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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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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串儿,你还愣什么,赶紧上来啊!”他做了个朝他过来的手势,可这丫头却直摇头,看她指着这把扶梯,才恍然明白她的意思。

    江平不紧不慢的重新走了下去,他一脸无奈的看着钱串串,走近她时,轻声道:“上去吧,我护着你。”

    不过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钱串串却怔怔的看着江平,还好,至少还有个人愿意护着她。她抿唇浅浅一笑,就朝扶梯走去。

    还站在原地江平似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刻,夕阳刚巧打在她眉目清秀的面容上,琥珀色的眼睛好似变得透明。她笑时,两个浅浅的酒窝便再也藏不住了。这让见到她的人都不自觉地开始嘴角上扬——明媚,无暇,阳光灿烂。他忽而想起班上那群男生对钱串串的评价,串儿除了性子犟了点儿,别啥都还好,尤其是长得漂亮。

    “喂,你还矗在那干嘛呢?”钱串串爬了一半的梯子转头看时发现江平还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哦,你上去吧,我能护着你。”江平回过神,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仰着脖子对她说道。

    钱串串看他就在下面,又转过身往上爬,开始的那点不安又放下了,后来她每回上这里,江平都习惯的站在下面护着她,再渐渐的她就对这把扶梯没那么多畏惧感了,而且不知是从哪天开始,她发现这把扶梯踩上去时再没发出过吱吱呀呀的声音,它稳当了。

    这一层的木屋与房顶挨得挺近,看上去更像一个阁楼,矮矮的木桌摆置在靠窗子的地方,在这旁边还有一个书架,上面七零八落的放着几本书,房梁的正下方还铺了一条毛绒绒的毯子。她低眉扫了眼,发现这毯子还挺干净的。

    “你之前打扫过?”她微微偏头朝后面的江平问了句。

    “嗯,昨儿我趁你在房里看书的功夫就过来一趟了。”他昨天过来时就拿了条宅子里久置不用的毛毯,还特意放了几本书,他知道如果钱串串喜欢这里,势必会呆很久。

    钱串串很满意这里,尤其是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幽静的树林,这里除了些许的虫鸣外再无别的烦扰。她站过身倚靠在桌子旁,淡淡的一笑,说了句:“不错,喜欢这儿。”

    江平挑了挑眉毛,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自这天开始,钱串串就常来这看书了,阁楼的摆设也慢慢多了起来,时不时的会有盆绿植放在窗前,阳光打进来时,整间阁楼都被照亮堂堂的,暖暖的。

    她和江平经常吃罢午饭就跑来了,俩人在毛毯上一人躺一头,各抱一本书一看就是一下午。这段日子江平被她熏陶的也慢慢的放下游戏机,转而去看福尔摩斯之类的侦探小说,而钱串串仍旧抱着西方爱情名著看的上瘾。眼困时她放下书,可总会有种莫名的思绪涌上来,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只知道每回看这些书籍时她都会往自己身上联想,进而也会扯上江平。

    (??)nnn

    这样悠哉的日子过了有一个月,暑期快结束的时候,李云梅就领着他们二人重新回到B市了。在L县虽每天都往树林的木屋跑,可钱串串出奇的没被毒日头晒黑,反倒是江平黑了不少。于是,开了学当她和江平同时出现在那帮子弟面前时,就被他们围观了好一阵子。末了,有人用一极煞风景的词儿来形容他们——黑白双煞。

    听了这话钱串串就气的胃疼,她心里小声嘀咕着,你见过这么上相的黑白双煞么!

    这一并不光彩的外号很快就在班内迅速传开了,钱串串为此心里别扭了老半天。倒不是他们把她形容的丑了,而是这么一来她和江平就有种扯不清的关系,后来她就想尽一切办法减少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坐同桌这事儿上是板上钉钉没得改变了,可初三涉及考高中课业就赶的很紧,钱串串感觉在这个问题上有弹性空间。于是她用希望以早点进教室读书为借口,建议暂时不和总是“踩点”进教室的江平一起坐小汽车。

    开始江平听完还劝了她几句不用那么下功夫学,可后来他就发现钱串串压根就是个不听劝的主,无奈他只好改变策略。以早点去学校复习为由,向家人申请了一辆自行车,以后上学他就骑车带着钱串串去。

    钱串串本来还想回绝,结果当江平说出完两个理由后,她便放弃了。

    江小平同学说,其一,俩轱辘一起轮着,要比两条腿替换走着快;其二,这俩轱辘的“高科技”产品目前并不普及,就他一人会,因而她只能是坐车的份儿。

    钱串串听完这话就哑言了,她确实不会骑自行车,想当初刚上初中时她的父亲也曾抽空教过她,可自打钱串串从车上摔下来两回后,她就果断放弃了学骑车的念头。

    现在一想起当初放弃学骑车的念头时,她就一阵懊悔。早知今日需“寄人车上”,那时即便多摔几回,她也会硬着头皮学下去的。

    可惜世上没卖后悔药的,现在每天早晨钱串串都会静静的坐在他车子的后排座上,好在江平骑车还算稳当,一路上她几乎不用扶他。只是遇见下坡路时,江平就不知为何总扶不稳车把,加之钱串串本来就怕摔跤,不由自主的她就抓着江平的衬衣死不松手,等她意识到自己还攥着人家衬衣时,也早已到了学校,每回钱串串都会臊的脸通红。

    这么一来她和江平一同出入学校的机会就更多了,有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周围充满了异样的眼神,一时间钱串串暗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这样的眼神让钱串串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当她发现就连李姨也会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们时,她就决定与其“丧权辱国”,不如打开“国门”虚心接受“高科技”。

    “江平,我想学骑车了。”周五放学钱串串值日结束以后,她把书包递给正推自行车的江平。

    江平微微一愣,吱唔了一声,便没再接茬,钱串串起初还以为他没听见,直到后来她在后面默念了句“不行的话,我找章月学也行,反正他那也有辆自行车。”时,江平才开口道:“想学就学呗,等期末考结束了。”

    “那好,这学期结束以后,你就教我!”钱串串一听他同意了心里自然高兴,可她并不知道江平的打算。他确实答应教她学骑车了,至于怎么教,愿不愿意教会,那就另说了。

8、意外闯入
眼看着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就在眼前,江平又有了复习的劲头。虽说这次再没赌约压身,可尝过纵身一跃挤进班级前三十名的滋味后,他就再不想退回去了。用江平的话就是,小爷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怎能拱手让他人?

    钱串串不由得啧啧舌,心想江小平想进步,谁也挡不住。

    方针政策仍按去年的走,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的江平从被动补习变为主动讨论,俩人时常就一个问题讨论大半宿。钱串串见自己越发说不过他,索性一甩书本,打算洗漱睡觉。

    江平见敌方突然撤退,他反而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憋屈的难受,于是三步并两步的就要跟上钱串串。

    三楼只有她和江平两人住,虽说楼层高了些,可洗漱的地方就在靠近江平的房间的那一侧。因之前她才和某只唇枪舌战了好一阵子,此时钱串串只觉得头发懵,眼犯晕。锁卫生间门的事就给浑忘了,她翻下马桶盖,就在刚要脱裤子时,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你怎么能说走就……”江平推开门时才发现问题有些严重,他话说了一半便咽了咽喉不再言了。

    钱串串看着江平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一声尖叫,来不及提好裤子,就能赶忙把上衣往下拉,小脸早被吓的泛白了。

    “你,你给我出去!”她抬起胳膊就喊了句,因为吓的不轻,连话也说不囫囵了。

    江平看着惊慌失措的钱串串,自己也一时慌乱了,不知该做什么。他本想解释两句,可此时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而若他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一定改口称,此时真不算尴尬。

    钱串串的尖声惊叫引来了住在第二层的江开孝和李云梅夫妻俩,他们刚要睡下就听见上面不小的动静,二人皆只披了件毛衫就匆匆忙的往楼上赶,可当他们走到卫生间门口时,见了这一幕都不禁惊呆了。

    “平平,你这是?”李云梅虽知儿子性情霸道,可她坚信儿子在某些方面的自控力还是很好的,可今天的这一幕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江平一转身只见一脸吃惊的母亲和盛怒不止的父亲,他感觉脑门“哄”的一声,好似被什么气流冲了上去。

    有口难辩,即便眼前的只是他们猜测出来的假象,可大人们仍旧把自己的猜测强加在他们的身上。以为这就是处在青春期的孩子们应有的叛逆与对男女之事的好奇、朦胧,他们甚至怀疑这是想要尝试的预兆。

    晚上十点钟,平时早是和衣而睡的时候了,但此时江平和钱串串被两位大人领到了自己的卧室,打算说点儿什么。

    这次把二人叫来并不为别的,他们意在“谈话”,说重了只怕让俩孩子心里有芥蒂,不利于将来的相处,可若说的太皮毛了又怕没效果,更无法预料将来。

    江开孝看着眼前一直低着头的钱串串,他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自己心里真正发愁的事大概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理解。

    钱串串是他主动收养的孩子,这是对老战友多年情谊的表达,更是对一个孩子的负责。钱串串并非没有亲戚,她有自己的亲大伯,叫钱继。可钱继远在沈阳军区,自打几年前钱老爷子去世以后,两家的联系也不怎么密切了。当初在置办钱承丧事之时,钱继对收养侄女一事就不太热衷,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插手啊。

    如今孩子在他家收养,平时自己工作也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也主要交由自己的妻子打理,可他深知有些教育是不止是升学考试的,孩子长大了,随之而来的求知欲也跟着水涨船高,心智的成长变得尤为关键,再不是原来随口责骂两句,若再不成打两巴掌就能解决的。更何况,面对他们的还是钱串串,打骂不得,话也不能说的太重。

    “串丫头刚是吓坏了吧?”江开孝两手支在膝盖上,语气温和。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直低着头并未回答,手心攥着衣角拧巴的不成样子。她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明明这一切都是误会,可太尴尬了,一想到那一幕,脸红的到了脖子根。

    “是平平这孩子做事毛躁,你们俩从小玩到大,也该知他的脾性,今儿这事儿串丫头也别再放心上,让他给你赔个不是,江平,你以后行事上也该多注意了,你们都大了,也该懂得些回避了。”江开孝知道钱串串害羞,也没再接着问她,只是简单的把着重点提了出来,钱串串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自然听得懂。

    待江平给钱串串赔礼道歉之后,江开孝就让钱串串先上楼睡觉了,只留下了江平。自家的儿子怎么说教都行,他耳提面命的训了几句,讲了些道理便把他也放走了。

    卧室里一时间没了声音,江开孝按了按太阳穴,暗叹了声便打算上床休息。坐在他身旁的李云梅赶忙帮他把毛衫拿到沙发上,边走边说了句:“平平这孩子就算再爱胡闹,也不至于这么做吧。”

    “嗯?那你的意思?”按压在太阳穴的手停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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