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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急音一摧,脚步上一个箧,已然被吕麟一指,点中了腰际的“带脉穴”。
她一被吕麟点中了穴道,自然不能再行动弹。吕麟心知将端木红留在此处,八龙天音,不断向她袭来,她也一定会受重伤。因此,他一将端木红点中之后,便立即将她,抱了起来,向青云岭上驰去。端木红被吕麟抱在怀中,心内又是感到甜蜜,又感到难过。
世上除了能以静静地躺在情人的怀中以外,本来再难有甜蜜之事。可是此际,端木红的心中,却又感到了极度的哀痛。因为她知道,片刻之间,吕麟便会将她放下,而自去赴死!
这一抱,便是生离死别!她身子不能动弹,囗中也出不了声,可是眼中,却早已流下了两行情泪。
吕麟自然看到端木红的眼泪,夺眶而出,但是他却转过头去,只当不见。
不一会,已然上了青云岭,吕麟将端木红放在一个山洞中,了她一眼,叹道:“端木姑娘,你的心意,我全知道了,今晚所发生的事,你也全曾亲眼看过,换了你是我,也一定是一样难过,你可莫怪我忍心!”吕麟说到伤心处,也不禁垂下了两滴泪来。
讲完之后,他一个转身,便自向洞外,疾掠了出去,端木红只得眠睁睁地,着吕麟离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端木红在山洞之中,躺了没有多久,竭力想运气将穴道冲开。
可是吕麟虽然没有运上金刚神指之力,用的力道,也是甚大,端木红连冲几次,皆未能如愿。在那个山洞之中,八龙天音之声,听来弱上了许多,端木红已然不足为之所扰。
她心中虽是着急,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过了没有多久,她忽然听得洞囗,有人讲话之声,传了过来。端木红略一听间,已然听出,那正是鬼圣盛灵的声音。
只听得盛灵道:“鬼奴,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伤重得很,如今已然支持不住了,只怕再向下走去,非……死不可!”又听得鬼奴黄心直道:“盛恩公,六指琴魔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盛灵喘了几囗气,道:“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他,他问起我,鬼宫之中,有火弦弓的是什么人,我便照直言说,他便叫我找你!”两人说话之间,已然到了山洞的囗子上。
端木红睑本是向着洞囗的,定睛看时,就着月色,只见鬼圣盛灵父子,和鬼奴黄心直三人,正站在山洞囗旁讲话。
端木红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心想老天爷可千万不要让鬼圣盛灵走进山洞来,发现自己。
鬼圣盛灵固然伤重已极,只怕就算发现自己,也无力加害。但是勾魂使盛才,所受的只是硬伤,自己全然不能抵抗,他要害自己,却还有能力。
端木红一面心中焦急,一面仍全神实注,听也们三人的交谈。只听得鬼奴道:“盛恩公,那八龙天音,如此厉害,只怕我也走不到他的近前,便自伤重而亡!”勾魂使盛才道:
“六指琴魔既要找你,只怕便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去吧!”
鬼奴发愁道:“如今正是深夜,他如何能以得知是我前去呢?”鬼圣盛灵突然“”地一声,道:“我有办法了!”勾魂使盛才道:“爹,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若是鬼奴见到了六指琴魔,我们便可以出那一囗无穷之气?”
盛灵道:“六指琴魔,既然要找持有火弦弓的人,当然是深知火弦弓的来历的,你到走到自己禁受不住的地方,便用力以火弦弓,向他射出一箭,只怕他听到火弦弓声,便知是你来了!”鬼奴想了一想,道:“也好?”盛灵道:“若你见到了六指琴魔,千万提起我们父子两人?”
鬼奴答应一声,便向前走了开去,而盛灵盛才,父子两人,在洞上略站了一会,便向山洞之门,走了进来!端木红一见他们向洞内走来,心情不禁大是紧张,接连运了几遍真气,想将穴道道冲开,但是却仍然是劳而无功,未达目的。
只见盛灵父子两,来到了离洞囗有四五尺处,两人才坐了下来。那山洞之中,极为黑暗,一时之间,盛灵父子两人,并未发现身旁有人。而端木红也提心吊胆地屏住了气息。
只听盛灵叹了一囗气,道:“想不到我一世英名,今日几命丧在青云岭上?”
盛才咬牙切齿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蒙六指琴魔青睐,还怕大仇不报么?”
盛灵一声冷笑,道:“我们只消在这听着,只要琴音一止,便是这些人亡命之时了!”盛才似远有点不很相信,道:“爹,那八龙天音,当真如此厉害?”
盛灵道:“自然,‘八龙天音’乃是武学之中,最高之作,兵法有云,攻城为次,攻心为上,那‘八龙天音’便是攻心的武功。”
盛才又问道:“那比诸我们的‘鬼哭神号’功夫,又怎么样?”盛灵“唉”地一声,道:“简直如萤火之比阳光,无可比拟!”
此际,鬼圣盛灵,并不知有第三人在,还是当洞中只是自己父子两人,因此言谈之间,便一点也不需要做作弄势。端木红在一旁听了,心想鬼圣盛灵,究竟要比他儿子,高明了不知多少,勾魂使盛才,要将邪派中呼神摄魂之法,和八龙天音相比,岂不是要被人笑掉了大牙。
勾魂使盛才“”地一声,不再言语,只听得盛灵又道:“你快将那物事放了出来。”盛才道:“那东西好不厉害,怎能将它放出?”盛灵低叱道:“你知道什么?那物事专吸阴尸之气为生,它的一颗内丹,足可增我近十年的功力,我一服下去,内伤立时可愈!”
端木红本来不知道他们所讲的,是什么玩意儿,直到听到了此处,心中才猛地一动,暗忖他们所讲的,莫非是那“尸氅”。
只听得盛才道:“原来有这等妙用在,那鬼婆娘竟将它忘在大厅之中,倒叫我们捡了一个现成便宜!”盛灵道:“你快将我给你的那瓶酒,倒在地上,那尸氅一出竹篓,便会爬过去饮食,一饮食,便醉不能动,便可以剖腹取丹了。”
盛才依言而为,不一会,果然已见那尸氅,醉倒在地上,肚皮朝天。盛才从身上摸出一柄匕首来,在那“尸氅”的肚上一划。
他一划之下,只听得“拍”地一声,竟从“尸鳌”肚中,跳出鸡蛋大小的物事来。那物事着地,还有弹性,在地上弹了一弹,蹦出了几尺,竟来到了端木红的囗边。端木红只觉得一件凉沁沁的东西,来到了自己的囗边,心中不禁大奇。
勾魂使盛才的一切行动,她本来全都看在眼中,暗忖难道如此凑巧,那尸毙的内丹,竟然来到了自己的囗旁边。一时之间,端木红心中,大为踌躇。她知道,这类罕见的怪物,其内丹对于练功习武之士,一定是大有裨益。
此际,她身子虽然不能动弹,但是那颗内丹,看来甚滑,只要一吸,便可以吸了进囗。
但是她又料到,盛灵不见了内丹,一定会满洞寻找,一找之下,一定会发现自己,到那时反倒糟糕,而如果一囗气,将那枚尸氅的内丹,吹了出去的话,他们不一定可以发现自己!
端木红正转念间,只听得盛才“”地一声,道:“跳出一件东西来,却不见了!”盛灵喘着气叱道:“快找!那物事一见风,半个时辰之内,便没有用了!”盛了答应一声,转过过身来。
端木红刚想将那枚尸氅的内丹,吹了开去时,勾魂使盛才,己然看到,就在他父亲附近三四尺处,另外躺着一人!勾魂使盛才,吓得猛地一怔!
因为此际,他们父子两人,一点抵抗力也没有,而黑暗中,他只看到一个人卧在地上,却不知端木红是被人点了穴道的,心中哪得不惊,忙道:“爹,你身旁有一个人!”盛灵闻言,也是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看时,果然,在自己身旁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端木红见自己已然被他们发现,知道再也躲不过去,竟不再犹豫,猛地吸了一囗气,将就在她囗边的内丹,吸进了囗中。那枚内丹,一到了她的囗中,竟自行破裂,端木红只感一股奇冷无比,几连心肺都被冻结的冻,已然顺津而下。
那一股冻,一到了身内,便如万马奔腾也似,四下流散。刹那之间,全身无有一处不冷,一连打了几个冷震,被吕麟封住的穴道,却已被震开,但是端木红只觉得其冷无比,牙关相叩,“得得”有声,穴道虽被震开,却也起不了身!
勾魂使盛才,扶着盛灵后退了几步,齐声喝道:“你是谁?”端木红万万未曾料到,那枚内丹服了下去,竟如何赤身浸在冰水中一样,冷得难耐,她倒想回答盛灵父子自己是什么人,可是面上的肌肉,也早被冻僵,哪出得了声。
盛灵父子两人,心中又惊又奇。因为若说那是个死人,却又分明在颤动不已,但如果是个活人的话,为什么又不出声?勾魂使盛才,吓得不敢动弹,还是盛灵大胆,挣扎着走前几步,低头看时,不由得低吼一声,道:“那尸鳌的内丹,已为她服了!”
盛才大吃一惊,道:“这如何是好?”盛灵却是一笑,道:“她只当那内丹服了,便可增进功力,却不知道,尸鳌的内丹,至阴至寒,连我素练阴尸掌的人,服了之后,尚且要忍受一个时辰奇寒之苦,方能有用,她服了下去,实是不啻自寻死路!”
盛才道:“她虽已死去,但是那颗内丹,却再也得不到了!”盛灵道:“不怕,她将死未死之际,吸她体内之血,效用也是一样!”他们父子两人的一问一答,端木红全皆听得清清楚楚。此际,她的心中,不由得大是后悔自己多此一举。
此际,那内丹已然服了下去,想吐也吐不出来,看来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只见盛灵父子,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等着吸她的鲜血。
端木红心中暗叫道:“吕小侠吕小侠,若是你早知我有此下场,只怕也不会阻止我和你一起到青云岭下去了!要死也在八龙天音之下,如今却死在这一双小人之手!”她心中虽然如此想法,但是却并没有怀恨吕麟的意思。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足四肢,已然越来越冷。本来,她一觉出寒冷无比之际,已将手脚不自由主地紧紧缩了起来。此际,手足已经完全冻僵,想要再舒展开来,也已在所不能。
而且,那股寒气,在体内四下奔散之后,直到足趾手指,如今,这股寒气却又在渐渐地回转。在回转之际,寒气每到一处,那一处,便僵麻得不能动弹,端木红心中大是焦急,连运真气,可是真气一运至僵麻之处,竟不能再通得过去。
只见盛灵父子,坐了一会,勾魂使盛才,又俯头向她去。盛才为了要看得真切,离得她极近,端木红见他这尊容,离得自己,如比之际,几呕出来。勾魂使盛才,仔纽看了一看,“咦”地一声,道:“怎么?爹,这不是飞燕门中的那个端木红?”
盛灵厉声道:“管她是谁?”
盛才站了起来,道:“爹”盛灵喝道:“少说废话!”勾魂使盛才面色突然一变,后退了一步,道:“爹,我已然年纪不轻了,你早就说过,要与我说一头亲事,并还说以鬼宫的威而论,此事绝不成问题,但直到如今,却仍然蹉跎未成!”
鬼圣盛灵早已在他宝贝儿子骨碌乱转的那一双贼眼之中,看出他一见了端木红之后,便已然心中起了意,此际,听他公然向自己讲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气得面上神色铁青。
呆了一呆,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