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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你学会了么?”江平知道她此时心里不痛快,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学会了,不过他真没骗我,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时,我就看见那个洋娃娃了。”
他们正随口闲聊着,坐在钱串串前面的一个男孩突然举起手,音乐老师小张见状就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张老师,我刚听见钱姐姐也跟着我们唱这首歌了,她声音可好听啦!”小男孩的脸上绽着单纯的笑意,说话时脸上还带着自豪,就好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钱串串唱的歌,因而自豪。
“鹏鹏,你光顾着听钱姐姐唱歌,自己学会了么?”小张假装生气,板着脸看他。
那个被叫做鹏鹏的男孩顿时红着脸,低头小声说了句:“没”
“既如此,让钱姐姐唱一遍教你如何?”小张见鹏鹏低着头,脸上的笑意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真的么?”鹏鹏心下喜悦,没被批评不说,竟然还能再一听一遍,真是赚到了!
鹏鹏转过身,他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下眼中流露着期盼,稚嫩的小脸更扬着纯真的笑容。
钱串串朝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清唱起了这首歌,小张老师的脚踏琴也随之伴上,歌词早已铭记于心,唱歌时钱串串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她仍旧坐在爸爸的腿上,他的大手暖着她,她甚至能再度记起爸爸的声音,醇厚、低沉,沁人心扉。
歌声随着琴音的结束而停止,掌声四起,钱串串摸了摸鹏鹏的小脑袋,亲昵的说了句:“会了么?”
“会啦!”鹏鹏很骄傲的回了句,嗓音洪亮。
江平见她坐下,就反手握紧她,淡淡的说了句:“钱叔听见了,保准会高兴。”
“那当然,想当初他一直说我唱歌走音,现在可不会了。”钱串串的脸上仍旧挂着笑意,阳光打进来时,把她的皮肤照的更加晶莹白皙。
记忆被拉开了一条细缝,近十年间的记忆一幕幕的翻转,尤其是在江家呆过的那三年,虽不如在自家过的随心所欲,可也并没拘谨自己多少。在四川,钱串串对自己在麦姓夫妇家中生活的这三年里,其实已经听出了当年自己“走丢”的蛛丝马迹。
麦姓夫妇总在深夜时提起李云梅的名字,尤其是第一年过去了,她讨好卖乖的想要上学的那阵子。有天夜里,她起来小解,经过他们窗前刚好听到他们在谈论她上学的问题。
他们的口中反复提起李云梅的名字,就在钱串串震惊的以为自己是被李云梅设计卖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一段对话,终于让她百感交集了。
“她上学的事,你和梅子说了么?”乌乔兰戳了戳麦进的胳膊,小声问了句。
“说了,她倒也没犹豫,直接同意了,还说学费她来出。”麦进本还有些困意,一听提起钱串串上学的事,困意便消失了。他翻了翻身,面朝着乌乔兰说道:“想当初她把人送来,就叮嘱咱们不许亏待她,若非第一年需要摆脸子震慑她,我还真想好好疼疼这丫头。”
“她不想亏了那丫头这话我信,两年来她每个月都往咱们卡上打钱,一次比一次多。有时候我就犯嘀咕,她并非不疼这丫头啊,可当初又干嘛把人送给我们啊?”乌乔兰一直不理解李云梅当初的做法,虽未见到到她本人,可来送钱串串的那个人除了给他们一大笔钱外就反复叮嘱李云梅交代的话。
“那谁知道啊,可这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明儿一早如了那丫头心愿就是了,咱得把她送到县一中,那教学条件还算不错,反正比咱镇上的好太多了。”钱串串虽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无奈婚后十年仍没个孩子,当李云梅把钱串串送给他们时,他就想当自己的孩子养,可钱串串的性子并不像普通人家那般直爽,心事从来都压在心底,说给他们听的,从来不是建议,而是她斟酌后的结论。
有关这个问题,钱串串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到底该不该怨恨,可每回她都只会在心底里回复一声,不会。她不会对当时做个决定的人有丝毫怨言,因为她知道人总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更何况她做的并非完全是错,在钱串串看来,这更像是李云梅为她送上的一份成年礼,自她离开江家以后,她才算真正独立,她的身旁再不会出现万事都为她考虑周全的江平了。
“瓶子,”钱串串抬起头,目光迎着江平的视线,她抿了抿唇,说道:“有关我们在这里相遇的事,请替我保密。”
19、做个交易
保密,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打算让他的父母知道,江平微微蹙眉,以沉默回应了她的请求。
钱串串见他没再多反应,心里反倒没了谱。现在的江平变了许多,再不是原来那个情绪永远写在脸上的江小平了,他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滴水不漏,让她猜不透此刻他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候甚至连她都难以相信这就是江平。沉默、内敛、成熟,这些曾与江平不搭边的词汇如今却可以作为他的代名词,令他更加夺目耀眼。
从福利院回来的路上,两人各揣心事均不多言,唯一的一次交流还是在选择交通工具上,江平嫌天色已晚外加车上人多拥挤,就不想搭乘公交,他刚抬手想要拦出租车,手就被钱串串拦下了。
“这边离公交车的始发站很近,根本不会挤着咱们。”也许是这三年在麦家的成长,让她对金钱有了更多的认知,生活上能省则省,可自从与江平重新相遇,每回见他挥金如土的样子就肝疼,真疼,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
“人多不多这事儿谁也不预料不到,除非你还希望咱俩像上午乘公交那样。”江平仰唇,笑的甚是流氓。
钱串串微怔,想到上午乘车时,她和江平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时,脸刷就红了。等她愣过神时人早已拦下一辆出租车,此时她就算再不想浪费银子也没的回击了。
“呦,咋和小时候一样啊,说个啥都能脸红成这样。”天色虽暗,可趁着夜灯看去,她脸上的绯红还是略微明显,江平一时没忍住,就拿她开起玩笑了。
“切,谁脸红了,明明是外面灯光的问题!”钱串串怒瞪了他一眼,手指了指车窗外的霓虹彩灯,死磕着不肯承认是自己脸红了,虽说她已经感觉到脸发烫了。
“行行行,这就是光线问题。”江平随口回了句,心想,今儿这光照也是有选择性的,就照着她白里透红了。
几句玩笑话打破了之前的尴尬,在车上两个人不咸不淡的聊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可这些话始终没绕到彼此这三年的生活里。
三年未见,他们之间早已隔了层雾蒙蒙的屏障,对彼此这三年间的事都不甚了解。若非江平知道钱串串的性子,大概早问她为何要保密了,他甚至也想装一次糊涂,一次性的问个彻底,把阻隔他们之间的屏障给拆了。
下了车,江平一看腕表,已经过了十点一刻了。他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说了句:“走,送你回宿舍。”
钱串串皱了皱眉刚想回绝就见人已经走的离她老远了,她撇了撇嘴脚上加快了几步才勉强与他平行。她看着身旁高个儿的江平,腹诽也不过三年时间,他的个子咋又高了。江平的腿修长,外加这会儿走路时又提了提速度,就让身旁的钱串串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是神游片刻,她和江平的距离又差了一大截子,“江平,你会不会送人回宿舍啊!”
“不会,今儿我第一次送女生回宿舍。”他停下脚步,沉语说道。
钱串串被他噎的不行,索性快了几步,走在他前头,可她很快就发现江平并没有因此跟上她,哪怕她放慢了脚步,他们之间仍旧保持在不到一米的距离上。
江平很喜欢这样的间距,就像当初他们一起去木屋那样,他们就是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在一起,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的情绪就不会太乱。
临近女生宿舍的一旁有片不大不小的树林,这里向来是学院里浓情蜜意的鸳鸯们上好的栖息地,若有人闲着无聊坐在林子一隅,就能看见无处不在上演激情岁月。
钱串串以为这样的一天就要结束了,可没成想她刚要回头与江平道别,人就被拉进了树林里。她整个人是被提了起来的,悬空状态持续了好几秒才让“着陆”,此时钱串串就一感觉,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
钱串串被江平抵在石墙上,这么近的距离,她能轻易的闻到江平身上的气味,而这种感觉却让她面红耳赤,她压低了嗓音,“你拉我来这里干嘛?”她生怕周围会有熟人经过。
“你说呢?你没看出我一直在忍耐么?”江平微微眯着眸子,透过月色脸上的怒色也逐渐明显。
“忍耐什么,我看不出来?”钱串串故作强硬,而心里早就没了底,她完全猜不出江平下一步要怎么走。
“你消失了三年,我且不问你因何故消失,如今我就想从你口中知道一件事,你老实回答了,咱们再继续说别的。”
“你……你想知道什么?”钱串串心下一提,警惕的紧贴墙边。
“串儿,当初我问你咱俩在一起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你已经旷了三年,现在也该答复我了吧?”之前那个问题钱串串的反应,他是尽收眼底,他清楚钱串串到现在仍对这三年的事情抵触很大,因而问也是白问。
钱串串微抿了唇,她庆幸江平没问那些敏感的事,可这个问题同样没让自己轻松多少,甚至比那些问题更棘手。若是回到三年前她生日的那天,钱串串想大概会给江平一个满意的答复,因为那时她确实鼓起了勇气愿意尝试。
岁月不留人,这话一点也不假,三年后的今天,她已经没法面对这个会把自己宠上天的男人。即使她知道若能和江平在一起,一定会很甜蜜。可甜蜜并不代表着能幸福,甜蜜可以是两个人的事,而幸福却总要参杂些别的人,比如李姨。钱串串可以用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原谅李云梅当初的行径,可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说服自己还能和她的儿子在一起。
在一起就意味着迟早有一天她将面对李云梅,而那曾说服自己原谅李云梅的一万个理由里,却没一条是原谅的同时还能接纳这个人,因为她无法遗忘这三年间自己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信念如死寂的灰尘一般压抑着她。
钱串串犹豫了片刻,决然道:“我不同意,咱俩没戏。”
“是么?”江平冷哼一声,沉声道:“那来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何要选这所学院,这所在沈、阳的建、筑、类、学院。”
钱串串语塞,江平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气势更是咄咄逼人,仿佛她心底里的那点**全被他揭开了一般。当初在选学校的时候,霍丞志曾问过她想考哪所大学。本先她自己的目标只是想上一所省外的大学,可霍丞志这么一问,她脑子里反倒蹦出了15岁那年的暑假在小木屋里江平曾对自己提起的一件事。
他说到了儿时的一段趣事,他说自己想要建一所大房子,他说为了这房子要上一所建筑类的学校。如果这些话还能作数,那是否可以当做他们之间的约定?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全是江平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最后她肯敲定沈阳也是想就此赌一把。她想如果江平还记得那个约定,如果他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