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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头散发,一张肥脸上,油汗污血加上泥尘,看上去狼狈不堪。
“想活,那就想个办法,把这些拿了你钱的狗官都给我叫到庆阳来。”
“啊?”单简有些犯傻,哈着嘴巴看着于异。
“不明白?”于异一瞪眼。
“明白,明白,下官明白。”给他一瞪,单简点头不迭,他先前确实是不明白,于异到底想要干嘛!把所有贪了钱的都引到庆阳来,难道他想一网打尽?他以为他是谁啊?单简虽然跟他平级,已经就不归他管了,硬要管,借着单简贪腐,即便违了天条,也勉强说得过去,但石马道司狱可是庆阳府的上司,更莫说岳王府的官僚,那是于异管得了的?可给于异一瞪,单简彻底明白了,这野小子眼里就没有天规,没有官大官小,没有该管不该管,总之一句话,只愁天高够不着,若够得着时,他也就一杆子戳过去了。
“果然是个狂徒。”单简暗骂,却也暗喜:“也好,把他们都叫来,事情闹大了,我或可借机脱身。”略略一想,道:“过几天便是下官生日,我具一封书,请他们来喝酒,同时说在南湖旁边发现了一个大藏金洞,只不过有一点儿关碍,请他们来商议,接到信的,必然会来。”
于异盯着他:“你这法子可行?”
“应该可行。”单简有些些儿犹豫:“一般来说会来,尤其是说有藏金洞,但也不一定,有些人可能忙,若许不在家的也有。”
“嗯!”于异看他不象说假话,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道:“那你就写来。”一看单简那样子不对,道:“放开他,且让他洗个手,不使污了信纸。”
何克己带神兵押了单简下去洗手,张品生拉于异到后堂,道:“于大人,单简已经招了,有了供词再取了脏物,这案子便是铁案,送去岳府便是,你让单简引司狱童抱林他们来,却是为何,难道你还想把他们也抓起来。”
“是啊!”于异一脸的理所当然:“他们即然收了单简的脏钱,就是一案的共犯,当然要把他们全抓起来,审结清楚,才能定案啊!”
张品生先前已觉得于异胆子大,手段狠,但这会儿还是给他惊到了:“你——你要把司道还有岳府的官员都抓起来,这个——这个——?”他很想说,你这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但看了于异的脸色,这话却说不出口,于异那脸上,就没一个怕字。
“张老大人你不要担心,没什么了不得的,我即然管了这闲事,必就要管得底,只要是在这案子里面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可是。”张品生一生自诩正气凛然,上不畏神,下不怕鬼,中不惧人,这会儿却也有些气虚了,道:“这样一来,牵涉可就太大了啊!”
“难道牵涉大就不办了?”于异反瞪着他。
张品生给他一瞪,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摇头道:“那到不是,只不过。”一时却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道:“这样一来,贤侄,我叫你一声贤侄,这与你的前途只怕大有干碍啊!”
“什么前途?”于异笑了起来:“当官吗,这个老大人不必操心,说句实话,这种官,当不当吧!都无所谓。”
他是这么个态度,张品生可就无话可说,到是心里越发佩服:“他不但胆子大,手段高,而且为百姓不恋官位,真真难得。”
出来,单简已写好了几封信,分别是送给石马道司狱童抱林和岳府一些官员,平日送信送礼,都是单简的两个家人,一个叫单途,一个单元,乃是他本家子弟,都练有一点儿玄功,算是身边的亲信,这次的信,当然也得他们送,始才不疑。
于异命何克己提了单途单元来,各赏了一个钻心螺,当即发作,单元两个痛得满堂打滚,直叫饶命,于异冷笑着在一边看着,看看差不多了,收了神意,对单简道:“要怎么做,你招呼他们两个,敢弄鬼,生死两难,包刮你在内。”
“是,是。”单简肥脸滴着油汗,细细嘱咐了单元两个,这时却也差不多天明了,两人随即动身。
172章 有什么怕的?
这案子暂时也就告一段落,于异让张品生告诉七县令和一众大户,暂时还不能回家,等案子审清楚了再说,这时七县令和一众大户也差不多明白了于异的想法,一众大户还好,七县令却是个个变色,人官与神官,有差异,也有类同,于异这么做,就好比他们手下的捕快头子,本是归他们管的,却不但抓了他们,甚至还要去抓知府和太守府的人,甚至还不止,岳城之主可是天帝之子,青州摇光王之名,他们也是知道的,摇光王的直系下属,于异居然也敢要抓,这个,怎么说呢,人家是天包着胆,他却是胆包着天啊!
七县令和一众大户本来还有些儿兴奋,这会儿兴奋却全没了,只剩下害怕,不过张品生安慰他们,他们只是证人而已,最多在审结全案后,借他们的嘴跟庆阳百姓说清楚,至于其它的,没有任何牵扯,七县令和一众大户这才放心。
仅仅五天,单元便引了童抱林来了,这家伙完全没有防备,仅仅带了两个会些儿玄功地亲信便飞了来,于异得报,迎上去,童抱林见了于异,到是一愣,因为单简信上说发现了大藏金洞,要他不声张,悄悄的来商议,即然是悄悄的,如何叫于异这狂徒知道了?还叫于异来接?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背着手看着于异,等着于异自己说明白了,不想于异手霍地变长,猛一下揪着他脖子,提起来便往下一摔,当场摔了个天昏地暗。
“绑了。”于异一声喝,何克己早带了神兵跟在后面,立时冲将出来,也不客气,直接将童抱林绑了个五马攒蹄。
童抱林带的两个亲信大惊,急冲上来,一个冲向于异,一个冲向童抱林,很明显,一个要打,一个要救,于异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齐伸,同时抓住两人脖子,然后头对头猛地一撞。
那两人虽也有点儿玄功,勉强也就是能御风而行而已,会几个小术法,却如何逃得过于异的大撕裂手,给抓着脖子,便如两只待斩的鸭,半点也动弹不得,头对头一碰,恰如鸡蛋碰鸭蛋,蛋蛋齐碎。
童抱林给于异一下摔得昏头,这会儿才醒过神来,顿时怪叫起来:“于异,于大人,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开口叫得大,后面却一点点变小,论官位,他高于单简,但论心气,他却还不如单简那肥猪。
“做什么?”于异呲牙一笑:“进去你就知道。”
带童抱林进衙门大堂,张品生带了七县令和诸大户来,听说堂下捆着的就是石马道司狱童抱林,包刮张品生在内,个个目瞪口呆。
“好胆,确是好胆。”张品生看看于异漫不在乎的脸,暗暗点头,他到还稳得住,请众人两厢坐了,他坐主位,于异从来不坐的,就站一边,这时何克己押了单简肖运转三个来了,单简本来还有几分侥幸,并不认为于异真的就敢抓童抱林,这会儿一看地下,童抱林不但给抓了,还给捆得象个棕子一样,顿时暗吸一口冷气,直觉全身的肥肉都颤抖了起来,就仿佛待斩的小肥猪,感应到了屠夫的刀子。
他看到了童抱林,童抱林当然也看到了他,童抱林不知怎么回事,先还要咬牙呢,即是进了城隍衙门,想着见到单简,他自有一番威风要出来,结果一看,单简戴着手铐脚镣,蓬头垢面,半身血污,不止是情形狼狈,而且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仔细一琢磨,这才明白,原来是单简左脸上没了耳朵。
“单——单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于——于大人他——他。”一看不对,童抱林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点儿心气又散了,甚至有些结巴起来。
单简苦笑,还没开口,大堂上张品生把惊堂木一拍:“童抱林,你如何与单简勾结,收受贿赂,搜刮民财,从实招来。”
童抱林给吓了一跳,抬头上看,眼睛陡然一亮:“你——你是原九皋县土地张——张品生。”
张品生冷笑:“童抱林,童司狱,到难得你还记得我啊!不必废话,从实招来吧!”
童抱林道:“原来是你在后面搞鬼,张品生,你好大的胆子,辱及上官,干犯天条,这是要灭九族。”
他见是张品生,官威又上来了,却忘了旁边的于异,于异哪耐烦听他啰嗦,一步跨过去,脚一抬,一脚踩住童抱林的一只脚踝,猛一用力,童抱林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便在大堂上响了起来:“松脚,松脚,饶命,饶命啊!”
于异松开脚,呲牙看着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你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童抱林哪里还能不明白。
“明白了就好。”张品生再一拍惊堂木:“招吧!二十年前说起,单简送了你多少,一桩桩一样样,都给我招来。”
童抱林看一眼单简,眼中深有恨意,单简却只有苦笑,畏怯的看一眼于异,童抱林也就明白了,张品生这老疯子不说他,只于异这狂野之徒的一关就过不去,单简的耳朵为什么没了?肯定是给于异撕去的啊!而且童抱林可以肯定,自己的脚踝,一定是给踩碎了,真要硬挺,于异肯定不会客气,他可不是个什么钢筋铁骨很硬气的人,形势不对,那就招啰。
七县令和众大户本来也给于异那一脚惊住了,这可是石马道司狱啊!正四品的神界高官,却如对盗匪贱民一样,一句话不对,说踩就踩,那清脆的骨裂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脚踩碎了骨头啊!太狂了,太野了,太大胆了,这样的人,谁不怕啊!但随着童抱林一件件一桩桩的招供,二十年来,不说其它的,仅从单简手中拿过去的财物,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人终于都怒了。
于异却没怎么听,童抱林一开始招供,他就不耐烦听了,走到衙门外面,随后何克己也悄悄跟了出来。
“喝酒。”于异拉何克己坐在台阶上,递了一个大杯给他,又端了一盘熟牛肉出来。
何克己一口把一杯酒喝了,又顷过葫芦给自己倒了一杯,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于异道:“于大人,这件事,结果。”
“什么结果?”于异捏了块熟牛肉到嘴里,嚼了两下。
“大人是直辖官,只管捉妖的,这种贪腐之事并不归大人管,而且他们还是府道官,且又是上官,案子递上去,只怕岳王首先怪罪的大人。”
“谁说我要递上去了。”于异看他一眼,又仰头看天,下巴斜抬着,漫不在乎的样子。
“大人的意思是。”何克己有些吃惊的张大嘴巴:“大人自己结案,自己。”
“没错。”于异一挥手:“到我这里为止,只要审清楚了,杀。”他看何克己半天没回事,扭头看他一眼,一呲牙:“我不是荡魔都尉吗?他们勾结妖怪,搜刮民财,我刚好管得着。”“可是,大人。”
于异地想法过于骇人,何克己虽自认是个胆大的,于异拿单简,他也一力赞成,但却从没想过于异会这么想,案子居然不往上递,居然不经过岳府,就要在他自己手里了解,若一般的百姓也还好说,单简可是城隍,童抱林更是一道之司狱,这样的人,即便犯了法,即便岳王想要处决他们,也还要上报天庭吧!于异说杀就杀了,他可只是个荡魔都尉,区区五品官而已,而且还不归他管。
这是什么,这是逆天啊!
“没什么可是的。”于异一摆手:“涉及妖事,就归我管。”
看来跟他说不清楚了,何克己喝了口酒,道:“但是大人的前程。”
“什么鸟前程。”于异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