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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封书信呢,陈蓉的字好,让他来写。”
叶老太公交代了许多,叶东也不敢怠慢,在这个深夜里,听着各家的鞭炮声,心急火燎地去忙了。
………………
京都紫禁城的仁寿宫里,一派的喜气洋洋。
今儿是一年的除夕夜,朱厚照很早就赶了来,陪着张太后守夜,宫中的嫔妃也早就来了,诺大的仁寿宫,就朱厚照一个男人,他背着手,反是一副很寂寞的样子,一直拧着眉头,在这宫殿里安静地坐着。最新最快更新
张太后则被宫中的嫔妃们拥簇着,陪着说了几句闲话,看朱厚照在角落里,张太后便招他来,道:“皇帝,怎的无精打采的样子?方才刘妃问你话呢。”
“问什么?”朱厚照走到张太后的身边,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道:“朕不就在这里吗?有什么好问的,怎么子时还没到?还没过年关啊……”
见他这个样子,张太后便虎起了脸,道:“你这几日怎的了?吃了枪药一样,说起来,听说春秋去办什么皇差,还是陛下交代他去的,你看,这大过年的,你也不让人安生,明日大新年的,本来哀家还想让他来拜年的呢。”
“别提他。”提到叶春秋,朱厚照气得想吐血,这几****仔细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对不住了人家,不是有句话叫君使臣为草芥臣视君为寇仇吗?可是细细一思,自己没把他当草芥啊,反倒是他,突然就转了性子似的,将朕当做仇人一样,到现在也不见有什么消息来。
想到这里,朱厚照便冷笑起来,道:“朕已和他恩断义绝了,割袍断义,从此不相干了。
张太后一听,倒是愣住了,蹙眉道:“这是什么话!大过年的,可不能说胡话,你们从前不是天天都好着吗?”
“母后,反正他和朕没什么相干了,母后就别操心了,你等着看吧,朕从此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呵……”他冷笑连连着继续道:“朕是说话算数的,哎,这年怎么过得越来越没年味了,一丁点意思都没有,朕出去透透气。”
朱厚照站起来,正想往外走去,正在这时,外头却传来了脚步声,只见小橙子快步进殿,纳头便拜倒在地道:“娘娘,娘娘,方才……有人夹带了消息来……”
“什么消息?”张太后露出了几分好奇,道:“来说说看,要紧到还要夹带消息来?”
“叶家来的消息……”
本来要出去的朱厚照突然驻足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小橙子的身上。
只听小橙子道“说是那叶家的少夫人有喜了,要来宫中报喜呢。”
“有喜了?这是喜事啊,这马上要过年了,岂不是喜上加喜吗?他们叶家是有福气的。”张太后欢喜地笑了起来,道:“皇帝啊,皇帝啊,你听到了吗?”
殿中却已不见了朱厚照的身影,一旁的夏皇后便笑吟吟地道:“陛下方才说要出去走走。”
“找他来,马上就要到子时了,他出去走什么?”张太后拉下脸来。
可是这宫中许多人出去寻找,怎么找也找不着朱厚照,那刘瑾吓得魂不附体,匆匆到仁寿宫里,对张太后道:“娘娘,娘娘……没见陛下啊,方才陛下出去的时候,也没见着……倒是听仁寿宫看门的刘贺说,看见一个人影,一下子溜了出去,似是往外朝去了。”
张太后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她猛地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结果,于是豁然而起道:“准是又跑了,追,追回来,他是疯了,哀家早就知道的,刘瑾,你带着人,给哀家赶进地去追,往叶家去,保准是往哪儿跑的。”
刘瑾忙是磕了头,连滚带爬地去了。
张太后气得手都在发抖,低声骂道:“都割袍断义了,人家夫人有喜,他跑个什么。”
刘瑾走出了仁寿宫,也自觉得自己倒了霉,匆匆地带着数十个太监到了后宫门口,一问,这回果然是听到准话是说陛下去了外朝,不过却说是去内阁看看,王师傅在内阁当值,他心里放不下,这禁卫哪里敢拦他,便让他过去了。
于是刘瑾又带着侍卫和一干太监急匆匆地赶到内阁。
内阁里点着油灯,却只见王华和几个书吏。
“不曾见到陛下,陛下不见了?”王华得知了来意,差点没气死!
这真是见鬼了啊,作孽啊,自己第一次值夜,皇帝就跑了,这陛下哪里将自己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
刘瑾很是不爽地看了王华一眼,森然道:“嘿……总而言之,便是你们来担待,陛下是听说了令媛有喜,这才逃了的。”
王华听了,心情不由复杂了起来,可真是又惊又喜,静初有了身孕了……呀……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可是又想到朱厚照不见踪影,不免心急如焚,忙是跟着刘瑾等人匆匆地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方才朱厚照迫着侍卫出了宫城,倒是有七八个侍卫尾随着。(。)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爹大;还是君大?
亚父,某种意义来说,却未必是好词,当年楚霸王就有亚父,只不过这亚父与楚霸王最终决裂,自此之后,大家对亚父,便颇有些忌讳了。
不过细细一思,叶春秋反而淡然,因为他很清楚,同样的关系,即便是父子,也是有好有坏的,总不能因为有儿子不孝,有人生了儿子,便去痛骂人家将来惨了吧。
他愿意接受这份心意,却还是客气了一番:“殿下言重了,担当不起。”
已是被人搀扶上榻的朱载垚正待说话,冷不丁,却有人开口道:“你当得起。”
这声音声若洪钟,令人不禁诧异。
等大家朝声源处看去时,却见朱厚照振振有词地对朱载垚道:“这世上,除了朕能当你爹,便是春秋了,叫做亚父又有什么妨碍?就算是将来,你本该就要像对待父亲一样侍奉他。”
这是朱厚照的真心话,做天子太孤独了,可他不想像自己的父祖那样,高处不胜寒,有人沉浸在高处,乐在其中,可也有朱厚照这般‘奇葩’的,感受到的是无以伦比的寂寞,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兄弟,肝胆相照,朱厚照是真正掏心窝子,没有半分的保留,更何况这个兄弟做的事,有哪一件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的呢?
朱厚照虽说他觉得不需要感激叶春秋,因为这是叶春秋应当做的,自己的儿子便是他叶春秋的儿子,因为大家彼此是至亲,可是心底深处,却还是有所触动。
听了朱厚照的话,朱载垚忙道:“父皇的教诲,儿臣永世铭记。”
他话刚刚落下,那一直沉默的诸臣们才回过味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王华,王华正色道:“陛下何以能说这样的说?镇国公救护太子殿下,本是理所应当,这是君臣之道也,又所谓君视臣为腹心,则臣视君为手足。陛下与太子爱护镇国公,镇国公奋力效忠,此是佳话,可陛下终究是失言了啊,储君乃将来的天子,虽为储,亦是君,君臣有别,镇国公终究为臣,岂有君视臣为父的道理?”
王华倒不是故意想要打击朱厚照,其实这是他对自己的女婿的维护之心,他实在是生怕自己的女婿被捧得太高,将来反而会落人口实。
王华的道理也很简单,朱载垚是君,叶春秋是臣,可假若叶春秋是朱载垚的爹,那么朱载垚就是叶春秋的子了,这样一来,这纲常不就乱了吗?
陛下和太子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叫礼,特么的君君臣臣,子子父父这是什么鬼呢?按理来说,儿子该听爹的,这是孝,所以即便爹让儿子去死,甚至是不合理的要求,儿子都要照做;诚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样的道理,那么,若以这纲常而论,将来到底是爹大,还是君大?
这伦理,万万不能乱啊,一乱……他就完蛋了。
王华开了这个话匣子,其他诸臣也是忍不住了,都觉得朱厚照的话不太像话,这个道:“是啊,陛下怎可说这样的话?”
“阴阳相谐,方乃伦常之理,若是颠倒,非国家之福啊,陛下理应谨言慎行。”
话所的很隐晦,言外之意就是,皇帝你特么的能不能住嘴。
朱厚照顿时感觉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把一样,这……不对啊,明明自己儿子把叶春秋当爹,大家纷纷点头赞许,朕也只是学儿子说一句,怎么就被人骂了呢?
他哪里晓得,儿子这样说,叫做知恩图报,是值得鼓励的行为,表现了太子殿下的仁厚之心。可在大臣们看来,你这皇帝说这样的话就是别有企图了,不是东西啊你,你这不是故意破坏纲理伦常吗?
朱厚照憋红着脸,反而有些恼火了,他脾气就是如此,自己有自己的价值观和道理,感到自己遇到了不平的事,就忍不住要顶一顶,于是他故意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道:“此乃我家家事也,与汝等何干?”
哼,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众人颇为无奈,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子能安然无恙,现在大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实在不愿和朱厚照死缠烂打了,倒是有人求救似地看向张太后,张太后母仪天下,素来精明强干,明白事理,而且能治得住朱厚照的,怕也只有这位太后了。
张太后定了神,方才乍惊乍喜,令她仪容有些不整,这时见朱载垚好起来,才放下了心,刚刚的事,她再不明白不过的,此时该当自己来做这和事老了,大臣们在等自己说话呢!
张太后徐徐道:“哀家是个妇道人家,本没有什么高见,不过哀家觉得,哀家虽是个妇人,不晓得你们的大道理,却是知道,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是将这救命之恩,恩若再造的,再造之恩,与父无异,咱们天家不能让人说闲话,不能让人说,咱们天家都没有良心,你们呀,平时读书,难道就不该有良心二字吗?君臣之道是要紧的,可太子怎样想,这是太子的事,太子感激春秋的救命之恩,这本也是好事,就算心里将春秋当做亚父,难道天就会塌下来了吗?
哀家实话告诉你们,榻不下来,事情没有这样的坏,反是哀家这孙儿,这般的晓得是非,哀家心里反而甚是欣慰,你们总教人做天子,教储君做一个好帝王,那些个帝王之术,学了总不能说没有用,可是啊,这教人帝王之术前,得先教一教做人,连人都做不好,怎么能做君王呢?教授太子做什么人呢?哀家倒是有些浅见,其实倒也无非就是民间僧俗的几个教子格言,大抵就是,明事理,晓是非,知恩图报,宽以待人;学会了这个,那帝王之术方才有用,学不会,这帝王之术学了又有什么用呢?难道那商纣王,那隋炀帝,也都是王子和皇子出身,难道他们为太子时,就不曾学过帝王术吗?”(未完待续。,。):32:48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大人物来了
对于现在的李东阳来说,在这里的枯燥日子,让他有着太多的时间去总结自己这些时间所生的事了。
想到陛下居然饶了自己不死,而自己的死敌,那位现在在关外高高在上,关起门来称孤道寡的叶春秋,还有这里的一切……
每每此时,他便忍不住叹息,半夜时常和衣起来,这时候,他脑海里最多的,反而是那位先帝了。
弘治先帝若是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