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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脉脉此情谁诉
在禁地出口，扬明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前面你们自己走。”说完一转身，就跨入虚空，消失了。
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幸好染儿走后，一直没有人过来。所以陆超然今天入禁地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他立刻找出膏药为小白狐疗伤。
小白狐眼带笑意地望着陆超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陆超然说：“知道啊。我有时候做事比较冲动，没有太去考虑后果。”
用白纱将小白狐的左腿包扎好后，小白狐满意地看了看，说：“你手还挺巧的嘛。我叫红月。等我伤好以后，我立刻去求我家公子，让他给你治病。”
陆超然把小白狐放在躺椅那厚厚的绒垫上，一边问：“你还有名字啊？你会讲话，还有名字，这么说，你是妖界的咯？”
“嗯，那当然！”红月点点头，粉红的眸子亮晶晶的。
“那么黑衣人你认识吗？”
“妖界也和你们人类一样，数以亿万计。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妖界里面也有善良的和凶恶的，也有国家，有王公大臣，有商人农民，有帮派有强盗。基本上人类有的，我们妖界也都有。”
“这样啊，那要找那个黑衣人，只怕很难。”陆超然摇摇头，一种无力感笼罩了全身。
“不要急啊，我们有五百年的时间呢。目前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先把你的伤治好。然后你得赶紧修炼。听你的描述，那个黑衣人应该是灵飞境的大妖。你只怕得达到妒月大师那种修为，才有机会打败他。”红月鼓励他。
陆超然倒在床上，无力地说：“你说你家公子能治好我的伤，难道他比妒月大师还厉害？刚才那个扬明，他用剑的时候，威力之大，简直太恐怖了，我觉得比妒月大师都厉害。更不要说那个红衣老头了。可是连红衣老头都无法根治我的伤。”
红月说：“虽然我还没见过我家公子和红衣老头这么厉害的人交过手，不过我感觉红衣老头还是没有他厉害。我还没有见过我家公子败过。何况，也不是修为越高，医术就越高。”
陆超然支起半个身子，望着红月，问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家公子是天下第一一样。那为何姬采荷还说没听过这个人？”
红月笑道：“我家公子才十九岁，又不太出来走动，姬采荷这个在禁地待了不知道几千年的高人怎么会知道？”
“什么？”陆超然差点弹了起来，“十九岁？你居然觉得他比红衣老头还厉害？”
“这有什么稀奇的？”红月晃着小脑袋得意地说，“修炼固然重要，但天赋也同样重要啊。当你天赋绝伦的时候，修炼一年等于别人修炼一千年也是有可能的啊！”
“唉，这么说来，我天赋没有别人优秀，就永远也只能落在别人后面了。”
红月望了望沮丧的陆超然，笑道：“那也不一定，刻苦的修炼加上绝佳的运气，你也有可能成为超级强者的。”
从禁地出来后，陆超然其实已经很累，又给红月包扎，又聊了这么久的天。不知不觉沉沉地睡去，连衣服都没换，一觉无梦。
第二天睡到很晚，还是染儿把他叫起来的。
染儿半笑半嗔地数落他：“衣服也不换，鞋子也不脱，就这样躺着床上睡。脸上还粘着泥巴和草屑，昨晚干嘛去了？”
“哎呀，”陆超然猛地坐起来，看着空空的躺椅，问：“红月呢？”
“红月是谁？”染儿奇怪地问。
“红月它是…它是一只小狐狸，腿受伤了，我把它救回来的。它的腿应该还有伤。”
“超然哥哥，狐狸慢慢再找，你赶快去洗把脸，你丈人家派来接你的人已经到了，你今天就得下山了。”
“什么？”陆超然大惊，他颇为恼恨丈人家的人，走那么快干嘛？又不是赶着回去结婚！他本来还以为可以在后山多住几日呢，没想到今天就得走！
他坐在床沿郁闷的时候，染儿已经给他打好了洗脸水。
陆超然受宠若惊，说：“这怎么好意思？”
染儿是妒月大师最心爱的徒弟，修为在她这个年龄段遥遥领先。而且样貌身段也是翠微宫数千名弟子中的翘楚。她的身份地位在翠微宫有如王府里的大小姐一样尊崇。
这样的人居然像丫鬟一样给自己倒洗脸水，陆超然感到有些受不起。
他跳下床，匆匆洗了把脸。就开始收拾东西。
本来他带来的东西就不多，一些是自己家里的旧物，更多的是丈人家每年送过来的日常用品。很多都不用带走。
他拿出一把巨海兽牙雕刻的梳子，送给染儿，说：“没想到走得那么急，没有准备什么。这梳子虽然是旧物，但材质不是凡品，希望你不要嫌弃，就做个纪念吧。”
染儿恭敬地接过梳子，赞叹道：“哇，是杜依莲前辈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
染儿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起来的丝帕，打开，露出一颗流溢着蓝紫色光彩的水滴形宝石，在离鼻端一尺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令人顿时神智为之一清，比洗完冷水脸还要舒服。
“这是什么宝石？”陆超然各种珍宝古玩不知见过多少，居然不认识这个。
“上个月，我去西宵山杀了一只青龙怪，我把他的胆拿回来，用了二十四种药材和矿物炼制出来，就叫它青龙胆吧，可以抗毒。放在身上，不怕瘴气。如果你不小心喝了毒药，就把它含在嘴里。”
陆超然手捧着还带有染儿体温的青龙胆，顿时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暖暖的。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青龙怪应该不好对付吧？”平复了一下心情，陆超然问道。
“是挺难缠的，我和他打了三天三夜。不过是主要是他喜欢逃跑，害得我一直追他。”染儿云淡风轻地笑道。
本来是惊心动魄的一场大战，被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孩说的，好像只是一场比较费时的狩猎。
染儿见陆超然还是有些痴痴的，就说：“好了，知道你今天要走，师父也破例出关一天，赶快随我去见她吧！”
陆超然急忙换上一件干净的罩衫，去见妒月大师。
妒月大师六年来耗费了很多心神在陆超然的怪伤上面，那奇怪的妖气一直难以化解，而且还在陆超然体内往四处侵蚀。如果不加以控制，陆超然只怕活不了几年。
为此妒月想尽办法去抑制那妖力。花了几年功夫，终于成功地用自己的灵力完整地包裹住那股妖力，从此陆超然不再需要服药，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是无法再修炼。而妒月为此功力受损，因而闭关恢复。
此次看见陆超然，气色如常，于是放心说：“看来你的伤真的无大碍了，此番回去，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的。”
陆超然挥泪拜别妒月，跟随汪家家丁下山。
第十七章 豪情杀手夺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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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带着棱棱霜气，呼啸着掠过荒原，卷起漫天的黄埃。无数结成团的蓬草，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慌乱地滚来滚去，有的甚至猛然被旋到半空，疯狂地乱舞一阵，然后远远地落下。
尘沙中，一个孤独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
他身上的灰色大衣被风吹得烈烈作响，脸藏在披风帽的阴影下面。只能看见一张紧闭的嘴唇，如刀刻一般坚毅，一只挺秀的鼻子，端正地悬在嘴唇上方，再往上，是一双明亮而毫无温度的眼睛，从帽檐下冷酷地注视着前方。
这个人在荒原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就像一匹孤独的野狼。
荒原的前方，渐渐浮现出一座已经毁坏的城。
护城河早已干涸，城墙大半都已倾颓，碎石滚了满地，石缝中满是枯萎的野草与藤蔓。
灰衣人稍微迟疑片刻，随即将大衣裹紧身体，继续迈步前行。
这样曾经繁华然后荒芜的巨城，一路上，遇见了好几座。其中有一些城的毁灭，他曾亲自参与过。
首先，要杀掉城里面那些人类的修炼者们，之后的事情，就非常轻松了，驻守的军队，在妖界大军面前，基本都不堪一击，而人类的百姓们，就只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任凭你奴役掠夺。将城市洗劫一空之后，不过数年光景，这座城市就不见人迹，长满荒草，成了老鼠与野狐们的巢穴。
灰衣人跨入废城，发现城内一片死寂，只有鬼哭一样的风声从街这头传到街那头。灰衣人目光依然如一潭死水，不见波动，但眉尖微蹙，右手滑入披风内，握住藏在披风里的剑柄。
“狼~牙~！”一声恐怖的怪叫突然响起。
灰衣人停下脚步，握着剑柄的手，关节已经捏得发白。
刚刚还荒无一人的废城内，忽然冒出数百个奇奇怪怪的人，将灰衣人围在中间。
这些人有的人模人样，有的一半像人一半像兽，有的一半像人一半像鸟。他们都各自拿着千奇百怪的兵刃，恶狠狠地盯着灰衣人。
在不远处，三个人影倏然出现在高高的屋檐上，俯视着下面。中间那个人极高极瘦，身着华贵的紫袍，鹰鼻虎目。他一出现，似乎空气都凝住了，本来呼啸的风沙，到了他这里忽然凝滞成浓白的寒雾，绕着下面几百个人缓缓旋转。旁边两个白衣人恭敬地立在两侧。
紫袍客伸出一只枯瘦如铁的大手，掐指计算着，嘴唇轻轻蠕动。
下面那群人都静静地等着他。
紫袍客算毕，眼皮突然一抬，精光四射，他的目光狠狠地盯住灰衣人，说：“三年多，一千二百六十五天，我们动用了一千八百位勇士，找遍黑獾国一千三百六十八万顷的土地，最深挖到七百三十九丈，才终于找到这把绝世神剑。狼牙！你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据为己有？！”
这名叫狼牙的灰衣人缓缓将遮风帽掀开，抬眼看着紫袍客，淡定地说：“既是神剑，就该有德者居之。涂大人，你用不了这把飞影剑，何必穷追不舍呢？”狼牙露出来的面孔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形象。
一阵愤怒凶狠的叫声响起，围住他的几百个人挥动着兵器，向他逼近。
紫袍客鼻孔里呼地喷出两道乳白色的寒气，四周的空气为之一震，有些将倒未倒的屋子开始彻底倒塌，激起滚滚烟尘。一阵闷雷似的声音在他肺里滚动。显然紫袍客体内灵气震动十分惊人，而且已经愤怒得随时要爆发。
一名白衣人指着狼牙，怒喝道：“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这样对涂大人讲话？就算你能用飞影剑，但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状况！还不快快献出飞影剑，随涂大人回去，听候发落！”
狼牙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右手紧紧握着飞影剑剑柄，说：“我的确是与飞影剑魂感应了，刚好大家都在，那就试一试剑吧！”
说毕，狼牙拔剑出鞘！
紫袍客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事实上在场的任何生物都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所有人都突然像被定住一样。
一股他们看不见的剑气依次从每一个人身上砍过，但因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所有人如同同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