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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乔玉妙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觉,她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秋季的深夜,天已经有些寒,她便披了一件褙子,走到窗边。
推开窗户,抬头仰望夜空。
夜,格外安静,夜幕低垂,明月当空,月色如水,泻下一片白霜似的月光,从窗户照到乔玉妙的身上。
夜幕中,还有稀疏的星光,点缀其中,分外璀璨。
乔玉妙前世是在城市中成长的,这样低垂清晰的夜幕,这般星月相皎洁的景色,她前世,是没有看到过的。
孑然一身到了这个时代,如今,她已经早已不是一个人了,身上前世的影子已然消退,举手投足间,也完完全全是一个古人。
她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她是这个时代的一份子,她在这个时代,立业,也会在这个时代成家,生子。
不过,最初穿越而来的那份初心,一份女人的独立和自尊却是在骨子里的,永远不会变的。
——
八月二十,大婚。
乔玉妙坐在梳妆台前,台上的妆奁打开着,里头的胭脂、香膏、眉粉,唇脂,散落在台面上,一面铜镜摆在乔玉妙的面前。
喜婆在给乔玉妙上妆,绿罗和阿珠在一边帮忙。
舒清站在乔玉妙身后,她的手里拿着一柄上好的象牙梳,手里捧着乔玉妙及腰的青丝,长发尚未梳髻,披散在背后,漆黑的青丝,如同上好的绸缎。
“玉妙,”舒清朝镜子里的乔玉妙看着,“娘给你梳头了。”
“嗳。”乔玉妙应道。
舒清拿起象牙梳,梳齿滑过青丝,一顺而过。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舒清每梳一下,便唱上一句梳头歌。
唱完一半,舒清眼眶里微红:“我家妙妙要出嫁了,出嫁以后,一定富贵平安,多子多寿,再不会受半点委屈了。”
“嗳,娘。”乔玉妙拍了拍舒清的手。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舒清吟着,眼眶里便泪意盈盈,只是喜婆说现在还不是哭嫁的时候,哭不吉利,所以她便忍住眼泪,不能哭。
“我们姑爷看着就是会疼媳妇的,”舒清柔声说道,“等我们妙妙嫁过去之后,姑爷一定会疼爱我们妙妙的。”
“嗳,娘。”乔玉妙应道。
乔玉妙反身抱了一下舒清:“娘,过几天,你和玉珩也搬到镇国公府中,我们一家人还是会在一起的。”
“好了,这妆呀画好了,太太这大喜的日子,咱们高兴才是。”喜婆说道。
“恩,是,是,”舒清道,“我这闺女啊,之前受过不少苦,如今苦尽甘来,以后就是镇国公夫人了,我心里是欢喜得紧。”
“是,是,太太说的是,欢喜好,欢喜好,”喜婆乐呵呵的说道,“梳头梳好了,现在,让老婆子给乔姑娘梳垂髻,梳了垂髻,就好戴凤冠了。”
垂髻为妇人。
喜婆帮乔玉妙扎好了垂髻,乔玉妙又在绿罗和阿珠的帮助下,穿起来新娘喜服。
这新娘喜服,是乔玉妙穿过的最复杂的衣服。她的前世,现代着装都是比较轻便的,她穿越过来以后,衣服也多是轻便的。然而,今日这身新娘礼服,当真锦绣华服。
喜服是由上好的贡缎所制成的,色泽鲜艳,织锦细密,质地光滑,手摸在上面,既柔软又光滑。因为乔玉妙不会女红,她便指定了款式,让齐言彻找了宫里头的绣娘帮忙制得。
广袖收腰。对襟领口绣的是彩凤图案,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广袖袖口金丝滚边,又用蓝色和金色的丝线绣出折枝牡丹的花样,裙摆是也是同样的折枝牡丹,从裙裾往上延伸,一直到腰间。
襦裙外还有同色系的外衫。
腰间是一条宽大的绯红腰带,整个小腰都被腰带裹了起来,将女子特有的曲线勾勒的分外妖娆。
“玉妙,你穿这一身喜服,可真是好看。”说话的是阮明秀,今儿是乔玉妙大婚,阮明秀便从家里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衬的。
“小姐,果真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子一眼,姑爷看了一定眼睛都直了。”绿罗拍了两下掌。
“恩,一定能让我们姑爷看得目不转睛的。”阿珠道。
“我家妙妙就是生的好。”舒清一幅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完全忘了乔玉妙早已是独挡一面的人物了。
穿好衣服,喜婆又给乔玉妙带上了凤冠和霞帔。
凤冠为纯金打造,上头一只金色彩凤展翅而飞,身后的长尾,由五彩宝石点翠而成,当真华贵。
凤冠霞帔戴好,整套礼服便算是穿戴好了。
“凤冠先脱下来了,带着真的很重。”乔玉妙用手指戳了戳脑袋上的凤冠,“这凤冠华丽是华丽,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重了,这么架在脑袋上,连脖子都有些酸了。”
“好,好,好,给姑娘摘下来,”喜婆哈哈笑道,“重啊,说明用料足,用了纯金打造才会那么重,先给姑娘摘下来,一会儿,等出门之前,再给姑娘戴上去,不过这一路啊,姑娘还得忍忍,凤冠要等姑爷掀了头盖,给姑爷看看我们姑娘有多好看之后,才能摘下来的。”
“嗳,我知道了,阿婆,你这会儿,先帮我摘了吧。”乔玉妙说道。
凤冠被摘下来之后,乔玉妙顿时一轻松,她坐回到梳妆台前,她就等着她的男人过来接她了。
今日,秀仪巷的二进院子十分热闹。
舒清、绿罗和阿珠待在乔玉妙的闺阁中,帮着乔玉妙梳妆打扮。窦妈妈待在院中,一会儿,等新郎来了,她要负责看门的。
除了秀仪巷本来就有的人以外,图书馆的雇工也找了家中女眷到秀仪巷来帮忙。宁文信和蒋荣祖都叫了自己的浑家,到秀仪巷来帮忙。
乔玉珩今日也穿了一身喜庆的浅红,他正在院子里逗黑宝玩耍。黑宝摇着尾巴,在乔玉珩脚边跑跑扑扑。
今儿黑宝的脖子上,也用红绸带到扎了一圈,这是乔玉妙特地给黑宝弄的。红绸带在黑宝的脖子上围了一圈,最后在它的侧前方打了个蝴蝶结。全身漆黑的黑宝,脖子上扎了一个大红色蝴蝶结,看着又萌又喜庆。
宁文信和蒋荣祖正站在秀仪巷二进院子的大门门外。
大门门外摆了一排鞭炮,就等着新郎官齐言彻过来之后,点燃鞭炮。到时,爆竹声响,喜气洋洋。
鞭炮从两进小院的门口,一直摆到了秀仪巷的入口。
秀仪巷的入口有两间铺子,铺子门前人来人往,路人看到这架势,就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京城百姓富庶,安居乐业,普通百姓平日的娱乐不多,除了听说书,上茶馆,去戏班子看场戏什么的,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所以京城的百姓特别爱凑热闹,平日哪家又讨了一房妾室,哪家的闺女出了一个新样子,都会被人谈论上很久。
这会儿人们看到有人在路上摆鞭炮,就都凑了过来,很快秀仪巷入口之处,就围了不少人。
有些人是知道秀仪巷里住的是万卷书图书馆的女东家,是和镇国公是定了亲的,看到这些鞭炮,他们也就猜到了一些,有人上前问宁文信和蒋荣祖:“敢问两位,这门口放了那么多鞭炮,可是有喜事。”
蒋荣祖腰杆一挺:“当然是有喜事,天大的喜事,你们可知道,今儿是我们万卷书图书馆的女东家和镇国公大婚的日子?一会儿镇国公过来迎亲,我们东家就会从这条巷子里出嫁。”
“你是说镇国公和图书馆女东家,今儿要成亲?一会儿镇国公要来迎亲?”
蒋荣祖脸上了几分:“那是自然,难不成我还会诳你?”
宁文信看到蒋荣祖这份与有荣焉的模样,不禁微笑着摇摇头。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这里等等,一会儿可以看到镇国公迎亲呢。”
“好,好,我也这里等等,镇国公娶妻这样的大事,一定不能错过。”
“恭喜,恭喜你们东家和镇国公。”
“恭喜,恭喜。”
蒋荣祖仰着脸说道:“客气客气,多谢多谢。”
——
乔玉妙坐在梳妆台前,突然听到外头的声音嘈杂起来,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了好久。
“新郎来了,来接新娘子啦。”喊声远远的传了进来。
乔玉妙勾唇一笑,他来了。
“新郎官来了。”
“新郎官来啦。”
“乔家姑娘,我到前头去看看啊。”喜婆眉开眼笑,一张嘴合不拢嘴,扭着腰走出了屋子。
“我也去院子里看看。”阮明秀说着,跑了出去。
很快,喜婆和阮明秀又回来了。
“乔家姑娘,新郎来叫门了。老婆子从门缝里朝外看过去,这新郎官可真是俊郎啊。哦,新郎还带了好些人来了。”喜婆说道。
“哈哈哈,玉妙,玉妙,刚刚去了门口要赏钱,镇国公给了我一对银裸子,”阮明秀哈哈一笑说道,“还有一只银小鱼。”
“院子里的那些姑娘婆子,都在讨赏钱呢。大门开了一条缝,便有银裸子啊,塞进来。”喜婆说道。
阮明秀点点头:“太好玩了。”
乔玉妙咯咯一笑:“今儿喜庆,让他破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玉妙,我再出去看看。”阮明秀欢快的说了一句,又跑出了屋子。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响,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太太,您到外头去照应照应吧,免得外头哄闹的太厉害,”喜婆说道,“屋子里,姑娘由我照应着。”
舒清迟疑了一下,朝乔玉妙说道,“嗳,玉妙,娘去外头看一眼,就回来。”
乔玉妙点点头。
舒清带着阿珠出了屋子,去看看院子里的情景。
喜婆朝乔玉妙问道:“乔姑娘,什么时候开门放新郎官进来啊?乔姑娘什么时候发句话,老婆子到外头去让她们开门。”
乔玉妙心道,什么时候给他开门呢?
她前世听说过一些典故,新郎来敲门,新娘在闺阁里给新郎出题目,新郎答对了,新娘才把新郎放进来。
不如,她也来如法炮制一个。
乔玉妙对喜婆说:“麻烦阿婆去外头跟新郎说一声,就说新娘要出三道题,题目会放在信封里从门缝中递给他,他接了题目之后,就要解题,若是他都能答对了,就放他进来。”
“好,好,老婆子这就去说,”喜婆哈哈笑道,“老婆子虽然不识字,但是递个信封还是没问题的,哈哈哈,呵呵呵。”
喜婆乐呵着离开了屋子。
很快,她就回来了:“外头说了,让新娘尽管出题。乔姑娘,新郎带来了好多俊俏后生,这些后生都说会帮着新郎官一块儿答题,他们都是新郎官的帮手,现在门外可热闹着呢,人人都,都,那个摩拳擦掌的,说是等着答题,让新娘尽管放马过来。”
乔玉妙眯了眯眼,勾唇一笑,有很多帮手吗?
她的问题,找帮手是没有用的。
她走到窗前的书案处,坐了下来,提起笔,迅速在宣纸上写了一行字:“第一次亲是在什么地方?”
以极快的速度写完一行字,乔玉妙两腮有些泛红,她立刻把宣纸折了起来,塞进一个信封,又点了旁边的蜡烛,用蜡封了口。
乔玉妙把信封交给了喜婆:“阿婆,这题给新郎官送去吧,记得一定要送到他手里。”
“嗳,”喜婆说道。
“再给他送去一张空白宣纸,恩,这笔墨也给他送去。让他写好之后,把宣纸塞回信封给我。”乔玉妙说道。
“嗳,好咧。”喜婆应了一声,拿着信封笔墨乐滋滋的,就要往走了出去。
“哎