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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甚么生意?”黄卫含笑道,“莫非使君打算去学那毕?”
“正是!”叶云苦摇头道,“黄兄莫要玩笑。”
“不玩笑,”黄卫正色道,“老并非戏言,倘若叶公子听我一句话,便将这《无敌三式》贴身珍藏,只怕有些门道……”
黄语言顿处,突把叶云拉过一旁,塞给他一个体积不大,份量却相当不轻的皮袋。
叶云诧异道:“是什么?”
“没什么。”黄笑嘻嘻地说。“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就该是你一人地舞台。我这些老东西也该退场了。”
叶云惊讶道:“黄兄要走?”
黄卫贼忒嘻嘻地龇牙一笑。忽然脸色惊惧地指着叶云地身后。叫道:“上官云!”
叶云心中猛然一惊。转身错掌。便要迎面击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有些错愕。皱眉道:“黄兄何必……”
一句话没说完,回过头来,却见黄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叶云心中诧异不已,转头四顾,却见那空地中,哪里还有黄卫的身影?
叶云愣了半晌,不知黄卫到底是什么意思,迟了一下,伸手取出皮袋,检视袋中各物,见是一叠厚厚金叶,两只元宝,四粒足有龙眼大小,显然价值连城的罕世明珠,还有只小小玉瓶,瓶中贮的是三粒大小有如梧桐子般的雪白丹药。
见到此物,叶云忍不住摇头苦笑不已,这个黄卫,还真是手头不太干净,不愧了他自诩“偷”为副业的本事,倘若他以“偷”为主业,那还有人混得下去么?
只是他与黄卫见面相识还不到一天,却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当真让他疑惑之极,起先这黄卫自称“黄某”,到后来却称呼为“老夫”;他先是声称与李君集乃是故交,却又叫李君集为“那小子”,显然辈分颇高。
更让他惑的是,既然李君集信中曾言及这人是来相助他厮混江湖,刚刚停留不到一天,却又跑得如此之快,起先叶云还猜测是不是那封信乃是他人伪造,转念一想,除了李君集等人,还有谁知道自己的事情如此之多?因此这反而是证实了他确实与李君集有旧。
言语风趣,样貌猥琐,出手狠辣,出尔反尔,当机立断,轻功高明,除了挖洞的水平还比叶云稍微差了一些之外,其他的种种,联系在一起,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前辈高人,当真是令人心中满怀惑,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对上官云手中的那块白玉极为了解,上官云将白玉放在枕边,显然是许久参详不透,而黄卫却好像对那白玉早已知晓,竟然连开启的机关都一清二楚,倘若不是自己一时手痒,只怕也不会将那白玉取出。
种种机缘巧合放在一起,也就不是巧合了,叶云心中满是惑,低头去看,却见地上躺着两块被分成两半的白玉,伸手拨弄了一下,这才惊奇的发现这白玉并不是内藏了什么机关,而是被这黄卫用手生生掰断。
叶云试着自己用手摸索了一下那白玉残骸,只觉那白玉入手温润,绝非赝品,只是以叶云目前的功力,却是决计掰不断,由此推断,黄卫自称“不会武功”只怕是假,难道他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内家一流高手么?但是这样的一流高手,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什么“红丝比武大会”,在水月庄等候数天?还仿佛是专程等他来到一般,而自己离开松阳,来到河南,其实也算是一时心血来潮,只是这黄卫仿佛早就便将他的行程路线算得一清二楚一般,只是一想起来,便让叶云心中不禁不寒而栗。
众多疑惑,让叶云再也等不及,他迈开步子,展开了轻功,一溜轻烟往北奔去,他打算早些上得少室山,好好追问一下李君集,那个黄卫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他身上好像隐藏了无数的机密?又好像是特意来指点他的一般?
时已正午,叶云有些饥渴,遂放慢了步子,寻了一处酒肆,打尖歇息,这酒肆不大,但酒醇菜美,生意相当不错,二三十副座头,完全客满,根本毫无虚席。等他用毕酒饭,正待结帐,店家却陪笑告以业已有人惠过。
叶云心中诧异,问道:“店家,你说有人已经付过账?可知是何人请客么?”
店家只是赔笑摇头,笑道:“不劳客官提起,那人未留姓名,只称与客官是多年老友,些许物事不成敬意,倘若定要相见,便去此村西头的金家祠堂一会。”
叶云闻言,点点头,他哪里有什么多年老友?摸金校尉讲究的就是一个独行千里,纵然是这个世界上,他来此也不过大半年有余而已,哪里有什么“多年
?当下也不做声,只是按捺下心中惑,站起身来,惠过酒帐,叶云仍给了店家丰厚小费,
那店家好像有什么犹豫事情一般,见叶云小费付得极为爽快,遂低声道:“客官,倘若无甚要事,那祠堂,可以不必去了。”
叶云心中一动,伸手轻拍店家肩头,笑着问道:“店家此言却是为何?那祠堂莫非不是善地?”
店家点头答道:“正是,那祠堂荒废已久,听说时常闹鬼,纵然是大白天,也不甚太平,因此……因此小老儿斗胆,奉劝客官最好不要前往。”
这“闹鬼”二字,才一出口,叶云顿时目光发亮,接口问道:“店家,你说那祠堂中闹鬼,可曾亲眼见过?”
店家连连摇头道:“小人不曾见过,但曾有两名过路之人,进入祠堂避雨歇脚,不久便狼狈逃出,口中大叫有鬼,栽仆尘埃,莫名其妙而死,死后全身并无半点伤痕。”
叶云微一沉吟,点了点头,清了道路,那店家虽然是面有难色,却依然告知了那祠堂方位,当下叶云出得酒店,向这小村西头走去。
这小村街市长,走约半里,便已绝少住户,到了西郊。
所渭“金家祠堂”,原来建:倒也颇具规模,但显赫一世,大约后代立告衰微,祠堂也就渐渐荒废,到了如今,更因传说“有鬼”,更加人迹罕近,显得蛛网尘积,十分阴森。
叶遥望这祠堂的荒颓情景,便止住脚步,心中却是暗暗好奇,酒肆中那位替自己付帐之人,既要请客,为何又约来到这样荒凉颓败的所在?只怕并无好意。
叶云迟半,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气遍布全身,运转几圈,双手上更是凝聚十成内力,准备妥当,这才向那满布蛛网灰尘的大门走去。
自从自己开松阳以后,迭经奇事,虽然稍有阅历,但是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身为摸金校尉,对不知情的东西更是好奇,倘若没有“好奇心”这三字,便不算是出色的摸金校尉,因此叶云心中虽然极度提防,却也依然昂然直入。
才进祠堂大门,叶云便是一怔,只见祠堂中有个小小院落,两旁各建四五间小屋,迎面便是奉祀历代祖先的祠堂正殿,那已颓破败的正殿隔扇门上赫然龙飞凤舞的写着八个红色草字。
“鬼魂索命,魔影勾魂!”
这八个大字,色作暗红,下端微有淋漓痕迹,似是以血为书,但不知是人血还是兽血,只是敲上去十分恐怖。
叶云心中大惑不解,自己入世未久,除了松阳沈为自己所杀之外,还没有机会去和他人争斗,纵然是上官云,也是被黄卫所杀,并无第二个人瞧见,又怎么会有仇家寻来?这可真是让叶云满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叶云迟疑半晌,这才伸手轻轻推开大殿正门,只是那门一动,叶云只觉头上有风声响起,丝毫不犹豫半分,飞身后跃,却见一方巨石便从门上坠落,叶云倘若无丝毫戒心,人立原地,怕不立被砸了个脑浆迸裂。
巨石砸了个空,一声震响起处,腾起了满殿尘雾,正门已开,但祠堂大殿之中,却仍黑暗暗地,尘雾飞场,不见人声人迹。
叶云最是讨厌对方装神弄鬼,看清了并无什么机关,当下举步入殿,一进殿门,有张小小供桌,挡住去路,桌上放了只黑色木箱,箱盖上又写了四个红色血字,乃是:“有胆开箱。”
叶云冷哼一声,现在已经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那人必然没有好事,当下并不伸手打开,回身见那大石已经碎裂开来,当下伸手抓起一块石头,灌注内家真力,将木箱隔空砸碎。
木箱一碎,箱中竟然空空如也。
叶云这一下可捉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刚要退出祠堂,忽然耳边听到阴森森笑声,突从四面八方,一齐发出,叶云纵然胆大,此时却也忍不住汗毛倒竖,纵身跃出祠堂中,落在庭院中,提掌护身,环首四顾,却并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什么人?”此时院中万籁俱寂,静得让人害怕,纵然是叶云胆大包天,却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希望有人能出来,纵然是身遇强敌,也好过这样莫名其妙悬着。
“死人!”原本叶云并没有打算指望有人说话,却反而有人怪叫一声,倒把叶云吓了一跳。
叶云愣了半晌,这才循着声音看去,却见这声音是从旁边一间侧房中传出来的,当下一咬牙,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双手猛然发力,将那房门打得粉碎,转目瞧去,却见一个中年乞丐靠在墙边,这人一张长方脸,颠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模样脏兮兮的,极为恶心,身边放着一根黄色竹杖,手提一个大红葫芦,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
叶云见那乞丐肮脏,却反而放下心来,瞧这乞丐穷得一名不文,只怕付不起饭钱,那么叫自己来这里相会的自然不会是他了,当下拱手道:“得罪了。”便想退出这阴森古怪的祠堂。
“喂喂喂,你就这么走了?”那乞丐反而仰着脖子叫道,“好小子,大爷正在做梦娶老婆,你打扰了你大爷的美梦,就想走人?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叶云忍不住哑然失笑,只是见这乞丐行动奇特,当下也不着恼,笑道:“是,在下赔你便是。”从怀中摸出一枚金叶子来,放在地上,转身便走。
“喂喂,你想打发叫花子啊?”那乞丐慢吞吞的爬了起来,伸手竹杖一划拉,将那金叶子捡起,放在手中玩了玩,摇头道,“这花里胡哨的东西,老叫化子却是没见过,也不知能不能换个媳妇,兀那小子,你休要用这玩意蒙混大爷我,你倘若不好端端赔我一个媳妇,大爷便不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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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祠堂
云见那乞丐大大咧咧,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忽然想下众多乞丐中,便有一位乞丐头子最为有名,想那傻乎乎的郭靖,都能用一只叫花鸡学到天下无敌的降龙十八掌,莫非这乞丐也是一位神龙不见首的高人?心中一热,当下笑道:“前辈说的是,小子倒是失礼了,赔个媳妇只怕是不成了,只是倘若前辈有暇,不如小子做东,请前辈好好搓……吃上一顿如何?”
那乞丐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叶云半晌,鼻子里先冷哼了一声,点头道:“好吧,总算见你小子还算孝心,行了,瞧你小子满脸的桃花,纵然是有七八个老婆,也不会便宜大爷我一个半个的,算了,既然看在你一番心意,大爷就好好叨扰你一顿,前面带路,大爷可走不动路。”伸手一挥,将那金叶子抛了过来。
叶云见那乞丐竟然把可以买上一匹好马的金叶子扔还自己,当下更加确定这个乞丐是了不起的高人前辈,心中大喜,忙不迭伸手去扶,恭恭敬敬的将那乞丐扶出祠堂,只是想到那叫自己过来的人不知到底是谁,不禁心中有些疑惑,回头去看那祠堂,却又是没有半个人影,忍不住开口问道:“呃……前辈,刚才小子在祠堂中听到有人怪笑……却也不知是谁,不知前辈可曾见到?”
“唔,见到了!”那乞丐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点头道,“是个挺漂亮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