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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笑了,他对叶春秋是极有信心的,也没有往深里去想,便道:“很好,朕也喜欢凑这个热闹,那么过两天就是筳讲了?不,还是直接挪到明天吧,明天就来筳讲,提早一些让大家在崇文殿来。”
朱德海松了口气,他生怕朱厚照不肯,还想用其他的借口和托词,谁料到天子满口答应,于是忙道:“陛下圣明,只是明天是不是有些急了?”
朱厚照便道:“那后天吧!”
朱德海终于点了头,而朱厚照的心情还是很好的,他是当真以为这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心里对于叶春秋在筳讲见面很是期待。
倒是张太后泛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朝这朱德海看了一眼。
其他的阁臣也是各有心事,都还沉浸在太子的喜悦之中,虽然八字还没一撇,可总比完全没有希望要好,唯有焦芳心情复杂,此时他真正有些急切了,只是他知道,太后突然授意拿了自己儿子,现在只怕太后的气还未消下,现在出口,必定得不偿失,便只是抿抿嘴,竟是极有耐心,仿佛和焦黄中不带任何关系一样。
众臣纷纷辞出。
仁寿宫却只剩下了张太后和朱厚照,朱厚照笑着道:“母后费心了,儿臣……”
张太后是素来知道自己儿子的:“皇帝是在高兴那药的事,还是在为叶春秋能入宫待诏而高兴?若是前者,倒是还好,陛下理应乐一乐,这药,哀家觉得会管用,寿宁侯虽然糊涂,却不至于会为这药胡乱作保。假若是后者嘛,只怕皇帝要失望了。”
朱厚照愣了一下,收敛起笑意,不明所以地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张太后漫不经心地道:“朱学士的话,你没听明白吗?本来一桩很简单的事,偏偏要闹到筳讲那儿去,要当着众人的面考校,你真以为他是和叶春秋的关系好,所以才要避嫌?要做一件可受公评之事吗?呵……皇帝啊,你的臣子可都是人中龙凤,是从一群人精中挤出来的人精,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哀家看哪,叶春秋后天怕是要出丑了,而到了那时,众目睽睽之下,陛下若是非要让他入宫待诏,就只怕……”
朱厚照不由皱起了浓眉,道:“可是叶春秋会炼药啊……”
张太后摇了摇头,道:“到哪儿,他都可以炼,哪里非要进宫里来?那朱学士不想让叶春秋入宫待诏,陛下难道要说,要让叶春秋入了宫,才能有太子吗?”
朱厚照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他仔细一琢磨,竟觉得母后的话很有道理,难怪方才就隐隐觉得那个朱学士的话有点怪怪的,原来如此,他脸露怒色,气冲冲地道:“真是……真是可恶,此人竟敢这样……朕要罢黜他,非要罢黜他不可。”
张太后却是露出慈爱的微笑,朝他招手,道:“皇帝,你到榻前来坐下。”
朱厚照依然满腔的怒气,却还是乖乖地坐到了张太后的榻前。
张太后抚着他的背,怜爱道:“皇帝,这江山固然是皇帝的,可这也是嘴上说说,若当真如此,可就容易了。祖宗们有一句话,叫打江山容易,坐天下难,你道是为何?这是因为打江山时,你的敌人就在你的面前,你的部众就在你身后,你只需学那匹夫一样举刀挥剑即可。可是坐天下,却是人心隔着肚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朱学士如此,刘公如此,李东阳如此,谢迁也是如此,噢,还有那焦芳……可若他的私心和陛下的心意相悖呢?陛下难道就此要杀了他剐了他罢黜了他?若是如此,今儿是朱学士,那么明日是谢学士呢?后日若又有刘尚书和李侍郎呢?这样的人是杀之不尽,也罢黜不干净的。皇帝啊,你该长大了,大臣们就是水,你越堵他们,他们的反弹就越是厉害,最后大水会冲破堤坝,这江山也就没了。”
朱厚照的浓眉依然深深地皱着,依然愤愤不平。
张太后笑了笑,继续道:“好啦,你气什么,方才可也是你自个儿答应下来的,这天子开了金口,覆水难收,一切……就看叶春秋自己的吧,不过……叶春秋虽是状元公,可是朱学士也是饱读经书的大儒者,他若是苦思冥想的去想一个题,依着哀家看,皇帝要有希望落空的准备。心放宽一些,这一次不成,那么就让叶春秋磨砺几年,等时机成熟,再行任用就是了。”
听到这个,朱厚照的面色却是惨然,还要等几年……我的天……
他心里气恼,朕是天子,你们天天说朕富有四海,说朕如何一言九鼎,可是朕的手脚却全部给你们绑缚住了,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可是看着张太后带有深意的眼眸看着他,朱厚照却是无可奈何:“好吧,后天……但愿叶春秋能答出题来。只是那……”
张太后又是淡淡一笑,温和地道:“陛下,再可恨的人,也是陛下的臣子,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洪武皇帝当初眼里容不得沙子,杀了多少人,可是结果呢?这天下的赃官污吏也未曾见少吧。你该学你的父皇,要有容人之量,哀家说过,他们是水,陛下该学先帝一样疏导他们,而不是与他们对着干,他们是罢黜不干净的。”
朱厚照点了点头,但是心情却郁郁起来。
第四百八十四章:木秀于林(第一更)
朱德海与众人一起出了仁寿宫,几个阁臣在前头低声说着话,似乎也在猜测叶春秋的不育药能否见效。
焦芳则故意落在了后头,朱德海立即明白了焦芳的意思,忙是赶紧上前几步,俯首帖耳道:“焦公……”
焦芳背着手,道:“这叶春秋还真是好运气啊。”
朱德海咬牙切齿地道:“焦公,他此番必定入不得待诏房。”
焦芳却是笑了笑,侧目看他一眼:“是吗?莫非朱学士有良策不成?”
朱德海看着淡定从容的焦芳,不由有些佩服,若是自己的儿子进了诏狱,只怕他连焦芳的半分镇定都学不来,朱德海颌首道:“请焦公拭目以待。”
焦芳没有再说什么,快步上前,往内阁方向去了。
………………
叶春秋照例起了个早,手持着破虏剑练了剑,见老爹去当值,和他打了招呼,叶景带着微笑上前,反而不急着去户部,却是对叶春秋道:“再过一些日子,宅子修葺好了,就可以入住了,春秋,翰林院的事,为父知道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为父也没什么话能教诲你的……”他无奈地一摊手,而后道:“因为为父知道不如你,但是……小心谨慎,有需要为父的,定要告诉为父。”
叶春秋当然清楚自己的原因所在,正因为过于优秀,有太多的声望,所以才会有各种麻烦事上门,他摇了摇头道:“爹,儿子会的,只是儿子宁愿低调一些,可是……许多时候,身不由己。”
叶景哂然一笑,慈和地拍拍他的肩,才道:“好好练剑,为父去了,这几日辽东闹饷,户部那儿……”后头的话声音渐轻,头戴乌纱帽的他,快步而去。
看着老爹的背影,叶春秋感觉老爹这些日子的磨砺比从前干练了一些,虽然比从前更加寡言少语,不过叶春秋能感受到叶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某种锐志,从前的老爹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说呢,至少他从前给叶春秋的印象更多的是懦弱,可是现在,叶景消瘦了一些,也黝黑了许多,变得更加深沉,只是这种深沉背后,却多了几分干练。
好吧,老爹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
却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叶春秋这几日,依然按着上次选定的那本剑谱练习,这本剑谱名儿很奇怪,叫《无影剑》,这剑谱的主人出自明末时期某剑术世家的传人,他在剑谱中自称自己的家族可以从汉朝时延续到现在,所有子弟,都以练习家传剑法为己任,家中剑法并不外传,经过上千年的改良和演化,这无影剑终于大成,他们家族世代隐居在福建一带的山中,嫡系子弟必须学习家传剑法,不得出山,一辈子终老于山中,更是吹嘘天下的剑法,在无影剑面前都不过是雕虫小技,自北宋之后,侠以武犯禁,因而剑术之道日益衰弱,甚至演化成为了舞蹈和杂耍的工具,而真正的杀人之剑,却为官家所不容……
叶春秋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对此倒是颇为认同,剑法是杀人之道,可问题在于,若是许多人练习这种杀人的手法对于朝廷来说未必是好事,自然要明令禁止,除此之外,社会风气也开始推崇所谓的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一方面是官府打压,另一方面是这种杀人术失去了存在的土壤,自然而然也就没落。
偏偏这个剑法世家却隐居在大山之中,似乎是尊崇着某种古训,一代接一代的传承,最终将祖宗们的剑术不断地进行改良,本来这个家族中的人是要世代隐居于大山的,可是剑谱的主人却得知清军入关,其实对于他们这种隐居的家族来说,这皇帝是什么人和他们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自然也就不在意,可是当他们得知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还有那满目的疮痍和无数皑皑的白骨,看到血流成了河,甚至可以漂流起篙橹,于是剑法的主人决定将这剑术传世,他自称能得此剑法传授者,足以与百人匹敌,不但练剑,更炼骨、练筋、练耳、练眼,能使人如豹子一般敏捷,如狮虎一般的凶猛,甚至眼鼻如狼一般的敏感,若功法能大成,延年益寿更是不在话下。
这本剑谱非常复杂,已经不只是练剑这样简单,这其中包括了如何进食进行滋补,如何使用某些药物浸泡自己,增强自己的体魄,如何打熬自己的筋骨。
叶春秋看了之后,不由咋舌,话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所谓的剑谱主人将剑谱公布于众,想要将其发扬光大,结果却特么的这门剑术很快便泯然于众人了。
套路,这绝逼是套路。
因为要练这剑法,简直就是往水里砸钱,譬如,里头提出,必须每日用许多珍贵的药材配制之后熬制成汤药,然后用来……泡澡。
噢,还有……制定的食谱,也是让人咋舌,因为里头说得很清楚,他的这门剑术在练习时体力消耗极大,足以让人虚脱的地步,所以必须要用世上最大补的食物来强健自己的身体,否则练不了几个月,人便会虚脱力竭而死。
呃……
这绝对是把钱不当钱,叶春秋大致算过,若是要满足这里面的条件,每日所耗费的银子就在二十两上下。
二十两啊,特么的真正有这闲钱的人,人家拿这个钱一年下来就可以请百来个跟班,绝对属于人高马大,个个力壮如牛的那种,谁特么的稀罕练你这剑?
至于那些穷苦人家,渴望身有一技傍身的人,人家会力竭而死啊。
叶春秋起初看到这剑谱的时候,只是当笑话看,可是当他看到这剑谱主人讲述剑法之时,却是不禁身躯一震,他练剑这么些年,又看了这么多剑谱,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都使他独具慧眼,当叶春秋按着剑谱一次次练习的时候,那种类似于瑜伽一样的超高难度动作每次都使他疼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是当练习之后,立即便觉得自己虚弱到了极点。
第四百八十五章:原来如此(第二更)
这个剑谱,很有明堂。
叶春秋可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速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