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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丁点被破坏的痕迹。
可是……就是本来该在这房里头的人不在了……
陛下不见了,钱谦也不见了,无端的失踪,唯一能有点痕迹的是,根人说,就是在关隘那,似乎有两个看上去和陛下以及钱谦身材相貌差不多的人,在两个时辰之前,已经出关了。
王勋至今无法理解,为何陛下就这样不见了踪影,这足以列入千古奇案之中了。
当然,这奏疏里,肯定有一些夸张的因素,或许是王勋害怕承担责任,所以……
可是王华等人,并不在乎这些细节,他们一丁点都不在乎,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陛下又跑了。
陛下跑了啊,去了青龙,去了锦州,可谁也知道,现在那儿是什么境地。
叶春秋在去送死,陛下也去送死了。
本来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陛下的御驾亲征是假的,可现在……
疯了,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只怕这个时候,就算是三朝元老,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有懵逼的份。
过不多时,便有宦官来道:“太子殿下请诸公去。”
收到这样的消息,殿下肯定是要去见的。
王华绷着一颗沉重的心,深吸了一口气,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监国的太子殿下,极有可能……就要克继大统了。
三位内阁大学士匆匆地赶到了暖阁,朱载垚正在焦灼地等待着他们,那份急报,朱载垚其实在此之前就先看过了,他现在已经彻底的六神无主了。
就算他比许多同龄人都要聪慧,也可不由感到寒心呀,亚父去作死了,父皇也去作死了,真是风雨飘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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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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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朱载垚一丁点准备都没有,他的太子地位是极为稳固的,自己还年轻,实在没有兴趣去克继大统。
他现在反而担心起来,怎么能不担心呢?而今经历了这样的动荡,他其实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何稳住天下军民的心?
一见到几个师傅们来,朱载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道:“现在外间民议沸腾,京师大乱,本宫还听说有大量富户南行,诸位师傅,如今该当如何?”
王华等人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们自己的心也乱着呢。
杨一清只好道:“下旨各处总兵加紧守护各处关隘,京师也要加强戒备。陛下,眼下远水救不了近火,再加上民心沸腾,此时,要安稳人心,就必须做出一个样子来,让他们知道,京师还是安全的,让他们不必担心。”
朱载垚愣了一下,道:“那么父皇和亚父不救了吗?”
杨一清露出了几分幽幽之色,却还是道:“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啊,殿下,鞑靼人最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快,只怕这个时候,鞑靼的铁骑已经南下,截击新军了,现在陛下估计也已深入了大漠,此时就算要救,没有半月的功夫,大军也出不了关外去,而半月之后,关外已是另一番模样了。而今民心沸腾,若是这个时候,大军还出关,军民百姓,只怕更加恐慌,到时不知多少人要南逃,时局就会更加的混乱了。殿下,事到如今,唯有壮士断腕了。”
朱载垚却是脸色铁青了,他咬着牙,闷不做声。
王华心里也生出了绝望,在那关外的,可还有自己的女婿,自己的儿子啊。可他何尝不知道杨一清的做法是对的?事到如今,关外已经鞭长莫及,眼下,只要能守住关内就可以,可是……
理性归理性,却要舍弃自己的至亲,自己的女婿,自己的儿子……
“请殿下早做决断。”
朱载垚看着杨一清,久久才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从前的时候,本宫什么都不用想,因为本宫乃是太子,有什么事,那也是父皇的干系,后来本宫觉得,天塌下来,也还有亚父在呢,可是如今……哎……”
说到这里,朱载垚摇了摇头,眼眶有些通红,接着道:“这社稷之重,本宫哪里承担得起,本宫现在的心很乱,乱的很,现在父皇将要生死未卜,万民的福祉都在本宫的身上,本宫自然知道的,可是……本宫也是有私心的,此事,本宫再想一想,再想一想吧。”
“只怕来不及了。”杨一清急切地道:“老臣比任何人都顾念陛下和镇国公的安危,只是事急矣……”
朱载垚却是挥挥手,示意杨一清不要继续说下去。
京师的混乱,已经出现了苗头,诚如当初的土木堡之变之后,现在所有人都是六神无主,每时每刻都会有一个流言出来,而且许多人在彷徨中,对这流言也是深信不疑。
固然这时候,所有报纸都开始尽力为朝廷安稳人心起来,告诉大家,关内还是可以保障的,新军未必会败云云。
可是……千百年来,对于大漠铁骑的恐惧,还是占了上风。
道理,大家都懂,可大家只是害怕罢了。
太子年少,国家动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只有天知道呢,当初还有一个于谦,可现在,大明的于谦在哪里呢?
………………
已是第三日。
鞑靼的斥候出现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而新军的斥候,也已探出了一些消息。
当急报火速送到了进发中的叶春秋手里时,叶春秋只看了一眼这急报,便连忙将王守仁叫了来,道:“发现鞑靼主力了。”
王守仁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了,表情看起来还算镇定,道:“鞑靼人舍弃了锦州?”
叶春秋点头道:“不错,鞑靼人舍弃了锦州,全速南下,距离我们已不过三百里了。”
王守仁一听,脸色微微一动,显然,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三百里对于骑兵来说,一点儿也不远,也就是几天时间就能到达。
这鞑靼人真正的目标,显然就是新军啊。
叶春秋、大明皇帝、镇国府新军。
这三个目标,任何一个对于野心勃勃的巴图蒙克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相对来说,那锦州对于他,已成了食之无味的鸡肋了。
叶春秋反而微微一笑,眼眸里像是浮起了灼灼的光芒,道:“看来,这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传令吧,全军东进,至镇口一带扎营。”
王守仁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显然也从叶春秋的目光读出了一些信息,颌首道:“公爷其实一直希望在那里与巴图蒙克决一死战吧。”
叶春秋没有对王守仁有任何的隐藏,很坦然地道:“是啊,既然那巴图蒙克希望来一场决战,那我就给他,他要打,我便打,哈哈,这样也好,这里周遭数百里,都是荒无人烟,也不必担心误伤了百姓。”
王守仁没有叶春秋这般的浪漫精神。
自来到这关外起,他的生活就是带着新军,日夜都在那青龙操练。
某种意义来说,这种没日没夜的军营生活,终究是阻挡了他在历史上走向超级大儒的道路。
可是,又在某种意义来说,一个真正的统帅,又何尝不是冉冉升起?历史上上的大明名将之中,王守仁历来就有一个位置,可是现在,因为叶春秋的出现,甚至可能在未来,王守仁不只是占有一席之地,更甚至可能超越任何的前辈。
既然叶春秋要决战于镇口,对王守仁来说,那么就在镇口决战,事在人为,一切听命行事即可。
镇口……
镇口处在锦州和山海关之间,距离青龙,三百里的距离,这个靠海的大草原,鞑靼人称之为乌兰赫,这里曾是锦州和山海关之间最重要的粮道,东面靠着大海。
而这时,大军已经开始启程了,鞑靼的斥候,依旧大摇大摆地尾随,紧接着,将消息传到了数百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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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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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到了傍晚,霞光万丈普照大地,草原上的风很大,丰美的杂草起伏着,却有无数的帐篷显露出来。
这连绵的帐篷,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在那无数帐篷之中,一顶金帐格外的耀眼,而巴图蒙克就是在这顶金帐里。
巴图蒙克得到了新军东进的消息,他凝着眉,像是在深究着什么,几个儿子则默默地侍立在一旁。
拓拔乃是他的次子,自从长子战死之后,拓拔便成了巴图蒙克的继承人,此时他显得跃跃欲试,这一仗,他想要表现出一些什么,好树立自己在鞑靼部中的威信。
而另外几个儿子,如赫达,伊人台、巴图等,也希望在父汗面前有所表现。
这几个威武雄壮的儿子,总算给巴图蒙克一点儿安慰。
可即便如此,巴图蒙克此时依然眉头深锁,他忍不住道:“那叶春秋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东进?”
这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因为不会有人给他答案,只怕只有当真正交战的时候,这个答案才会揭晓。
可是作为继承人的拓拔却是眉毛一挑,道:“父汗,他们已经陷入了死地,根本就无路可走了,即便是现在退却,也已经来不及了。何必还有什么顾虑,两三日之后,我们就可以遭遇他们,无论他们在哪里,是天涯还是海角,为长兄报仇,为父汗雪耻的时候已经到了,我们有数十万的勇士,而他们,不过区区万人而已,这里是草原,他们想要龟缩起来,连一块土墙都没有。”
他说出这番话,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点头。即便几个兄弟明里暗里之间会有所竞争,可是谁都无法否认这拓拔的话,是正确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清楚着一件事,这些新军,到了现在的境地,已经无路可走了。
“混账。”巴图蒙克却是怒气腾腾地瞪着这几个儿子道:“你们懂什么,叶春秋根本就是一只狐狸,一只关内的狐狸,越是如此,我越是担心,他不会做蠢事,绝不会,他不可能带着他的皇帝将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的。所以……此人一定有什么后着,一定会有的。”
果然,最了解叶春秋的,绝不是他的亲朋好友,恰恰是他的敌人。
巴图蒙克也是一只老狐狸,当然对叶春秋的性子早就摸透了。
所以他才如此的不理解,他很不明白,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叶春秋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即便再如何不了解,巴图蒙克到了而今,也知道箭在弦上了。
几个儿子们听到了他的训斥,不免露出了几分不服气的样子,那拓拔道:“父汗,那叶春秋再狡诈,难道我们就置之不理吗?就放任着不管吗?”
“当然不能。”巴图蒙克叹了口气,才道:“无论有什么阴谋,他带着自己的皇帝,带着最让我们鞑靼人最是担心的新军到了草原,在那旷野上,我们都非要进兵不可,就算明知道他还有其他的盘算,我们也必须要进兵。”
虽是这样说,可巴图蒙克又不禁在心里叹着气,这就是他尴尬的处境啊。
接到了奏报之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带兵南下,舍弃掉了将要俘虏的锦州,马不停蹄地出发了,因为他很清楚,锦州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道开胃菜,而这叶春秋,才是他的大餐,更别提,那里还有大明皇帝这块大肉呢。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这个机会即便有着天大的陷阱,他也非要咬钩不可,大明一直在寻求与鞑靼决战的机会,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