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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刚过。应州城上的辽兵还在等着预料中的攻城,可让他们诧异的是那些宋兵竟成群结队的拔营往南撤去。看到此等情景,辽兵守将只能无奈苦笑一声了,也不知道那姚固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这个时候就撤撤了,倒是可以出城咬住这些宋人的,可大辽勇士恶斗许久,根本没有休息过,出城追击,已是不现实。如今只能指望奚王殿下和耶律大元帅能及早到达了。
雁门山北部,一支大军缓缓朝金城县方向扑去。已快到午时,本该整兵休息下的,却见两骑探马驰来,马上辽兵急声道,“大帅,不好了,不知出了什么事,汉人已经进入金城县向南撤向了金先河方向。”
“什么?”耶律大石虎目圆睁,心中着实懊恼,如果让汉人越过金先河,眨眼的功夫就能撤入雁门山了,“韩德祥、古纳烈,放弃休整,骑兵全速前进,一定要在末时之前到达金先河南岸,给本帅把汉人堵死在金先河一带。”
“是”韩德祥和古纳烈没有多言,虽然骑兵奔波几日,最为劳累,可毕竟比那些两只脚丫子走路的步兵强得多,为今之计也只能是骑兵先赶到金先河一带了。
金先河,又名金沙河,其名与怀仁金沙滩遥相对应。传说中以前金先河直通金沙滩的,那个时候金沙滩也不是戈壁草原,而是美丽的湖泊,后来中间耸起一座龙首山,才将金先河拦腰截断,而曾经美丽的湖泊也变了样子。末时初,眼看着金先河就要到了,姚固总算松了口气,过了金先河就可以回家了。
轰隆,轰隆,沉重的响声从天边响起,一股威猛的黑云从远处飞来,伴着呜呜的牛角声,那黑云越来越近。
是骑兵,嘶,姚固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自己果然猜对了,耶律大石这是要灭尽先锋军啊。张统制是如何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儿郎们要赶紧过河。
看到大股的骑兵,许多人都慌了,其中也包括了副将岑方等人。姚固抽出斩马刀,大声喝道,“诸将听令,散开,散开,快过河,过河过了河就往雁门山撤,快点”
辽人既然谋划多时,那么不可能来这么一点骑兵,如姚固所想,天边黑云越聚越多,马蹄声响彻天地,震得脚下颤抖。好多宋兵扑通扑通跳进了河中,金先河不宽,却很深,短短十几丈的距离,竟然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而且姚固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难题,那就是手下儿郎大都是北人,好多人狗刨下还行,凫水的本事并不强,更有许多人还是出了名的旱鸭子。
宋兵争先恐后的跳进河中,韩德祥也是长舒了口气,总算赶到了,要是再慢一点把汉人放过去,耶律大元帅肯定会生气的。
迎河之战,半渡而击,韩德祥一声令下,猎豹营骑兵顾不得休息,打马来到河边,张弓搭箭,簌簌的箭雨潮水中飞去,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原本清澈的金先河变成了血红色,大喊声、喝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好多不懂水性的宋兵,直接被淹死在中间。
半渡而击,领兵多年,姚固岂不知道什么是半渡而击么?可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渡河,虽然会伤亡惨重,但至少能逃出去不少,再整兵以待敌军么?那时候辽人大部人马前来,那可就一个都跑不了了。
韩德祥领着大部分猎豹营守在南岸,有不少宋兵游到岸边,还没来得及喘息,便被辽骑挥刀斩杀。姚固顶着箭雨,终于来到了南岸,他脱去湿漉漉的一副,抄起斩马刀,迎着一名辽骑扑了过去,斩杀那名辽兵夺过战马,姚固对满春喊道,“满春,速速组织兄弟们结成一队,慢慢往南撤。”
满春抹去血水,虎目一瞪,大声喊道,“姚将军,那你呢?”
“嘿嘿早就听说耶律大石麾下猎豹营勇猛善战了,今日本将军要会会这支大辽第一雄兵!”挥舞斩马刀,姚固大声呼喊道,“众家兄弟,可有不怕死的,随本将来。”
一声怒吼,战马向西奔去,即刻有不少上岸的宋兵聚拢在姚固身后,慢慢汇聚成三千多人,朝着韩德祥所在的位置扑去。以步兵冲骑兵,几乎是有死无生的战法,满春虎目含泪,什么都说不出,他知道,姚将军这是要用命给大军撤退争取时间啊。
第354章 真正的楚王世子
骑在马上,韩德祥满脸寒霜,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一支仓皇逃窜的汉人,竟然以步兵冲击大辽铁骑,这是视大辽猎豹营如无物么?古纳烈的上京骑兵还没有到,可韩德祥还是做出了一个选择,他留四千人进攻渡河的兵马,其余人全力对付起那支冲过来的汉人兵马。姚固一把斩马刀舞的虎虎生风,韩德祥一眼就盯上了他,而姚固同样是如此,用步兵跟骑兵硬抗,还没有良好的阵型做防御,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一开始靠着一股悍勇之气还能冲一冲,可过一会儿辽人反应过来,组织好小队阵型,大宋儿郎就只有被人宰割的命运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辽人大将。
紧盯韩德祥,姚固打马狂奔,一路上有辽骑想要阻挡,却被斩马刀一刀砍翻。韩德祥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南蛮子好大的力气,那斩马刀怎么也要有几十斤重吧,他竟然单手挥舞自如。双手横错,握紧凤嘴刀,狂喝一声,韩德祥纵马迎上,两把钢刀一把长一把短,可其中的威力却是相当。呛啷一声,力道灌入,两匹战马同时趔趄了一下。韩德祥武力不俗,仅仅一招,姚固就丢去了轻视之心,双手握紧刀柄,双马交错,二人又是恶战几个回合。这次,姚固吃了亏,毕竟韩德祥手中可是凤嘴刀,马上交战,占了不少便宜。姚固绷着脸,豹眼星光四射,哇呀一声再次纵马扑了过去,韩德祥翘嘴冷笑,看着姚固挥刀看来的方向,他身子微微向左一侧,凤嘴刀横抹过去。姚固赶紧收刀,身子向后一仰贴着马背躲了过去。韩德祥好生失望,只要用下一招。却听嘶鸣一声,整个人从马上颠了下去。战马冲锋。速度奇快,惯性之下,要是摔在地上,还不得摔个七荤八素?韩德祥也是了得,快落地时,凤嘴刀一撑地面,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一圈,卸去力道。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回头望去,那匹跟随他多年的宝马痛苦的趴在地上,两条前腿被齐齐切断。好个阴险的汉人,竟然对战马下手。
“汉狗,你得死!”
“狗儿子,你也要死!”姚固跳下马背,冷笑着朝韩德祥冲去,姚固出刀力道十足,更兼手法诡异,一旦贴近了。韩德祥立马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斗了几个回合,看准时机,姚固一挑韩德祥手中刀柄。反身右脚后踹,倒霉的韩德祥被踹个正着。这一式窝心脚踹的韩德祥心胸气闷,姚固自然不会放过良机,抓住空隙反身一个力劈华山,韩德祥举刀柄来挡,却见厚重的斩马刀竟诡异的转了方向,沿着刀柄斜切下来,兹拉一声,韩德祥右臂被抹到。鲜血瞬间灌满了右臂。
嘶,韩德祥右手不断颤抖着。好在多的够及时,再慢一点。整条胳膊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姚固本想取韩德祥性命的,可此时有十几个辽骑将韩德祥围拢在后边,西面更是出现了一大群骑兵身影,他不得不放弃韩德祥,再次抢了一匹战马,领着所部余下士兵朝南紧追着满春而去。
古纳烈和韩德祥一同前来,速度却是不及,等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金先河变成红色,水中和南岸满是汉人的尸体,确定韩德祥没什么问题后,古纳烈领兵继续往南追去。
金先河一战,大宋左路先锋军死伤惨重,等撤回雁门山后,仅余七千多人,其中还大多都带着伤。姚固没料到会是这种结局,攻打应州没死多少人,回来的时候却伤亡过半。入代州府衙,还未来得及休息,一个消息将姚固震得头眼发昏,几乎吐血。
张统制五万人马于河阴城大败而归,士兵几乎伤亡殆尽,逃回来不足三千五百。姚固很清楚,左路大军已经名存实亡,短短两天的时间,中路加上先锋军上万近六万,余下的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别说攻打辽人了,如何应对辽人的反扑已经成了大问题。事实上姚固一直不怎么赞成伐辽的,宋辽边境已经和平百年,辽人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蛮化不堪,这次开战,破坏了百年和平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宋辽谁也得不到好处,倒是女真人和西夏人能趁机捞不少好处了。
如果说大宋左路军伤亡殆尽已经够让人吃惊了,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姚固怀疑自己是不是活着了。
宣和三年四月二十六卯时,一纸加急文书送到太原府,蔡枢密本来在闭目养神的,听说有加急文书,他也没怎么在意,让婢女递过信,眯着眼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可没一会儿,蔡枢密没了往常的轻松之色,全身上下更没了一点儒雅气息。他猛地站起身,久久不语,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唯有双手不断打着哆嗦。
“不不不可能错了,一定是错了不不可能”
蔡攸不敢相信,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晋陵王占了府中三州,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晋陵王是谁?他是汴梁城第一纨绔,他胆小如鼠,好色无德,他愚笨如猪,无勇无谋,他贪财惜命,不知廉耻。这样一个人,能不声不响的夺了府中三州之地?
蔡攸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因为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就说明以前看到的赵有恭都不是真实的,那太可怕了,一个人从小就开始装,佯装十几年,瞒过所有人,他心机要深到什么地步?想起以前的种种,不能不怕,如果一切是真,那重新站起来的楚王世子又将如何让人恐惧?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有亲卫进门再次送来了一个消息,“蔡枢密,刚潼关方向来报,有一批兵马快速占领了潼关和函谷关!”
“是何人所为?”蔡攸本能的问道。
“不知,只知潼关和函谷关上换了大旗,上边写着定*三个字!”
呼。蔡攸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完了,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书信是假,潼关和函谷关的旗子不可能是假。扼守潼关和函谷关。北占府中三州,又有同州为后盾,呵呵,好深的心机,好毒辣的谋划,那个小子是要尽掌关中之地啊
蔡攸呆呆的,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有挑眉瞪眼。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就像心中涌起的念想一样。蔡攸的笑,更多的是嘲笑,他笑的是官家,更是汴梁城里的权贵其中也包括了自己,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看出赵有恭的真实面目。如今想想,当时玷污李师师,装疯卖傻,那般种种。恐怕都是为了离开京城,重掌定*吧?赵有恭奸计得逞,可那时候所有人还以为将赵有恭送上了一条不归路呢。谁能想到这个吃了毒牛草,又被送上战场的赵小郡王不仅没有死,还利用大宋伐辽之机,转眼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尽掌府中三州。
良久之后,蔡攸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哆哆嗦嗦的写了一封信,找来亲兵,苍白着一张脸低声道。“快快将此信速速送往京城”
亲兵走后,蔡攸在屋中踱来踱去。他觉得要做些什么,难道干看着赵有恭坐拥三州之地。徐图关中么?如今在河东路附近兵马稀少,张俊手中几万大军死伤殆尽,姚固手中虽然有七千多人,可大都是残兵,有刚经历一场大战,也不能用,唯一能用的就是驻防宁化军的洪元培所部上万兵马了。
想到此处,蔡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