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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本来想叫了何克己两个出来陪着喝,那个有兴味些,但一想,自己不赶路中途喝酒,到底有些儿不好意思,便不叫两人,一个人喝了一坛酒吃了一只鸡两盘熟牛肉,平日他喝得慢,今天到快,柱香时间也就坛底朝天了,虽然不够,不好再喝,便又一风翅飞起。
又飞了半个多时辰,再落下来问时,却说前面不远处便是九皋山了,不过十来里地,于异便把何克己两个叫了出来,一路走过去。
快到山前时,隐隐听得前面吵吵嚷嚷,于异心下想:“莫非是失了山火,可又不见烟火啊!”
又走出一段,转过林角,却见前面人山人海,少说也有几千人,都挤在山口前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太杂,也不知叫些什么,于异好的就是个热闹,来了兴头,想:“莫非是争坟山,这个有趣。”
宋祖根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吵什么?”对于异道:“大人何主薄稍待,我去打听一下。”
他没动身,却见前面一个土堆上突地站出一个老者,厉声叫道:“我们年年来祭,为什么独独今年不能祭,是个什么道理?”“是啊!为什么?”
“说个道理出来?”
一时人群中叫声不绝,又有人叫:“莫非他们把张大人给害了。”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向前涌去,忽听得啊呀声起,有人怒叫:“你们怎么打人。”又有人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人群一时乱作一团,有的进,有的退,无时散开,却见是一伙乡兵,约有四五十人,各执枪棒,追着人群乱打,人群一哄而散,也有给打倒在的的长声痛叫,香烛果品散了一地。
有几个人跑到了于异面前,宋祖根劈手扯住一条中年汉子,道:“这位老哥,你们是哪里人啊!上的什么香,那些兵爷怎么打人啊?”
那中年汉子气哈哈的,鞋也跑脱了一只,一脸的激愤,也没看宋祖根几个,叫道:“我们就是这九皋县人啊!年年给张大人上香的,偏生今年就不许了,县里还派了乡兵来拦着,简直岂有此理,可惜我没带刀来,刀在手时,我一刀劈死他们。”
宋祖根道:“张大人是谁啊?”
“你不知道张大人?”那汉子这时才扭头看了于异几个一眼,道:“你们是外地人吧!难怪不知,张大人便是张品生大人啊!以前九皋县的土地爷爷。”
“土地?”于异到是一讶,神不干人事,所以土地庙所在多有,老百姓真心上香的不多,因为土地不管事啊!但这土地看来是个异类,上香的这么多,显然是个爱管闲事的,而人界县令却派乡兵拦着不许上香,看来人神冲突了,人官讨厌神官抢了自己的饭碗。
于异几乎认定自己已经猜到事情真相了,不想那汉子一接口往下说,却是大谬不然。
“是啊!”那汉子点头:“张大人还是早十几年前的土地爷爷了,当时闹什么南湖老怪,我九皋县又没什么河湖,城隍却也要我们多捐两成的钱粮,张大人爱民如子,他神目如电,看出那什么南湖老怪是个假的,来我们九皋县闹事的,其实只是个小妖,然后他就向天庭举报,说城隍借妖怪闹事之名,搜刮百姓,结果惹怒了城隍,说张大人是个疯子,把他关在了这九皋山的阴洞子里,这都十多年了,我们念着张大人的好,所以年年来上香,希望感动上苍,放张大人出来。”
“把一个土地做疯子关起来,这一手狠辣啊!”于异讶叫,看一眼何克己,道:“看来谜底是在这里了。”
这时有人叫:“我们且去县里理论。”
这话得到了众人响应,便有人扶起伤者,叫叫嚷嚷去了。
那些乡兵赶散了人群,也回了山谷,谷中搭着几个茅棚子,想来是这些乡兵夜里的宿处了,于异见一个香头还冒着烟,起一个促狭心,运一股神风,把香头往茅草棚上一吹,再运风一扇,茅草棚顿时烧将起来,于异又召一股风,火借风势,烧得一众乡兵鬼哭狼嚎,逃出谷来。
“行了,我们进去。”于异一笑,风鞭一带何克己两个,从侧面飞进谷中,近距离带人,却还是不成问题的。
山谷狭长,少也有七八里,中间有一条小河,于异带着何克己两个沿河而上,尽端一座山,那山并不是很高,山脚下一个大大的阴洞子,河水便是从阴洞子里流出来的。
于异放两人下来,道:“看来那张大人就是给关在这洞子里了,我们进去看看,只怕谜底就在他身上。”
“大人。”宋祖根却一把扯住他。
于异讶道:“怎么了?”
“大人三思啊!这事即牵涉到南湖老怪,又还扯上了城隍大人,而且年月这么久了,中间只怕非常的麻烦。”宋祖根说着扭头看何克己:“何主薄,你说是不是?”
何克己两眼直直地看着洞口,神情紧凝,听了他的话,并不转头,道:“也说得是,不过大人即然来了,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洞口只怕有禁制,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什么鸟禁制,我到要看看了。”他不说禁制还好,一说禁制,于异反而来了兴头,举步便往洞口走去。
“这个,大人,何主薄你。”宋祖根顿足,却也不好强来扯于异。
洞口高有三丈多,宽也有将近三丈的样子,只不过水不大,只靠着左侧岩壁流出来,右边一多半是干地,可以走人,就在右边洞壁上头,贴着一道符,普通人看不见,于异却是一眼就看到了,知道这便是禁制了,运灵力往符上一探,那符上陡然射一道红光出来,现出一个恶鬼,这恶鬼青面獠牙,高有一丈,手中执一把雪亮的三角钢叉,恶狠狠瞪着于异,厉声喝道:“何方野人,敢闯洞子,还不给某滚开。”
“大人小心。”宋祖根看到这么高大凶恶一个恶鬼,吓一大跳,失声惊呼。
“就这么个玩意儿?”于异哈哈大笑,手一长,大撕裂手发出,劈胸抓向那恶鬼。
“找死。”那恶鬼大怒,迎着于异手掌一叉便叉过来,却给于异随手一拨,拨到一边,那恶鬼想不到于异这只手不但能变长变大,而且有如斯神力,大惊之下急要闪时,哪里还来得及,给于异伸手过去,一下掐住脖子,提将起来,顺手就向岩壁上掼去,恰如掼一只蛤蟆,那恶鬼的啊一声惨叫,化一道红光,散于无形。
那神符失了灵气,也现出形来,不过就是一张黄纸而已,上面画着符,符上没了灵力,这符便就只是鬼画符而已,任扯个小孩子随手就能画出来。
“大人神威。”宋祖根两个目瞪口呆,直到于异迈步往洞子里去,才齐齐赞叹着跟上。
进洞四五十步,洞子分岔,变成两个洞口,一个洞口略小,阴河便从这洞里流出来,另一个洞口较大,约有丈许来高五六尺宽,却是干干的没有水。
148章 死士
那张大人张品生肯定是关在没水的洞子里,于异拐步进去,十余步后,拐一个弯,眼前黑下来,不过以于异的修为,便是伸手不见五指也没什么妨碍,别说只是光线略暗,当先进去,约走了百余步,又拐了个弯,眼前却陡然亮了起来。
但见前面不远处一个大洞子,高有十余丈,宽约四五丈,最奇异的是,洞中居然有太阳光,原来洞顶有半尺宽一条岩缝,时当正午,太阳光恰照在洞顶上,阳光便从岩缝里直射下来,如一道金色的瀑布。
金色的瀑布下面,盘膝坐着一个人,乍然亮起的太阳光有些晃眼,恍恍惚惚中,那人似乎淋浴在金色的河流里,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让人看不清楚。
不过只是一眨眼,那道太阳光便消失了,原来便在这一刻,太阳移过了岩缝,虽然没有直射的阳光,不过洞中还算明亮,于异看清了那盘坐的人,是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穿一身青衫,头发半灰半白,却梳得整整齐齐,以一根木钗束在头顶,脸上身上也干干净净,不明白的,只以为这是一个私塾,眼前的这个人,乃是一个私塾先生,虽贫贱,却自有一份淡泊的书卷气。
看清了这人的样子,于异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最初进洞时,他以为会看到一个满身脏臭嘿嘿傻笑蓬头垢面的老头子,结果眼前出现的人,老虽老,却即不傻,也不脏,没有胡子拉碴,头发梳得甚至比他还齐整,这样的人,会是疯子?
那人似乎在专心亨受他的阳光浴,阳光移开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
他的眼光清亮淡定,看到于异三个,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讶异,又有些疑惑,却没有半点惊慌的意味,也没有吱声,只是在于异三个人脸上一一看过去,当眼光落到何克己脸上时,忽然就停住了,而且一下子亮了起来。
“克己?”可能是多年没说话,他的嗓音有一些干涩的不自然。
“大人。”何克己猛地跨上一步,扑通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拜倒。
不用说,面前这人,便是给当成疯子关了十几年的原九皋县土地张品生了,但何克己突然而来的举动,却让于异宋祖根目瞪口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克己,你真的是克己?”张品生也激动起来,手一撑,站起身来,却因坐得太久,腿脚麻木,身子一软,又坐倒在地。
“大人。”何克己惊叫一声,飞步膝行过去,双手扶住了他,叫:“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张品生摇头,一脸激动的细看何克己:“克己,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春娘她还好吧!对了,你们应该有儿子了吧!儿子有多大了,带来了没有。”他说着就把眼光往于异脸上看,看一眼于异又看一眼何克己,眉头有些皱:“这孩子长得到有四五分象你,不过看起来有些野啊!”
他到是说得直,于异却哭笑不得了,心下讶异:“何主薄原来认识这张土地,这么亲热,莫非是他儿子,不对啊!一个姓张一个姓何,哦!是了,必是他女婿,那什么春娘该是张土地的女儿。”
何克己听张品生把于异当他儿子,连忙摇头:“不是的大人,这位是于异于大人,乃是庆阳府新任荡魔都尉,于大人知道了你的冤情,特地来看你来了。”
“新任荡魔都尉?”张品生再次转眼看向于异,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最初睁眼时,他的眼光清亮淡泊,认出了何克己,眼光变得激动热情,而这会儿看向于异,他的眼光却猛然一凝,恰如寒秋的风,带着一层刺人的冷意。
“张老大人。”于异拱了拱手,他拿何克己当酒友,即是何克己的岳父大人,自然要客气一点儿,至于那眼光中莫名其妙的冷意,不理他就好了。
张品生却即不应声也不起身,猛然转过眼光看着何克己:“你把荡魔都尉带来了,那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荡魔都尉府?”
“是。”何克己点头,似乎有些惊慌:“大人,你先请于大人坐下吧!”
张品生却不理他,道:“你在荡魔都尉府做什么?府兵?书掾?”
“我是主薄。”
“果然当了点儿指尖大的官。”张品生点点头:“春娘呢?”
“我——我——大人——我。”
“春娘在哪里?”见他吞吞吐吐,张品生忽然间声色俱厉,莫看他年纪大,这一发火,须发尽张,竟是极为吓人,于异暗吐舌头:“这老儿好大的火气。”
何克己给他一喝,不得已道:“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张品生猛地抓住何克己胳膊:“春娘是你娘子,她在哪里,你不知道?”
“是。”何克己看一眼张品生,一脸羞愧,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