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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他们为何要用这样粗暴的手段?为何两三千人就敢如此放肆?”
叶春秋一口气连续抛出了几个问题。
令刘健等人不禁深思起来,才半响,刘健突然眯起了眼睛,他眼里竟是掠过了一丝杀机。
“你是说,是这王汉忠捣的鬼?”
叶春秋很难得见到刘健动如此的真怒,一面道:“倒也并非是一个王汉忠捣的鬼,只是这王汉忠,怕是没少给那些佛郎机人出谋划策,他自称那什么总督很是器重他,佛郎机人既肯让一个汉人来托付全权,授意他前来和朝廷交涉,至少这说明王汉忠取得了佛郎机人所有的信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么这王汉忠做了什么事,能让葡萄牙人如此信任有加呢?”
说到这里,叶春秋看着几位皆是用着狐疑之色看着他的阁老,接着道:“依我之见,先派遣使节,接着袭击泉州,再到现在这般杀个回马枪回来‘致歉’,显然是佛郎机人的身边有熟知大明底细之人,想来想去,除了这个王汉忠,又会是谁?”
听了这话,刘健等人的面色犹如阴云密布,朝廷还没摸清佛郎机人的底细,现在倒好,却因为一个王汉忠,让佛郎机人将大明的底细都摸透了。
那王汉忠敢得意洋洋地跑来嚣张,多半也是知道朝廷绝不会为难外使,否则,他哪里有胆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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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六章:圣明之君(第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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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这时候理应是对大明了解不深的,毕竟他们才刚刚在马六甲扎根,而许多的计划,分明对大明的地理和朝廷的生态了若指掌,所以叶春秋很清楚,根子就在这王汉忠的身上。
叶春秋在内阁里闲坐片刻,接着便有宦官来道:“镇国公,陛下有请。”
既然已经见过了佛朗机的使者,陛下召自己前去询问也是情理之中,叶春秋不觉得惊诧,动身往暖阁而去。
等走进暖阁的时候,只见朱厚照背着手,依旧站在那窗台前,愣愣地眺望着窗外的琼楼阁宇,似是所有所思。
及至听到身后传来叶春秋细碎的脚步声,朱厚照却依旧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这时候,他的心情显然是不大好的,甚至有着一种壮志未酬的感觉。
细碎的脚步到了身后,朱厚照依旧看着窗外,只是口里传出叹息声,道:“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啊,遇到许多事情也不免变得糟糕,春秋,你说是不是?”
呃,陛下这又是在多愁善感?
不过叶春秋还是明白朱厚照的,心情不好,还是因为佛郎机人的事情吧。
叶春秋便道:“是啊,越发的炎热了,不过陛下不应只穿着一件凉衫,现在春夏之交,天气变幻不定,陛下还是应当注意身体,往后的好事才皆有可能。”
朱厚照面对窗外,苦涩地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朕只想问你,朕是不是有些傻?”
“啊……”
听到身后传来叶春秋惊讶的声音,朱厚照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你说实话,不要说什么朕圣明之类的昏话来骗朕。”
叶春秋毫不犹豫地道:“可是陛下确实圣明。”
朱厚照的浓眉深深地皱了起来,心里很是不喜,他心里正难过着呢,都已经说了不许说圣明之类的鬼话,可是这个家伙还非要说不可。
朱厚照便旋过身,怒气冲冲地道:“叶……春……秋……朕说过,不许说圣明。”
谁晓得叶春秋在这个时候也犯起了牛脾气,表情是惯有的正经之色,很认真地道:“陛下是真的圣明。”
朱厚照顿感有一种徒呼奈何之觉,便冷笑道:“好啊,那你来说说看,朕如何圣明了?朕是文治圣明呢,还是武功圣明呢?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呢,还是朕爱民如子呢?你来说,说说看,说不出来,朕就……朕就……。”
还没等朱厚照说完,叶春秋毫不迟疑地道:“陛下能认识到自己的傻,难道还不圣明吗?”
“……”朱厚照惊呆了,一时间说不出来。
居然很有道理的样子,一个人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似乎也应当算是圣明吧……至少……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位的。
可是……听着怎么怪怪的?这到底是夸呢,还是骂呢?
这既等于夸了朕很有眼光,很明白事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能明白自己蠢是圣明,岂不是说自己真蠢来着?
这一次,是轮到朱厚照哭笑不得了。
好在这一句玩笑,总算冲淡了郁闷的气氛,朱厚照却还是绷住了脸,道:“朕听说过先祖的功绩,可是为何朕非但做不到,反而还处处……哎……”
叶春秋不由露出一丝微笑,道:“陛下何不振奋精神,想一想如何为泉州被杀戮的军民百姓讨一个公道。”
朱厚照却是摇摇头道:“算了,朕总是自鸣得意,以为自己能如何如何,其实朕什么事都办不好,也办不到,朕自称自己是大将军,却连一个胡虏也对付不了,或许师傅们说的是对的,朕就应该安安分分一些,其他的事,让别人去料理吧。”
叶春秋看出了朱厚照身上的沮丧,也很能体谅他的感受,这个世上,总会有太多不顺心的事,只是……
叶春秋道:“人生在世,怎么能不受挫折呢?若是连陛下都如此,那么这天下如此多的苍生百姓,又是该如何自处?陛下既然克继大统,继承了祖宗的江山社稷,这除了是一场天大的富贵,更是一份担当,陛下年少,可以担不起,可是担不起也要担下去,天下这么多人,或许在陛下眼里,不过是一群蝼蚁,尚苟且偷生地活着,为的不过是果腹而已,他们在挣扎求生,也在仰赖着陛下,陛下想要享着清福,是要将他们置之何地?若是连陛下都不管不理,还有谁在乎他们?”
叶春秋冷着脸,看着朱厚照复杂的神色,显得极为严肃,又道:“臣弟从前也只想享这样的清福,听闻那些该死的倭寇、胡人和佛朗机人纵兵劫掠,臣弟就无论如何也无法无动于衷,这不是什么良心作祟,而是臣弟蒙陛下信重,得以今日身居高位,怎么能没有一丁点悲天悯人?人未必能胜天,或许有些事是天注定,可即便如此,若是天地不仁,臣弟也要试着去做一下努力,努力了,尚且还有可能改变,可是不努力,便是一点的可能也不会有。”
顿了一下,叶春秋接着道:“现在臣弟要好好的琢磨佛朗机人的作战方式,想调动一些满剌加国的资料,不知陛下这里有没有?”
叶春秋举目,看到这凌乱的暖阁里,一幅羊皮的南洋舆图很随意的丢在几上,他便走上前去,将舆图铺开:“陛下,你来不来和臣弟一起参谋?”
“不来。”朱厚照叹口气,脸色显得更加铁青。
“嗯?”叶春秋一面看着舆图,一面道:“真不来?”
朱厚照的脸有些胀红,嚅嗫了一下,又道:“不来。”
叶春秋的目光在舆图上逡巡,道:“最后一次,来还是不来?”
这回,暖阁里安静了半响,而后……
“来了。”朱厚照吐出了两个字,一脸无奈的样子,只是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道:“不过你要分清主次,是你给朕参谋。”
说着,朱厚照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出了几分精神,接着道:“你要的东西,不必去查了,朕已经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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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七章:无事不登三宝殿(第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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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露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但是眼中却是有着笑意。
他早知道小皇帝不会对此事不管不理的,只是小皇帝需要的是别人给以他一点信心。
只听朱厚照此时又道:“满剌加国占地不小,亦是南洋大国,其国就在不久之前,还与暹罗国交战,击溃了七万暹罗精锐,由此可见,满剌加国绝非是软柿子,他们在马六甲,有兵三万,从满剌加国求援的奏疏来看,一千二百个佛朗机军马,只用了三天便陷了其国都,情形大抵就是如此。”
叶春秋不由皱了眉来,随即道:“这样说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些佛朗机人的战力,不过他们善于用船,船上又架着火炮,确实是不好应付。嗯……他们最大的优势是汪洋大海,他们有巨大的舰船,可以乘风破浪,所以理论上,咱们边防诸卫,实则就是处处落后挨打的局面,毕竟这沿岸上千里,不可能处处设防,他们可以随时寻觅大明的软肋奇袭,他们的军马战力不俗,都是百战之兵……”
叶春秋不断地分析着佛朗机人的优势,分析到了最后,朱厚照反而更加沮丧了,苦着脸道:“这样说来,岂不是大明永远制不住他们?”
叶春秋又板着脸道:“现在更加可怕的,反而不是这个,朝廷这几年屡屡对倭寇进行打击,因此现在的倭寇大多都已打散,很难形成大股的倭寇,可是现在,这东南沿岸又多了一个劲敌,假使佛朗机人整合这些倭寇,只怕未来会有更多的麻烦,其实倭寇是最不可怕的,训练有素的军队才最为致命。”
朱厚照不由期许地道:“那么,你有办法吗?”
叶春秋双手一摊,无奈地道:“我大明禁海之后,虽也有兵舰,可是绝大多数,俱都老旧,残破不堪,水师亦是不堪一击,若是臣弟有一支舰队,或许还可主动出击,寻觅佛朗机人踪迹,迫使其决战,可是现在……”
朱厚照瞪他一眼,闷声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告诉朕佛朗机人不易对付而已。”
叶春秋深深地看了朱厚照一眼,道:“总会有对付的法子的。”
……………………
此次从宫里回到家中,叶春秋连续几日都是闭门不出,苦思冥想里。
外间的各种流言蜚语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愈演愈烈起来,叶春秋倒还静得住气,只是大概也因为这天气,从心到身,都觉得有些浮躁。
现在天气炎炎,叶东也命人从冰窖里取了冰来放置在叶春秋的书房里避暑,书房里才带来了一丝清凉。
书房在后院,因而有许多的虫鸣鸟叫,这一天,叶春秋依旧在书房里对着舆图发了许久的呆,也不禁觉得闷气,便推开窗,一股新鲜的气息扑面而来,听着那虫鸟之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听外头有人道;“公爷,佛朗机马六甲都督大使王汉忠谒见。”
王汉忠?
叶春秋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就面带不悦,接着道:“告诉他,就说我身体有所不适,不见外客。”
那门子便匆匆地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又去而复返道:“回公爷,那佛郎机马六甲都督大使说久慕名公爷大名,无论如何也请公爷见一见。”
叶春秋本想让门子再次回绝,却突然眼眸一闪,道:“让他在前厅稍候吧。”
叶春秋对王汉忠这个人,有很深的恶感,只是想着自己闭门造车、纸上谈兵,倒不如和此人接触一下,或许能从中得出什么破绽也是未必。
等他整了整衣冠,到了前厅,便见这王汉忠背着手,正在前厅的墙下看着墙壁上的一幅字画出神。
听到了叶春秋的脚步,王汉中便堆起笑容,朝叶春秋拱手道:“公爷,下使久慕……”
叶春秋则是从他的身侧擦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