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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高三尺,第二枚鸡蛋,也瑗着飞出,两枚鸡蛋,:在半空中,“拍”地撞击了一下,倏地分了开来,各自划一个半圆,直向大柱而去。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一看到这种情形,心中不禁为之一凉。
片刻之间,那两枚鸡蛋,已然撞正了大柱,只听得“拍拍”两声,两枚鸡蛋,却并未能嵌入大柱之中,而只在柱上,留下了一个凹痕,便自破裂,蛋黄蛋白,流了一地。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吕麟哈哈一笑,道:“月姐姐,他一个肚饿了,想吃蒸鸡蛋,是以才将蛋打碎!”
谭月华心中也忍不住好笑,望了他一眼,道:“麟弟莫胡说,烈火祖师能做到这一步,也已然是旷世罕见的神技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烈火祖师自然全都听在耳中,他心中虽怒,可是这第二场比试,却是明摆着败在对方的手下了,又有什么话可说?当下强忍愤怒,沉声道:“第三场呢?”
挪怪人道:“可惜,可惜,尊驾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第三场比试,要咱们双方同想方可,不知祖师有同高见?”
烈火祖师心中想了一想,暗忖自己华山派触门神技,尚有几样,但是说了出来,对方未必同意,倒要好好地拣上一件,双方皆不能取巧,但是却又是自己所长的才好。
因此,他便低头沉吟不语。
那怪人在大厅中,来回踱了几步,道:“我出一个谜儿你猜,你出一个谜儿给我猜你看如何?”
比际,大厅之中,全都等着他们在这最后一场,决一胜负,气氛何等紧张,忽然之间,那怪人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便自消失,笑声此起彼伏,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烈火祖师寒着脸叱道:“岂有此理,咱们自然是在武学上见功夫。”
那怪人道:“你不同意也罢,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烈火祖师想了一想,心忖对方的来历,自己已然猜到了些,若与他在内力上见高下,自己却是输多赢少。要在武功招式上比胜败,则非动手不可,但又失了“文此”的意义。
这第三场,如何比法,的确是一难题,好一会,才又想起那怪人刚才所说的各自猜一个谜儿一语来。那话,听来虽然有点像是开玩笑,但是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自己本是读书仕子出身,习武以来,文事也未尝稍弃,满腹诗书,难道会输给他?
而且,以猜谜定胜负,就算输了,传说出去,武林群豪,也不过付之一笑而已,与自己数十年威名,却是略无损害,只不过限前吃亏而已。
因此,便道:“在武学上,我确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不如就用你刚才所提的办法便了!”
那怪人一笑道:“好,不过我文才有限,你的谜儿,不要太深!”
烈火祖师:“是你先出谜,还是我先出谜?”那怪人道:“祖师先请!”
那两个武林高手,刚才还在各以惊世骇俗的绝顶武功,比试高下。可是此际,却忽然又文绉绉地猜起谜儿来,大厅中众人,莫不感到大有兴味。
只见烈火祖师略一沉吟,便道:“御前奏捷,打四书一句。”在烈火祖师沉吟间,那怪人已取出两校线香,点上了一支,那香能烧多时?等香烧尽,尚不知谜底,便算输了。
那怪人“啊呀”一声,道:“四书么?却要了我的命了!”
一面说,一面在大厅之中,背负双手,踱之不已。此际,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也殚智竭虑地思索了起来,约果过了一盏茶时,谭月华限中一亮,低声道:“我已想到了!”抬头看时,那线香已然去了大半截!
吕麟忙道:“月姐姐,谜底是什么,快说给我听!”谭月华尚未开口,那怪人便道:
“不能说,人家便要说咱们作弊了!”
谭月华心中着急,眼看那线香一点一点地短下去,唯恐那怪人想不出来,这一场未免输得冤枉只见片刻间,那怪人已扬起头来,道:“小女娃确是聪明非凡,现在我也猜到了,烈火祖师,那‘御奏前捷’,可是四书中的那句‘克告于君’么?你是将那个原是人名的‘克’字,化作动作的确颇具妙思。”话刚讲完,线香也已烧尽。
烈火祖师见已然被他猜中,自然赖不掉,只得这:“你的谜儿呢?”
那怪人一笑,道:“我的可罗嗦些,你可得听清楚了!”
烈火祖师打点精神,道:“请说吧!”
那怪人道:“远看是一只剥了壳的熟鸡蛋,近看也是一只剥了壳的熟鸡蛋,看来看去是一只剥了壳的熟鸡蛋,可就是不能吃!”一说完,挥着了火摺子,便点着了线香。
他罗罗苏苏的说了一大堆,烈火祖师不中得听得直皱眉头。
他只当那位那怪人所出的谜语,一定也是深奥之极,却想不到他一说出来,竟是市井俚语,孩童们所猜的谜语一般,先自怔了一怔,道:“打什么?”
那怪人道:“猜一件东西。”
烈火祖师不由得低头沉吟,谭月华和吕麟两人,也连忙低头思索,等到线香烧了一大半时,烈火祖师心中,仍然是茫无头绪,谭月华却又抿嘴一笑,道:“妙哇,我又猜到了!”
烈火祖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望了望那支线香,已只剩下寸许来长的一截,饶是他数十年修为,此际心中也不禁大急。
心中一急,更是紊乱,片刻之间,线香已尽,抬起头来,喝道:“是什么?”
那怪人一伸手,左手握住了吕麟,右手握住了谭月华,道:“小女娃,你说给他听?”
谭月华一笑道:“就是一只剥了壳的熟鸡蛋!”
烈火祖师一怔怒喝道:“那为什么不能吃?”那怪人哈哈一笑,道:“那只剥了壳的熟鸡蛋,才跌下粪坑,捞了起来,你能吃么?”
那几句话,虽然是强词夺理,可是刹那之间:烈火祖师却也为之一呆,想不出话来反驳他,因为那只熟鸡蛋,如果刚从粪坑中取了上来,确是无法进口!
第021章 有意收徒,怪人露真面
就在烈火祖师一呆之际,那怪人已然一声长笑,道:“烈火祖师,后会有期!”
话未说完,双臂向上,猛地一挥,将吕麟谭月华两人,一先一后,从屋顶的破洞之中,直挥了出去,他自己也足尖一点,身形向上拔起,向那破洞之中疾穿了出去,等他们三人,先后穿出,烈火祖师才省起自己遭人愚弄!这一怒实是非同不可,翻手一掌,“呼”地向上疾拍而出。
那一掌,乃是他毕生,数十年修为,内家功力所聚,势子何等威猛,怒涛裂岸,狂飙陡生,只听得轰地一声大响,整个大厅的顶上,已然坍下了一小半来,烈火祖师身形纵起,飞身而出。
等到他飞出大厅之际,只见谭月华,吕麟和那怪人早已在数十丈开外。
烈火祖师心知要追上他们,已然绝难。
更何况那怪人的武功,也绝不在自己之下,追上了,也未必见得占什么便宜。
因此大吼一声,一顿足,足下立时现出了半尺来深地一个土坑,恨恨地回到大宅中去不提。
却说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一被那怪人挥出,凌空各使一式“平沙落雁”,已然站定,那怪人紧接着飞身而出,拉了他们便奔,奔出了三五里才歇了下来,那怪人扬声大笑,道:
“烈火祖师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这次却气得他好苦。”
吕麟也拍手笑道:“妙极!妙极!那老头子正应有此报!”
谭月华心中虽也觉得那怪人刚才戏弄烈火祖师,极是好笑,但是,那怪人的来历如何,他却始终未曾弄得清楚。
她只记得父亲曾经嘱咐过自己,若是遇上了那怪人,避之则吉。
她也在一旁,看出了吕麟对那怪人,倾服已极的情形,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吕麟和他在一起,自己的父亲,决无虚言恫吓之理。
因此,便问道:“前辈所托,至今方能说是幸不辱命,不知前辈当日,要我在鬼宫,将麟弟救出,所为何来?”
那怪人摇了摇破扇,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已然迟了!”
吕麟因为绝不知经过的情形,听来也是莫名其妙,谭月华却吃了一惊,心中一动,忙问道:“什么迟了?”那怪人冷电也似,两道目光,向吕麟望了好一会,道:“我本来,是想将他救出,不令他成为众人向吕腾空作要挟的藉口,但如今……”
他只讲到此处,谭月华更是听出情形不妙,道:“如今怎么了?”
那怪人却不回答,对住吕麟,口气极是严肃地问道:“吕麟,你身负巨仇,可愿拜我为师?”
吕麟只当那怪人所说,“身负巨仇”乃是指他母亲西门一娘惨死而言,并未曾想及其他,一听说那怪人愿收他为徒,心中不禁大喜,可是一个犹豫间,答道:“晚辈尚要叩询父,方可行拜师之礼!”
那怪人“哈哈”一笑,道:“不必问了,你父亲已然死在武夷仙人峰上了!”
刚才,那怪人三番两次,言语之间,词意闪烁,谭月华已然听出,可能是飞虎吕腾空,已然遭到了什么不幸的意外。
因此,她一听得那怪人如此说法,虽觉突,尚自在意料之中。
而吕麟在陡然之间,一听得这噩耗,心中的吃惊,实是难以言喻!
呆了一呆,一张俊脸,突然之际,涨得成了紫姜色,两眼发直,只是出不了声。谭月华一见他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惊,忙叫道:“麟弟,你别太伤心了!麟弟!麟弟!”
可是吕麟却像是完全未曾听到一样,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面上的紫色,越来越深,几乎成了黑色!谭月华心中一急,眼中泪花乱转,足尖一点,便要向他扑了过去。
可是她身形才展,突然打横一股大力,疾拂而至,将她踉跄推出丈许开外,同时,听得那怪人叱道:“别碰也!”
谭月华此际,方寸已乱,退开之后,珠泪双垂,道:“前辈,他怎么啦?”
那怪人却是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令你到鬼宫去救也,反倒为武林中留下了一段佳话!”
谭月华此际,为了吕麟的安危,心中着急到了极点,那还顾得害羞?更顾不得少女的矜持,走前两步,道:“前辈,你快救救他?”
那怪人道:“他骤闻父亲的噩耗,心中悲痛莫名,气血上涌,你一碰他,他更是非死不可!”谭月华:“那怎么办呢?”
那怪人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他是死是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了!如果他能以想通,乃父虽死,自己留着有用之身,尚可以报仇雪恨,则逆涌之气血,便可以渐渐平复,如果他一时想不通,则我也无能为力,无法相助了!”
谭月华泪痕满面,站在吕麟的身边,心中如有十万蚂蚁在噬咬一般,好一会,才见吕麟的面色,由紫而缸,“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谭月华此际,刚好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口鲜血,喷得她一头一脸。
可是她全然不顾自己,一见吕麟面色已然转红,心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心中一松,连忙举起衣袖,抹去了吕麟口旁的血迹,道:“麟弟,你千万别苦了自己,可急死我了!”
吕麟的眼眶中,也滴下泪来,面色由红润而惭趋苍白,嘴唇颤动,道:“月姐姐……你对我真好?”一双小儿女,情不自禁,紧紧地摊在一起。
那怪人在旁:一声不出,只是背负只手,踱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