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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上有剑,为什么不拔出来对付我?”吴天远突然间发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你身后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难以下手了。”来人轻声地答道。
吴天远仍然没有回头去看来人,道:“听你的口音,不似是京城这一带的人啊,而且岁数也不小了。以前在下进宫来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第一章 君民往事(八)
来人道:“老奴是前朝宫中的奴才。顺帝北归时,老奴并没有跟着去。又蒙当今圣上不嫌弃,收留了老奴,并赐名老奴为安忠。还在城外特赐了老奴一处居所,让老奴在那里静养,有事的时候皇上便差宫里的奴才去城外找我。以前阁下是否潜入过宫中,老奴也不太清楚。如果那时阁下没有见过老奴,可是能碰到老奴住到城外去了。”
吴天远道:“你的呼吸短促,体内的真气运行路线也十分怪异。在下可以推算出你的内力并不强,可是你行动起来的速度却超乎寻常地快,真是令人有些费解了。吴某行走天下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人物。不过可以想像得出,你的武功应该没有经过正规传授。如果你的武功来自正途的话,你的修为应该不止到达目前这个地步。”
安忠的面上现出了一丝惊容,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动手,吴天远却已经将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吴天远是怎么办到的。他叹息了一声,道:“阁下说得不错。老奴没有师父,只是凭着自己的摸索才得了这一身本领。可是老奴领悟到这身本领的时候太迟了,老奴是到四十岁的时候才修炼武功的。由于没有人指导,老奴的进境一直很慢,一遇上什么修习内功时必有的幻象,老奴就不得不停下来,完善自己的内功。直到老奴被陛下收留之后,又找了些高手让他们将自己的内功心法说给老奴听。老奴的进境这才快了一些。”
吴天远双眸中奇光闪烁,他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太监,居然能够自创武功。而且安忠自创武功的难度可比他吴天远创制武功要艰难太多。吴天远是站在天下武学秘籍的高度上创制武功,是在自身拥有着极其深厚的武学理论功底之后而为之。而安忠却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全凭着自己一点一滴摸索创制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内功来,这不得不使吴天远肃然起敬:“你真的很了不起,值得在下佩服,你去吧,今天在下不为难你。”
安忠却没有动,道:“听你自言普天之下只有张三丰足以与你匹敌。老奴久处深宫一直也没有机会见到什么是真正的武学高手,所以想见识一下阁下的武功,看看老奴的武功与张三丰之间相差有多远。”
吴天远道:“是啊,你是朱元璋派来的。如果你不和我动一下手,你回去后也是无法交差的。以你的资质来说,如果在十五岁之前能遇上名师精心教授,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到了今日,或许也可以同张三丰一较长短了。只可惜,你起步的时间太迟了,这样的一块美质良材就这样被淹没了。按现在看来,你与张三丰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天差地别,而且,以你的年岁看来,可能你花上一生的时间,也无法达到张三丰今天这样的成就了。”吴天远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丝极为痛惜的神情来。
“我不信!难道你我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老奴说什么也得试试。”安忠听着吴天远的话觉得很不服气,他自从自创武功以来,也在朱元璋手下会过了不少高手,当真是所向披靡。这一系列的胜利,无疑也冲昏了安忠的头脑,认为天下间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要找张三丰较量一番。据他的估计,张三丰的武功即使比自己高,却也十分有限,决没有吴天远说得那么玄乎。
吴天远点了点头,道:“试一试也好,对自己的武功也算是有一个完全的认识了。”
吴天远的语音未落,安忠的手中一道精芒闪动,瞬间已经到达了吴天远的背后。当安忠手中的长剑到达吴天远背后一尺之时,吴天远的身形也动了,不过他仍然没有转过身来。而他身形速度似乎与安忠所刺出的那一剑是一致的。因此,当安忠这一剑力尽之时,却仍距吴天远的背心一尺之遥。
安忠面色一变,心道:“既然我已经出手了,你居然还不肯掉过脸来看我一眼,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一想到这里,安忠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无名邪火,手中的长剑一剑快似一剑,身形运转的速度同样也是越来越快。他想凭借着自己无与伦比的速度,绕到吴天远的面前去,看看吴天远究竟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另外也想给吴天远一个教训,让吴天远不要那么目中无人。
可是吴天远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安忠的速度很快,而吴天远的速度却与之相若,吴天远的身形始终与安忠的剑尖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安忠长剑一伸,吴天远的身体便随着剑风而去,而长剑一旦缩回,吴天远的身体却也紧跟着剑尖到了安忠的眼前。那情形就好象有一根无形的绳索,一头系在安忠的剑尖之上,而另一头则系在吴天远的背心。吴天远的身影便如一个傀儡一般,随着安忠长剑挥动而起舞。
此刻的安忠心中的惊骇简直自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一向以为自己身法之快,已是天下莫能匹敌,可没想到吴天远的身法速度竟能与自己的速度相抗衡,况且到现在吴天远还没有转过面孔来,如果这转过脸来,吴天远的速度更将难以想像了。吴天远的背心虽然距着自己剑尖只有一尺。可是对于安忠来说这一尺的距离便如同天渊之遥,令他始终无法逾越。自己想绕到吴天远面前的想法也更不用提了。幸而吴天远只守不攻,但是每当吴天远的身影随着他的剑锋而回时,却都足以使他心惊肉跳。若是吴天远在那时候发起攻击,他同样也是无从抵御。到了这个时候,安忠才知道自己当初的确是狂妄自大,小觑了天下英雄。如果说张三丰的武功与吴天远相若,那么自己奋斗上一生一世也追赶不上张三丰之言也显得并不为过了。不过安忠在心中十分奇怪,张三丰百年修为才到达今天这样的境界倒也罢了。这个吴天远就算打娘胎里练武,也不过二十年的光阴,为什么他却能精进到如此地步?
突然间,吴天远的身形掉转了过来,冲着惊疑不定的安忠道:“好象你的身法和剑法是还可以再快一些的。你为什么不使出来?”
第一章 君民往事(九)
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安忠一边道:“老奴老了,体力跟不上了。如果太快的话,老奴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的。”
吴天远道:“可是我想看一看。”
吴天远说到这里,虎目中流露出迫切的光芒。他这个人对任何新奇的武功都感到好奇。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安忠的剑招虽然有模有样,也有一些出新的地方,可是在他的眼中却不值一提。倒是安忠的内力虽然古怪,却不强,可是身法却如此迅捷,大悖常理,所以他想好好地研究一下。
安忠没有说话,却将体内的真气运至极致。刹那间,安忠的身影便已达目力难辨的地步,而吴天远的身影也随之化作迅电流光。两条淡淡的人影在“乾清宫”的上空飞舞着,盘旋着。即使下方有人从此经过,也几乎看不出上面还有两个人在争斗。一切都是在寂静中进行的,既没有争斗的喝叱之声,也听不到人体高速幻动而带起的衣袂响动的声音。仿佛“乾清宫”的顶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安忠的速度在到达顶峰之后,慢慢地开始减弱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吴天远出手了。他的左掌疾探而出,到了安忠长剑的下方,用大拇指扣住食指,在长剑的剑身上一弹。却只听得一声脆响,安忠的长剑立时间便化作无数的碎片,漫天飞舞。随后,吴天远的双足如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一般,在瓦片之上向后方直滑出四五丈开外这才停了下来。
安忠眼睁睁地看着吴天远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吴天远毁去他手中的长剑。而吴天远弹中他手中长剑之时,他的手中也没有感觉到吴天远丝毫的力道。反正耳中只听得一声响后,他的手中便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了。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吴天远的速度比他快得太多了,甚至连发力也比他更为快捷。吴天远刚才那一指上,足足蕴含着千钧之力,而这样强大的力流却在最短的一瞬间注入自己手中的长剑之内。在这股劲道尚未到达剑柄的时候,长剑却已经崩碎了,这样强大的力道自然不会为自己所感知了。
安忠气喘吁吁地望着吴天远,眼中充满了迷惑与凄凉。他汗如雨下,佝偻着的身躯也无法直起,他太累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施展过这么快的速度了。令他痛心的却是,自始至终,吴天远都一直与他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仅仅这一尺的距离,却似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既使他施展出这么快的速度来,却依然连吴天远的衣角也不能碰到。这也太伤他的自尊了。
而吴天远却向安忠挑起了大指道:“你真的很了不起,武功虽然不高却能想明白这样的道理。当在下发现你速度如此之快却不带起一点风声的时候,心里便觉得奇怪,当我一探查的时候,便发现你所采用的方法,与在下不谋而合。”
安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吴天远的所指了,调匀了气息,这才道:“老奴也是到了去年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本来老奴的速度总是到了一个极限之后便无法再向前进一步了。而且我的速度越快,可是我行动时发出的声音就越大,也就越不具备隐蔽性。我研究了许久,这才明白,只要我肯多花费些真气,在我的躯体未动之前,便将前方的空气排开。这样我的速度便可以快上许多。可是我的功力不强,虽然想明白这个道理,老奴却只能在短暂的时间内保持较高的速度。如果时间一长,老奴便难以为继了。”
即使安忠如此说,吴天远双目中仍然流露出欣赏的光芒来:“你能想通这一点,已经非常不错了。我想普天之下能明白这样道理的人却并不多,包括舍弟李越前,他也算是武学奇才了,至今却也未能明白这样的道理。以你的速度,天下已经少有敌手了,不过你如果遇上舍弟李越前和‘武当派’的门人时,还是要多加小心的。舍弟有一门眼法,叫作‘全看见’,无论多快的身法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的内力精强,也不是你可以比拟的,所以,你尽量还是要避免与之为敌。而‘武当派’的‘太极十三式’却是以静制动的武功,正是你这门功夫的克星。”
安忠却问道:“依你看,我的速度要快到什么地步,才能与张三丰对敌?”虽然他到了这个时候,早已对向张三丰挑战失去了信心。他也知道吴天远对付他时并没有拿出自己的全力来。可是他还是想看一看武学的至高境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吴天远不假思索地答道:“从张三丰手创的‘太极拳’看来,你便是再快两倍以上,他也同样能挡得住。”
“比我刚才的速度还要快上两倍?世上当真有这样的速度吗?”安忠认为刚才吴天远纵然没出全力,却也离自己的极限不远了。因此,他并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能使出比自己快上两倍的速度来。
吴天远的身形一幻,整个人却已经到了安忠的面前,安忠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情,吴天远却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手中却多了一支发簪。安忠伸手一摸头顶,头上的发髻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