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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轻脆的一响,卜相一张脸已是变得血肉模糊,重重的跌到丈外,一陷入雪地便
动也不动。
卜闻的脸可变得难看极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千里迢迢的在关外会被一个无名小卒举手投足之间便杀了他两名兄弟。
更令他膝为之颤抖的是,那个“无名小卒”正冷冷的看向自己,一步一步漫不经心的欺
近。
卜闻的心中不由得冒着一股火。
这小子未免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他一面退,一面在计算着。蓦地,当他退到了“安全”计算范围,大喝道:“风火水雷
出手!”
“风火水雷”是指那二十名劲装汉子。
他们每五个一组,各代表了风、火、水、雷四种完全不同的攻杀方式。
风来自半空中的上三路,水则是负责下三路的狙击任务,而真正杀着在火。
火组的人真的像火似的又猛又快的扑向各申舒。
他们二十人已经组织成一片严密不可破的必杀阵势,森然冷冽的程度隔着三丈外偷瞧的
谈笑也为之皱眉。
各申舒有可能同时对付二十个好手。
而且是以命搏命的好手。
谈笑心里还在想,耳际已是听到响箭动的声音。
最少也有二十支箭从四面八方追向那二十名杀手。
是从各个屋子里激射出来。
这些猎户们的武功或许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射箭的威力和准确性却不容得人忽视。
谈笑皱眉在想一件事,各申舒是不是早有预谋?在眼前窗外正发生着一件令人诧异的事。
二十支激射的箭或许可以刺入那二十名杀手的体内。
但是杀手们手上的短刀却绝对可以早一步插到各申舒的身上。
这应该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不怕死。”谈笑头也没回,却知道阎霜霜已经站到了后头。
“所以只要有一个人的心意动摇,下手稍微犹豫就给了他有机可趁?”
“正是如此!”谈笑皱着眉继续道:“更令人讶异的是,各申舒居然以护身罡气在‘僵
持’……”
阎霜霜明白谈笑的话。
各申舒将内力奔放出对抗眼前的二十个人身上。
这很危险!
因为只要他这口气散了,那二十个人则立即如入无人之境,各申舒是非死不可。
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口气的时间可以让那二十支箭来到那些人的背后。”谈笑看着那二十名杀手不敢
置信的表情躺下后,轻轻一叹道:“所以我才想他是不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的是,已经先安排了二十名猎户射箭,然后在经过计算后让二十支箭正好可以
由每一个角度射出。
“这必须有很可怕的勇气和智慧!”
谈笑在深思着:“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早已经知道这个阵法是怎么一回事!”
若非如此,如何能早先就布置好了?
阎霜霜点了点头道:“这个人越来越神秘了!”
谈笑将目光往四下一看,不由得讶声道:“你看!卜闻那老小子好像是死了似的?”
卜闻直挺挺的站在雪地之中,恍如是一尊石像。
他还不致于因为震惊过度而呆若木鸡般的不动。
最少他也该知道可以逃命。
各申舒皱眉到了卜闻身前,对方早已没了鼻息,而且在眼角犹有一丝黑血渗出。
各申舒一皱眉,窜身到了卜闻的背后。
不知什么时候卜闻的耳背已叫人用牛芒似的细针打了三点黑孔,一整只耳朵都黑了通墨。
好狠毒的暗器,好剧烈的毒药。
这时那些猎户们纷纷推开了门出来,看着卜闻的体在那儿啧啧称奇,议论纷纷着。
“看他好像是中了毒?”有人问着。
“不错!”各申舒指了指耳背,哼道:“在我们之中有人是使用暗器的高手,杀了
他……”
一名四十来岁的猎户扬声问道:“这么说那个人是暗中在帮我们了?”
各申舒哼了一哼,巡目在人群中一扫,这时哈拉鲁已趁机从各申舒的房屋里出来混在人
堆里。
“难说!”
“为什么?那个人明明是杀了……”
“杀人灭口!”
各申舒淡淡而冷肃的道:“杀了他这个显着的目标,却又放走了那个带路的家伙。”
嘿!庄长寿还真长寿,果然又溜了。
“所以那个人是羽红袖的手下!”各申舒冷冷一笑道:“放了不显眼的家伙再度回去通
风报信!”
众人纷纷又“哦”了一声,不禁相互间在看着。
忽然有一个叫尤富的年轻猎人指向哈拉鲁,叫道:“哈拉鲁,刚才你为什么不是从家里
出来?”
哈拉鲁一楞,哼道:“你说什么?”
“我住在你家对面,一直没看到你出门!”尤当皱眉道:“那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哈拉鲁背脊一凉,只觉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望来。
特别是这些目光中,有两道特别冷肃的出自各申舒的脸上。
“我是从后门出来的。”
哈拉鲁脸色不动,嘿的笑道:“那时我正想到林子里捡一些木头回来,最近太冷了,我
怕家里木村不够……”
的确是太冷了一点。
现在是未时,顶空的太阳并没有带来什么热力,脚掌下仍不时有一股一股的寒气升上来。
“无论是谁。”各申舒淡淡的说道:“我只希望村子里能够平静……”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冷目横眉的扫过大家的脸上,沉沉道:“想破坏这点的人,绝对不
可原谅!”
※ ※ ※
“你瞧出了什么没有?”
在秘室内,谈笑小声的问着道:“各申舒的家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没发现有秘室!”哈拉鲁嘘出一口气,犹为自己方才惊险的情景捏了一把冷汗。
“没发现并不代表没有。”哈拉鲁继续道:“但是我在他房里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物。”
谈笑、阎霜霜和红香都用心的听着。
因为那个神秘的各申舒可能会关系到他们这次练功的成败!
“那是一对用木头做成的风铃!”
哈拉鲁长长吸入一口气,沉声道:“而那种木头就只生产在武当山的‘三峰木’!”
三峰木是为了纪念武当开派宗师张三丰而取的。
传说张三丰在临死前最后的字迹,就是以指力在这种树上题了一首诗。
后代的武当弟子为了纪念他,特别取这树名为“三峰木”。说也奇怪,这种树年长到了
一百零二岁,也就是张三丰逝世的年纪时,自然而然的在顶端分枝呈现三部。
远观起来有如三峰而立。
“十八跌大摔仙的确和武当的武功有相当的渊源。”谈笑皱眉沉吟道:“至于木风
铃……那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
“你知道源由?”哈拉鲁兴奋而急促的问道:“我看那对风铃已经相当久的年代,表面
都已人摸得平滑发光!”
谈笑看了一眼哈拉鲁那种兴奋的表情,耸了耸肩,答道:“据说两百多年前的太史子瑜
大侠曾经有一位生死之交,也就是当时的少林方丈,人称善喜大师……”
“原来和少林也有关?”阎霜霜一笑,道:“而且一开始就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
谈大公子一笑,接道:“据说有一回善喜大师生日时,大侠太史子瑜就曾送了一对风铃
给他……”
“就是这对木风铃?”哈拉鲁紧问着。
“不!是一对玄武石做成的风铃!”
谈笑清了清喉咙,接道:“礼轻情意重,善喜大师贴身收藏着风铃,据说大师在每回佛
家境界上高了一层那怀中的风铃就自动响起。”
红香忍不住叫道:“太玄了吧?”
“不!”谈笑严肃的道:“或许是大师本身修为更高了一层,体内的气机引动了风铃
响,也有可能是我们不了解的佛力加持……”
他们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佛慈悲!神通无碍,真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得窥。
“大师圆寂后,那对风铃也成了陪葬之物。”谈笑继续说道:“可是石风铃神妙的传说
已是遍及武林……”
阎霜霜此刻一叹,道:“难道有人敢冒大不韪盗墓?”
这的确是非常严重的大事。
别说少林全派之力,就是那时天下第一的太史子瑜也没人敢稍动分毫。
“太史子瑜为了怕日后给少林带来烦恼,于是又做了三对风铃。”
谈笑点头一叹道:“就是以三峰木做成的……”
两百多年前,武当已经是逐渐兴起的门派。
“三对风铃中有一对给了张三丰。”
谈笑长长嘘出一口气,道:“另外两对则分别给了当时的大侠游圣、晏九鹏………”
阎霜霜点了点头,道:“另外出现了木风铃,江湖上的人就不会打善喜大师坟墓的主意
了。”
谈笑赞许的一点头,道:“的确是这点用意。”
哈拉鲁听到这里,长长一叹便不再言语。
他的神情是有些儿奇怪。
谈笑忍不住问道:“哈拉鲁,你跟那木风铃有关?”
哈拉鲁大震,急忙摇着头道:“没有,我只是感叹而已!”他话说一半,感叹什么也没
说。
谈笑淡淡一笑,脸上稍微一红的对阎霜霜道:“姑娘我们练功的时间到了。”
“是!”
阎霜霜垂下了头,指了指秘室内道:“方才红香稍稍做了一番布置,是为了我们练下一
个心法之用……”
这时红香和哈拉已双双立起,无声无息中出了秘室,上了门。
红香走在哈拉鲁的背后,瞧他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哈拉鲁,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
大家商量呀!”
“没什么事,红香姑娘,你别多疑了。”哈拉鲁走上石阶尽项,拨开暗格朝房内看了
看,确定没人后才推开暗门由炉子下出来。
“我留在这儿。”红香说道:“如果你想跟我谈,我会很乐意的……”
哈拉鲁感激的一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已然听到门板上有人轻轻敲着。
“谁?”哈拉鲁边问边上了秘门。
“各申舒!”门外一声低沉的声音,道:“想和你谈谈……”
哈拉鲁皱了一下眉,心头猛跳了两下,却不犹豫的拉开了门栓,笑道:“真是稀客,请
进!”
各申舒淡淡一笑,倒也不客气的进来。
哈拉鲁从柜子上取了酒和碗,为两人斟倒。
各申舒淡淡一笑,举杯道:“各申舒现在是想来请教几个问题。”
哈拉鲁淡淡回笑,也将碗中酒仰首饮尽后,道:“请说!”
“你是冷大先生的人?还是羽红袖的人?”各申舒开门见山的道:“每个人都有秘密,
可是我不希望因为这个秘密而影响到别人!”
哈拉鲁轻轻笑道:“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因为你曾经到过我的屋子里。”各申舒笑着,接过哈拉斟倒的酒碗,笑道:“你很奇
怪我怎么知道的?”
哈拉鲁默默的摇了摇头,嘿道:“不!”
“哦!你知道为什么?”
“鼻子!”哈拉鲁笑了起来道:“你天生有一对敏锐的鼻子可以嗅出各种不同的气味!”
哈拉鲁有一丝佩服的接道:“这是一个好猎人,也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必须具备的条!”
各申舒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好快的反应,想不到本村内竟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别忘了!”哈拉鲁淡淡道:“还有一个暗器高手!”
“哦!你对那个人的手法怎么评断?”
“高手,真正的高手!”哈拉鲁眯起了双眼,嘿嘿笑道:“以那个人的武功之高,尚且
不明不白的叫人打入耳后,相当的可怕!”
各申舒赞同这点见解。
“那么暗器出手的人不是你了?”各申舒似笑非笑的道:“我想冷大先生的人应该不会
做出这种事!”
哈拉鲁心头一震,表面上却是淡淡一笑,回问道:“那你是冷大先生的人还是羽红袖的
人?”
各申舒一愕,俄然哈哈暴笑了起来,他明白哈拉鲁反问这话的用意。如果有武功的人一
定是冷大先生或羽红袖的人,那么自己岂不是也这二分法之中?
各申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