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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清漪所言，你要去追求无情至道，要么光棍一条直接去，要么了解牵挂再去，直接抛弃妻女算怎么回事？这种所谓的大道，求到了又有什么意义？
空中，石心孽轻叹一声幽幽地说：“青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要叫我青儿，你不配！”石妖女皇一声厉喝，颤抖晃动的无锋刃渐渐稳定下来，深吸口气接着说，“现在我以族长的身份正式宣布，你被逐出石妖一族，永生永世不得回来，否则举族共诛！”
这句话，这个决定，可比恩断义绝更加狠烈，不光石姬停滞了哭泣，连石心孽都愣住了。
“你要驱逐我？”石心孽不敢置信地说。
“你不是无窍无情只求大道吗？那你就去求你的道吧，本族不需要你这种泯灭情义之徒，滚！”石妖女皇字字如刀断冰切雪，最后一个字更是宛若万钧巨石天将，震彻人心。
章一千二百九十九：石心如铁
最后一个滚字，当真是道尽了石妖女皇心中的失望，她苦等千年为了什么？和八歧蛇妖一番大战你死我活为了什么？最后又得到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不值得！
此时此刻石妖女皇已经得出了结论，并且以断发绝情的方式，为自己千年的等待画上句号，同时也为自己的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八歧蛇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的狂喜激动突然间冷却了下去，就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石心孽所谓的无窍无情，所谓的孽缘，所谓的俗事，是单指石妖女皇，还是也包括她？如果包括她，她该怎么办？
“不可能的，心哥肯定不会指我，他刚刚才救了我，如果他不再对我有情，又怎么会救我呢？”八歧蛇妖如是安慰自己。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石心孽怔怔看着石妖女皇，半晌终于摇头轻叹：“也罢，随你吧。”
说完，石心孽转身就走，周身亮起玄黑色的光芒，色彩越来越淡，渐渐全都变成黑色，似乎要逆转刚才出现的过程。
“心哥心哥，你带我走吧，我和你一起走，你去哪我就去哪！”八歧蛇妖见石心孽居然要走，连忙急声大喊，要知道石心孽从出现到现在，还没有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呢！
石心孽周身的变化停下了，看到这一幕，八歧蛇妖大喜过望，以为石心孽回心转意会答应她，谁料石心孽却说出这样一句话：“你也好自为之吧，早日彻悟早日解脱。”
说完，石心孽骤然坍缩成一颗小小的黑石，接着坍缩成小小的点，随着十字形的闪光彻底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远方高空中，三位妖圣俱都大吃一惊，一方面没想到失踪已久的石心孽居然还活着，而且竟然会在此刻出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连他们都没有感受到石心孽是如何消失的，圣念之中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痕迹。
如此看来，石心孽的实力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三位妖圣都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心哥心哥心哥，你别丢下我，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啊！！！”八歧蛇妖愿望落空，骤然从天堂跌落地狱，喜悦尽数化为痛苦折磨，彻底让她发风发狂，嘶喊挣扎连滚带爬，最后变成响彻天地的嚎哭。
“混蛋！”即便坚强如龙魅儿，也忍不住红着眼睛掉下了眼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石心孽拉出来乱棍打死。
“这货强是强，却的确不是个东西！”连弥今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看来猴妖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人类还是蛮相似的。
“快救石姬，别让她迁怒石姬！”秦羽还算理智，立刻意识到现在最关键的问题，石心孽的离开，狠狠伤了八歧蛇妖的心，八歧蛇妖彻底疯狂之下，难保不会对石姬痛下杀手。
龙玉阳肃然颔首，冲天而起剑光乍现，白茫茫的剑气将八歧蛇妖禁锢石姬的妖力冲散，接住石姬飘然落在秦羽身边。
“你没事吧？”秦羽从没见石姬哭的这样伤心过，连忙上前关切询问。
石姬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扑倒秦羽怀中放声痛哭，眼泪水哗哗往外涌，化为石之泪叮叮咚咚往下落，转眼间就在地上铺了满满一层。
秦羽可顾不上捡宝贝，连忙反手抱住石姬，在她悲伤轻轻拍动，他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他能够理解石姬此刻的心情，无论如何石心孽的离开都对石姬造成了相当严重的伤害。
龙魅儿这回完全没有吃醋的意思，反而也轻轻握住石姬的肩膀，用无声的行动安抚石姬受伤的心。
石姬尚且如此，更何况石妖女皇？
石妖女皇才是真正受伤最深的，她等了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之中的所有感情，都在此刻凝聚成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断的不止是头发，碎的是心！
然而，石妖女皇非但没有再掉眼泪，反而看似完全冷静了下来，只有那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昭示出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姬儿，我们走！”深吸口气收起无锋刃，不再理会疯狂嚎哭的八歧蛇妖，石妖女皇居高临下冷声喝令，和石心孽断情决议之后，她已经不想再和八歧蛇妖拼命，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石姬蓦然僵住，哭声也停了下来，却仅仅抓着秦羽的衣服不肯抬起头，就好像是在害怕。
“还不过来？”石妖女皇显然心情很不好，语气更冷喝道。
“我不回去……”石姬终于抬起头，松开手，声音很小很弱。
“你说什么？”石妖女皇挑了挑眉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不回去，我要去人类世界！”石姬转身仰起头，这次的声音很大，显示出异常坚决的决心。
“恩？”石妖女皇冷冽的青色眸子微微转动，目光落在秦羽身上，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冰冷，语气更是夹杂着难以遏制的愤怒，“是因为他？你竟然为了一个人类违抗我？”
石姬咬着下嘴唇不说话，眼神却更加坚决。秦羽抱拳扬声道：“前辈莫怪，恕我斗胆一言，石姬不是谁的附庸，她应该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更何况她陡经大变情绪很不稳定，还望前辈不要为难。”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恰到好处，不算得罪人，却也没有示弱的表现。
可是，谁让石妖女皇现在正在气头上呢？闻言顿时怒往上冲：“好你个人类，竟然对我指手画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石妖女皇左手陡然亮起清的玄光，刹那间可怕的妖力再次勃然而出，竟是要对秦羽发动攻击。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她消耗极大受伤不轻，又经历了深深的伤害，但她毕竟还是妖圣，这一下要是斩下来，秦羽几乎必死无疑。
“你敢！”石姬脸色陡变，张开双臂拦在秦羽面前，死死瞪着石妖女皇寸步不让。
龙玉阳也豁然抬起长剑，剑刃白芒升腾怒卷，只要石妖女皇敢动手，他就会立刻搏命相拼。
章一千三百：血浓于水
其实如果换成平时，石妖女皇也不会发这么大火，但她刚刚在感情问题上遭受了天大的打击和伤害，在她眼中任何男性都变得面目可憎，人类也不例外，再加上石姬扑到秦羽怀中的亲昵行为，所以才会怒从心起不受控制。
石姬阻拦，龙玉阳拔剑，龙魅儿和清漪也都立刻摆出战斗姿态，甚至就连慕容雪，都做好了全力开启足食足兵心田的准备，虽然对方是妖圣，虽然抗争等同于无，但她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秦羽受到伤害。
“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能够挡的了我？”石妖女皇本来就心情极度不好，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掌心青芒越来越烈，竟然真有动手的意思。
“前辈！”秦羽深知再这样下去就完蛋了，不仅自己完蛋了，石姬和石妖女皇之间的关系也完蛋了，龙魅儿、龙玉阳、清漪、慕容雪还有弥今都要跟着遭殃，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你还想说什么？”石妖女皇森冷的目光落在秦羽身上。
秦羽将石姬拉开，不让她继续和石妖女皇对峙，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没事，镇定如常不答反问：“我相信对前辈您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女儿更重要，对吧？”
“那是自然，你想说什么？”石妖女皇看了石姬一眼，石姬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她的掌上明珠，否则也不会感知到石姬的气息后就立刻赶来救援。
秦羽还是没有回答，转而问石姬：“那么对你来说呢？”
石姬的情绪很不稳定，撇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就这一个母皇而已。”
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却也同样可以听出石姬对自己的母亲很是看重，石妖女皇被这么一打岔，火气稍微消了些，手中爆闪的青光也稍微暗淡。
“这就对了，前辈您且听我一言，您是石姬的母亲，石姬是您唯一的女儿，你们对彼此都是最重要的，世间没有任何外力能够割断这份感情，却和容易被内在的力量毁坏。”秦羽道。
“你什么意思？”石妖女皇冷冷瞪着秦羽。
“前辈勿要动怒，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说心里话而已。”秦羽顿了顿接着说，“不如这样吧，我就说一个我自己经历过的事。小时候我特别任性贪玩，特别喜欢和别的小伙伴一起做危险的事，那时我总觉得这样做显得自己很强很了不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呢？我的母亲却坚决反对，说是喂我的安全着想。我当时很不理解，就和她大吵了一架，她一怒之下将我反锁在了屋子里……”
龙魅儿和慕容雪从未听秦羽提起过小时候的事，闻言都顿感愕然，秦羽小时候原来如此调皮捣蛋吗？
“后来呢？”石妖女皇居然主动询问后事。
“后来……”秦羽苦笑了一声叹息着说，“后来我当然是被放出来了，但我两个多月都没和她讲话，我气她甚至感觉有点恨她。”
“无知小儿，她是为了你好！”石妖女皇生气地说，身为人母相当感同身受。
“前辈教训的是，我当然也知道，但我当时并不那样想。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悄悄地掉眼泪，哭的好伤心好痛苦，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心中刺痛了一下，我开始痛恨自己的行为，痛恨自己的无知和幼稚，我不该也根本没有权利用那种方式惩罚她。她是我唯一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即便她采取的方式不恰当，我也应该和她好好说，毕竟血浓于水，有什么说不开讲不通的呢？”
说到这，或许是因为对过去的悔恨，秦羽也微微哽咽了一下。
石姬怔怔地看着秦羽，她听出了秦羽真正想说的是什么，秦羽是在用他和她做类比。
石妖女皇手中凌厉的青芒消散了，脸色连变眼神从冷冽愤怒变得复杂至极。
她同样听懂了秦羽的这个故事，抛开身份不同，秦羽的故事和此时此刻的情况几乎完全一样，她怕石姬遭受和自己一样的伤害，所以想将秦羽除之后快，自以为是为了石姬好，但其实选错了方式，如果真的动手，就会对母女关系造成重大损害，其严重程度远比秦羽举例中的矛盾更大千百倍，想要缓和难如登天。
可以这么说，如果石妖女皇真的杀了秦羽，她就真的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她刚刚失去自己唯一的丈夫，理应和女儿相依为命相互爱护扶持才对，如果这时候再失去自己的女儿，那可真的就是雪上加霜，悲剧中的悲剧了，对双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