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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阳接应你们的。”
几个头目自不敢多言,赶紧拱手道,“是,酆将军放心,不就是一个破镇子么?料想出不了事的。”
“哼,真当老子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德性?我告诉你们,这次来白波镇是为了粮食,谁要是再敢乱来,丢了性命是小,要是误了殿下的抢粮大计,嘿嘿”
酆泰斜着眼扫了一圈,看的几个头目全都干笑了起来。酆泰太了解手下人的作风了,要是不先提个醒,这些人保准进镇一阵疯抢,换做平时,如此也就罢了,可这里是白波镇,孟州的官兵半个时辰就能杀过来,所以争的是时间,再行那疯抢之事,一旦被官军咬住,那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被酆泰一阵冷眼,几个头目也都打起了寒颤,看来这抢掠一事是没希望了。
子时三刻,原本安静无比的白波镇响起了一阵狗吠,与此同时,上百大汉一窝蜂的冲进了镇上大车行,眨眼的功夫,大车行里就乱成了一锅粥。酆泰领头闯入,一开始还有几个朱家仆人提刀来挡,但斗了没两下就被走翻在地,这下仆人们一哄而散,再无人敢挡着了,竟由着贼人将粮车一辆辆运出了车行。朱苕河睡得正香,听外边一阵躁乱,他披好衣服跑了出来,当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后,他是又气又怕,招呼着亲信去挡着,可这时那些所谓的亲信谁还听他的?
酆泰一眼就看到了屋门前大呼大叫的朱苕河,走过来伸脚将他踹翻在地,钢锏搭在肩头,挑眉冷笑道,“你应该是主事的吧?回去告诉那位朱娘子。就说这批粮食我们淮西军要了,若是她不高兴,可去顺阳。老子便是淮西军酆泰”。说完话,酆泰一挥手。喽啰们哈哈大笑着护着粮车离开了车行。
看着空空如也的大车行,朱苕河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中,完了,丢了这么多粮食,等回到符祥,那位大侄女还不得把他赶回家中当个富家翁?
丑时两刻,孟州城,劳累了一天。呼延庆早早便睡下,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一直以来呼延庆都不喜欢被人打扰,于是他拉开门,对这门外亲兵劈头盖脸的骂道,“大半夜的,折腾个什么,有事赶紧说,要是说不出个三五六来,看本将怎么收拾你。”
杜超缩缩脖子。赶紧回道,“回经略大人,刚有朱家仆人来报。说新送的一批军粮被人劫走了。”
听了杜超的话,呼延庆首先是一愣,随后是不信,他皱着眉头,系着扣子,冷声道,“胡说八道,按照路程,粮队应该到白波镇了吧。在这洛阳地界,什么人能劫走那么多粮食?”
“经略大人。此事是真的,听那报信的人说。劫粮的好像是淮西王庆的人马,领头之人叫叫什么酆泰的。”
“贼子安敢”呼延庆也是火爆脾气,那王庆房州起事,现占据半个邓州,一直以来倒也没敢出过邓州,这次竟然跑到白波镇劫粮,劫的还是西京兵马的军粮,这简直是视他呼延庆如无物了,“杜超,传令下去,点五千兵马随本帅南下,务必将这批贼人剿杀在西京附近,夺回粮草。”
“喏!”
呼延庆领兵南下,不出一个时辰就找到了酆泰的身影,呼延庆对酆泰可是恨之入骨,当即紧紧咬住了酆泰所部,从白波镇附近,一直追到了南边的偃师。
西京附近出现贼寇,呼延庆自然不会蠢到自己费力剿杀,一纸书信递进洛阳,现任西京招抚安置使刘光世立刻做出反应,着令氓山营指挥使田昌鹤领着两千兵马前去侯氏镇去堵截乱贼,同时洛阳城内也加强了戒备。
就在白波镇出事的时候,赵有恭也领人来到了洛阳北城。冬日里,丑时时分,洛阳北城突然涌入几十名黑衣人,在这诺大的北城,多了这么多不速之客,竟然无人发现。说起来,也得感谢刘光世,如果刘光世也能学习长安的方法,夜间进行宵禁,坊与坊之间不得随意乱窜,这些黑衣人想要轻易进入北城,也没这么简单了。
北城上林坊,赵有恭刚刚来到街口,两个男子就快步迎了上来,这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便是杨再兴,至于另一个倒是陌生模样。看着那个陌生男子,赵有恭打量一番,毫不吝啬的赞道,“丫头,你这易容之术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陌生男子眼珠一转,那神情,不是阿朱,又能是谁?“殿下,你让婢子扮成韦觉,有用么?”
“怎么没用?”赵有恭展眉一笑,韦觉可是现任洛阳府库监事,负责辅助西京指挥使马桖童守卫府库,想要拿下府库,还少不得韦觉帮忙的。
“丫头,一会儿你去府库外边待着,等着铜驼坊起火,便去府库那找马桖童,告诉他要紧守府库,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让他领人离开府库。”
阿朱确实有些不解了,这是什么道理?让马桖童领人离开府库,那做起事来不是更方面么?可一想到赵殿下层出不穷的诡计,阿朱也就没有多问,反正她过会儿就要战死的,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阿朱走后,赵有恭让杨再兴依计行事,自己责领着木婉清悄悄地去了别处。北市陶光街,在唐时可算得上当之无愧的权贵街道了,而刘光世的府邸就坐落在陶光街东侧。赵有恭很早的时候就想见见刘光世了,对这个转手间搞烂定国军的人物,除了恨,还有着点佩服。不管怎样,刘光世绝不是什么庸人,一个庸人能将韩世忠、吴玠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么?
“恶贼,那刘光世既然如此可恶,直接杀了他不更好么?”
“不可,现在刘光世还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反倒是麻烦”赵有恭轻轻摇了摇头,杀刘光世简单,可有什么意义呢?
刘府很大,听人说这处宅院可是当年武朝宰相狄仁杰居住过的地方,现在倒便宜了刘光世。站在刘府大院里,赵有恭也是心有感触,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个李元芳。一想到那句“元芳,你怎么看”,就想笑。
第326章 搏杀府库
“婉儿,你怎么看?”
莫名的一句话,弄得木女侠小嘴微张,好半天才瞪着美目哼道,“什么怎么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人如何作答?”
翻个白眼,赵小郡王仰天长呼口气,看来婉儿真没有做元芳的潜质啊。
卧房里,刘光世静静躺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的眉头一阵抖擞,额头上也见了汗,肩头一跳,人便坐了起来。刘光世猛然坐起,也惊醒了妻子叶氏,叶氏揉揉惺忪的眼皮,用亵衣小袖替刘光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同为夫妻,多少是知根知底的,别人都羡慕自家官人三十余岁就做了一方大员,可叶氏心中很清楚的。自家官人过得并不开心,当年为前途毁了定*,更闹得韩世忠、吴玠、高宠等人离开同州,可真有些对不住老简王殿下的,尤其是逼死了刘仲武老将军,因为此事,官人几乎是夜夜做着噩梦。
“官人,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不了,娘子休息便是,为夫全无睡意,去书房坐会儿”披上衣服,刘光世慢慢走到书房。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有些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仰躺在椅子里,刘光世又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刘仲武,当年做了许多事,唯独刘仲武的死是他不想看到的。那时只是想逼刘仲武离开定*而已,没想到刘老将军竟然如此刚烈,仅仅因为一个污名,就气闷而死。刘光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人活着,不就奔个前程么。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时老殿下已死,他按照官家的吩咐做事。又有什么错?
沙沙,一阵轻微的响声。转过头,刘光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屋中竟然多了两个人影。虽然惊讶,但刘光世毕竟不是常人,他也未像普通人那般出声恐吓,更没有出声叫喊。这二人能悄无声息的摸进来,显然是功夫了得。要杀他刘光世易如反掌,由此可见,这二人并无杀人之心,如此,还需要怕么?
“你们是什么人?来找刘某所为何事?”
惊讶之后,刘光世很快恢复镇定,听他说话,铿锵有力,着实让人佩服。赵有恭暗自点了点头,刘光世真有几分胆识。他能瞬间判断出没有危险,也算高人一筹了,韩世忠、高宠等人败给他。也不算冤了。
“刘置使何必这般清冷?某家此来,可是要送刘置使一份天大功劳的,难道你不愿意?”
天大的功劳?刘光世蹙眉笑了笑,有些讥讽的说道,“刘某与你有恩?还是你我故交?若有份天大的功劳,你会送给刘某?”
“呵呵,你我确实不相识,更无恩德可言,不过刘置使不觉得世上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恩德的么?这份功劳于刘置使有用。但对某家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赵有恭话语甚轻,可落进刘光世耳中。就是另一番情形了。刘光世静静思索着,他不得不承认黑衣人说的很有道理。可他对那份所谓的天大功劳终究有些忌惮的,因为这世上绝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说说,你需要刘某做什么?”
“如此就对了,刘置使,你求的是升官发财,某家求的是报仇,不妨告诉你,送刘置使一份功劳,那么刘置使也该帮某家报仇才是,你我各取所需,岂不妙哉?”
“仔细说说!”
“很简单,事情成了之后,刘置使需要上书朝廷,务必集结大军剿灭淮西王庆。”
淮西王庆?身为西京招抚安置使,刘光世不可能不知道王庆,这王庆崛起于房州定山堡,如今作乱邓州,号称楚王,若是要求朝廷剿灭王庆,倒不算为难。此时刘光世眉头舒展,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冷硬了,“你与王庆有仇?”
“不共戴天之仇!”
“壮士,你的提议倒不算过分,可你莫要忘了,刘某现在只是个西京安置使,邓州的事情还不属刘某管辖,你要报仇,该找京畿路处置使或者河南府韩知府才对,找刘某又有何用?”
赵有恭心中冷笑,刘光世果然油滑,这家伙是想捞好处,又不想担干系啊,“刘置使,你此言差矣,若是王庆的人来西京闹事呢?”
闻言愣了下,刘光世微微低着头,低声笑道,“壮士说笑了,那王庆又不是傻子,岂会来西京附近闹事?”刘光世当然不会相信的,在京畿路一带,除了东京汴梁,当属西京洛阳防守严密了,北面有呼延庆的两万多西京兵马,南边有府兵三万,但就洛阳内外就有五万多大军,王庆又不是蠢材,敢跑到洛阳闹事么?虽说那王庆声称手下有十万大军,但事实上能有一万就不错了,这一万里真正的可战之士又有多少?
“刘置使不信?你我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刘置使可知道运往孟州的军粮吧?若是军粮在白波镇被王庆的人抢走了呢?”
“笑话那王庆敢”话没说完,刘光世就呆住了,难道王庆真敢去白波镇劫粮?最近两年,房州、邓州一带民乱不断,粮食紧缺,那王庆又不知民生,八成缺粮,若是逼急眼了,这狗东西还真有可能跑到西京一带抢粮。一想到此处,心中就是咯噔一下,盯着两个黑衣人看了会儿,刘光世咬了咬牙,低声道,“说吧,你所说的功劳是什么?”
“刘置使果然是聪明人”整整袍袖,赵有恭慢走两步,轻声道,“刘置使可知道,如今王庆手下李助、袁朗已经潜进了洛阳,现在正在打北城府库的主意呢。”
说完话,赵有恭就盯着刘光世的双眼,如他所想,听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