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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沉默一秒。「你心情不好吗?」
「悦乐?」他有些狐疑。她从不曾在上班时间Call他。
「是。我打来得不是时候吗?那我晚点再打。」韩悦乐嗓音清甜,如一泓春泉,悠悠地灌溉杨品深如荒漠的心田。
他忽然感觉不那么焦躁了。「没关系,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只是想问你,晚上我们不在家吃好吗?去野餐如何?」
野餐?听起来很不错,可惜——
「我晚上不能过去了,我大嫂说要帮我庆生。」
「你大嫂?」她声调略微怪异。「只有……她吗?」
「还有我大哥跟另一个朋友。」
「这样啊。」她轻声叹息,似有些失落,旋即又振作精神。「那请主人放心去玩吧,小的会乖乖看家。」
又叫他主人?
杨品深又好气又好笑。「你也可以去玩啊!我可没把你锁在家里。」
「是啊,你没关住我的人,却关住我的心了。」
似真似假的娇嗔勾动杨品深心弦,呼吸一时紧绷,一把与焦躁完全不同的火焰在胸口闷烧。
他在想什么?她只是开玩笑,难道他以为是真的吗?
一念及此,他倏地兜拢眉苇,对自己莫名的动摇感到不悦。
「那我就不打扰主人喽。」韩悦乐甜甜一笑,没忘记送上满满的祝福。「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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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快乐?
或许是上天的诅咒,他每年生日,总是不开心。
六岁那年,母亲在舞厅吸毒过量送医不治,九岁那年,二妈为了眼不见为净,作主将他送到日本当小留学生,十五岁那年,他因为纵火肇事遭学校退学,十六岁,大哥领取国家优秀青年奖,他只能在台下用力拍手,二十岁进「泰亚」工作,人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不及大哥优秀有才气,最惨的是五年前……
他唯一看上眼的女人,选择了他大哥,他永远也比不上的大哥!
杨品深勾起嘴,讥诮地自嘲。
用罢晚餐,他端着酒杯,独自站在客厅落地窗边,他大哥杨品熙翻找着珍藏的CD,大嫂向初静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点心,何芬芳跟过去帮忙。
杨品深漠然注视两个有说有笑的女人。
有时候他真佩服大嫂,明知何芬芳曾与大哥有过一段孽缘,却浑然不在意,还跟对方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该说这女人大方,还是太没戒心?
杨品深冷笑。无论如何,这都与他无关,就算他发现大哥大嫂整个晚上眼神几乎毫无交集,也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
「听普契尼好吗?」杨品熙总算挑选出一张CD,兴致勃勃地提议。「杜兰朵公主。」
「随便。」对歌剧,他一向不如大哥懂得欣赏。
杨品熙微微一笑,已经很习惯这个弟弟淡酷的反应,他将CD放进音响,室内瞬间旋扬美妙的乐音。
他端着红酒,走到弟弟身边。「你今天几乎没怎么跟芬芳说话,你那么不喜欢她吗?」
「你也没跟大嫂说上几句话。」杨品深犀利地反击。
杨品熙一愣。「怎么扯到我跟初静身上了?今天主角是你,可不是我们夫妻俩。」
夫妻。
杨品深不愉地咀嚼这名词。
如果他们真如传言,是一对模范夫妻,就上演一些小俩口该有的甜蜜场面给他瞧瞧!
不要告诉他,他最优秀的大哥放弃继承权,为的就是这种相敬如「冰」的婚姻。
「你怎么了?心情好像真的很不好?」杨品熙蹙眉。「你不喜欢老爸的安排?如果真那么排斥,就算了吧——」
「我没排斥。」杨品深打断他,冷然扬声。「我跟你不一样,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意思是暗示他,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吗?杨品熙苦笑,却是很有风度地保持沉默,不与弟弟争论。
两个男人各自喝酒,半晌,两个女人端着点心和水果走过来。
「你们兄弟俩聊什么?」向初静笑问。
「没什么,我们在听歌剧。」杨品熙淡淡地回应。「这首『公主彻夜未眠』很不错。」
「嗯,是很好听。」向初静同意。
「杨大哥还是一样那么爱听歌剧!」何芬芳甜甜一笑,望向杨品熙的明眸流灿生辉。「我记得他以前找我约会都是去听音乐会。」
「真没情趣的男人,对吧?」向初静调侃。
「不会啊,反正我也爱听。」
气氛一时诡异地僵凝。
杨品深扫了一眼大嫂微微刷白的容颜,又看看大哥无动于衷的表情,倏地一阵强烈的懊恼。「芬芳,我送你回去!」
「现在?」何芬芳愕然。
其他两人也惊讶。「不多坐一会儿吗?时间还早。」
「我明天一早要开会。」他编借口。
临走前,杨品熙拉他到一旁低声盘问:「你怎么了?品深,你今天很不对劲。」
「不对劲的是你跟大嫂吧?」他粗哑地呛回去。
杨品熙蹙眉,眼神一冷。「我跟初静的事,你别管。」
这么说,果然有问题了。
杨品深不满地揪起大哥衣领。「你搞什么?既然为爱放弃了家族,能不能真正幸福给我看?」
「你冷静点。」杨品熙仿佛也有些动怒了,漠然扯开他的手。「有些事你不懂……」
他是不懂,不懂兄嫂之间玩的是怎样一场半调子的婚姻游戏!
杨品深怒极,懒得再多说废话,一把推开杨品熙,不由分说地拉着何芬芳离开。
他一路风驰电掣,送何芬芳返抵阳明山家门,或许是因为情绪太激昂,下山时竟没注意到迎面一台重型机车飙过来,等他惊觉时已然闪避不及,只得急踩煞车,方向盘一转,往路边山壁撞去。
人是安然无恙,坚固的车体也只是撞凹一小块,但他还是气恼不已,不禁用力捶喇叭。
尖锐的声响剪破寂静的夜幕。
他受够了!
董事会的威胁、父亲的逼婚、兄嫂濒临破裂的婚姻,现在又撞车——真是够了!
杨品深瞪着车窗前方,近乎绝望。
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每年生日都要送他一些措手不及的「礼物」?就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天?
可恶!
他再捶喇叭,不知哪来的冲动,拿起手机拨号。
「有何吩咐?我亲爱的主人。」线路另一端,传来她带笑的嗓音。
他却没心情听她要幽默。「我撞车了。」
「什么?!」她声调一变,急促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人在哪里?」
是他的错觉吗?他竟觉得她声嗓里似隐隐含着哭音。
「我很好。」他长长地吐气,她的惊慌反倒令他平静下来。「你在哪里?」
「我在家。你呢?」她焦急地追问。「你在哪儿?」
真的乖乖在家等他……
他沉落的心一飞,胸臆顿时涨满某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我在阳明山。」
「我去接你!」她迅速接口。「你在那儿不要动,等我,我马上就到!」
瞧她紧张的,仿佛深怕他有一丝不测。
郁恼从他眉宇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一抹藏不住的微笑——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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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着那辆MiniCooper跑车来接他。
明黄色的车身,在夜幕里格外闪亮,而她穿着一袭复古的圆点洋装,缤纷的色彩更是夺目。
一见到他,她立时下车,飞奔过来,裙摆舞开一圈漂亮的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拽住他臂膀,慌张地打量他全身上下。
「我看来像有事吗?」这回,换他笑笑地要幽默。
而她也没心情奉陪。「真的没事?」
「好得很。」
见他神态潇洒,韩悦乐这才松一口气,相信他是真的无恙,但一转念,秀眉顿时颦起。
「你喝酒了对不对?」她凑近他细闻,果然嗅到一股淡淡酒味。「你喝酒还开车?这样很危险你不晓得吗?」她急得直跺脚,双手抓紧他衣襟。「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杨品深,不准你这样吓我!」
她好激动。
杨品深讶异地凝望面前的女人。从他认识她以后,她总是一派温柔优雅,谈笑风生,从不曾见她如此气急败坏。
这是真实的她吗?她真这么担心他到顾不得形象?
或者,这也是另一种拢络他的手段?
杨品深咀嚼着喉间复杂的滋味。「你这是在警告我吗?一个情妇可以这样对她的主人说话吗?」
「啊。」韩悦乐—怔,俏颊瞬间飞上红霞。她松开他衣襟,神情一时显得窘迫,半晌,她才像重新武装好自己,朝他抛来一记风情万种的媚眼。「人家是担心你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又回复成一个情妇该有的模样了。
但正因为如此,杨品深更能确信她方才的失态不是演戏,这令他大为得意,喜上眉梢。「我都不晓得,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他一把搂住她纤腰,方唇挑逗地在她耳鬓厮磨。
她心韵失速,知道他大男人的旗帜正意气风发地张扬,微微懊恼,却不吝啬,索性更奉承。
「我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他轻轻咬她耳壳。
她敏感地颤栗。「等下……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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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直的水岸边,铺开一席野餐的地毯,一个藤编的野餐篮里,装着各色美味点心,月华流转的水面上,荡着一叶叶载着烛火的彩色纸船。
每一叶纸舟,都是她亲手折的,底座用蝇头小楷写上一句句祝福。
纸舟摇破水上的月影,也摇进杨品深幽暗的心。
他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一切。
这就是她送他的礼物?如此浪漫,如梦似幻。
「你喜欢吗?」她从他身后勾住他肩颈,俏睑轻贴在他颊畔。
他答不出来。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他想不到,有人会为他如此费心。
「你不喜欢?」她误解了他的沉默。「我知道男人可能不喜欢这一套啦,不过好歹也是人家一番心血,你就假装惊喜一下也好嘛。」
他仍是不吭声,紧绷着睑。
「你真的不喜欢?」她身子一僵,似是感到受伤,半晌,轻轻叹息。「看来我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为何她还能如此自我解嘲?
杨品深胸口一拧,蓦地转过身来,将她压在地毯上。
他看见她眼里,闪过一点星泪,虽然匆匆即逝,他仍是感受到她强自压下的委屈。
这傻女孩,是认真地想讨好他。
一株不曾有过的温柔在杨品深心田默默滋长。「你何必为我费这些心思?」他恍惚地把玩她发绺。
他与她只是金钱交易,这样的付出不嫌太超过了吗?
「因为我想要你开心啊。」她嗓音沙哑。「今天是你生日嘛。」
是啊,今天是他生日,他从不曾感觉到欢快的生日。
「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她恬淡地微笑。「我还做了个水果蛋糕喔,放了好多芒果,你最爱的。」
「你会做蛋糕?」酷脸落下,趴在她软软的胸脯上。
「嗯。」她气息急促,乳峰上下起伏。
「你挺行的嘛,什么都会做。」邪气的白牙隔着衣裳慢条斯理地咬着。
「你才……知道。」她努力镇定过分激烈的心跳。「我常想,以后可以开餐厅
「你要开餐厅?不做情妇了吗?」
他这句戏谑来得漫不经心,却犹如利刃,刺得韩悦乐胸口生疼,她闭了闭眸,以笑声包扎伤口。
「我如果不做,你觉得可惜吗?」
「这个嘛……」他故作沉吟,吮吻她锁骨。「是有点可惜,到时万一我想续约怎么办?」
她一凛。「我不接受续约,而且凭你的条件,也不怕找不到别的情妇。」
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