便是很开心的事,至于些微元气的耗损,根本不当回事,发狂正是少年时啊!

不过随后就有些搔头了,他这一弹,没看方向,却是往城里弹的,等于火雀道人也是往城里追去了,他要带巴衙内回城,岂非恰好撞上?

“这个到是麻烦?”他眼珠一转,却又有了主意:“牛鼻子在我血遁中找不到人,可能会去城里乱转,我索性就还去西林观,丈八的烛台,我让他照人不照己。”

拿定主意,便提了巴衙内,又往西林观来,只不过他还是小看了火雀道人数十年的修为,他那一弹,虽含灵力,还是略有差异,最主要的,是先前他跟火雀道人对了一招,把底子露了出来,然后中间又还停了一下,所以火雀道人追着追着就怀疑了:“这小鬼有这种修为?而且还带着个人。”

有这疑虑,他便另施了一招,去腰间取一个葫芦,放了一只火雀出来,那火雀非比凡雀,乃是他捉了有灵之雀,以三昧真火煅炼而成,极为灵异,可于百丈外伤人性命,也可在百里内传递消息,他火雀道人的名号便因此而来。

火雀道人自己往前追,却让火雀往于异先前停留处飞来,于异一起身,便就给火雀发觉了,火雀一叫,火雀道人便就知觉,暗叫:“这小鬼果然奸似鬼,不过还是瞒不过本真人法眼。”收了火雀,回头便又追来。



第012章 狼牙钉

于异正自得计,忽听身后风声有异,回头一看,一点火光正如电而来,可就吓一大跳:“这老道怎么就回来了,难道是发觉了?”心下怵惕,可不敢再大模大样往西林观去了,西林观里可有火雀道人大把徒子徒孙呢,这一前堵后截,岂非找死,火雀道人来得急,他慌不择路,便往西林观山后来,才转过山脚,火雀道人便已追了上来,厉叱一声:“站住了,否则休怪贫道手辣。”他对狼屠子还是有几分忌惮,所以心头虽怒,还是不想骤下杀手。

于异知道,别说他修为还不如火雀道人,便是修为与火雀道人差不多,手中提了个巴衙内,也绝对跑不了,但他性中有一股狼性,悍野坚韧,轻易不肯认输,这时脑中急转,便生一计,忽地往前一跄,似乎惊慌之下绊着一物,跌了一跤。

火雀道人见了,果然就心下得意:“这野小子没骗过我,给吓着了。”他身法快,倏一下到了近前,便要出手擒拿,却见于异把屁股翘起来,这是什么路数?火雀道人一时没弄明白:“难道这小子知道怕了,厥起屁股认罚?”这么想着,火雀道人一时到是乐了:“即然自己认罚,看在狼屠子面上,贫道便抽你一顿,算是给你个教训。”

拂尘一扬,照着于异屁股便要抽上去,忽地眼角乌光一闪,不知是什么东西,从于异胯间急射出来,火雀道人大吃一惊,一则离得近,二则看于异厥着屁股,先入为主以为于异怕了认罚了,失了防备之心,三则那乌光乌七抹黑又是在夜里,一时竟是躲避不及,不过老道数十年的修为,终究不是白给,百忙中身子往下一挫,那乌光本是射他胸膛,他这一急挫,身子矮了下去,那乌光堪堪从他头顶掠过,把他头顶束发的一个紫金冠打掉了,还削掉一蓬头发。

原来于异装做摔倒,厥起屁股,却不是认罚,而是从胯间偷瞧火雀道人动静呢,而那束乌光,则是狼屠子传与他的一件法器,名为狼牙钉,就是狼牙练成,以毒药淬过,所以发黑,虽不是什么异宝,打在身上时,不得他独门解药,一时三刻,命赴阎罗。此钉不但毒,而且色乌,眼力差着些儿的便看不清楚,最为偷袭妙宝,只可惜于异修为还是差着些儿火候,这一钉若换了狼屠子来发时,十个火雀道人也死了。

火雀道人虽然死里逃生,却也吓出一身毛汗,尤其闻得淡淡的腥臭味时,便知那乌光带毒,心下更是怦怦跳,可就动了真怒:“小子无礼,今天便是你师父亲自相求,贫道也要取你小命。”

左手执了拂尘,右手竖掌如刀,掌缘发一道火光,便如一把火刀,急劈向于异。

这火刀名为火焰刀,是他修成的真功夫,一刀之下,化铁融金。

于异一钉不中,暗中可惜,见火雀道人不用拂尘而竖掌发刀,知是三昧真火,不可轻视,双爪一扬,绝狼爪全力发出,五道爪影狂射出去,晃眼看,几乎凝成了一个,迎上火刀,两下相交,爪影一个个灭去,恰好有一比,飞蛾扑火。

于异五道爪影挡不住火焰刀,火焰刀仍直劈过来,于异慌地里将身一闪,火焰刀劈在他身后树上,碗口粗的树,一下打折,更是腾的一下燃了起来。

火雀道人一击不中,此击复至,单掌连劈,刀光异啸,仿若天际流火,声势惊人,夜空也给印得半红,于异狂发绝狼爪,连挡带逃,一时狼狈已极,虽未受伤,却知今夜绝讨不好了好去,他性子也是真悍,换了其他人时,顾命要紧,他却仍放不下巴衙内,百忙中一个闪身,躲开一记火焰刀,身子到了巴衙内面前,一脚便向巴衙内脑袋踏去。

火雀道人便没想到这种当口他还要杀巴衙内,情急大叫:“住手。”

他这一叫,收了火焰刀,于异心下一动,脚停在巴衙内脑袋上,斜眼看着火雀道人,也不吱声。

火雀道人看他眼中绿光狂野凶悍,心下暗叫:“好个野种,到不愧是狼屠子的徒弟。”不过有了这个想法,到是先把火气收起来,道:“你和这人有何仇怨,就一定要害他?”

于异到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略一沉呤,道:“我叫于异,本郡牢城营押司,兄长于石砚,牢城营都管,这巴衙内看我嫂嫂美貌,设计暗害,欺兄逼嫂,嫂死兄亡,请问道长,此人该不该杀。”

“原来你就是于异。”火雀道人咦了一声,他不识得于异,但于异给狼叼去时,他爹娘就来西林观烧香敬神,六岁后走失,他娘更是年年来观中烧香,直到去世,所以火雀道人知道他名字:“你不是走失了吗?几时回来地?还做了押司,到是好前程,你爹娘若是知道,也该高兴了。”

他道术上的修为,其实还不如他人情上的通达,看出于异性子蛮野,强压必然起不了效果,便就先说几句好话儿,这话还真有效果,听到爹娘两字,于异心中到也一动,虽不应声,眼光中野劲略散。

火雀道人趁热打铁,道:“此人欺你兄长逼你嫂嫂,确是无行,但你若私下里杀他,却是犯了国家法令,于你不利,不若将此人交到衙门里,由国家律法处罚于他。”

“欺兄逼嫂之仇,由不得别人假手。”于异摇头:“我誓要亲手杀他。”

“这人杀气好重。”见他眼中绿光如电,火雀道人心下暗暗摇头,道:“你若杀他,便犯律法,朝庭需放不过你。”

于异下巴微微一抬:“那又如何?”

火雀道人知道自己错了,跟这野小子讲礼法律令,不过对牛弹琴,不过他多与香客打交道,脑子活泛,律法不行,便从人性上着手,道:“你大好前程,你爹娘若知,也自开心,可若杀了这人,从此落为凶犯,四海缉捕,你便不怕,至少也再莫想谋一个前程,你爹娘地下有灵,岂不伤心?”

于异似乎心动,略略一想,却又摇头:“不对,这人欺我兄逼我嫂,我若兄嫂之仇尚不能报,有何脸面见得爹娘?”

不想这人认死理,火雀道人一时有些头痛起来,其实以他身份,何曾与人如此说道,只不过一则看狼屠子面子,二则巴衙内身份要紧,所以耐下性子,但于异一而再再而三,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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