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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前方。”卫天海手指着海岸边缘。橘黄色灯光一路往山上绵延,形成一片灯海。“那儿是大屯山,前头是淡水,你不觉得很奇妙?同样的风景同样角度,白天黑夜竟然相差这么多。”
茗雪呢喃说:“我在台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
“喜欢吗?”
她点点头。
“我也是。我喜欢夜里的海……”
听见“海”字从他嘴里溜出,茗雪突然眨了下眼睛。
“怎么了?”
“我这才想到你的名字,天海——可以想见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卫天海皱了下眉。“他希望我成为天、成为海?”
“不是,我想应该不是。”茗雪手指向那侧没有灯光,只依稀能见天际与海岸交界的远处。“而是那个——”
“海平面?”
“就是那个交界,我想他要你做的,说不定就是那个交界。从我们这个角度,真的可以很明确地说出哪里是天,那边是海?”
卫天海瞠大双眼。茗雪的话,勾勒出他脑中一直模糊不清的画面。“你真是我的缪思女神!”他握住她的手大笑。
“什么?”
“你坐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卫天海跑进船舱拿了一大叠纸与笔回来,茗雪就坐在他身边,看他一笔一笔画出他脑里的构思。
“我之前说过舞台要分成两部分,我打算照你说的天际与海岸分际线不明朗这点做,或许用灯光造出波光粼粼的样子……”卫天海边说边在纸上添了几道波浪。“不确定现在是否已有这技术,这部分回去再研究,总之先记下……”
“但我还是想不出该用什么方法让男女主角接触?”茗雪插话。“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挣扎,你先前不是提过可以加进不满的情绪?”
茗雪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刚想出两条进行的脉络,加进男人女人相恋,一共是三条线。女人那方是道德——”卫天海在代表女主角的图偶边多画一道黑影。“我要它加进来拉扯女人——用PasoDoble(斗牛舞)诠释那种争斗感。至于男人这边,加进理智,我们跳太合拍的探戈舞步,强调女人的优美与男人粗鲁霸道的不和谐感。”
茗雪在脑中想象那画面,感觉好像很不错!
“然后呢?”她推着他的手,急着想多听一点。
瞧她多迫不及待!卫天海兴味地瞅她表情。“我还想加进一点思念,PasoDoble(斗牛舞)之后,女人受挫伤心,但旋即发现落下朵朵香花,那是男人捎来的思念,接下来,我想让女人作梦,梦见她在片片芬芳花瓣中,与男人甜美地跳着爱情之舞——”
Rumba(伦巴)——
“我刚想起一首曲子,非常适合。”卫天海朝她一笑。“就你在选秀会上跳的《WalkingInTheAir》。”
茗雪惊喜地眨了下眼睛。
“怎么了?”
“那是我最爱的一首歌。”茗雪害羞表示。“当时在选秀会上听见它,真的让我吓住。”
“是吗?”卫天海眉头微挑,唇边绽出一朵笑。他张口清唱——
“We…reWalhingintheair
We…refloatinginthemoonlitsky
ThepeoplefarbelowareSleepingaswefly……”
(我们在空中漫步。我们在月光明亮的空中飘着,当我们飞过,远在地上的人们都已熟睡……)
〈WalkingInTheAir〉这首歌茗雪听过男童版与女声版。没想到换男人唱,也是一样好听。
头枕在卫天海臂弯,听他唱歌,是一种享受。茗雪眸子半闭,耳边送进呼呼的海风与卫天海的歌声,她唇边漾满甜蜜的笑。
“We…rcdancinginthemidnightsky
Andeveryonewhoseesusgreetsusaswefly……”
(我们在夜空中跳舞,看见的人们在我们飞过时向我们问候……)
一曲唱毕,卫天海牵起茗雪的手低声问:“歌词很符合我们的舞台剧,对吧?”
没有回应。卫天海眨了下眼睛。
“茗雪?小雪儿?”
卫天海伸手轻抚她脸颊,她没反应,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天呐!卫天海哑然失笑。
“你这个没有戒心的小东西……”他轻轻托起她的脸,喃喃低语。“你不知道男人可以趁女人睡着之时,做出多龌龊的举动吗?”
茗雪只以细小的轻吟声回应。熟睡的她看起来如此纯真无邪,活似清晨沾着露珠的蔷薇,教卫天海又爱又怜。
她是他好不容易才寻得的宝贝——
俯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纯洁的晚安吻,卫天海小心翼翼将她抱下船舱。“回去吧。”他用对讲机与船长联系。
二十分钟过后,她已经安稳睡在梁开来的轿车里,被卫天海手臂牢牢圈抱住。
伸手轻轻拨顺她额上发丝,仿佛可以在睡梦中感受到他温柔,茗雪的睡颜好甜。
抬起头,黑眸隔着后视镜与梁双眼对上。“后天中午之前,我要你拟好一张合约,我要将茗雪纳入卫氏旗下,签约金三百万,她一签好合约钱马上汇入她帐户。”
梁点头。
“还有,这几天帮我排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要跟小雪的叔叔婶婶见个面。”
梁唇边浮现一抹笑意。“准备出招了?”
“是啊。”卫天海坦承不讳。“我会让他们好好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坏人。”
茗雪睡得极沈,就连车子回到市区,卫天海将她抱进大楼,她也毫无知觉。
专门派来的管家打开门看见他,正要出声招呼,卫天海朝她一摇头。“嘘,别吵醒她。”
“是。”管家悄声回应。
卫天海一路将茗雪抱至床上。管家看他依依不舍的表情,会意地先离开房间。
一待房门关上,卫天海立刻坐到她床边。看着茗雪睡颜,他叹了口长气。“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一起迎接早晨的太阳?”
睡着的茗雪当然不会回答。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颊边挲摩。“你啊!这个小恶魔——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么难受——”
茗雪发出一声轻叹。卫天海惊吓地抬头,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她没醒。
要是刚刚那些话被她听见,看他面子要往哪儿摆!
再一低头亲吻她脸颊,卫天海毅然决然离开她床边;他打开门吩咐管家:“帮姚小姐卸个妆——如果她没醒,就别吵她起来换睡衣。”
“知道了。卫先生,晚安。”管家向他鞠躬道别。
“晚安。”卫天海将门带上。
翌日——
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已回到床上,吓得茗雪整个人弹起。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茗雪急忙唤管家进来问个清楚。
“是卫先生抱您回来的。”
“他抱我回来,然后,没有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姚小姐的意思是?”管家不解地摇头。
“就是……太亲匿的举动。”茗雪胀红脸。
“我只看见卫先生非常温柔地摸过你的脸,这样算吗?”
当然不算。茗雪摇头,脸上满是羞怯。“没事了,打扰你了。”
走进浴室,嗅嗅肌肤,不知是错觉或真有其事,茗雪竟然在自己身上闻到卫天海的古龙水香气——带着淡淡草味与森林的气息。扭开莲蓬头水柱打算淋浴的同时,她心底突然闪过一丝可惜,这可是Louis的气味……
茗雪一拍自己脑门,在心里斥道——“呆子!瞧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抓起澡巾挤了满满一手玫瑰沐浴乳,茗雪花了十分钟洗个舒服的澡。离开浴室坐到梳妆台前,镜子里那张掐得出水似的白嫩娇颜,看得她脸庞一阵烧热。
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茗雪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这话好像是真的。虽说茗雪自小就长得漂亮,可是她眉脸眼神,从来没一刻像现在这样,光彩耀眼。
而她这些转变,全都是因为他的出现。
“茗雪小姐。”管家敲门后探头。茗雪转身看她。“刚才你洗澡的时候,卫先生来电,他问你等会儿要不要到十四楼跟他一道早餐?”
“我去。”茗雪以她前所未有的欢快表情自椅子上站起。“帮我打个电话给他,我十分钟后马上到。”
管家点点头,将门轻轻带上。
在梁拟好合约之前,卫天海什么也没吐露,他只是要茗雪暂时先别跟她叔叔婶婶联络,他有个惊喜要给她。
隔一天,两人在俱乐部刚用完午餐,梁在卫天海示意下拿来合约与笔。
“坐近一点。”他朝茗雪招招手。
“什么?”茗雪放下甜点汤匙,移坐到他身旁空位。
卫天海将纸移到她面前。“你看一看,如果没有意见,就在上头签个名吧。”
合约内容既简单又明了,只要一签上名,自此之后一年内,她的工作与收入便不再是她的难题——卫天海自会全权负责。
茗雪目光停在那签约金上头,三百万——她面露迟疑。
“不够?”他一瞧她表情,想了个可能答案。
茗雪连忙摇头。“不是,是太多了。”她刚才在脑子里罗列她能够替卫天海“赚得”的经济效益,是还不晓得一年后的舞台剧总共表演几场,但怎么算就是觉得三百万太多。
“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跟我的交情,所以才订下这数目。”
卫天海好笑反问:“你跟我什么交情?”
“就——”她比比自己又比比他,说不出“喜欢”那两个字,藏在桌下的脚轻跺,脸颊浮现红晕。“你知道的嘛!”
瞧她娇羞的反应,卫天海伸手将她往胸前一拉,嘴贴在她耳边喃喃细语。“你现在的样子,会让我好想吻你。”
茗雪又羞又喜,两手交叠在腿上紧扭着。
听他这么软声细语,还有那眼神表情,害她、害她也在脑子里遐想些不该乱想的事情……
茗雪没有发现,她现在已经很少板起脸孔斥他不准靠近了!
“一个吻。”他手指抚着她唇瓣,黑眸迷离深邃。“一个吻就好?”
她她她——想不出理由拒绝。搁在她腿上的手掌绞扭了一阵,之后她抬头,手指轻轻扯住他身上的衬衫。
卫天海呼吸停了一瞬。她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诱人——
她侧头轻声叮咛:“就一个吻噢!”
我的天,她那表情……卫天海心里哀叹一声,俯下头寻上她的嘴。一开始力道是那么的轻柔,仿佛怕会吓着她似的。直到原本揪紧他前襟的小手松开,像只无助的鸟儿般贴在他胸口,卫天海这才端起她下颚,轻吮她滑嫩的双唇——先是上唇,然后下唇,直到茗雪嘴里发出难耐的低吟,他的舌才一溜烟探进她嘴里。
他的舌尖抵住她舌侧磨蹭,茗雪双膝发软——好在这会儿她是坐在他腿上,否则她一定会软倒在地……等等!他腿上?亲吻换气的空隙,一丝理智滑回茗雪脑中,她眨着双眼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动作,她什么时候爬坐在他腿上,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
“在我怀里,不准你想其他事——”卫天海以一记轻咬拉回茗雪的意识,她的手攀着他肩膀摇晃了下身体。卫天海叹息。
“我又不是在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