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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了解过是什么原因吗?”
胡二靠摇头,“大家都感觉莫名其妙,连村委的干部也不知道内情。”
“施工没有停下来吧?”
“没有,现在主要的道路建设和河堤垒堡坎。”
“辛苦了胡局长,需要局里配合你就提出来,我们党组研究解决,今年煤管局的重点工作就是园区建设,郎书记和苟县长都向我作了指示,今年一定要把第一批项目引进园区,工作量很大、任务很艰巨啊。”
“放心吧陆局长,只要按目前的施工进度搞下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们直接赶到工地时,黄尘中正在和经发办的同志研究工作,看见我们到来,立即迎了上来,我和大家一一招呼了,对他说道:“尘中瘦了,辛苦。”
旁边经发办主任杨大贵说道:“黄镇长这个春节都没休息,一直在工地上。”
黄尘中不以为然,大声道:“这算球什么大事?前些年搞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在山上一呆就是半年,回到家里儿子还以为是哪个叔叔串门呢。”
乡镇工作辛苦我在秀水镇时已经体验过了,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有时候县委县府下达的任务数量大,时间又紧,乡镇为了完成任务,领导都分到村里包片,一个人负责几个村,山高路远,一趟走下来几个月就溜过去了,山村条件艰苦,没法洗澡、没处理发刮胡须,工作搞结束,人人都成了虬须黑脸,浑身散发一股怪味。
黄尘中工作上是一把好手,点子多,组织能力很强。他明白眼下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所以拼上了全力,白天黑夜都泡在工地上。
“陆局长,我们去那边看看。”他手指着南面,几台施工的挖掘机正轰隆隆的忙碌着,回头对杨主任说道,“你们和施工方协商,看看能不能再调两个施工队来,路基一定要赶在五月一日前搞好。”
杨大贵为难道:“黄镇长,李老板要求能不能再付一部分工程款。”
“龟儿子就晓得要钱,叫他先把人上来,钱好说,堂堂人民政府还会赖账吗?”黄尘中吼道,杨大贵摇头走了。
我边走边问:“尘中,项目资金还没到吗?”
“没有,说好年前先预拨一千万,现在还没影。”
“卡在哪里?”
黄尘中跳过一道小沟,顺势用脚踢了脚下的土块,回道:“交通局说是财政局办事速度慢,财政局说交通局今年的项目至今没报计划。”
“县委常委会早已经明确了,先由财政局预先划拨嘛。”
“只有他们几个龟子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每次催问都说先叫施工方垫支,钱一到立即拨过来,现在李财发和黄立新分别垫支了两百万和一百多万,政府一分钱未见,他们心中没底啊。”黄尘中苦笑道,“你也知道,这年头工程老板和政府打交道又爱又怕,拖欠工程款是经常的事,政府欠老板,老板又不能欠工人,两头受气,挣点钱也不容易。”
胡二靠插嘴道:“这些老板能量还是很大的,没搞头的事他们会搞吗?”
“哈哈哈…。。老兄,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自古有个说法,无奸不商,商人第一讲的是利益,第二才讲朋友感情,他们有一家人要吃饭,当然要找能挣钱的事做,可现在的生意不是表面想象的那样简单,商人二字已经远远超出了原来的文字范畴,他们挣钱,有时候也讲政治,也讲朋友感情,挣十个钱也许拿出了三个钱讲政治了,两个钱用于交朋友了,除去娱乐自己能给家人留下的不足一半,所以现在有‘官商’之称,我倒认为这个称谓目前比较准确。”
“尘中,你牢骚话很多啊。”我已经感觉到黄尘中话里充满着和我以前一样的对现实的无奈和激愤,“这些有钱人这样乐于和官员打交道为了什么?没有更大的利益他何必委屈自己呢?你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完全对,换一个角度看,他们就成了一条条贪婪的水蛭,盯在官场专吸政府财政的血,最后受伤害的是谁?还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所以这些人不值得同情。”
“对啊,我认为陆局长说得更在理,没一个好鸟。”
黄尘中笑笑,“这是另一层意思,我没说出来罢了。”
“别发牢骚了,你我官小言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改变了现实,还是说实际的,要不要我和财政局联系,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啊,拜托你现在就给郑局长打电话。”
我笑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郑大鸿的电话。
“喂,郑局长,我陆川。”
“老弟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园区项目建设经费的问题,工程已经动开一个多月了,现在还没一分钱啊?”
“急什么嘛,一定到的。”
“不是我急啊,是工程急啊,老领导你无论如何想想办法,你也不想让工程停下来吧?”
“陆川,情况我都知道了,王文刚天天催,都快要吃人了。你也知道,过一个年县财政基本上是没有余粮的,当前主要是保发工资,苟县长刚刚还打电话叮嘱过这事,现在每个部门都在等米下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也体谅体谅,给黄尘中说说,叫承包方再垫支半月,我这里钱一筹集够马上下拨。”
“半月?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样好不好?你呢也多少为他们考虑考虑,一千万不行先五百万,总要给别人一点,显示政府的诚意。”
郑大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这样,先拨三百万,以后陆续到位,我这是看在老弟你的面子上,把别处专项资金暂时挪过来的。”
“谢谢老领导,三百万就三百万,多久可以划拨?”
“叫他们下午就来。”
我对黄尘中说了,他立即给财政所打电话,安排人员去办,抬头对我说:“你的面子比王书记还大,三百万可以救急了,我可以叫他们连夜开工,加快进度,这叫有钱能使鬼推磨。”C
185 【狗屁专家】
我知道不是自己面子大,比起王文刚来我算哪把夜壶啊?郑大鸿是看在郎一平的份上,否则,凭我陆川曾经是他下属,教训我一顿也是轻的。
郎一平把他作为心腹安插到财政局这样重要的岗位,他能不感恩图报么?
我们说着,已经来到施工地点,这里地势相对较高,对整个园区一览无余,原野起伏,直达视线的尽头,三千多亩,光搞好三通一平,政府投资就得两个多亿,第一期投入一个亿,这对先锋县财政是个很大的考验,几乎占了县财政总体支出的十分之一。
我指着右手边几户住户问道:“胡局长说这些是钉子户,怎么回事?”
“陆川,你还记得上次金县长去座谈的那家吗?就是挨着的那四户,我们动迁组做了若干工作,他们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政府作对。”
“我记得她老伴在煤矿挖煤?”
“是啊,四户中有三户是凉水泉煤矿的,现在都回到家里没事干,商量着如何对抗政府呢。”
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问道:“三户都是凉水泉煤矿的?那第四户呢?”
“好像和其中的一户是亲家。”
我思考了一会,对胡二靠说道:“胡局长,你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胡二靠疑惑道:“你是说和煤矿被查封有关?”
我点点头,“会不会是有人在串通?你车上说这几户是最先愿意搬迁又突然变卦了。”
“对啊,一定是这么回事。”胡二靠击了一掌。
黄尘中困惑道:“你们说什么?有人在中间捣鬼?”
“我们只是怀疑而已,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吧,不要说出去啊。”再没有搞清楚具体原因之前,我宁愿相信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不过,提前打个招呼还是很有必要的。
二人点头同意了,黄尘中居高临下指着这一片原野,详细介绍了园区的规划,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大致明白了中间几条干道、厂区、生活区的位置,脑子里总算有了未来园区的雏形。
“像目前这样的施工进度,估计多久能结束?”
“十一之前没问题。”黄尘中信心十足。
我对胡二靠说道:“胡局长,你多辛苦几个月,需要人手什么的,你看上局里哪个就尽管抽,我回头给刘泽民打招呼,后勤上全力保证你们。”
“有陆局长这句话就成。”
我们离开园区回镇上,沿途都在施工,左手边一幢幢新建民居,统一的结构,统一的风格,统一的小楼庭院……远远看去,整齐划一,颇有一点小康民居的味道。
我问:“这就是搬迁户的新居?”
“是,一共二十四幢。”
“有气魄,有创意,有特色。”我赞叹道。
黄尘中很得意,说道:“郎书记看了也很满意,要求附近这两个村的民房建设都统一成这种格调,沿公路两边,集中建房,打造成具有岭南特色的第一流的小康新村。”
我很赞同这种思路,“农村如果都按这种城市化建设模式进行规划建设,不但大量节约了土地资源,也大大改善了村民的居住条件,水电气都可以集中解决,文化娱乐也好统一建设,就包括村民今后的养老、健身、教育等,政府都可以集中资金给予配套建设。如果按郎书记的意见,把这些民居与杨柳镇连成一体,这不就是上面号召的城乡统筹的一个最好的模式吗?提高城镇化率,不一定非要叫农民进城,再说中国有八亿农民,如果有一半人进城,相信现在的房价还会翻几个跟头,不但会吸光老百姓几代人的积蓄,也给城市的管理也带来极大的挑战,这种不离开土地的城镇化才是切实可行的城镇化。”
胡二靠笑道:“陆局长这个思路我看比那些狗屁专家强,起码符合中国国情,如果能写成文章发表出去,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支持的。”
我哈哈哈一笑,说道:“老胡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什么理论支撑,真要写成文章,那会贻笑方家的。”
黄尘中不以为然,支持胡二靠,“要什么理论支撑?太祖当年自创一套游击战术不也打败了洋理论吗?我还是相信实践出真知这句名言。你没看见那些所谓的狗屁专家,其实成了部分利益集团的代言人,睁眼说瞎话,纯属一走狗而已。更缺道德的是,有个别专家在网上发博客,大叫房地产马上要崩盘,误导消费者,自己却悄悄投机买了几套,这样没学术道德、没良心、没水准的专家只能是祸国殃民!迷信专家还不如踏踏实实干好自己的本份,凭良心去做,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尘中这话听得,干任何事只要不违背良心,都可以大胆去干。”
胡二靠叹道:“不违背良心?谈何容易啊,现在还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不违背良心干事的?”
“胡局长说深沉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是人在官场,身和心都不由己。”
大家其实都有同感,真正想做好一件事,想完全按自己良心去干,有时候是行不通的,比如赵大富的煤矿问题,一系列问题之外的因素*得你不得不改变初衷,不得不违背原则,折衷处理,官场太复杂了。
回到杨柳镇已经是十二点了,党委办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