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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京城里,还有人敢对本王下手!”
听赵小郡王这等大言不惭之话,杨再兴简直是无话可说了,几个月前,殿下刚被自己的小厮弄个半死,记性要不要这么差?
蹲下身,直接就是两巴掌,那个倒霉的男子晃晃脑袋起了身,拿眼一瞄,就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出人意料的是,这家伙居然立刻翻身跪在了地上,那头磕的砰砰作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殿下”
“闭嘴,告诉本王,谁让你来的?”
“这”
男子低着头有些犹豫了,赵有恭懒得废话,扶着阿九的肩头,大声嚷嚷道,“邵烈,把这狗东西丢牢里去,通知大胡子,将府上的十八般酷刑全都用他身上!”
“是!”
十八般酷刑?那还不如死了呢,一通恐吓之下,那男子立刻趴地上哭了起来,“殿下别啊小的说了,是得月楼李大家给了小的一千贯钱,他说,只要小的取了殿下性命,还会再给一千贯钱”
“什么?你再说一遍?”赵有恭支棱着耳朵,一脸的不信,他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呢!
“是是得月楼李师师,李大家”
“混账东西,你真以为本王那么好骗么?我看你是不打不识相了”说着,赵有恭弯着腰在阿九身上摸摸抓抓的,没一会儿就把匕首掏了出来。
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倒霉的刺客差点没晕过去,“殿下是真的啊小人要骗你天打五雷轰”
“嘶,你叫什名字?”
“小人金大钟是东城替人做事的”
“嗯?替人做事的?”赵小郡王显然是没听懂,杨再兴撇撇嘴,趴在耳边解释道,“殿下,其实就是些泼皮无赖,专门替人收账杀人的”
“哦,明白了!”
赵小郡王一副恍然之色,难道这金大钟真是李师师派来的杀手?
“抬起头来,问你个问题,你可认识金正日?金正恩?”
金大钟顿时迷茫了,抬着头吭哧道,“不不认识”
“呼,不认识就好,邵烈,把这狗东西丢得月楼去,问问李大家认识不认识他!”
“好的,只是殿下你的伤势”
“本王无事,阿九扶着便好!”
赵有恭一再坚持,杨再兴也不啰嗦,揪起金大钟重新返回了汴河街。如今酉时刚过,得月楼中正是热闹的时候,杨再兴踢门而入,还有两个守门的龟奴躺在地上哼哼,猛然间闯入一个强人,嫖客姑娘们立马就愣住了,楼上的李妈妈心神一抖,赶紧跑了下来。
“好汉有话好好说这是何人惹你不快了?”
“让开!”杨再兴可不会跟李妈妈废话,抽出长剑,一顶金大钟的后腰,便冷声道,“姓金的,是自己走,还是杨某帮你下?”
“轻点小的自己走”
闺房里,李师师正在看着一本《诗经》,只是心思却早已不在此处,也不晓得那金大钟可靠不可靠,但愿他能杀了永宁郡王那个恶贼吧。
房门一开,李妈妈就跑了进来,此时她粉脸煞白,连声调都变了,“师师,快躲躲,贼人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金大钟就苦着脸走了进来。李师师缓缓起身,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她望了望金大钟身后的杨再兴,冷声问道,“杨护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大家,只是据这姓金的陈述,是你派他去刺杀我家殿下的!”
本以为李师师会否认的,谁曾想她竟沉眉冷笑了起来,“是又怎样?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此话无异于是承认了,杨再兴也有些佩服李师师了,一介风尘女子,能有如此胸怀和胆气,当真是难能可贵了。不过佩服归佩服,做为殿下的护卫,有些话总要说的。
“李大家,传我家殿下的话,让你好自为之!”
“谢了,也请杨护卫转告小郡王,师师既然做了,就不会怕,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我!”
杨再兴耸耸肩,转身离开了闺房,而李妈妈早已吓得瘫在了椅子上,“师师,你这是哎你这不是要妈妈的命吗?”
楚王府里,樱婼蹲在床边安心上着药,她很奇怪,怎么这伤口如此浅?好像就擦破了一点皮。
“这伤口?”
“嘘装的”眨眼一笑,樱婼便懂了,她抿着嘴,却努力做出一副伤感之色,“你怎地如此不小心,如此重的伤,莫要乱跑了!”
听着樱婼的话语,赵有恭暗自偷笑,李师师果然是一位妙人,这场刺杀当真是巧啊。不过李师师能派出杀手来,倒也不是太意外,历史上因为克扣军饷一事,李师师可是派杀手刺杀过梁师成的,如今这位花魁娘子只是把憎恨的目标对准了他赵小郡王而已。
李大家做出这等义事,可瞒不过众人的眼睛,闻听此事后,赵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半天后,才喘着气问道,“永宁郡王那怎么样了?”
“回官家,小郡王伤了左腿,想来没有十天半月,是没法下床走路了!”
“哦?这个师师,倒有股巾帼之风,呵呵,杨戬,明个你带些药,劝慰下郡王!”
“是!”
杨戬也觉得挺可笑的,一个郡王,让一个风尘女子派杀手刺伤,这事要传出去,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笑话呢。
第103章 名画《洛神赋》
被刺之后,赵有恭老老实实地窝在楚王府里养伤,期间杨戬装模作样的来了趟,当然也少不了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受伤之事,对于京城百姓来说无异于一场大喜事,不过赵有恭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已经好些日子不露面的朱琏来到了楚王府。如今朱娘子心中可还置着气呢,若非赵有恭受伤,这场冷战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
来到后堂,就看到赵有恭左腿上半部绑满了白布,看他是真伤了,朱琏也不禁心疼了起来。此时双胞胎姐妹正好不在,她便蹲下身子摸了摸男人的膝盖,“殿下,你到底在想什么,小三的教训还不够么?”
“没事,小伤,娘子,可还生气么?”
“你这人,提着你的事情,怎地又转到奴家身上来了?”
“哈哈,娘子也莫怪本王,那般做,也是为你好!”
赵有恭抬起手,轻轻地摸着朱琏的面颊,美人肌肤光滑,很是温润。这次,朱琏没有躲,而是用手掩住了赵有恭的手背,她抬着头,颇有些沉痛的笑了笑,“殿下,你不懂,那谢贶本就死于奴家之手,那些东西,是奴家唯一能弥补过错的东西了。”
“说什么呢,谢贶的死,与你又有何干系,莫多想了,扶我出去走走!”
赵有恭没有接过话茬,他不想过多的讨论谢贶,也许朱琏心中会非常愧疚,但总比让她陷进泥潭中好。
日当正午,总算有些温暖,来到外边,赵有恭靠着柱子坐在了栅栏上。阳光洒在走廊里,映着短短的身影,美人身姿婀娜,气质脱俗,那一串宝石链,更点缀出一番别样的风情。
有的女人看多了就会觉得疲劳,哪怕是她再美。可朱琏呢,这个女人,你越看越觉得她美如仙子,凤眼柳眉,似云中明珠,动人心魄。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一首洛神赋,可有真正的洛神?当年甄宓水中动人心,今有朱琏日光中钩魂魄。
赵有恭有些痴痴的,甚至有点呆,朱琏眼眸如水,伸出皓腕,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什么呢?”
“嗯娘子,你好美”
一句普通的话语,朱琏竟无言以对,望着那对真诚眸子,她慢慢变得迷茫了。
亲事,想来是无法避免的,她不反对,那位爹爹又很上心,只是她不晓得早早的定亲对二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郡王有着太多的秘密,她希望二人能够坦然相对,带着秘密成亲,总有些不舒服的。
这一天,朱琏一直陪伴在赵有恭身边,就连双胞胎姐妹也自觉的没有来打扰。事实上楚王府上下,大多人都默认了这件事,王妃的位子定然是朱娘子的,这个位子,谁也抢不去的。
入夜后,哪怕赵有恭不舍,朱琏还是离开了王府,她前边刚嘱咐要好生歇息,谁曾想到了半夜赵有恭就悄悄地逃离了府邸。
槐树林中,独孤求败和木婉清早早的等着了,见赵有恭前来,木婉清弯下腰看了看那作假的伤口,“恶贼,装的挺像哦,真没想到那李师师竟也是一位奇女子呢!”
“行了,婉儿,你就少挖苦我了,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打听出来了,大名府那批字画大约后日到陈桥镇,不过真的要这么做么,据我观察,护送的人可不少!”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要冒险的,一旦陈州方面的人被引开,立刻将金子转移,然后找镖局送到同州!”
一切商议完毕,三人便打算离开,谁知一直半句未发的独孤求败突然说道,“王语嫣!”
“嗯?”赵有恭愣了下,倒把王语嫣给忘了,一旦劫了那批字画,独孤求败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回京城的。正琢磨着,木女侠满不在乎的笑道,“这有何难?独孤,你将王家小贱人交予我吧!”
听木婉清此话,独孤求败便翻起了白眼,“要活的!”
“废话,我还能把那小贱人杀了不成?哼,独孤,你爱交不交,我还懒得带着个累赘呢!”
独孤求败没立刻回答,而是朝赵有恭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这下可把赵小郡王难住了,就木女侠那个脾气,要是手里攥着王语嫣,还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纠结了半天,赵有恭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独孤兄,交吧,想来婉儿还不至于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木婉清虽性格直爽,但不代表听不懂赵有恭的意思,她眯着眼,狠狠地盯了下赵小郡王,“恶贼,少拿话拿我,你最好少动花花肠子,若敢对王家小贱人动心思,我不介意杀了她!”
“啊想什么呢咳咳,独孤兄,后日见”
赵有恭赶紧扭头就走,木女侠这醋劲儿也忒大了,虽说神仙姐姐很漂亮,可是他跟王语嫣总共才说过几句话?需要这般防备么?
“别走,你这恶贼,莫非说中你的心事了?”
赵小郡王继续走,坚决不回头,跟吃醋的女人解释,那简直是对牛弹琴,浪费口舌。
子时三刻,迷迷糊糊地王语嫣被独孤求败提了出来。
槐树林中,木婉清很开心的解了王语嫣的哑穴,“王家小贱人,可认得我?”
“嗯?”王语嫣美目清明,只是看了几眼,就认出来了,她小嘴嘟着,悄悄地后退了两步,“是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你若杀了我,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再敢多说,划烂你这张**男人的小脸蛋!”
木婉清顿觉烦闷,同为女人,都有些羡慕王语嫣的美貌,更何况那个口花花的恶贼?
对于女子来说,相貌简直比生命还重要,一番威胁下,王语嫣果然闭上了嘴。冬日月光升高,林中风声阵阵,木婉清押着王语嫣朝远处走去。
又是两天匆匆而过,朱琏每日必来,赵小郡王不能出门,她只能往返于王府和开封府之间,虽说劳累,也是毫无办法。
十一月十六,明月高高挂起,大地一片寂静。
陈桥镇之南,有一处柳林,此时一队人马歇在林中。这些人穿着各不相同,武器各异,倒像是一群江湖中人,一个年逾四十多岁的汉子坐在火堆前,在他身旁,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箱子。
事实上,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