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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乔渊低下头,摇了摇头,“爹,没有任何消息。”
“唉,”乔梁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一本空白的折子,他提起笔,开始落笔写字。
“爹,您这是要……”乔渊问道。
“我,我给皇上写折子,”乔梁说道,“我要给皇上写折子,我要告诉皇上,我们宣平侯府被人设局骗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我要给皇上哭诉,我要请皇上下旨让刑部、让刑部追查我们宣平侯府被害倾家荡产一案。”
“是,爹。”乔渊心道,若是以他们宣平侯府一府之力,是无法查到洪富贵和潘六子的下落的。那么,就让大景朝的刑部衙门查案,刑部衙门的捕快可以在整个大景朝行走,也可以让地方上的府衙一起协同办案,比他们一个宣平侯府的力量要大得多。
乔梁的折子写的是声泪俱下、声情并茂。
丹田,这份折子就呈到了皇帝景宏的手上。
景宏现在已经不看任何关于万卷书图书馆结党营私一案的折子,但是别的折子,他还是看的,所以乔梁写得这份折子还是被送到了景宏的案上。
景宏打开这份折子,把折子的内容扫了一遍,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一边的卢得富找了个当口,给景宏倒了茶。
景宏把折子往书案上一放,说道:“这个宣平侯,他当大景朝的刑部,是他们自家开的不成?”
卢得富倒好了茶水,见皇帝说话,也不敢退下,拎着茶壶,欠着身子,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凌素馨正在书案边研磨,她见景宏突然发怒,手便是一顿。她用余光扫了一眼,见到景宏满脸愠怒,连忙低下头继续研磨,只是动作比刚才轻缓了很多。
景宏指着书案上的折子:“之前,宣平侯写了折子,说万卷书图书馆涉嫌结党营私,这是大案,朕自然是要让宗人府和刑部联合审查的。现在,宣平侯又写了折子,说他们家的嫡长孙被人骗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又让朕派刑部追查。”
景宏声音提高了一些:“他那嫡长孙是个傻的不成?能被人骗了那么多银子?”
凌素馨搁下墨,柔声说道:“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万卷书图书馆的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刑部为了这个结党营私的案子,已是焦头烂额,哪里还能再分出精力,去查一个世家被骗银子的案子?”景宏摇了摇头,“真是添乱。”
景宏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哎,论起来,这被骗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数目具大,又是世家被骗,也确实已经足够让刑部立案了。”
他想了一想,拿起朱砂笔,在折子上写起了批示。
景宏还是把这宣平侯府被骗一案,交给了刑部,让刑部立案。但是,他让刑部先调查万卷书图书馆结党营私的案子,等结党营私的案子结案以后,再调查宣平侯府被骗一案。
他在给宣平侯折子的批示上写着,结党营私的案子是关乎国家朝政的答案,是要先审的,宣平侯府被骗一案只涉及一家,所以要压后。他让宣平侯稍安勿躁,慢慢等着,等结党营私一案结案,刑部空下来以后,再审他们家被骗的案子。
当天晚上,乔梁收到了皇帝景宏给他的批示,他看到这朱砂批示的内容,手一抖,头一晕,便又昏了过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天晚上,乔玉妙和齐言彻两人刚刚在宗人府吃完了晚饭,齐言彻就收到了飞鹰传书。
看完信中内容,齐言彻剑眉眉心微微一蹙:“玉妙,那日你跟我说,要对那些做伪证的证人,采用各个击破的手法,让他们说出实情,”齐言彻说道,“此后,我的人就一直在用这个法子来对付那些作伪证的证人。”
乔玉妙坐在桌前,臻首微侧:“是啊,你跟我说,卫陌他们一直在用这个法子了。这几天,你还说,这个法子是颇有成效的。”
“恩,是的,这个主意极好,夫人聪慧过人。”齐言彻颔首,转向乔玉妙,眸光是欢喜之中带上了欣赏之意,“对于那些做伪证的证人,若是宣平侯府给他银两,我们就给他更多的银两,若是宣平侯府许他前程,我们就许他更大的前程,若是宣平侯府控制了他们的家人,用来胁迫,那我们就解救他的家人。”
乔玉妙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齐言彻接着说道:“如今已经过了十几日了,这五个做伪证的证人当中,有四个已经答应翻供了。只是,还有一个人却依旧死死咬住万卷书图书馆不放,不愿意翻供。”
乔玉妙疑惑的问道:“啊?言彻,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此人即没有收宣平侯的银子,也不是为了将来的前程,宣平侯也没有绑了他的家人,要挟他。”齐言彻说道。
“那是什么情况?”乔玉妙抬了抬娥眉。
“宣平侯不知道是无意还是为了故意招揽,曾经帮助过他,”齐言彻说道,“宣平侯对他有恩,他为宣平侯做伪证是为了报答宣平侯的恩情,所以,他至今都不肯翻供。”
“今天夜里,我手下之人,会把此人从刑部大牢里捉出来,捉到军营,”齐言彻说道,“也好对他用一些军中刑讯的手段。”
齐言彻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这人是卫陌他们偷偷的从刑部衙门捉出来的,明天天亮之前,必须送回刑部衙门。要不然,明天一早,刑部衙门发现突然少了一个证人,那就麻烦了。”
齐言彻在房中走了两步:“今晚请况如何,卫陌会随时同我飞鹰传信。”
“嗳。”乔玉妙点点头。
因为今天夜里,卫陌会把事情的进展,用飞鹰传信的方式,随时向齐言彻禀告,而齐言彻也会根据卫陌的禀告,随时向他发布命令。为了不错过任何一次飞鹰传信,齐言彻决定夜里就不睡觉了,免得因为他睡着了,错过了飞鹰的到来。
齐言彻没有睡觉,乔玉妙就也不睡觉陪着他。
两人坐在床上,依偎在一起。
乔玉妙半坐在床上,手挽过齐言彻坚实的手臂,把头靠到他的肩膀。
齐言彻伸手把乔玉妙揽到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大手拿住她的一缕青丝,放在手里把玩:“玉妙,你早些歇息,不用担心。”
乔玉妙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不睡,就要陪你熬着。”
齐言彻搂紧了她,看着她迷糊着显出几分困意的桃花眼,有些心疼:“玉妙,眯一会儿也好。”
乔玉妙“恩”的应了一声,在他怀里,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一会儿,飞鹰传书就来了,说是已经把这最后一名人证从刑部衙门里偷出来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飞鹰传书来了第二次,说是已经开始对这个人证开始进行盘问。
再过了半个时辰,飞鹰传书再一次到来,说是这个人证死咬着万卷书图书馆不啃放,他们开始用一些刑讯的手段逼供了。
子夜时飞鹰传书再次带来,这人证依旧还是不松口。
齐言彻从床上起了身,走到书案前,翻开一本书看了起来。乔玉妙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
二更天,飞鹰传书又来了。
“怎么样了?”乔玉妙从床上探出了身子。
齐言彻摇摇头:“不行,还是不行。”
齐言彻抬头道:“没想到此人竟是在军中历练过的,卫陌他们施了一些刑讯的手段,对他没有起效。明天天亮之前,卫陌必须把他送回刑部衙门,所以卫陌他们也不敢采用过于激烈的手段,行事终是有所顾忌。”、
乔玉妙半坐在床上,眯着眼,脑中极快的思索着对策。
过了小半刻种,桃花眼突然一睁,乔玉妙眼前一亮,说道:“言彻,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他说出实情。”
齐言彻目光转了过来:“什么主意?”
“天亮之前,必须把这证人全须全尾的送回刑部衙门,所以卫陌他们行事便有所顾忌。他们做事不能过于激烈,我却知道一个法子,既可以让人毫发无损,也可以让人无法忍受。若是用这个法子,定能让这个伪证的证人老实交代。”乔玉妙说道。
齐言彻浓眉微微向上一扬:“玉妙有什么好法子?”
“密闭空间。”乔玉妙说道。
“密闭空间?”齐言彻疑惑道,“何解?”
乔玉妙略微侧过头,思考了一会儿,便简明扼要的给齐言彻解释了起来:“简单来说,就是把人关起来。”
乔玉妙说的言简意赅,齐言彻却是没有听明白,他几不可见的抬了眉心,眉眼透着疑惑。
乔玉妙微微一笑,接着解释起来:“我说的这个关起来,和一般的关起来,却是不同的。我说的这个关起来是把人关在一个漆黑一片、没有光线的狭小空间里,恩,比如,哦,就像是关在一个漆黑的小笼子里。没有窗户,门也是隐蔽的,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没有任何东西,混沌一般的狭小空间。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这伪证的证人必然挨不过一个时辰。”
这个方法,乔玉妙是从前世看过的一本著名心理学书上学来的。乔玉妙前世是小说网站的责任编辑,最大的优势就是看过的书多。小说看过的有很多,其他类型的书涉猎自然也不会少。这本心理学的书给乔玉妙的印象非常深刻。
这本书上说,任何人都是有一些密闭恐惧的,在一个封闭的坏境中,人会觉得不安和害怕。当然,这种密闭恐惧,有人很严重,有人却很轻微,在日常生活中,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但是,在极度黑暗狭小的密闭空间中,这种恐惧就会被放大无数倍,超过两个小时,就会让人害怕到精神崩溃。在这本书里,也提及到,在现代,这种方法在某些极少的特殊场合,还会被应用到。
眼下,既然齐言彻必须要在天亮之前,把这个证人全须全尾的送回刑部衙门,不能让人在他的身上看出什么刑询的痕迹,那么就可以用上这个法子。
乔玉妙心道,这个伪证的证人是为了报恩,才帮助宣平侯做伪证的。然而,报恩,是可以有很多方法的,却不能这样助纣为虐,不辨是非。他为了一个人恩情,去害另一个人,甚至是去害另一群无辜的人,让许多无辜的人受到不白之冤,让这些人的家人担惊受怕,痛苦难当。她用上这个法子,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她相信只需要一个时辰,这人就会因为心里上受不了,而说出实话。
齐言彻对这个法子还有些疑问:“玉妙,这法子听起来十分简单,不知道是否有用?”
“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何不试试这个法子?试过了,就知道有用还是没有用了?”乔玉妙说道。
“好,”齐言彻朝乔玉妙点了下头,“那就用玉妙的法子试试吧。”
齐言彻说罢,走到书案前,将乔玉妙所说的方法写到宣纸上,塞进了竹筒,让飞鹰带走。
乔玉妙干脆也下了床,走到书案前,从书案上抽出一本书,再走回桌边,坐了下来,随意的翻起书页。
齐言彻坐在书案前看书,乔玉妙坐在桌子前看书,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本书,在屋子里静静的看着书,做着伴。
时间慢慢的流逝。
快四更天了,飞鹰传书终于到了。
齐言彻立刻放下手中书籍走到窗前,抓住老鹰,解下竹筒,取出其中纸条。
一眼扫完纸条上的内容,齐言彻薄唇嘴角便微微往上一扬。
“怎么样了?”乔玉妙问道。
齐言彻回头,沉声道:“事成。”
最后一个伪证的证人答应翻供,卫陌他们不放心,还让这个伪证证人,写下翻供的供词,并且签字画押。至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