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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功——功。”脖子受箍,气血不畅,曹震左拳已经无力再打,但给万丸红一蓬头发制住,却也死了也不得闭眼的,忍不住发问。
万丸红竟是一笑,轻呤道:“君知否,三千相思三千血,胭脂红是离人泪。”
万丸红这门功夫怪异绝伦,却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相思血。却是他从男女相思中悟得,男女相思,最是大害,一但起因,只除非有情人终得相见,否则怎么也去除不了,万丸红悟此心法,一缕相思,一根发丝,因此这发丝一缠上了,也是越缠越紧,不死不休,而他喷出的血,全给发丝吸收,化成了那股缠劲,却是一寸相思一寸血,血未尽时思无绝,所以他胸中血虽干,发丝却越缠越有劲,而之所以双手下垂不挡,就是要借拳劲喷血以助发丝之缠劲,血尽相思,以命相思。
这中间说来啰嗦,其实也不过眨眼间事,万丸红的发丝缠绕固然是快如闪电,曹震那七八拳也如山洪暴发一拳快似一拳,但白道明的反应也不慢,他虽受伤,还承受得住,心急形势,更是血气沸腾,突见曹震居然给万丸红的发丝缠住了,万丸红又连挨数拳,吐到血干,一时目呲欲裂,狂嚎一声,一掠过来,还在十丈外,风刀便已扬起,只是一划,曹震一个脑袋便飞上了空中。
万丸红缠在曹震脖中的发丝一松,顿时血出如浆,随后倏地变白,几乎是眨眼之间,满头乌丝,尽为白发,相思尽处是白头啊!万丸红身子摇了两摇,已是御不起风,便要往下栽去,白道明大吃一惊,一把抱住他,嗔目叫道:“老七,老七,你撑住。”万丸红展颜一笑:“寄语大哥,断头相见。”
“不。”白道明狂叫,一夜之间,七兄弟中去了两个,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心情激荡,压不住伤势,竟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万丸红却不再看他,眼望远空,满眼温柔之色,似乎在看某个心爱的女子,口中低呤:“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声音渐低,双眸微闭,却忽地睁开,挣声叫道:“来世我为花间客,赏尽百花未肯眠。”声落头垂,脸上却仍是一脸沉醉之色。
“老七。”白道明大叫,摇着万丸红身子,万丸红却再不能应他,那一面王子长也嘶声狂叫:“老七,老七,老三,给我斩了那蛮狗。”
曹震给白道明一刀断头,忽牙喇大吃一惊,四下一望,转头往南冲去,北去万里迢迢,他一个蛮夷,绝对逃不掉,竟是抱着回头的想法了,其实他这想法相当有理,来的一路上,都有官员接待,也就都认得他,只要和官府接洽上,他就不怕朝庭不另派人来护送他,可比独自北去安全得多。
只不过他没想到外围还有一个于异,于异先前拿着架子,到白道明给曹震一拳轰得狂喷鲜血,这才急了,忙冲过来,但禁军外围的箭阵这会儿又重新布好了,硬冲可冲不进来,正想主意呢,突见曹震反给白道明一刀断头,到让他惊喜不胜,他虽见万丸红给曹震打得喷血,却不知万丸红是以命搏已是血干气尽,只以为万丸红出了奇招,与白道明联手杀了曹震了呢,最多是重伤吧!没什么了不得的,再见忽牙喇要逃,他想也不想。展翅急追,他本在外围绕圈子,身在西南方向,忽牙喇南逃,他斜里一兜,风翅快啊!便就截在了忽牙喇前面,口中怪叫:“蛮狗,哪里走。”
忽牙喇忽见有人拦截,年纪虽然不大,身法竟是快得象鬼一样,这一惊着实不小,再不敢前冲,翻身回跑,这时白道明也放下万丸红追了过来,眼见前堵后截,忽牙喇魂飞魄散,失惊狂叫:“救我,救我。”
第072章 黑冥神针
此时白银甲阵已毁,六名白银甲士虽还有三名活着地,都受了伤不说,甲还有损伤,虽还能用,已是灵力大减,即便勉强冲出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而曹震已死,真正还有点儿战力的,只有十八名青铜甲士,这些青铜甲士也知道忽牙喇身上干系重大,真要是让白道明等人斩了忽牙喇,他们也全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祸,没办法,为首的青铜甲士一声喝叱,一队六名甲士缠住王子长,另两队十二名甲士便冲出去救忽牙喇。!
忽牙喇也知道能救他的惟有这边的青铜甲士,也是直奔这边而来,十二名青铜甲士斜里兜出,放过忽牙喇,截在白道明和于异前面,于异是兜尾追来的,只差一步就赶上了忽牙喇,却给青铜甲士截住,心下大怒,口中怪叫,双手绝狼爪齐发,腋下风鞭同时抽出。
一队青铜甲士护着忽牙喇往后走,另一队挺身拦截,见于异绝狼爪抓来,为首的青铜甲士挥刀一劈,后面五名甲士将刀搭在他肩头,以六对一,竟将于异十二成劲力发出的绝狼爪力一劈两半,但于异的风鞭也到了,于异自练成风鞭,便屡屡建功,这会儿野心大,一家伙将六名青铜甲士全圈在了风鞭中,猛力一旋,不想六名青铜甲士六力合一,竟是旋不动,有若枯藤缠老树,缠是缠住了,却是无奈大树何。
于异先前只是远远看着,虽觉得斗神甲确有独到之处,不负千年威名,却也并不太放在心上,到这会儿亲身对上,这才知道斗神甲的难以对付,一旦凝成一体,就仿佛是个乌龟壳,本事再大,想破壳而入,却也绝不容易。
这时白道明也冲了过来,护送忽牙喇的六名青铜甲士没办法,只得挺身拦截,六名青铜甲士要拦住于异足足有余,想要拦住白道明这样的一流高手却是绝对不够,虽然白道明受了伤,可他心痛万丸红之死,风刀狂呼乱劈,有若癫狂,六名青铜甲士虽然六刀合一,仍给他劈得步步后退,苦不堪言。
忽牙喇一看不对,忙从侧后夹击,这才堪堪抵住,可那面还有个王子长啊!六名青铜甲士又如何拦得住王子长,王子长一声长啸,魁星笔上星芒大涨,逼得青铜甲阵一退,他斜里跨步,便向忽牙喇后背杀来,那六名青铜甲士大惊,不顾一切追来,不想王子长官当得久了,心中血虽热,手腕却已在官场中磨练得极为圆滑老练,辛辣无伦,他这一扑,竟然是计,六名青铜甲士这一急,阵脚自乱,他忽地回身,魁星笔狂点,那六名青铜甲士猝不及防,劲力散了,未能形成整体的防御力,硬挺了两笔,到第三笔,终于给震散,甲阵一散,区区几个不入流的甲士,如何能是王子长这一流高手的对手,他笔尖一颤,刹时间连点三人,都是额头中招,星芒透脑而入,把脑子里面震得稀烂,三名甲士连啊呀也来不及呼一声,翻身便从半空栽了下来,余下三名甲士魂飞魄散,掉头就跑,王子长到也懒得追这几只小杂鱼,回身一笔,点向忽牙喇后背。
他破青铜甲阵,只是呼吸间事,忽牙喇再没想到会这么快,一时无备,忽听背后风声倏然,大惊下回爪急格,不说慌忙中劲力未能凝实,即便凝得十成劲,他也远不是王子长对手,爪劲格上王子长星芒,直如蝼蚁撼树,根本挡不开,惶急下忙要闪时,哪里还来得及,王子长笔上星芒如电,正点在他侧背上,忽牙喇啊的一声惨叫,给击得跌飞出去,而王子长左手一抓,一股无形劲力已将忽牙喇背上匣子给抓了过来。忽牙喇惨叫跌飞,掩护他的六名青铜甲士大惊,一慌之下,阵脚松动,给白道明一刀狂劈,竟把甲阵给劈散了,白道明回刀再一扫,刹时连杀四人,余下两人忙掉头就跑,有一个甚至连手中刀都丢了,接连破了两个甲阵,挡着于异的那六名青铜甲士也吓住了,为首的甲士虚劈一刀,叫声走,带着身后五名甲士斜里逸走,更不回头。
王子长一把抓着了匣子,本还想要给白道明帮手呢,不想白道明也破了甲阵,扬声叫道:“和约拿到了。”
白道明喘了口气,瞥一眼跌落在地下喷血的忽牙喇,道:“打开匣子看看,是不是和约。”
“好。”王子长依言打开匣子,下面的忽牙喇一声嘶叫:“不要。”忽地飞身而起,猛扑过来。
王子长两人自不把他放在眼里,白道明只是斜里跨了一步,拦在前面,他本就要杀忽牙喇,真要自个儿送上门来,那是最好,一刀了断,两人都没注意,忽牙喇眼中闪烁的一缕异光,堪堪离着还有十余丈左右,忽牙喇右手捏诀,忽地对着匣子一指,王子长刚把匣子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一个卷轴,堪堪伸手要拿呢,眼前忽地黑光一闪,那匣子猛然炸开,无数细小的黑针从匣子外壳中射出,王子长全然无备,离得又近,哪里躲得开,整个脸上,包刮胸腹间,一时也不知给钉了多少细小的黑针,虽有鬼面具,眼与口却都有缝隙,那针又细,竟是一蓬蓬地射了进去,他啊的一声叫,仰天就倒,急运玄功时,那黑针上却还是沾了毒的,一口气竟是运不上来,跌落地上,身子挺了一挺,再站不起来,就此咽气。
白道明一眼瞟着王子长拿和约,另分半眼瞟着冲来的忽牙喇,忽牙喇捏诀指出时,他便觉出不好,却是来不及提醒,突见匣子爆炸王子长中针,他惊怒交集,一声狂喝,风刀一扬,忽牙喇扬爪急挡时,负伤之下,哪挡得住白道明这狂怒一刀,连手带脑袋,齐给削落,无头尸身栽落地面。
他们在空中打斗,下面十数里外的人都看得清楚,早在曹震死青铜甲阵溃散,下面的禁军就已经乱了,只是忽牙喇还在,勉强维持着不敢逃散,曹震死了没关系,只要忽牙喇不死,和约不丢,大家就不至有抄家灭族之祸,因此甚至还有一些低级军官喝叱手下布阵,想以箭阵掩护忽牙喇,突见忽牙喇给白道明一刀断头,所有禁军的脑袋仿佛也从脖子上飞走了,哄的一声,彻底溃散。
于异白道明当然不可能去追杀这些禁军,白道明口中嘶叫,急扑向王子长,于异随后跟去,王子长跌落地面后,是向天躺着的,于异过去,一眼看到王子长,却是忍不住低呼一声。
只是这短短一刹,王子长整个头脸的肌肉竟全部化掉了,只剩下一具骷髅,脸上戴着的鬼面具也因少了皮肉撑持而松松垮垮地歪在了一边,露出半张皮肉还未完全化尽的骷髅脸和一只眼睛,眼珠整个儿化掉了,深深的眼眶里是一眶黑色的血水,恐怖至极,除了头脸,脖子和胸部也在腐化,不过衣服遮着,看上去要好上一点点。
造成这幅惨景的,当然是忽牙喇那匣子上爆出的小黑针,先见王子长中针,无论是于异还是白道明,都只认为王子长最多不过身受重伤而已,尤其他脸上还戴了鬼面具,爆出的针又主要是射向脸上,说不定针给鬼面具挡住了,只是小伤都不一定,却再想不到情景会如此之惨,王子长不但当场毙命,连血肉都给化掉了。
原来忽牙喇匣子里射出的这针,不是普通的绣花针,而是黑冥老妖在魔功大成前护身用的黑冥针,针上有奇毒,中则必死,即便黑冥老妖自己也没有解药,若是中在手脚等肢节之地,有识见又下得了决心的,立刻上移三寸断手断脚,那就还有得救,只要稍一迟疑,便是阎王爷也救不过来,象王子长这样针从眼睛嘴巴脖子处射进去的,那根本是无法可想。
但让于异震撼的,不仅仅是王子长化成骷髅的惨象,还有另一幕情景,王子长虽然身死肉化,他的一只手却是高高举着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和约,而且和约上灵光隐隐,星芒形成一个尺余大小的圆圈,护住了和约。
于异几乎不要想就明白了,王子长是情知中毒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