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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上也多承他的照拂,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本来这商贾只雇了一顶藤轿,结果索性他不坐了,非要让叶春秋坐不可,自己则拖着肥硕的身子蜷在压货的大车里,叶春秋突然有一种误入传XIao的既视感,旋即开始害怕起来。
半途上他将叶三拉到一边:“三儿,这些人会不会是匪类,我总觉得怪怪的。”
“少爷你可莫要这样说,陈老爷好着哩,怎么是匪类,方才路过集市,还给我买了双鞋。”
“……”叶春秋觉得叶三智商低,没法儿沟通,他几次想着是不是索性到了下一个集市还是走为上策,毕竟那位陈老爷总是殷殷的盯着自己,让自己心里有些发毛。
尤其是得知叶春秋还是府试案首的时候,他一脸的肥肉夸张得抖了一抖,几乎震惊的说了一句:“呀,春秋还是案首?”
这意思仿佛是土匪惊喜地遇到了肥羊。
不过一路总算无事,眼看进入了奉化的地界,叶春秋才渐渐心安了。
等入了奉化城,叶春秋便与陈商贾告别,陈商贾满是不舍,非要留叶春秋在奉化的宅里住一夜,叶春秋拒绝道:“并非是春秋无礼,只是在宁波长住一月有余,家父不免忧心,春秋也是归心似箭。”
陈商贾一脸遗憾,道:“这样啊,那就下次来奉化,记得来寻我,噢,有件事一直想问,就怕冒昧。”
叶春秋见他扭扭捏捏,还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接着便听他道:“我看春秋年纪轻轻,想必还未婚配吧,家中可订了亲吗?我家中有一小女,待字闺中,虽比春秋痴长三岁,不过女大三,抱金砖。春秋是读书人,想必是明事理的,若是你不嫌,我大可以立即选定一个日子,前去你家提亲,固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后头的话,叶春秋已经没心思听了,话说……我才刚发育好吗?你这样不好吧,叶春秋万万想不到,原来这个童生身份居然还是颇有吸引力的,自己竟成了抢手货。
只是这种事,他却不敢答应,倒不是瞧不起商贾人家,只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婚娶的心思,这若是真上了门,就算是亲事不成,假若让家中的老爹觉得自己确实到了婚配的年纪,然后四处给自己配种……想到这里,叶春秋不寒而栗。
规矩自己是懂的,父母之命嘛,和种猪配种也没什么分别,可是话又说回来,虽然叶春秋能够接受,可是作为种猪的自己,总要先发育完全才好,于是连忙婉言拒绝。
陈商贾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一脸幽怨地送走叶春秋,满脸遗憾。
到了傍晚时分,叶春秋总算是回到了叶府,门口的老门子一见二少爷回来,喜滋滋地道:“春秋少爷回来了,叶家的府试案首回来了。”
声若洪钟,顿时闹得阖府震动。
叶春秋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架势,自己从前在叶家可没有这样待遇啊,过不多时,便有人来请:“老太公请少爷去。”
祖父对于的自己态度一向是若即若离,想必是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所以总是刻意的疏远,可是叶春秋又还算争气,又对叶春秋抱着希望。
他对叶春秋是如此,叶春秋对他也差不多,爷孙的情谊硬要说有,实在有些牵强,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穿越到了这里,毕竟这身**与老太公血脉相连,亲近感还是有一些。
只是现在自己一回来,老太爷便叫让自己去,却不知会发生什么?
叶春秋去了主院,等到了正厅,便见这里已有许多人了。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叶老太公,叶老太公红光满面,显得颇为高兴。
府试高中头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叶家,自己孙儿连中县试、府试案首,大有可为啊。
第五十二章:奔为妾
只是看着这个小案首,老太爷还是有些遗憾地看了一旁乖巧侧立的叶辰良,想不到这一次府试,大孙子沉沙折戟、名落孙山,反而是叶春秋一鸣惊人。
他心里不禁唏嘘。
除了老太公,叶春秋的两个叔叔也来了,二叔陪坐在下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三叔依然还是那没有神采的样子,显得很不耐烦。
老爹则坐在另一边,父子二人许久没有见面,现在看到儿子回来,自是喜上眉梢,只是碍着老太公,所以只是目光温柔地看向叶春秋,没有太多的表示。
唯一不同的是,在老太公的另一边,却坐着一个陌生人,这人年约四旬,纶巾儒服,一看就是有功名傍身,而且老太公对他似乎颇为敬重,所以开口就道:“邓先生,这便是春秋,春秋,快来拜见邓先生,邓先生乃是杭州人,此番被你二叔邀来做客,在此闲住几日。他乃是举人,现在正等着吏部选官,你平时要多向他请教。”
叶春秋恍然大悟,原来是个举子,难怪地位超然,老太公要对他客客气气的,这举人几乎等同于是半个官了,虽然到了正德朝,因为举子越来越多,可是官员的空缺却是少了一些,凭着举人身份能选去做县丞、主簿的机会已经越来越难,可是举人的功名放在奉化县这样的地方,却已是十分难得了。
瞧这样子,这位邓举人还是二叔的朋友。
叶春秋便朝邓举人行礼:“见过世叔。”
邓举人笑了笑,道:“哦,府试案首,不错,院试想必也考了,眼下还未发案,不过以贤侄的聪慧,必定是能高中的,小小年纪,不简单哪。”
老太公笑着道:“邓先生莫要太高抬他,少年人听不得吹捧的。”
邓举人哂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叶春秋的眼神带着似笑非笑,怪怪的。
老太公虽然这样说,还是夸奖了叶春秋一番,又问起院试的事,转而道:“若是中了秀才,也算是光耀门楣了,过几日,便是你高祖的祭日,你理应要准备一下,随家中男丁去宗祠里祭祖,以告列祖列宗。”
老太公话音落下,二叔叶松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不过这不喜之色转瞬即逝。他笑了笑:“爹,这怕是不妥吧,叶家不是向来有规矩,庶男是不能在祭日祭祖的吗?得隔了祭日再去才好,避一避才好。”
庶子……
终于还是说到了关系叶春秋身份的问题了。
显然叶春秋到底是嫡子还是庶子的问题,此前都被这个家族所忽略,可是现在二叔突然提起,当然有很深的用意。
叶春秋是长房,假若是嫡子,那么对于老太公来说,就是长房嫡孙,长房嫡孙,拥有无可辩驳的继承权,这就意味着,将来老太公若是故去,叶家就是叶景当家,迟早还要传到叶春秋的手里。
可若是庶子就不同了,如此论起来,二叔的儿子叶辰良乃是长孙,而且也出自嫡系,他虽是二房所出,地位却比叶春秋这个庶出要高得多。
叶松现在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也是形势所迫,他虽是次子,可是自己的兄长早年离家出走,本以为自己已成为无可辩驳的继承人,可是谁能想得到,这个长兄又跑了回来,本来叶景父子没有出息倒也罢了,偏偏叶春秋一口气连中县试、府试,而且连院试也在望,到时候大房那儿再出一个秀才,老太公即便对于叶辰良有所宠溺,可最后多半还是会把希望放在大房的身上。
赶紧确认叶春秋的身份,就成了当务之急。
叶家的家规里确实有这么一条,这是为了明确嫡庶之间的地位,所以祭祖向来是分开来祭祀的。
叶春秋听到这番话,已是火冒三丈,什么庶子,什么时候自己的娘成了婢妾了,这几乎等同于是骂人。
一向和善的叶景,这个时候也拉下了脸来:“二弟,春秋什么时候成了庶子?”
叶松早有说辞,毫不犹豫地道:“如何不是?他的母亲并非是明媒正娶,难道还是嫡出吗?”
叶景正色道:“绣娘与我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
叶松笑容可掬地看向老太公,道:“是否明媒正娶,当然得问问爹的心意。”
所有问题,推到了老太公的身上。
老太公皱眉,在他心里,他自然是万般不同意叶景给那私奔的女子当是嫡妻身份的,可是这个孙儿叶春秋确实很有出息,他不禁有些为难起来。
正在老太公踟蹰不决的功夫,叶松与那邓举人的眉目却是都微微动起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邓举人笑了笑道:“咳……太公,想不到今日竟牵涉到了你们叶家的家事,好吧,学生就此告辞,总要避避嫌才好。”
他越是这样说,老太公自然不肯打发他走,老太公是最重脸面的,虽然在商议家事,可是贵客在此,却也不能失了礼数,老太公忙道:“不可,邓先生,让你取笑了,邓先生交游广阔,老朽倒是厚颜想问一问,邓先生怎么看待此事?”
邓举人不禁捋须笑了,他似乎早料到老太公会问到他的头上,便道:“太公既然问起,那么学生有些话就只好直言了,若有莽撞之处,还望叶太公勿怪。”
“这邓举人分明就是二叔请来的救兵,这是要完啊。”叶春秋心里已经感觉不太妙了。
却听邓举人淡淡道:“春秋确实很争气,若是这一次中了院试,做了秀才,便是有功名的人了,说是光耀门楣也不为过。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下的事总是逃不过礼法二字,叶景贤弟与女子私奔,从而生下了春秋,按理来说,他们在外确实拜堂成亲,在叶景贤弟眼里,将其视作自己的妻子也是无妨,只是历来只听说过聘为妻、奔为妾,春秋的母亲并非三礼六聘迎娶,便只算妾礼,这礼法之事是断然不能轻易更改的,否则……”
邓举人眼眸一撇,见老太公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心里不由想笑。
自己来时,叶松就曾说过,他这个爹最看重面子,也最重门风,更怕别人取笑,现在看来,果然所言非虚,于是邓举人继续道:“纲理伦常,马虎不得啊,否则不但家中不宁,而且传扬出去,也会遭人取笑,学生自然知道春秋也是太公的孙儿,做人祖父的,哪有不疼自家孙儿的道理,可是礼法断不可废,叶家诗书传家,更不能开此先河。”
第五十三章:祭祀
老太爷默不作声了,规矩终究是规矩啊,聘为妻、奔为妾,这短短六字,还真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使他不敢逾越半步。他只好讪讪对叶春秋道:“春秋……”
叶景豁然而起,在其他地方他处处忍让,可是今日却格外的强硬,他冷着脸道:“孩儿不孝,先告辞了。”
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旋身就走。
在他心里,似乎只有一种固执,绣娘便是自己的正妻,而春秋自然是自己的嫡子,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和礼法无关。
老太爷显出几分尴尬。
一旁的叶松道:“爹,大兄这……太不晓事了。春秋……去叫你爹回来。”
叶春秋看到二叔叶松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又看老太爷抿着嘴不肯做声的无奈,还有那邓举人抿嘴微笑,轻松写意的端着茶盏呷了一口。
叶春秋笑吟吟的道:“二叔,我爹不晓事。”
听到连叶春秋要代自己的父亲道歉,叶松心里有几分得意,正待要说几句。
却听叶春秋道:“可是我爹都不晓事,春秋才十二岁呢,就更不晓事了,春秋也告辞,你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