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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行文做诗,杨南胸揽后世无数精妙诗词,难道还会怕了不成?
只不过,他门中美女如云、应有尽有,哪里会真去招惹凡间女子?
单单妙源仙子一人,便胜却人间无数,谁能比得她千般风情、万种妙姿、举世无比之绝美容颜?
妙源见杨南毫不忌晦的夸赞,不禁抿嘴一笑,道:“好啦,你寻你的赤阳大哥就是,却又夸起我来,没一点道家祖师的架子,也不怕人笑话。”
这一番嗔怒羞喜,又是另一种醉人风情,杨南嘻嘻一笑,携起纤纤素手,便转出角落,自往城中大街走来。
温元府此时人山人海、繁花似锦,不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俱都欢声笑语,三三两两在街上看热闹。
舞龙的、舞灯的、卖艺的、算命的,三教九流,应有尽有,那高悬彩灯、底下建有锦台的门户,便是悬题示众、以招佳婿的所在。
那悬题之家,门前锦台上坐着出题的待嫁佳人,容貌、才情可令众才子一揽无遗,相互挑选、比试较量之后,若是哪家小姐对应试之人有意,暗中放水也不是没有的事……
似这等风俗,若无真才实学,绝不敢上前去试,悬题招婿的宅院,足足不下上百个,个个门前人头涌动、看者如云,但真要上前去试的人却少之又少。
所谓悬题示众,有的是迷题,有的是诗词,种种方式,不一而足,答对彩灯之题,尚要经过重重考验,以南洲这文化鼎盛之地,这题目自然是刁钻古怪、艰难无比。
“问,南山采柯,伐木为歌,苍天为顶、大地如弧,何能做诗一首以赞?”
“能讲一寓意可比难子集者,即为吾家快婿!”
“论一梦黄梁,究竟是梦真、还是梦假?”
种种彩灯之题,令人群之中传来一阵阵评品惊叹之声,或是哪家小姐姿容秀美、或是哪家出题闻所未闻,有的才子身旁聚起三五好友助阵,有的甚至全家齐上,种种情形不一而足。
杨南在这些大宅门前转了一转,忽然间哑然失笑,那彩灯上所悬之题,多半竟然与他成道之前、化身儒子时所著的‘难子集’颇为类似。
所谓难子集,其实是寓言类的题目,其中主人深意,若无十分聪明,哪里能猜得贴切?
妙源见众才子眉头紧锁、苦思良久的可怜模样,不禁低低对杨南笑道:“郎君擅说寓言,竟引得儒门好玄谈之道,这些佳人才子,可被你害苦啦!”
杨南嘿嘿一笑,摆手道:“与我什么相干?著经的是难子,我可是杨南,南子已成古人,他们若要怪,便去怪杨难就是。”
杨南就是杨难,但儒者杨难却不是道家教主杨南,其间道理,妙源自然明白,她只是摇头道:“这风景也看了,热闹也凑了,赤阳转世之身又在哪里?”
杨南面容一肃,摇头道:“奇怪,那赤光本在这城中,怎的一下子消失不见?有道是有赤者,得德也,我赤阳大哥积善九世,论理赤德不灭,此世理该成仙,不知为何,到城中却赤光退隐,踪迹不见。”
妙源笑道:“郎君是关心则乱,有道是众生如天、红尘似网,你立于九霄之上,自然广施慧眼、洞悉尘世,如今身在红尘之中,便好似身在局中,如能何做局外之人?”
红尘心、众生意,便隐然凝成一股茫茫天意,修为到了杨南这等级数,越发忌惮种种威能法则。
他若现出真身,大运神通,赤阳踪影必然一览无遗,但此刻又怎能露出行迹?
杨南无奈,只好将五鬼六童招上前来,吩咐道:“你们散去城中,寻一个头升赤光之人,若是寻到,即刻到城中状元楼复命,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天生异人,必有异相。
凡人肉眼凡胎,看到旁人种种神异,在修道中人眼中,一个凡人有否道根、有否气数,却可借法眼一览无遗。
赤阳若在温元城中,以五鬼六童的法力,自然可以找到。
五个小鬼、六个童儿难得来人间走一遭,早就恨不得混入人群中去嬉玩一番,此刻得了主人吩咐,便露出欢天喜地的神色来。
杨南面色一沉,道:“你们要玩可以,不许胡来,先办好我吩咐之事,日后便留你们在人间成道,若敢胡来,小心我法度无情!”
杨南戒律,一不可妄施术法,二不可显露真形,三不可胡作非为,其它济危救困、施福降露,那是积德之举,他倒不去禁止。
开口笑等五鬼有杨南所赐的五株气运仙草,正适合做施福阴神,六个童子各有神通,早得了杨南为他们炼的六行宝镜,可为一方神道,只要不胡来,杨南也就任他们去折腾。
五鬼六童唯唯而退,杨南却牵着妙源素手,自往城中状元楼而来。
这状元楼清新雅致、占地颇广,乃是温元城中观景妙地,杨南寻了一个临街雅座,与妙源相对而坐,窗外月明星灿、银河皎皎,天上地下、一派辉煌。
楼中多有青年夫妇携妻带子在临街看热闹,在他们脸上,亦是显现甜蜜回忆之色,看来昔年在岳父门前苦思对策、力求携美而归者,也有他们的份儿,如今想来,却是另一番嗞味……
七夕佳节,天人永恒,
应缘邂逅,遂定终生。
杨南与妙源相视一笑,两人手掌紧紧相握,凝望着这游人如梭、灯火辉煌的灿烂美景,心中如饮了仙家玉酿一般,陶陶然隐有醉意。
“风兄,休要看这些凡人气象,张家那龙灵青玉你拿到手了没有?”
天人私语,其声如雷,满街欢声笑语之中,杨南耳中轰然响起一个声音,他面色一变,猛然抬起头来,却见半空之中两个人隐身而立,似在攀谈!
“廖兄,我本以为轻而易举,哪知可恨那半傻小子,不知有何德何能,那龙灵青玉竟以他为主,着实难缠,若不充法将他斩杀,只怕这仙玉想拿也拿不成了……”
第三十七章节 儒门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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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长削瘦、一身黑袍的廖姓男子嘿嘿冷笑道:“风兄,我等尚雅院弟子若想成就长生道果,没个好礼物进献的话,至善仙师如何会收你为徒?无此门路,你又如何能求得真法?事关重大,还请风兄三思!”
他笑声如枭,喋喋不绝,偏偏脚下无数凡人一无所闻,显然是使了什么绝音法术,那一身白色儒袍的风兄点了点头,一脸决然、语气冰冷的道:“廖兄所言及是,如此看来,青龙灵玉乃是张赤角祖传之物,若想得之,必要诛之!这个学生,也顾念不得什么师生情分了……”
黑袍男子面色不屑,语声淡淡道:“区区一个凡人,你只不过是教他几年学问罢了,何必在乎?我辈中人只有长生升仙方是大道坦途,其它一切都可放下。”
黑袍名廖凡,白袍名风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所谈的竟是一桩杀人夺宝的勾当,他们自以为法术高明、无人听闻,却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让杨南、妙源听个一清二楚。
杨南面露冷笑,一旁妙源却秀眉微蹙,面露不悦的道:“看那二人一身儒袍,也是堂堂正气门人,怎的这般卑劣,居然想杀人夺宝?”
仙眼无差,一览无遗,妙源仙子早就看出这两个人乃是儒门宗师,按理儒门中人本该一腔正气、刚正不阿,哪知这堂堂宗师居然如此行径?
杨南淡然一笑,眸露杀机的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道赤阳大哥转世之人为何不在温元城,原来原因此自这两个儒门中人身上!”
自杨南划分儒门之后,儒门中人学、术分开,习儒学者,无异术,习儒术者,无儒学,一来为的是定儒门各派争端,二来为的便是压制儒教!
也就是说,这两个看似端庄正气的儒门宗师,并非什么饱学大儒,而是两个修成儒宗的修士!
往日儒贼甚少,如今人间正气萧条,竟然连上品儒门都出了这样的败类,不禁令杨南心中杀机大起!
他们口中所说的张赤角,便是赤阳九世轮回之后的人身!
赤阳积善非浅,主宰地府的地藏绝对会让他投个好胎,想来那青龙灵玉也是一件异品之宝,竟然惹了这般灾祸!
那两人在半空中谈了一阵,各驾两件儒宝,划过两道微微白光,竟往城外去了,杨南带着妙源不动声色,隐去身形,悄然跟了上去。
仙家隐形之术,不知要比这儒术高明上千百倍,二贼茫然不知,兀自在前方欢声笑语,这件事情的原委也一一说了出来……
张家本是温元府大族,到了张赤角这一代,已是三代单传,张家富甲一方、书香门弟,一向平安无事,哪知忽有一年,那风姓男子前来应聘张府西席,成了张家小公子的授学先生。
这风城本是尚雅院弟子,不过是随意行走天下,独自修炼儒术,教导张赤角,也是一时兴起,想寻个落脚之处罢了。
本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哪知张府中藏有祖传青龙灵玉一事,不知为何会走露了风声,张赤角长成之后,父母已逝,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尊之敬之的先生,暗中使尽手段、险些坏了自己的性命!
张赤角虽然生性豁达、温厚良善,却也并非痴愚之辈,这儒术宗师对杨南来不算什么,但对凡人来说却万不可敌,他于是便寻了时机逃出城去,躲在僻静之处,以为可免去一劫……
两人鼓风阵阵,脚程丝毫不慢,转眼间便到了城外百里处,一个小小庄子便出现在二人面前,那廖凡讶然叫道:“风兄,这小畜生躲得如此隐秘,你如何能知他的下落?”
风城得意一笑,道:“他有祖德庇护、高人妙符在身,本来我是难知他的踪迹,不过,我与他相伴数年,早就得了他的破绽!”
廖凡瘦脸上露出疑色,道:“破绽?一个小小凡人,如何会有什么破绽,难道是他祖传的符宗潜息符?”
风城摇头笑道:“张家善缘无数,这潜息符在我那弟子手中,犹如废物一般,除了隐去气息之外,哪有半会用处?我说的破绽,其实便是赤角小儿的异光!
这张赤角前世定非常人,累世修行、功德非浅,顶上常冒赤光冲天,可见其不凡之处,你我如今欲谋青龙灵玉,定要将他斩尽杀绝、形神俱灭,这才能免了后患!”
廖凡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不想这异气升腾、积德法相也能成了他致命之因,风兄可谓大才!”
寻常恶贼,不过求财而已,凶悍嗜血之辈,不过杀一条人命,哪知这两个堂堂儒术宗师,对上昔日弟子竟要让他形神俱灭、烟消云散,种种凶狠之处,实令人心中发寒!
杨南听得心中一片森寒,一旁妙源不耐,正要出手将这两个儒门恶贼擒下,杨南却摇头道:“不急,且看看赤角是否真在这山庄之中,再作处置。”
风城眸露精光,伸手取过一支灵光闪烁的大笔,在空中挥点勾划,喝道:“大气一点,固元若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清、浊二字如两道庞大丝网,向山庄罩了下来,这丝网好生奇异,一时间令庄内气象为之一变,诸气瞬间散去,沉沉夜色之中,果然应声亮起一道冲天赤气,如光柱一般巍巍耸立天地之间,好不壮美!
廖凡面露惊色,叫道:“赤光如柱、王者之尊!这张赤角气运当真了得,若去修仙,根骨天成,若入朝为官,他日必是一方王候!无怪风兄昔日会屈尊一个教书先生!”
儒门望气之术,实是望人之术,世间各类人流气运如何,他们未必能看得出来,但像眼前这般赤柱巍巍的可怕之象,却真的是具备了莫大功德的大德之人转世!
除了紫气在都城之外,世间少有此等赤光冲顶之辈,换做往日,廖凡也会兴起投身门下,求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