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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饶有兴致地道:“李德全,你说宫外的人家,姑娘家过生辰怎么过?”
李德全若有所思,道:“不同的地儿不一样。”
“哦,你倒是说说。”
“咱们满人有萨满祝寿,拜佛多妈妈;汉人吃长寿面,吃喜蛋;高丽人喝海带汤;蒙古人带哈达……”
玄烨摇了摇头,“太俗套了,有没有新鲜一点的。”
李德全连连点头,“有,皇上,不如找那个南怀仁来问问,他漂洋过海那么多地儿,知道的肯定多。”
第30章
今年的九月初九,云惠是没打算怎么大张旗鼓的过。原本在府里的时候,纳兰家拢共得了这么一个小幺女自然是百般宠爱,免不得好好庆贺一番。可自己这是在宫里,不是什么高位分的,也不是什么逢十的大生辰,过个生辰只怕还要被人说成是矫情、不省事儿。再说了,这儿也没有亲人,自己在紫禁城也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思来想去也没甚意思。
云惠的生辰逢重阳节,重阳节在宫里大小也算个日子。到这一日,老人都爱赏菊喝酒,图个长寿的吉利。
一大清早,云惠就被春棠叫醒了,起来梳妆打扮,梳旗头,穿上花盆底鞋。这阵子宫里喜事多,鳌拜这个心腹大患被除掉,皇上又亲政了,马佳氏还有了皇家子嗣。孝庄心里自然乐得舒坦。
于是便由她做主,在宫中设宴,各宫的妃嫔都来参加,午宴过后在万寿园赏菊,还在漱芳斋请了戏班子。
皇后挨着皇上坐,淑妃坐在另一侧,马佳氏有孕正是春风得意的势头上,被赏了一个好位子。不过这个马佳氏一直都是个低调做人的人,在后宫既不怎么抛头露面,也不怎么吸引主子的注意。长相上低眉顺眼,一看就是老实本分之人。
这样一个姿色平平,家世一般的庶妃能入得皇上的眼,纯粹是靠运气。而怀上龙裔更是运气中的运气,这样一来,就让后宫几乎所有的女子有所嫉妒了。人总是这样,当比你优秀一大截的人得了好处时,人多半会羡慕;而当跟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的人得了好处时,那么嫉妒就应运而生了。
马佳氏既没有得意之色,也没有惶恐之色,只像平常一样谨小慎微、恭顺谦卑。孝庄对她有这样的性子很是满意,不过玄烨未必喜欢。
戏文唱的是老本子《四郎探母》、《杨家将》什么的,各人看得津津有味,除了云惠。你叫她自娱自乐还行,你让她听戏,还是算了。想想古代人没有电视剧,只能听一句话能唱好几分钟的戏,也是蛮不容易的。
赏了一下午花,晚上又听戏云惠早就累了,可大家都不走,她又不能散场。以前过生辰就总能逢上赏菊花,今年倒好,自己连碗长寿面都吃不到。看来只能回去□□棠煮一碗当夜宵了。
马佳氏有孕,不宜看戏时间太久。孝庄本也不是个十分爱看戏的,便早早离席。皇后、皇上、淑妃她们先行散了,其他的人才都站了起来。云惠早就坐得头晕眼花。
从漱芳斋走到延禧宫还不算太近,原本看电视剧的时候,光知道漱芳斋是小燕子和紫薇住的闺房,其实漱芳斋是紫禁城中看戏的地方,可见要么是琼瑶奶奶写的时候没讲究,要么这两位民间格格事实上就不受宠,不然好端端的格格怎么会去住戏园子呢?
云惠边走,边揉揉腰做伸展运动。古代宫廷生活害死人,要么动不动就跪着,要么动不动就坐着。
“小主,饿不饿?”春棠问道。
“你说呢?”云惠方才看戏之前也没吃什么东西,主要是坐了一下午腰也酸了,背也疼了。听见春棠说话,云惠疑惑地问道:“夏莲呢?刚才还看见她在的,是不是去更衣阁了,把她给忘了?”
春棠道:“方才她说她身子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
“哦。”云惠点了点头。
“嗯哼!”
身后传来一声故意的咳嗽声,云惠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小玄子竟然跟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万岁爷。”云惠对着他福了福身子。
“嗯。”他应了一声,也没说旁的话。
云惠心里就纳罕了,方才散了场子,不是回去了吗?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走着,云惠轻轻地荡着帕子,玄烨背着手,不时拨拨沿路的树枝。
眼看着就要到延禧宫宫门口,他还是一路跟着自己走,也不说话,云惠心说,我这都到家了,你还不快走?要不是因为你是皇帝,你这叫尾随知道吗?难不成你还想进去坐坐不成?那可不行,现下马佳氏有孕,太皇太后肯定想让皇上留宿在咸福宫。他这会子来了,不是拿她当枪靶子吗?不行不行,她可不想做招风的大树。她只要做宫里的一棵无名小草就好了。
想到这里,云惠不由在心中思忖了下,对玄烨道:“万岁爷,如今秋凉了,晚上更深露重,您可千万别在外头散步散太久了,着凉了,臣妾可就罪过了。”
玄烨淡淡笑笑,“嗯。”
然后接着往前走。
云惠在心中骂道:真是厚脸皮,不让你跟你还跟着。是不是说得太委婉了?可自己总不能明着说啊,皇上您不应跟着臣妾、去咸福宫陪着皇后娘娘。再说了自己怎么知道皇上要去咸福宫,兴许他根本就不想过去?
那该怎么办?云惠不由扶额,这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要么还是直接点儿?
到了延禧宫门口,云惠干脆对着玄烨又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道:“臣妾这就到延禧宫了,不能陪皇上散步了,还请皇上恕罪,臣妾恭送皇上。”
玄烨:嘿,要说这胆儿大还得是这胖惠,朕这还没开口呢,你就下逐客令了。不走了,非得进去做做不可!
他微微笑笑,傲慢地理了理袖子,对李德全招呼道:“到延禧宫了,走,进去坐坐去。”
说罢,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延禧宫的大门,直接朝正堂走去。进去了,也不多话,径直朝椅子上一坐,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朕看了一晚上戏,也饿了,惠贵人,给朕上些夜宵来。”
云惠在心里叫苦道:还真是碰上个煞神,这是命中招的吗?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有没有什么符贴在身上了就能把他给送走?
面儿上还得恭敬着,“春棠,给万岁爷传些点心来。”这会子去御膳房传膳无异于昭告全宫上下皇上今晚看戏散场后又在延禧宫留下了。还是延禧宫的小厨房简单做点的好,索性平日里宫里都晓得延禧宫这位好吃,小厨房也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那点心便上齐了。
哪知他却皱了皱眉,“怎么是点心?过生辰不应当是吃面吗?”
“过生辰?”云惠疑惑道。
“是啊,过生辰不是应当吃长寿面吗?”他依旧蹙着眉,就这么看着她,拍拍桌子,像一个等待上菜的少年。
忽然,几个小太监从门外走了进来,不一会儿长寿面、红喜蛋……就摆满了桌子。
李德全笑道:“惠小主,万岁爷记得今儿又是重阳,又是您的生辰,白日里太皇太后主持宴席,晚上又有晚宴看戏,万岁爷就吩咐了,给小主准备些夜宵,这生辰哪有不吃面的?”
玄烨摆摆手,“朕可不是记得你的生辰,只是因为原先早有耳闻,你叫那九,生在九月初九。这么难听的名字,朕自然记得清楚。”
云惠的心中有一丝暖意。没想到除了自己的阿妈额娘,还有人能记得。不过他是小玄子嘛……还是算了。这唱的是哪出?撩妹?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撩到的。再说了,您九五之尊,您妻妾成群,哪里需要在意我这样的小虾米啊?云惠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离康熙远远儿的,不去招惹他,不过现下里陪她过生辰,她心中倒着实生出几分感谢来。
他倒还挺有心,让御膳房做了长寿面、红喜蛋、点心……这个是什么?云惠看到了一个比一般尺寸都要大一圈的发糕,上面五颜六色的摆满了五仁。云惠心中一时反胃,不由想起了上回端午吃的五仁馅粽子。
玄烨笑笑,指指那只大号的发糕道:“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糕吧?小家子气,没见识。朕今儿听南怀仁说的,他们洋人过生辰,就会吃这种糕,叫生辰蛋黄糕,朕让张江在面里头加了蛋黄。你尝尝看。”
卧槽,你当我没见过生日蛋糕?这是生日蛋糕?这明明就是一只大号的发糕啊!而且又是五仁馅的啊!这次不一样,五仁直接外露了,这面里还和了蛋黄,这能是什么味儿的?
皇上您赢了。
玄烨见她似乎被自己镇住了,得意地笑道:“朕本来还想按照满人的习俗给你请个萨满来跳祈福舞的。只不过朕寻思着这大晚上的,让萨满来跳舞会不会把惠儿给吓着。”
云惠:吓着那是必然的。
“本来面具都准备好了。”
云惠 := =
“可听你宫里的夏莲说,你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怕鬼。咱们满人过生辰做寿,会请萨满祈福,朕真怕若是自己戴了这个萨满面具,你上来就给朕一拳,那朕可又不能上早朝了。”
第31章
入了秋,人总认为花儿没有春日开得好。可在孝庄的暖阁里,那秋日的花儿却开得越来越盛了。老人家总喜欢添些贵气,屋里被内务府的人摆满了万寿菊和精挑细选的几盆桂花。可苏麻拉姑知道,老祖宗最爱的是山茶。
“这纳兰云惠就是明珠家那胖丫头?”孝庄一边修剪着一盆花,一边问苏麻拉姑道,“嗯?你说呢?这重阳宴席散了以后,听说皇上没去咸福宫,也没去景仁宫,而是去了延禧宫。是去看那个丫头的吧?”
苏麻拉姑道:“奴婢去问了皇上身边的小玉子,说昨儿是惠贵人纳兰氏的生辰,皇上前一天还特地问了李德全宫外过生辰的习俗、还去问了那个西洋人南怀仁。”
“哼。”孝庄轻哼一声,依旧头也不抬,“上回哀家让他不要凭着一时气愤,选了那个丫头进宫又为难人家,伤了君臣之间的和气;他倒是听进去了,抬举了那丫头。可宠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儿。这马佳氏都有孕了,正宫皇后的肚子里还是空空的。怎么说得过去?听说他们两个关系一直不亲近?”
苏麻拉姑若有所思,“皇上和皇后娘娘平日里看起来挺融洽的,相敬如宾。”
孝庄抬起头看着苏麻拉姑道:“哀家没问你融不融洽,这融洽是个人,客气客气都能做得来。可夫妻之间哪里需得着客气?他在咸福宫留的次数多吗?”
苏麻拉姑摇摇头道:“说起来,还不如去淑妃那里去的多。那宜贵人的庄怡园,皇上也是经常去的。”
“那个宜贵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让皇后尽快怀上龙裔,否则宫里流言蜚语的,对皇后也不好。回头人家还说咱们爱新觉罗家过河拆桥,那不是真正伤了臣子们的心吗?还有那个惠贵人,才是哀家真正担心的。”孝庄叹了一口气。
苏麻喇姑不解道:“奴婢看,那惠贵人身子圆胖,这人一胖,姿色也就显不出来了。论才德比不过皇后、襄贵人都不如,老祖宗担心什么?”
“正是这样才担心啊,你想想看,这男人都看脸。女人这容貌总有老去的一天,而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若是因为他美,才倍加宠幸也就罢了。真正可怕的是,不因为容颜不因为家世,因为的是这个人哪!这心一旦陷了进去,就很难容下其他人了。”孝庄露出愁容。
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海兰珠,世人都道海兰珠应当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实则不然,要知道在科尔沁,她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