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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戟,仿佛要捅破天际,仿佛要屠尽神仙。
顾仙佛敢保证,这是他见过的最有杀气也最有威势的一次攻击,若是自己还是之前那个巅峰状态,在这一大戟的攻击下最好的结果无非也不过是重创而已,若是换成顾烟前来,这一大戟或许可以挡下,但绝对是先避其锋芒,然后再锁其气机,这样才有机会挡下这一记要命的攻击。
但是王一川却对这一大戟之中蕴含的力量与杀气置若罔闻,直接一把便抓到大戟之上,然后极其轻微地闷哼一声,手掌之上便有几滴鲜血滴落,战云狰狞一笑,再次催动浑身气机,以两败俱伤的态度把自己体内所剩余的所有内劲全部透过大戟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内劲之狂暴,势要摧毁王一川体内的所有脉络与穴道。
王一川面色稍微阴沉了少许,但是战云所对他造成的伤害也就仅仅限于此了,只见王一川对战云的狂暴打击不闪不避,右手轻轻在空中一引导,便把大戟直接荡开,趁着战云中门大开的功夫,王一川身形下落三分,先是抬起左手,手里剑鞘无声无息地在战云头顶一点,在这一点之下,战云整个人的气机微微一滞,然后就趁着这一个空隙,王一川手持大戟借力,抬起脚板狠狠地一脚便印在战云胸膛之上。
战云无力挣扎一声,整个人如破落麻袋一般,一边喋血一边倒飞出去十余丈远。
虽然战云落地之后马上调整身姿,不管身上伤口直接再度冲杀过来,但是顾仙佛知道,战云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并且,这个落败的时间,只会短,不会长。
第三百八十四章 遇海婵
落后顾仙佛的车队中,海婵是第一个察觉到前方气机不对的,所以她当即便抛下了车队众人,独自一人红衣飘飘地直接凌空迅捷飞至顾仙佛身边。
待到海婵在顾仙佛身边落地之时,却看到顾仙佛守着一堆篝火正在独自一人烤着一只被收拾处理好的红腹锦鸡,在他周围倒伏了一地的黑衣尸体,血气冲天,味道令人作呕。
但是在这些尸体中间的顾仙佛却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他手持一口比较狭窄的钢刀,钢刀前端上插着那只红腹锦鸡,只是此时他的双眼却略有些呆板,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海婵收拢衣衫,在顾仙佛对面落座,也不说话,也不责备,就是这么一言不发地望着对面的顾仙佛。
顾仙佛如梦初醒,看到海婵到来之后,牵强地笑了笑,举起空着的左手作投降状,苦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逞英雄自己先行一步了,以后不论到哪里,我都带着密影与海婵,行了吧?”
海婵原本在腹中积攒了一肚子的责备与委屈,但是看到顾仙佛这憔悴的神情之后,这些话语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只好幽怨地看了顾仙佛一眼后,柔声说道:“少爷啊,你现在不比以前,身上的内劲一点不剩,现在又位居高位,四面树敌,不知多少人睡觉都在琢磨着怎么要你的脑袋,咱现在的处境啊,就是众矢之的,每走一步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行,万一踏错了一步,那咱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这些话还是您教给我的,您自个儿怎么忘了?”
顾仙佛翻转了一下手里的红腹锦鸡,苦笑道:“是啊,这些还是我教给你的,我怎么就忘了呢?说到底,还是我太任性了一些,现在还是把自己当顾家大公子看哪,可是现在,我可是顾家的家主了啊,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顾仙佛仰首望天,悠悠然说道:“以前父亲在的时候啊,虽然每日感觉有些劳累疲惫,但是好歹身后还有个父亲,还有个士评榜状元,那时我一直坚信,天底下就没有父亲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没有父亲收拾不了的烂摊子,所以我什么事儿都敢尝试,什么事情都敢放手去做,反正事后还有父亲收拾烂摊子嘛,当然,有些时候我也会胡思乱想,感觉自己这个长安的天字号第一大纨绔,生活得是真不容易,表面上看起来是风花雪月,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啊。但是当父亲去了,我慢慢接手父亲留下的那些生意之后,我才慢慢感觉到,父亲身上的担子,比我肩膀上的,得重一千倍一万倍啊,他得扛起我和二弟的生活,得扛起顾家人的生活,得扛起跟着顾家吃饭的那一群人的生活,还得扛起整个大乾的生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显贵啊,现在我接手了顾家的这一系列的生意,才知道这些年来我父亲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啊,海婵,你跟少爷说实话,我做得,是不是比父亲差远了?”
顾仙佛垂下头来,怔怔地看着对面的海蝉,脸上的憔悴神色溢于言表。
海婵看着对面的自家少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话来,心中的心疼神色几乎充满了整个心田,然后慢慢涌上来,几乎充斥满了整个喉咙。
现在海婵才突然想起,自家少爷虽然是顾家家主,是堂堂裂土封王的西凉王,是统领西凉军的大将军,但是同时,他也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啊。
把天下六分之一甚至一半的重担压在他的担子上,对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来说,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海婵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出话来。
难道是告诉自家公子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这种无意义地话语对于自家公子来说是毫无作用的。
难道是告诉自家公子别管这些担子了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话就算顾仙佛让她说,海婵也说不出口。
沉吟良久之后,海婵才幽然开口,轻启朱唇吐出九个字:“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
顾仙佛先是轻轻一怔,然后开怀大笑,身体前倾伸出左手轻轻点了一点海婵洁白的额头,大笑道:“你啊你啊,在顾府里呆久了,也会油腔滑调了,也会打马虎眼了!”
海婵微微一笑,接过顾仙佛手中的钢刀刀柄,一边替顾仙佛烤着那半只红腹锦鸡一边微笑说道:“少爷啊,婢子就佩服您这一点,不论怎么样的遭遇,遇到什么样的困境,您的心态都能马上就摆正过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您就是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顾仙佛故意吹胡子瞪眼,佯怒道:“怎么个意思?你佩服少爷的心态,不佩服少爷的品行德行,不佩服少爷的文治武功啊!”
海婵秀气地抿嘴一笑,轻声附和道:“少爷的德行那自然是没的说,上官姐姐之前不就是说过嘛,您可是长安的天字第一号大纨绔,有谁的德行能比得上您哪再说您的品行,长安城里的大小官吏,哪个不说您粘上毛比猴还精,可是出了名的顾家小狐狸,品行又有谁能比得上您您的文治武功嘛,三百千您从来没看过,四书五经您说是蠢蠡之言,不屑于读,吟诗作对您也不会,那肯定是没的说至于武功嘛,您之前还是个响当当的天字高手,可是现在呀,您什么情况您自个儿知道。”
海婵娓娓道来的话语顾仙佛全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但是想反驳却无法反驳,毕竟海婵的话说的虽然刺在里顾仙佛心坎上,但是却句句属实,顾仙佛想反驳也反驳不掉,不过海婵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仙佛却得意洋洋地坐直了身躯,整理整理衣衫,自豪笑道:“哈哈哈,以前你说我身无长力还行,但是现在啊,可不行了,你是不知道,少爷刚才遇到谁了,你是不知道,少爷学会了什么!”
海婵看着对面的少爷得意洋洋地表情,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这还是以前自己那个沉稳老练的少爷?
第三百八十五章 朱家府邸(上)
顾仙佛在山中破庙的遭遇,被有心人以最快的速度调动最好的游隼信鸽飞速传递到了长安城中西城的几处府邸之中。
在朱国公的府邸,此时朱国公丧事刚刚过去,朱家府邸上上的白布还没有彻底撤换掉,朱家府邸上下不管是管家还是长随,皆是一副哀痛之色,他们脸上的神色当然不是因为为了讨几两银子的赏钱而故意做出来的悲恸模样,朱家府邸的下人都是有些见识之辈,在朱国公在世的时候,哪怕他躺在床榻之上动弹不得,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只要有朱国公在,旁人对待朱家府邸的态度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起码来拜访朱家人的来客所递上的纹银那都是三十两往上的,而现在朱国公一去,虽说这个葬礼之上,来吊唁之人出手那是相当阔绰,但是等这个葬礼一去,再有人上门,所递出的银子那和以前就不一样喽。
在朱家最大最奢华的那所堂屋之内,空了十多年的那把黄花梨太师椅现在被下人处理得干干净净,被摆放在了堂屋最显眼之处。
在这个黄花梨太师椅之上,坐着的自然是朱家家主了。
朱伯安正襟危坐,一身白底蓝边的便服着在身上,与他桀骜不驯的气质相辅相成,更显得朱伯安风流倜傥。
在朱伯安对面端坐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脸上肥肉把眼睛几乎要挤成一条细缝,身上虽然是穿金戴玉,但是却并不显那股子爆发气质,相反,在看似奢华的服装之上,流露出来的却是雍容华贵的黄紫公卿的功勋贵胄气质。
能踏上朱家府邸的长安官吏,不多长安城中能肥胖成这个模样的胖子,也不多,二者相一叠加,那便就只有一个人了。
虎贲大当家,户部侍郎,陈靖祁。
陈靖祁这个人习惯在人面前示弱,这倒不是畏惧的原因,而是一个做谍子坐久了的老谍子的职业使然,不论武功多么超群的谍子,只要是被敌人盯上,那就几乎没有落得个好下场,所以做谍子的,都想把自己能藏得多深就藏多深,能多么不起眼,就多么不起眼。
陈靖祁深谙这个生存铁律,在朝中,或者是在长安城中,不论是面对什么样的人,他总是一副笑呵呵极好说话的模样,从来没有与谁红脸过,但是只有那些身份地位足够高,高的超出陈靖祁一大截的人才能从这死胖子谄媚的脸上看出来,这个胖子对任何人的谄媚,那都不是谄媚,只是一种以谄媚做外表的藐视,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蔑视。
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手上人命上百条,精通各种包括剥人皮,抽人筋酷吏刑罚的老谍子,又怎么会真的畏惧那些只会在朝堂上动动嘴唇和笔杆子的文人?
但是现在,坐在朱家府邸,朱伯安对面的陈靖祁,却是发自肺腑的敬畏与胆寒。
此时的陈靖祁只把屁股在椅子上沾了个边,脸上全都堆积着发自肺腑的诚恳笑容,此时若是有一个郎中来给陈靖祁把一把他的脉搏的话,就会发现他现在的心跳已经到了一个超出平常界限的高度,而且是超出多矣。
笑话,纵然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谍子,但是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却是天下杀神,大乾军神朱伯安。
若说陈靖祁手上的人命以数百计的话,那朱伯安手上的人命就得数以万记,数以十万记!
陈靖祁微笑着搓了搓手,身体前倾想要开口说话,但是看到对面的朱伯安脸皮都不抬一下,陈靖祁便又把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朱伯安端起旁边的青花茶盏,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清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