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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仿佛钱串串就是个透明的人。
钱串串心里苦笑了两声,将来大概她们以后也只会是路人吧。
钱串串拎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初二三班就是隔壁,当她推门的那一瞬间,班里原本响亮的读书声顿时消失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和她原来那个班级一样的唏嘘声。
钱串串扫视了一圈,等她找到了江平的身影时,她就咬着唇心想如果她会骂人,她一定拜江平的八辈祖宗。
坐在位置上的他听见班里乱哄哄的唏嘘声顿时就不耐烦了,江平一拍桌子,喊道:“都他妈给老子读书去!”
此话一出,效果非凡,之前爽朗的读书声再次响起。钱串串气愤之余也忍不住想笑出声,还别说,他在班里还挺牛气的。不过三班素来是江平的天下,但凡他发号施令,班上就没一个不听的主。
这时三班的班主任刘敏从讲台的那一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她淡淡的看了钱串串一眼,也没问什么。
钱串串见她伸出手,就把转班手续交给刘敏,刘敏大眼扫了下,看着江平身旁的空位就说:“去坐江平那吧。”
别介啊,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钱串串内心的抗议声刘敏自然听不见,她脸上浮现的那一丝为难也被刘敏直接无视了,末了她也只好坐在混世魔王的身边。
“我去哪班上学你都要管,那将来我要是想嫁人了,是不是也得先征求你的同意啊!”钱串串趁班上晨读声音大,她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埋怨。
江平一听这话,脑子不带打弯儿的直接喊了句:“那必须的。”
这声音直接把钱串串吓的身上一颤,而当她一想到刚从说起结婚的事情时,脸颊立刻绯红了,她顿了顿,道:“你管不着!”
等钱串串把书包扔到桌上,江平索性扔下课本不念书了,眼睛直盯着她。钱串串见状只能装无视。
江平打小骨子里就有霸道野蛮的劲儿,容不得别人说个不字,他经常看不顺眼谁了就直接和人家干起架。当然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多数都挺特好战的。
而江平的这种野蛮霸道的性格也让钱串串在此后的数年都领教的淋漓尽致,尽管有些事她不愿做,可他已经容不得自己说不了。
后来钱串串做了个总结性陈词——她在“江”湖,身不由己。
4、约法三章
已经上了大半天的课,可钱串串仍旧没有理会江平的意思。上午第三节课是数学课,代课老师就是她原来班级的班主任张亮。
她虽不怎么喜欢这位老师,不过功课要紧,她犯不着跟这种人较劲。钱串串一边认真记笔记,一边翻书本找公式。
坐在一旁受了大半天冷落的江平终于不干了,他把书本立起来刚好挡住了老师的视线,一脸泄气的看着钱串串。
“怎么回事,我把你弄我们班,就这么不招你待见?”江平探头看她,手还不忘扯她的衬衣袖。
“张老师还在讲台上呢,你就不会老实点啊!”钱串串总觉得老师在瞪她,于是她幅度略小的想要挣开江平。
“瞧你那样吧,我不就是没跟你商量嘛。”江平倒是不恼,他伸手把钱串串课本往书桌上撂,痞着笑。
“那你能等我上完课再说么?”她咬着唇暗想刚才讲台上的某位已经剜了她好几眼了,连她都感觉肉疼。
“不能!”
“江平,你够了没!”
“没,我为你做的事儿你连个谢都没说!”
“我谢你个鬼头啊,你做事有跟人商量过吗?”钱串串将书扳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道:“是你把我弄三班的,当初你问过我啥意见了么?”
“我怕你受欺负,在这里我还能保护你。”钱串串正看着课本,江平突然默默的说了句。
听完这话,钱串串微微一愣,江平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已经让她感动了,她咬着唇努力让眼泪疼回去,“你真很让我讨厌!”
可就在这时,只听前面的讲桌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讲桌上似的。钱串串抬头一看,只见张亮把数学书扔到讲桌上了,他瞪着钱串串怒斥道:“你给我站起来!”
张亮的这一吼不仅让江平和钱串串没了声音,也让在场的其他同学跟着不再做声,他们一副瞧好戏的表情看着她,只等她待会儿会有怎么的下场。
钱串串站起来时就听张亮在咆哮,他的嘴里重复呵斥她扰乱课堂纪律,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学生。期间她一直默默的看着张亮,心里却在想这事若放在一个多月以前,她父母还都在世的时候,这位张老师会有怎样的处理结果。
而就在她走神之际,又听张亮说了句:“你以后别再上我的课了,现在站教室外面去,好好反省反省。”
钱串串有些无奈,明明刚才说话的是两个人,老师却只抓着她不放。她不吱一声的拿着书本走出教室,她完全不想看周围同学的眼神。因为不猜她也知道,他们无非是幸灾乐祸,看热闹。
站在教室外面的钱串串有些闹不明白,难道就因自己没了父母,他们的态度就该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么?她忽而想起几天前自己和江平的一段对话,那段对话要说并不长,可她却能从江平的只言片语中知道点什么。
原来不是她父母没了她就该不受人待见,而是原来的自己太过孤僻,有些任性,故而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并不是个讨喜的女孩,周围的朋友自然而然的就不多。若不是原来有她父母在,那些人压根不想理会她。而今她的父母也没了,他们自然没必要继续忍受她的臭脾气了。钱串串不禁一笑,这也算人走茶凉了?
可那些人哪知她为何孤僻,她已经忘记了从几岁起自己的父母就经常吵架,早的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教室外面艳阳高照,她被阳光灼的有些吃不消,随手拿着书本挡住了光线,不一会儿就感觉身旁似乎多了个身影。
她转过脸一看,是江平。
“你怎么也出来了,他又没骂你。”钱串串用鞋子驱着脚下的水泥地,也并不看他,说老实话她讨厌现在这种被孤立的感觉,这个班里若不是有江平在,她很清楚自己会多不好过。
“切,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一个人怎么扰乱课堂纪律?”江平弯着眼眉,嘴角咧笑着继续说:“我来陪你一起罚站。”
钱串串默默的转过头,看着他,此时阳光刚好照在江平的脸上,他麦色的皮肤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墨色的眸子静澈如水,钱串串看的一时出了神。原来在她最落寞的时候,只有江平能有意无意的抚平自己。
“我可没求着你陪,自作多情。”她白了江平一眼,背过手眼睛看向别处。
江平轻声笑着,他知道,她不会别的,就会口是心非。
两个人都静默了会儿,仿佛各想各的心事。过了会儿,钱串串才开头说道:“瓶子,咱俩商量个事儿如何?”
“啥事儿,说吧。”他转过身,笑着看她。
“将来再受罚,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多亏啊。”
“好啊,这事儿我也赞成。”江平点点头,当时确实答应了。只不过自那以后领罚的事全他一人包了,钱串串再没受过罚,当然前提得是江平在场。
在大院里,那帮孩子们一般都叫他一声“平四”,而钱串串就取其谐音,叫他瓶子。关于平四这一称呼上,有次钱串串好奇就问为啥他们都叫他平四,江平一听是这问题,就一脸骄傲的说:“因为我排行老四呗。”
“那有啥可骄傲的,不过,你们咋排的,按年龄?”她心里嘀咕着大院里和他一般儿大小的孩子也就**个,按年龄他该排老六的。
“这年头谁还论年龄排大小,老大这称呼得让人叫的心服口服,所以啊我们哥儿几个是通过竞技比赛推选的!”
若问钱串串这竞技赛的内容,她还真答不出来。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就在江平想告诉她具体内容的时候,她却被江家保姆送来的一碗红烧肉吸引了。
其实江平很喜欢钱串串叫他“瓶子”,每次这么叫他,他都会很高兴。当时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高兴,只知道叫他“瓶子”的人只有钱串串一个。直到几年后再没人这么叫过,他才会感觉到不适应,那时他终于找到一个挺合适的词来形容——唯一。
(??)nnn
临近期末,而钱串串因先前家里的事情就耽搁了一个多月的课程,于是这几日她听起课来就有些吃力。她时常坐在课桌前抓头发,早晨梳好的马尾到了下午放学就变成了一头蓬发。
江平见状就赶忙抓着她的胳膊笑说:“串儿,咱甭和头发较劲成不?你再抓抓都能直接做尼姑了。”
埋在书堆里的钱串串抬起头茫然看了他一眼,而后摇摇头道:“要真能把那些课补回来,做尼姑我也就认了!”
“别啊,那你说现在你最缺啥?”
“缺笔记呗,你的又不能看。”说起这事儿,钱串串心里就郁闷,要说现在和这个班上最熟的也只有江平一个人,可他是个不听课的主,那笔记本上才记了几页。
说完她又埋头继续钻研数学题了,心里还嘀咕了句小明同学怎么总被人拎在AB两地之间做往返运动啊。
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钱串串的数学题也做的头蒙眼花了,而就在这时她的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她吓的不轻,偏头一看原来是一摞笔记本。
“这是啥?”她用笔尖戳了戳朝江平问道。
“课堂笔记呗,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啥的,好几本呢,一样没落!”江平坐回位子上随手拿着其中一个笔记本当扇子用了。
“呵,能耐啊,才一会儿就借了全套给我啊。”钱串串随便翻了几本,全是这个班的尖子生给的。不过后来她想想也觉得正常,就凭他在三班称王称霸的劲头又生了一张好皮相,他提的事儿又有谁会说个不字呢?
“那是,也不看看江小爷我魅力多大吧!”江平一听她夸自己,也坐在位子上美滋滋的仰着脑袋。
“呦,这改革开放才多久啊,你可就在这搞起个人崇拜主义啦,小心我告诉江爷爷!”钱串串白了他一眼,暗想还没夸两句呢,他就喘上了。
“哎哎,可别,钱姑奶奶,咱凡事儿好商量成么!”江平一听她要到他爷爷面前“揭发”自己,就立马变了色,转脸一副好脾气相。
钱串串自然知道江爷爷是他的死穴,江爷爷的大半生都可谓是在马背上过来的,他对脱离群众的个人崇拜主义是极其的反感,若敢让他知道江平有这苗头,非得一顿藤条伺候不可。
“那成,咱来个约法三章。”钱串串一扬脸笑道。
“成,你说啥咱都愿意。”
“第一,上课不许和我说话,和别人说那我管不着。”
“可我就爱跟你唠嗑。”
“贫吧!”
“第二,我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没跟我商量之前不许擅自做主!”擅自做主这事儿上自打她来江家以后,这位主还真没少这么办过,转班级就是其中一个。
“呦,都会用四字成语啦!那第三条呢?”江平用手支着脑袋,看起来很认真听的样子。
“打岔!”钱串串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第三条,她犹豫了下还是说出来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