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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把他们给砸出去了。”
郑孝本被绳子捆绑得像一只粽子,愣在当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赤条条的凶神恶煞的骡子手持锋利的刀子,上前去又把穿在郑孝本身上的军大衣一刀一刀割烂,连割带撕,露出雪白的棉花,随着布帛的悚人的撕裂声,军大衣被撕割得稀烂,布条乱翻如筛子眼,棉花外露似羊油,骡子从地上拿起装汽油的瓶子,揭开盖子,咕嘟咕嘟地就往那军大衣割破的洞洞和棉花上灌汽油,一连倒了有七八瓶。这时棉花已经吸饱了汽油,泛着油光,草绿的军大衣完全被汽油浸透,颜色变成怪异的黑绿色,使郑孝本看起来更像一只油光光的肉粽子。
屋子里充盈着刺鼻的汽油味,呛得郑孝本忍不住咳嗽,这一咳便咳出了满眼的泪水,满腹的伤悲,一个大男人不可抑制嚎哭的惨痛样子,让许多在场的人不忍侧目。
骡子却不为所动,反而有些装傻充愣地问他:“哥,你哭啥哩?不就是做个样子?”
郑孝本哭得说不出话来,又不敢激怒了生性偏执的骡子,只是嗯嗯了两声。
骡子妈和骡子媳妇还是不甘心,又转来哭着骂着劝说骡子,骡子也不说话,抄起石头就往他妈和媳妇脚底下砸,石头砸在脚下,跳起来往前滚,差点砸了骡子妈,吓得他媳妇拽着骡子妈,紧退后躲,骡子妈和他媳妇还没有进门,便被骡子几石头砸出门去了。
“妈快让你气死了,”骡子妈气得且哭且骂,“你个愣货,真是愣得多的多哩!”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救郑孝本,”骡子这样告诉我,“我妈和我媳妇她们不知道。这个我已经和郑孝本说好了,梁山上人那么多,甚人也有,不这样我们走不出去。可不知为啥他还怕?不让我绑他,也不让我往大衣上浇汽油,他怕我真的把他给点着了,他哭得惶的!”
事已至此,骡子也顾不上郑孝本害怕,就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推押着郑孝本往出走,众人都被惊动,从四面围拢过来,什么神态和表情都有,有吃惊的,有发愣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人冷笑,有人侧目,有人不解,有人风言风语,有人惊慌失措,都以为骡子愣劲上来,要动真的杀戮人质,也没有人敢说话和阻拦,乱哄哄地闪开一条路,让骡子和郑孝本过去。
骡子押着郑孝本走出工棚,屁股后哄哄地跟着几百人,骡子在前边押着郑孝本向前走了几步,便走到了阳光、清风、绿草的空旷处,空旷处竖着一根高压电杆,离电厂的围墙也没有多远,郑孝本这时已经镇静下来,问骡子说:兄弟,已经出来了,你把绳子解开吧?
9。 吉凶难卜郑孝本(2)
骡子远远看见靠电厂那边的围墙豁口边上还有许多群众在看守着,就当着那伙跟上来人的面,把郑孝本推到水泥电杆上,让他贴着电杆站直了身子,骡子拿手中的绳子把郑孝本和那根电线杆子,左一圈右一圈地转着圈子拦腰缠绕在一起。这让郑孝本愈加地怀疑骡子的真实想法,却不敢说破,怕说破了骡子更加穷凶极恶,便一任骡子把自己绑捆在电线杆上。
骡子捆绑郑孝本的当儿,就有几个群众耐不住害怕,跑出来阻拦说:
“骡子,愣得多哩!可不敢!”
“唉,使不得,骡子,这可万万使不得!”
“塌天大祸,这可是塌天大祸,快些放了人家,要杀头哩!”
骡子却一概不理不睬,兀自把绳子打了个活结,捡起几块石头,恶狠狠地就往那些人的身上砸,砸得那些人忙不迭地叫喊着往后退了十几米。骡子不舍,又捡起几块石头砸那些围观的人们,围观的人们见骡子发起愣,吓得四散乱跑,跑到骡子的石头砸不住的地方却又停了脚,远远地往这边探头探脑。骡子的身边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
有几个后生,一直跟在骡子屁股后面撺忙,不知从哪里搂来一些柴草,堆在郑孝本的脚下,骡子见了也不说什么,走过去,其中有个干瘦后生就递给骡子一个打火机,骡子拿了打火机,拿拇指按一下,蓝色的火舌蹿起一溜,骡子很满意,走过去凑在郑孝本面前拿着打火机给郑孝本看,还拿大拇指一下接一下按压打火机,蓝色的火舌一吞一吐,煞是好看。
几个后生便紧张地在边边上呆了眼忙着看,以为骡子会立马把柴草或是浇了汽油的郑孝本点燃,没想到骡子却只是把一个打火机反复按压得咔咔响,脸上一副陶醉的神情,一味盯着那一吞一吐的蓝色火苗儿出神,并没有真的去点燃那堆柴草和吓得面无人色的郑孝本。
这时便听见远远的有人叫喊着跑过来,来人是本村一个有名的专门承揽各项工程的工头,这个工头人高马大的,跑过来凶道道地一把把骡子推个趔趄,虚张声势地大骂一声:“你小子是疯了还是咋的?在干甚?愣得多,你把人家给烧了,全村人都会跟上你受连累!”
平日里骡子挺怵这个人,现在却不怕,恼起眉眼,二话不说,捡起石头就砸,那几个后生也捡起石头帮骡子砸那个工头,色厉内荏的工头没有料到骡子会这样待他,吃了一吓,见不是个事,黄着脸紧忙闪开,腆着个肚子腾腾地赶紧跑开,随着一迭声的叫骂,就跑没影了。
有些好事者,弄些柴草聚拢成堆点燃,半干半湿的柴草燃着,浓烟弥天而起。
围墙豁口那边的人,也有一些被吸引得跑过来,过来的这些人,脑袋上都套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塑料袋,过来之后,他们当中就有人又是拍骡子的肩膀又是挑大拇指的,七嘴八舌地夸赞说:“就得这样干,骡子好样的,能不能让政府答应咱们的条件,全看骡子的了!”
于是骡子的方头又开始膨化食品也似的开始晕眩和胀大。
殊不知,骡子这么可劲地一闹腾,聚拢在梁山的群众,就炸了窝一样,人们都觉得要出人命,塌天大祸就要临头,许多胆小的群众,即刻就云奔星散,逃离梁山回家里躲藏。连外村来看热闹和撺忙的人,见势不妙,也都作鸟兽散。到最后梁山上只剩下几百号人了。
这时,就听见外边有个宏大的声音破空而入,众人激灵了一下,原来是外面有人在高音喇叭上喊话,人们听了就又会骚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还有人破口大骂说:“不听狗日×××的鬼说,全是些让人信不住的胡说八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大不了一个死,今天就是今天,再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也不活了,和桃电公司还有这个人质同归于尽!”
围墙外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里边的叫骂声,喊了几嗓子之后,声音便没了。
过了一会,有个语调平和嗓音宏亮的声音从高音喇叭传出,众人不约而同地侧起耳朵倾听,有人惊道:“哎哟,是咱们县委和书记!”旁边马上就有人竖起指头制止:“嘘,别说话,听听他都说些甚!”
9。 吉凶难卜郑孝本(3)
天若巨钟,日阳如几何形的表针也似,已经斜到4点钟的位置。
10。 于幼军下达省长令(1)
敢言、前卫、大胆是于幼军的作风。
有一句格言很适合于幼军:向今天献出自己的人,没有哪一个昨天是给浪费掉的。
于幼军是1953年1月生人,籍贯江苏省丰县,研究生学历,哲学博士学位,1971年9月参加工作,先当中学教师、后调入机关当干事,历任广州市社会科学研究所研究室副主任、副所长。他在当副所长时研究起草了广州市文化发展战略的文件,明确提出:“广州处于我国对外开放的前沿,负有促进我国文化全面对外开放,促进中外文化交融发展的特殊使命。应该把文化全面对外开放,作为广州文化发展重要战略指导思想之一。”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黑云压城城欲摧,也就是在这年的岁末临近的一天,于幼军轻轻举手敲开了任老的家门。
任仲夷是在极左思想观念和计划经济体制的重重围困中率先“杀出一条血路来”的广东省委第一书记,1985年7月退下来担任了中顾委委员。任老对于幼军的观点欣赏支持,《 广州市文化发展战略研究报告 》得以讨论通过,成为指导全市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文件。通过两次登门两次交谈两次思想碰撞,惺惺惜惺惺,任仲夷也成了于幼军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
1986年幼军调任广州市东山区委书记时,任仲夷手抄了胡耀邦同志当年书赠自己的成都武侯祠一副脍炙人口的名联勉励他:“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则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并语重心长地至嘱:“希望你悉心领会,好自为之。”
于幼军任广东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时,任仲夷又送于幼军八个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出自《 诗·小雅·小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让他自警。
敢言、前卫、大胆是于幼军的工作作风,任广东省委常委、深圳市委副书记、市长时表现最为充分。2003年调任湖南省委副书记后仍不失风范,即对地方“把外商打成内商,把内商剥成精光,然后落荒而逃”,于幼军用一年时间优化投资环境,清理辖区门庭,对乱收费及乱罚款的政府官员“最低消费”是就地免职,“最高消费”是否坐牢则要视情况而定。
2005年6月初于幼军从美国招商回来连替换的衣服都没带便去山西报到。在任命会上他说:“要尽职尽责、尽心尽力地做好工作,为加快山西经济社会发展殚精竭虑;站起来当伞,为百姓遮风挡雨;伏下身做牛,为人民鞠躬尽瘁,当好3300万山西人的公仆。”
会后回湖南交接工作,前脚走后脚宁武矿难,死19人。惊魂未定,又接到灵石县矿难的噩耗,马不停蹄风尘仆仆赶去矿难现场,迎接他的竟是50多具血肉模糊的矿工遗体。那年据不完全统计,全年约有417名矿工遇难,是美国全年矿工死亡数字的13.9倍之多。
这才意识到自己屁股坐错了地方,在现代化的深圳“长袖善舞”,到天地葱郁的湖南“闻鸡起舞”,现在到了童山濯濯、煤焦处处、矿难频频的山西,又该当如何?
于幼军先用半年时间到40多个厅局、65个县区、10个经济开发区和300多家企业进行了调研,了解并认识到,把山西外运煤炭修筑成截面为49平方米的城墙,可以建成49条万里长城,可见功莫大也!然而,长期无序过量开采也造成了一系列巨大的问题和隐患……原来老百姓挖个水井吃水和灌溉,挖个十来米20来米就行,现在要挖一二百米……山西本来干旱缺水,再把地下水系都破坏了,那是灭顶之灾。发展是百年大计,要有大思路,大动作。
于幼军问有关部门“全省到底有多少非法煤矿?”说是没有统计,到下边调研时也“王顾左右而言他”,知道碰到一根敏感神经。他把国土资源厅和煤炭安全监督局的领导找来说:“你们分两个方向,给我搞清楚全省到底有多少非法煤矿,月内给我如实报上来。”结果是4000多个。吓了一跳,合法的煤矿4200,非法的比合法的还多,全省将近9000个煤矿,一个矿二三十年出一次事故,平均一年就会发生事故三四百起,基本上一天一起。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把4000多个非法矿关掉,再把4000个合法的整合。
10。 于幼军下达省长令(2)
许多人都说这是山西的老顽症,不能碰。于幼军一了解,这些煤矿除了经常给村长乡长送红包分红外,对集体经济毫无贡献。又说这牵涉到几十万人的就业问题,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