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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红砖瓦的2层小楼房,看样子是修建于本世纪80年代左右,很是陈旧。外墙上贴了一些广告纸,书写着类似于治疗淋病梅毒,治疗举而不坚之类的恶俗广告词。
建筑物大门上面,挂着一个木牌子……“羊佛镇卫生院”。
而这个位置,已经远离了羊佛镇中心,四周一片荒芜,野树杂草丛生,连一块农民的水田土地都没有!
在“羊佛镇卫生院”旁边,也就孤零零的衬着一个用牛毛毡随意搭建的棚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房屋!
牛毛毡棚子外面,有4个体型彪悍,眼眉粗犷的青年男人,蹲在地上抽烟聊天。
高渐飞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说别的,就眼前这个所谓的什么卫生院……太简陋了!难道要在这儿做手术?说句难听点的,这里比城里的公共厕所都不如!
你要说,这卫生院里,有几个赤脚郎中,能够开点草药卖点狗皮膏药,弄点偏方什么的,这个,高渐飞信;但是说起做手术,而且还是肾脏摘除的手术,高渐飞打死也不相信,在这种破地方就能成功的完成!
“草!看来被邱渊这小子摆了一道!”高渐飞脸色阴沉下来,“得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邱渊似乎看出来高渐飞的不信任和顾虑态度,他连忙走过来,给了高渐飞一根烟,“小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卫生院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不过我们公司的手术师,麻醉师,还有护士,都是从大医院高薪聘请过来的,而且我们的医疗设备也不含糊!绝对能够保证手术顺利,说起来,一年时间里,我们接了几百个单子,很少出现医疗事故嘛!来,你跟我来。”邱渊亲热的搂着高渐飞的肩膀,朝那边的牛毛毡棚子走去,“晚上要做手术,所以就别吃晚饭了,先到棚子里呆着,排队,当然了,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晚上8点钟,第一个安排你进入手术室!”
事到如今,高渐飞哪里还会相信邱渊的鬼话?
高渐飞本能的想挣开邱渊,往后面跑!
但是他发现,“飞机哥”和“宏哥”就死死的跟在后面,脚步放缓,似乎是在防着高渐飞逃跑!
高渐飞的心,慢慢的下坠,下坠……
“邱哥!宏哥!飞机哥!”
那牛毛毡棚子外面蹲着抽烟的几个彪形大汉站了起来,把烟扔掉踩灭,规规矩矩的叫道。
“没什么问题吧?”邱渊朝那几个彪形大汉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其中一个光着上身,左臂上纹了一条青龙的汉子回答道,“邱哥,我们哥几个看着呢,你放心,没问题!下午有个外地人反悔,不想做手术,被我们狠狠收拾了一顿,现在老实了。”
“恩,那就行。”邱渊满意的点了点头。
邱渊带着高渐飞,在棚子外面停了下来,笑呵呵的对高渐飞说道,“小高,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公司规定,手术之前,要抵押身份证,手术完了,我会还你。”
这个时候,高渐飞哪肯乖乖的交出身份证?
“身份证?”高渐飞故意装出一头雾水的样子,“什么身份证?”
“呵,”邱渊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他小小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寒光,“小高,我当你是朋友,你家里有困难,打电话找我帮忙,我马上替你安排手术,我邱渊够朋友吧?现在你是什么意思?不把我当朋友,玩我呢?”
此刻的邱渊,和以前高渐飞认识的那个邱渊,完全就是两个人!
站在高渐飞面前的邱渊,一脸不善,说话的语气,也带有浓浓的警告和威胁成分!
高渐飞心里真的后悔了!
按理说,高渐飞和邱渊,虽然有交情,但是那份交情,远远还没有达到类似于什么肝胆相照,生死之交的地步。高渐飞之所以如此的信任邱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两个字……缺钱!
实在是太缺钱了!
这直接导致高渐飞丧失了理智!
眼下这种局面,摆明了,是不允许高渐飞从容抽身的!
刚才在车里,那“宏哥”和“飞机哥”,两人大谈道上的事情,又是砍人家手,又是非法拘禁,这很明显是在吓唬和威慑高渐飞。
现在,荒郊野外的,叫天天不应,对方有好几个人,而且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随便打个电话,估计就能拉几车人过来!可以说,如果高渐飞想要强行离开,恐怕会被直接暴打一顿,甚至于被捅几刀都有可能!
“我真的没带身份证。”高渐飞只能将心中的愤怒和慌乱,强行压住,并装成糊里糊涂的样子。
邱渊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容,他冷冷的看着高渐飞,就好像一头狼在看着一只绵羊,“行,小高,你小子跟老子装蒜?你不交身份证,那也没什么,手术照样做,钱我照样给你,总之一句话,你TM既然来了,就别想反悔!”顿了一顿,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打印纸,“小高,这是份协议,你给签了。”
高渐飞接过那张打印纸一看,那是一份合同,大概内容就是……高渐飞自愿把自己的一个肾,捐献给一个叫做“陈强”的人,在手术过程中,如果出现任何的意外事故,高渐飞的家人,不得追究任何责任。
这完全就是一份霸王合约!
“我看,这合约也没什么法律效益,我就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合同!”高渐飞直接将那纸合约递还给邱渊,“这种合约,签不签无所谓的,我看还是免了吧!”
实际上,高渐飞说的没错。这种单方面拟定的合同,根本不受任何法律保护!本来卖肾就是国家严厉禁止的,即便是捐肾,也必须经过一系列的正规途径。而邱渊和他背后的公司,之所以明知合约无效,依旧让每一名卖肾的人签字,主要目的,在于日后万一东窗事发,他们手里有这合约,在法**,也能够有一点点说法。
有了这份合约,再加上一些人脉的打点,那这种非法卖肾的罪行,将被削弱不少!
邱渊并没有去接高渐飞递回来的合约,他眼角的肌肉跳了几下,“小高,你TM别找不自在!”
这个时候,后面的“宏哥”和“飞机哥”,以及前面的几个彪形大汉,都直接朝高渐飞围了过来。
“草你妈!签还是不签?”那“宏哥”大吼一声,“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第七章 苦思计策
“邱渊,你别做得太绝了!”事已至此,高渐飞只能豁出去了,“今天我就是不签了!我们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你要知道,兔子被逼疯了,也要咬人!”
邱渊死死的瞪了高渐飞几秒钟,随即,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好吧,我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是硬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你既然不想签字,那也行,给老子进去老老实实的呆着!”邱渊指着那个牛毛毡棚子,厉声叫道。
说完,他劈手把那份合约夺了过来,撕成粉碎。
说穿了,邱渊一直是在威胁高渐飞,说起来,真要杀死高渐飞之类的,那倒不可能。只要高渐飞不跑,不坚决反对做手术,其他的事情,邱渊也是能够容忍的。再说了,邱渊也怕逼疯了高渐飞,事后祸及自己的家人。所以说,这合约,高渐飞一定不签,邱渊也不会太过勉强。高渐飞家里,一个残疾老爸,一个植物人老妈,退一万步说,真要出了医疗事故,弄出了人命,邱渊相信,面对高渐飞那种家庭,随意甩几万块钱出去,就能够圆满解决问题。
高渐飞似乎也明白邱渊心里的底线。能够不交身份证,不签协议,就是邱渊能够接受的一个极致了。
若是高渐飞想离开这里,也就两个字……没门!
高渐飞只能暂时稳住,在晚上8点钟手术之前,想出脱身的办法。
于是,高渐飞也没多说,一头钻进了牛毛毡棚子。
牛毛毡棚子里,大约有10个平方左右。里面居然有人。
高渐飞数了一下,在牛毛毡棚子里,除了他之外,还有6个男人。有年轻的,有中年人。其中一个中年人,仰面软躺在一角,从高渐飞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中年人一张脸涂满了血污,又红又肿,犹如猪头一般,显然是被暴打了一顿。
“你们几个,好好看住这些人。谁要是再敢跑,给我往死里打!”棚子外面,邱渊对那几个彪形大汉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宏哥和飞机哥,进入卫生院。
“小邱,你带过来这小子,有点不上路啊!要不要给他吃点苦头?”宏哥脸色不善的询问道。
邱渊干笑了一声,“没有问题的,一根小鸡毛而已,能翻出多大浪花?还有,他是真的缺钱,所以才会走上这条路。”
而那飞机哥却皱眉道,“小邱,你答应给他12万,这太多了吧?一般情况下,我们顶多也就给4,5万块钱而已。”
“哈哈!飞机哥,我还不懂这些?钱,事后肯定是要给他的,不过嘛,12万,他是在做梦!5万块现金,我已经准备好了,他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反正到时候木已成舟,他的肾已经少了一个,他能找谁闹去?一定要闹,飞机哥和宏哥到他家泼点汽油,撒泡尿,我看他还敢不敢闹!”邱渊很是老练的说道。
“对!哈哈!小邱,你这脑子,真是鬼精灵,六亲不认,连自己的朋友都不放过,该怎么骗还怎么骗,所以说嘛,你这种人,才能够发大财!”
“朋友?擦!朋友就是用来出卖和利用的嘛!朋友是好东西,但是能比钱好?”邱渊狠声一笑,“两位哥哥,你们得知道,高渐飞的肾,和那陈强配型成功。陈强是个土暴发户,去年患了尿毒症,在正规医院,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肾,这回,老子运气好,遇到高渐飞,恰好,高渐飞的肾,可以救陈强一命。当时,老子漫天要价,向陈强开口要价50万,陈强怕死的很,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哈哈!这一票生意,老子最少能够从中抽成5万块,你们说,一个朋友能值5万块么?哈哈!哇哈哈!”
魔鬼般的笑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卫生院里,令人毛骨悚然……
牛毛毡棚子里。
现在是下午3点多,烈日暴晒,牛毛毡棚子里温度已经达到了38度左右,热得要命,几十只苍蝇“嗡嗡嗡”的飞舞着,令人心烦意乱。
还有数之不尽的山蚊子,在棚子里伺机猎食人类的鲜血。
高渐飞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他绞尽脑汁思考着脱身之计。
刚才,外面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把高渐飞的手机给缴了,现在高渐飞想要打电话报警,已经不可能。
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小伙子,磨磨蹭蹭的走到高渐飞身旁,蹲坐下来,“哥,你也是过来卖肾的?”
高渐飞抬头望了那小伙子一眼。他还是个孩子!
他稚嫩的五官和青涩的眼神告诉高渐飞,他的年龄,顶多也就是16,7岁而已!
高渐飞忍不住问道,“小弟,你这么年轻,而且又不是我们zg本地人,你背井离乡跑到这里做什么?卖肾?”
那孩子笑了一下,笑得很憨厚,“俺是外省的,俺家里穷,俺妈得了突发性心脏病,在医院里住着,抢救呢!俺爸把家里的耕牛都卖了,也付不起医药费,没办法,俺听人说这里可以卖肾,所以背着父母,跑了过来呢!俺还在读高中,这次是请假过来的。”
听完这孩子的叙述,高渐飞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很不好受,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对了,哥,他们答应给你多少钱?”那孩子低声询问道。
高渐飞反问道,“他们答应给你多少?”
“4万!”孩子眼睛里,闪射出一抹光亮,“他们答应给4万呢!”
高渐飞心里一酸,不忍再去多看那孩子一眼。
这个时候,那个被打成猪头的中年人呻吟了一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